167豐都鬼堡—入駐
老地方見,是麼?
飛機在萬里高層上盤旋著,冰隱的心卻一點點墜入了低谷。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個地方對於自己來言存在著什麼意義,對於那個地方,她的心底有著太多的恐懼和排斥,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心中那個名字的主人重要!
為了楚默,這一趟,她只能是咬著牙往前走。
兜兜轉轉間,大半天過去了。
這半天多的時間裡,或者是那個零發了話,也或者是因了其他的原因,反正就是那個一心看她不順眼的怒竟是破天慌的沒有出現在她的面上,而其他的人出來一下除了必要的如送餐等事情,一概把她當作透明人。這種完全被人忽視到底的感受令她不舒服的同時又重重鬆了口氣,夜長而夢多,她現在什麼做什麼都沒底,所以,路上她更不會想惹事。
剛用過午餐,閉目養神中。
「不好意思冰小姐,一路上照顧的不好,請您見諒。」
「我不需要人照顧。」
冷冷一語堵住面前零的嘴,緩緩的坐起身子,冰隱挑眉,「說吧,有什麼事?」
「我家主子吩咐,說今晚有事不會前來和冰小姐相見。」說到這,零的神情頓了下,睇眼冰隱不以為然的表情,接著道,「然後就是零想問一下冰小姐有什麼特別需要的,我也好吩咐下面的人去收拾,我們大概還有三個小時左右到達所在地。」
「不必了。」
呃……
零一怔,隨即看到冰隱漸漸閡上的眸子,便明白了她的話中之意。
眼底精光一閃而過,好一個即來之,則安之的性子。
這一路幾個小時的觀察下來,他到是有點明白怒為什麼會一招便栽了。
然而,表面上仍舊是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的笑著,「即然如此,那零就先去忙了。」
「……」
意料之中的,沒有聽到任何的附和。零也不惱,轉身緩緩自去。
鬼堡,豐都山。
所有道上的人皆知血院是梅黯的大本營。可是,只有冰隱知道,血院,不過是梅黯平日裡出去時常待的一個地方罷了。只有鬼堡才是梅黯真正的棲身之地,而他所有的勢力則全部來源於這坐獨立的豐都山上。
豐都山佔地不大,只是四面環水,類似小島般獨成一體。
而它的周圍四處方圓百里內更是荒無人野。
這樣的情型便造成了豐都山的與世隔絕,鮮無人氣,鬼堡的名稱倒也算得名符其實了。
直升機緩緩的在低空盤旋,一低頭便看的清下面所有的一切物價。
冰隱的心隱隱的抽蓄了起來——
逃了這麼久,終於還是如同梅黯所言的,主動回來找他了嗎?
「冰小姐,我們已經到了,準備下機。」
「我知道了,謝謝。」
零只是輕輕佻了下眉,卻看到冰隱只是那麼簡單一句話之後再也沒有多問的意思,興趣的一笑,也不再理她,只向著不遠處的一個下人輕聲吩咐了幾句,在那個人連連點頭之後,零轉身揚長而去。
「茲啦」,飛機與跑道摩擦的聲音響過,直升機緩緩停下。
「冰小姐,您請。」
大抵是因了剛才零的吩咐,那個人一看飛機停下,趕忙上前寸步不離的挨了過來。為冰隱拉開安全帶,而後一退步,做個請的手勢,自己則站在了冰隱的後面,雙眼定定的跟著冰隱的身子移動,腳下更是不落半步,看那意思應該就是冰隱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了。
勾唇一笑,冰隱也不理他。
畢竟在這個地方,若是沒有人跟著她,說不得她倒還驚奇不敢動了。
飛機已經停穩。
看了眼周圍其他的人,好像沒有一個人往下走。而剛才為自己拉開安全帶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則眼神動也不動的盯著自已,零和怒也不見人,冰隱蹙眉,沒人下飛機,怎麼回事?眸子一轉,心底一個念頭轉了出來,不會是等著自己先下的吧?
先下就先下。誰怕誰?
想到做到,再也不看其他人,冰隱抬腳便往機艙門走去。不出所料,她的身後寸步不錯的跟著那個人,不遠不近,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令她心底好生想笑。
腳踏到實地,雙眼尚不曾適應,迎面一股冷森森的寒氣直侵而來,不自禁的打個寒顫。此時已值晚上八點。看著那遠處點點的隱隱的燈火,一點點一閃一閃,彷彿鬼火般的滲人,冰隱的心底頓時生起一股子的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地方,怎的好像人氣越來越差了?
黑幽幽的天空,一點兩點閃閃爍爍的燈火,冷森森的風,陰寒的感覺……
很容易就讓人想起閻王殿,修羅場、十八層地獄等處。
身子打個哆嗦,卻又是瞬間的有些失笑了起來。
害怕什麼?
閻王殿,呵呵,這裡不就是豐都山,鬼堡麼?
「冰小姐請,主人已經吩咐好您的住處了,現在請跟我來。」
「天。」冰隱到吸口氣,腳步也隨之後退兩下,身子撞上一直木頭般佇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深深吸口氣,站穩了身子,怒瞪著眼前出現的那張冷冰冰沒有半點感情的臉低喝,「你貓啊,走路都不帶響聲的,不聲不息的出現,人嚇人要死人的,知不知道?」
「驚到冰小姐,是在下的錯。」口裡說著抱歉,冰隱卻是不見他有絲毫道歉的誠意,別說是臉上表情了,就是身子都是半點不動的,「只是請冰小姐跟著在下,別走錯了路。那時就不只是驚嚇這麼簡單了。」
「走吧。」
嘴角一撇,冰隱暗自嗤笑一聲,眼內精光一閃而過。
怎麼,嚇我麼?
若是害怕,她冰隱也不會走上這麼一遭了。
而且,這地方,對她言,雖不過離別五六年有餘,但尚還算不得完全的陌生吧?
冷冷一笑不等前面的人轉身,冰隱抬腳率先而去。
被丟在她身後的兩人一怔,隨即始想起自己各自的任務來,各自臉上一變抬腳便跟了上去。
重重疊疊,彎彎曲曲的小路,卻是青石鋪就光滑的很。死寂的夜色下,沒有一個人說話,幾個人走在上面「嗒嗒嗒」的腳步聲清晰的在夜間回放,又被風傳入幾人的耳中,伴隨著一股詭異的感觸劇烈的撞向冰隱的心底。
可是,搖搖頭,屏棄心底所有的恐懼與駭意,她只能是選擇大步往前走。
事至如今,為了楚默也罷,她已是沒了半點後退的餘地!
夜晚的山風很冷,一些不知名的類似於烏鴨鴉叫聲的「啊啊……刮刮……」聲,伴隨著那股子令人心底生悸的詭異的感覺,令冰隱這一路走的是舉步維艱,隱隱綽綽的燈影搖搖曳曳,以往看在她眼裡是那般漂亮的燈火此刻在她的眼中不吝於虎狼之輩,每抬腳往前邁的那一步彷彿是重之又重,竟令她有一種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身子的感覺。
好不容易的,前面帶路的人住了腳。
對著眼前一棟簡單的別墅,扭頭看了眼冰隱,穩穩的站在了原地。
「到了,在下只能送到這,冰小姐請。」
「就這?」
揉了揉走的僵的不行的腿腳,冰隱抬頭看了眼,眉瞬間便蹙了起來。
好好的一棟別墅,雖然沒怎麼裝飾,但瓷磚馬賽克等都是精緻而又大方,與這週遭恐怖而壓抑的氣氛絲毫的不符。但是,令冰隱感到不妥的卻是,大門口以及院牆上掛的竟然不電燈等照明設備,而是那種古代的紙質的燈籠。讓人看了之後頓生詫意。
這且不算,最最讓人心驚的卻是每盞燈籠上所描繪的圖畫。
個個都是張牙舞爪的孤魂歷鬼之類,鮮血淋淋,長髮亂飛,呲牙咧嘴……
每一個上面的畫像都是栩栩如生,逼真的很。隨風一舞,幽幽的燈光之下,似是活了一般的駭人心魂,那風一吹,只看那燈籠向著自己一飄,竟是好像歷鬼便那般的呲著牙咧著嘴向自己直撲過來一樣!
梅黯的興趣,不會這般的差了吧?
冰隱從頭到尾看了個遍之後,不禁眉頭完全的皺了起來。
這哪裡還叫做興趣,該算得上變態了吧?
心底一轉,難得的歎了一下,這麼恐怖的東西,不怪梅黯的心裡越來越扭曲。
一撇嘴,看一眼站在她跟前沒打算把她往門裡帶的人,「你不帶我進去?」
「主人吩咐,只讓把冰小姐帶到門口。」
「哦。」
冰隱不以為意,梅黯的性子就這樣,說好聽了是個性,不好聽的就是變態一個。
「你呢?」側眼看下身後另一個人,冰隱有些好笑的睇一下那個自打下飛機開始便前後左右不離自已半步的男人,勾起嘴角帶著嘲諷的輕笑,「我要進去了,是不是也跟著一起?」
「明天早上小的自會出現在冰小姐面前。」
「哦,即然如此,」頭一低,稍沉吟了下,眸光轉了幾轉,看一眼四周極為恐怖的飄在院子四周的燈籠,冰隱聳聳肩,強自壓下心底的那一股恐懼駭怕之意,故作輕鬆的道,「那,晚安了,兩位。」
「冰小姐晚安。」
「晚安,冰小姐。」
兩人的聲音畢恭畢敬,乾脆的彷彿沒有人氣。
然而冰隱卻是懶得再去理其他,手一伸,吱啞一聲推門,抬腳就往別墅的大門裡面走。
來都來了,有房子,為什麼不進?
她可不記得自己有站在外面吹山風曬星星凍一個晚兒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