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疲敵之計,凶鳥獵食
四野靜寂,蟲鳴啾啾,王佛兒跟淚傾城在臨時徵用的民房裡,正秉燭夜話。突然間,周圍鑼鼓之聲大作,似乎有數千萬人在齊聲發喊一般。
「果然是弄的這個手段!」
堅壁清野,疲勞敵軍,這確實是個極好的戰略,不過王佛兒在紮營之後,就下了死命令,無論外面出現多大的響動,都不得喧嘩,更不得離開駐地。
因此,他手下的軍隊,依舊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嘟嘟!好生保護這裡,傾城我去去就來!」
隨手一揚,王佛兒把天蛇杖釘在了門後,大袖一揮,腳下冰焰長龍漫卷,衝上了天空。
繞了大軍駐紮的村落一圈,王佛兒看到周圍的六七座山頭,都有火光衝霄,微微一笑,駕馭了乘龍念法,直奔最近的一處去了。
山頭上,果然只有百人不到,正在樹上掛起火把,用數百頭青羊,倒吊起來,亂敲大鼓,至於喝喊的聲音,則是用了一種古怪的機關術秘寶,一人大喝,就如同有百十人同時大喝一般。
「十兇殺神棒,給出長大起來!」
王佛兒放出這根巨大的棒子,灌輸了極為強猛的真氣,直到乘龍念法都有些支撐不住,如此重物在天上飛翔,他這才狠狠的衝向了那座山頭。把手上的冰晶巨棒狠狠搗下。
轟隆一聲,粗的已經超過半間屋子的十兇殺神棒,狠狠砸在地面,當場就有十餘人慘死棒下,剩下人也給震的站立不穩,駭然望著這從天而降的巨大凶器,連躲避都忘記了。
「不是我心腸不好。實在是打攪別人睡眠,罪不可赦!」
王佛兒掄起比他腰身還粗了十來倍的巨棒,在地面上狠狠的碾壓,半邊山頭地樹木都給他弄得斷折狼藉。
等到這座山頭,已經聽不到半點嘈雜,王佛兒也懶得去看,是否有漏網之魚,奮起神力。托著巨大到駭人的十兇殺神棒,直奔第二座山頭。
這次就比較容易了些,不得王佛兒趕到,山上噪音攪擾的敵人,就已經四散奔逃,等到王佛兒把這出山頭的火把,弄熄滅了,殺光了所有的敲鼓牲畜。
其餘的幾座山峰,已經變得靜悄悄的,猶如沒人一般。
王佛兒很想仰天大笑數聲,但是他終究放棄了這種沒有人欣賞的作秀,拋下了已經變得沒法扛抬地巨大冰棒。施施然的回到了駐地。
這一夜,王佛兒手下將士,睡的安穩無比。
天亮之後,自然有象頭妖族的大力士。去山上尋到了那些被拋棄的青羊,帶回了駐地,弄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這嶺南,面積要小於蒼南,只有十八萬里土地,五十餘萬人口。
不過,姬炫在嶺南所下的心思,卻比蒼南大的多了。因為嶺南書院多年扎根基於此地。廣播儒門教義,對併入大乾王朝地正式國土,十分熱誠,對姬炫也頗為友善。
嶺南書院不但派出門中弟子,加入西歧軍,而且還主動請纓,擔任各級官吏,幫助姬炫治理嶺南各地。
比起蒼南五郡十二縣。只能管轄三分之一的土地。嶺南六郡,三十二縣。可是完全的把嶺南納入了西歧軍的口袋。
大乾王朝的制度,是每州設州牧一人,州牧下設郡丞,管理郡城,而更下一級地縣城,則有縣令一名,管理地方。
節度使只管理數州之地的軍隊,本來並無權力過問地方的政務。
但是如今大乾王朝政令敗壞,除了京畿四鎮,跟東海相掌握的東海三鎮,其他地九鎮節度使,都已經不聽帝都的號令了。早就變成了節度使掌握有絕對的權柄。
嶺南雖然歸順了姬炫,但是由於嶺南書院的潛力太大,因此,這六郡三十二縣的大小官吏,十之**是嶺南本地土族擔任。
這次姬炫刻意放棄嶺南,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想要把西歧軍中嶺南書院的勢力壓制。其中也不乏,借刀殺人之心,去掉這些不太聽話的嶺南本土官吏。
跟所有人預料的都不相同,王佛兒即沒有立刻著急兵發雲弋城,去救李玄感所部,也沒有退回蒼南,預備更多地糧草,而是就地築城,把附近七八座村落,連成了一片。
看到大雷音寺軍隊,忙乎的熱火朝天,負責監視此地的嶺南土族軍探子,不由得心生奇怪,匆忙回報在此地的負責人。
負責嶺南跟蒼南接壤的東河郡軍事的,是嶺南書院的六大學士之一的洛嵩南,本來他定下了十條絕戶計,有十足地把握讓王佛兒損兵折將,大敗虧輸。
沒有想到,這大雷音寺三萬大軍,竟然步步為營,來了個無從下手。
騷擾之計,給王佛兒持強蠻力破去之後,洛南嵩後面地連環計策,就沒法施展下去。
但是他說什麼也不信,這些軍隊會放任友軍不管,沉吟過後,洛南嵩也只能下令,叫手下仔細打探。
他卻不知,這個時候,王佛兒已經遠在千里之外,孤身直奔雲弋城了。拋下了三萬大軍,他就可以橫行無忌,無人可阻。
以他個人的勇力,對李玄感地大軍來說,也不啻一支萬人大軍。
李玄感的日子當然絕不好過,雲弋城早就給嶺南人做了手腳,半點糧食也沒留下,而且這城中竟然連半口水井也沒,他派兵挖掘了數日,也只有兩口出水。
根本不夠一萬大軍飲用。
而圍困在城外的嶺南軍,也並不急著奪回雲弋城,一天中最少要發動七八次攻城,卻沒有一次是實打實的正面攻佔,都是虛晃一槍。
而每當李玄感略有疏忽,嶺南軍就鋪天蓋地的殺來,讓龍鷲營疲於奔命。
他幾次率領大軍,想要突圍。都給嶺南軍拚死阻截,城外圍困的足有六倍以上的兵力,其中嶺南書院的儒生,佔了小半,功力在五品以上的高手,就有十六七人。
每次交戰,龍鷲營都是大敗虧輸。如今龍鷲營地士卒,已經折損了三千有餘。李玄感每天盼望大雷音寺的援兵,就像盼望星星月亮一般。
李玄感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否撐過下一次的攻城。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雲弋城下,王佛兒看到圍困雲弋城的嶺南軍,心裡暗歎一聲:「這嶺南的兵源,素質比羲和族還要好,可惜彪悍太過,不易收服啊!」
蒼南州地方雖大。人口也多,但是民風鬆散,招不到什麼強悍的士卒。姜公望雖然擴軍七萬,王佛兒也沒怎麼放在眼裡,雖然只把這些西狄妖族的僕從軍要了過來。
但是一路上。嶺南之民地勇悍性格,卻讓他十分喜歡。
他這麼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出現在雲弋城附近,幾隊巡邏的嶺南軍見王佛兒氣質翩翩。只當也是嶺南書院的儒生,只是略作叮囑,讓他不可靠近兩軍陣前,就放任其離開。
這嶺南軍五六萬大軍,雖然沒有做到把雲弋城牢牢圍困,卻也扼守了所有出城的通道,王佛兒想要進城,只有殺進去這一條路好走。不想這麼早的暴露身份。
王佛兒想來想去,看到了城東的雲弋山,突然腦海中有了計劃。
嶺南亦是多山之地,而這雲弋山跟別座山峰大不相同,山高千丈,陡峭嶙峋,常人根本沒法上下攀援,當初乃是雲弋族的聚居之地。山頂上尚有一些年代古老地巢穴。
後來姬炫佔領嶺南之後。跟當地的嶺南書院儒生們合力,組成了一支武藝高強的獵殺隊。攀上了雲弋山,一番苦戰這才把這支羽族,從此驅逐離開。
王佛兒繞了個大圈,避開了城下的嶺南軍隊,悄悄登上了雲弋山。
「憑我一人之力,盡殺五六萬的嶺南軍,未免有些為難,再說,我更需要這一地地人口,資源,若是殺的嶺南人傷了元氣,又跟嶺南土族結下深仇大恨,我拿下嶺南還不如不要。」
雲弋山雖然陡峭,但是山頂上卻十分平緩,王佛兒嘿嘿一笑,已經有了主意。
「不知道嶺南軍的主持者智慧如何,希望他不會看破這麼別出心裁的計謀!不過要平安救出李玄感地龍鷲營,還成功收服嶺南民心,就算這法子有些蹩腳,我也得盡力試上一次。」
嶺南軍的,乃是本地土族,臨時組成的聯合部隊,而統帥就是嶺南書院的六大學士。
洛嵩南在東河郡跟王佛兒的大雷音寺援兵對持,在雲弋城外領兵的,自然是其餘五名學士。
他們聽到大雷音寺的援兵,按住不動,原地築城的消息,都有些納悶,六學士之一地於倉皇在早上的會議中,提議說道:「城中的大雷音寺軍,已經是強弩之末,我們這幾日就應該發動總攻,將其悉數殲滅。
不然等援兵上來,大大的麻煩!」
另外一位學士,羅紫煙笑笑說道:「我們本來的計劃,是把這一路援兵,也引到雲弋城裡,圍困起來。現在看來計劃不成,那就先拿下城中的李玄感吧!」
幾個人正在商議,突然有手下來報:「五位學士,大事不好,雲弋山上出了頭怪鳥,把我軍中的士卒叼了很多,去山上了。
剛才山上傳來極為淒慘的叫聲,顯然這怪鳥正在食用我軍士卒地**。」
於倉皇眉頭一皺,斷喝道:「不得擾亂軍心,一頭怪鳥有什麼可怕,叫軍中弓弩手準備,把它射下來就好了麼!」
那報事地人諾諾答道:「於學士,那怪鳥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我軍的弓弩手根本射不穿它地翎毛,甚至風,驢兩位將軍,奮力去阻止那怪鳥叼人,都給兩個照面拍的暈死了過去。
全身骨頭碎了十六七處,下場淒慘無比!」
於倉皇聽了大驚,喝道:「風景華,驢東來都是五品高手,怎會連一頭怪鳥都對付不了?」
那報事的小校鼓足勇氣,這才說道:「風,驢兩位將軍有五品修為不假,但是那怪鳥似乎有第一品的力量,看起來很像是傳聞中,大雷音寺豢養的龍鷲!」
羅紫煙大為驚訝,叫道:「大雷音寺援兵沒來,卻派了這頭扁毛畜生,是什麼意思?」
於倉皇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隨即說道:「我們嶺南書院,亦是儒門正宗,兵法戰陣傳承正宗,就算那頭鳥兒,真是大雷音寺豢養的龍鷲,我們也不是沒法子將至擊殺。」
五名學士,都對這頭才出現的怪鳥,有些擔憂,齊齊出了營帳,往雲弋山上看去。
果然,他們能夠聽到雲弋山長慘叫不絕,不知是那位士兵倒霉,給抓去了當作鳥食。
於倉皇恨恨說道:「這頭怪鳥不是要在這雲弋山上築巢吧?然後拿我這些嶺南子弟,當作食料果腹!」
羅紫煙亦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驚駭說道:「若果真如此,的確有些麻煩,我們的嶺南軍高手不多,根本沒能力上雲弋山殺鳥。
布下陣法,等待那怪鳥來自投羅網,未必能在一兩日內見效。若是天天都傳來這種淒慘的呼救,我們嶺南軍的士氣,還有幾分?」
一直沒有作聲的學士高雲,突然開口說道:「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立刻抽調書院的精英弟子,組成兩座大陣,不能讓這頭怪鳥來去自如。」
五大學士商議還未決定,就見到了雲弋山上,一團烏雲升起,一頭全身烏黑,尾羽上帶著黑色火焰的大鳥,又向嶺南軍大營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