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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一唳傳天下 百二十 摩尼投書 文 / 姬神霄

    諭旨措辭嚴厲|com|經傳系大宋各路,地方官員不敢,州耽擱,忙地使喚軍民齊同施為,就地取材趕製神秀仙尊的神牌仙位;單是官命也就罷了,偏生夜間天將異象,鄧鈞那守護大宋氣運的言語透過玄黃之氣加持,大宋地界百姓卻都聽了個真切,怎還不信這是現世神仙?

    如此一來,天亮沒多久的工夫,大宋地界能喘氣的百姓便都膜拜起了那鈞,甚各將佛寺、道觀。全不放在心上了。

    這當中更有鬥戰聖猿的一份功勞。說來太乙混元祖師這尊惡屍倒也有不少狡計,他思及能顯靈神仙才讓人信服,便在借願力牽引。於每一處村鎮城池選應人祈求,或是將那替那久病不起的祜除病痛,或是還那斷了肢體的一個囫圇身子一老猴子不惜願力寶光消耗擇人施為,說來沒廢多大力氣,造出的影響卻著實不借助百姓驚奇之下口耳相傳的人言之力,使得「神秀仙尊。真個在百姓眼力活了夠來,換來更為虔誠的香火膜拜,這買賣做得著實高明。

    只是後來鬥戰聖猿得意邀功時,非但不曾換來甚麼好話,反遭鄧鈞一陣呵斥:「荒唐!你道是只有你想出這法子?買賣雖是有賺無陪,可你有未想過後果?魔神女奶真意乃是小千末法,我雖得將功德加持,可說來扔是棋子一顆你若是下棋之人,能容得棋子作亂,壞了滿盤算計麼?人道須得人人自強求變方能演興旺,若是我倚仗萬民萬里處處顯靈、有求必應,這世上百姓變得懶惰弱智,魔神女媽還不立時將我滅了去!此舉間或可行,卻不能常常施為,否則牽涉過身,此生休想再能脫劫!」

    聞得此言,鬥戰聖猿方才意識到自家舉動莽撞了;可覆水難收,「拜仙尊」的風勢既然已起,也沒有再想方設法往下壓的道理。

    至此,被斷了後路仙流諸家便紛紛趕來尋那鈞的晦氣。

    似苦行、半邊、羅真人之流,想的忒過簡單,以為只尋去皇城使大宋天子改變初衷便好;另有高人,薦明天機天數,乃知唯有上溯源頭行事才成,這便都來了青城山中。此時有十三位高人憑空而立,依各自修行法門不同,所在之處方圓里許內的天地元氣也都各顯不同異象一有的身邊寒息包繞,原本肉眼難見的天地元氣竟被凍結得如霜如霧,白濛濛甚是好看;有的修行火法,成就一尊火焰元神,所在之處天地元氣被烘烤得如波扭曲,叫人一看便覺口乾舌燥;有的以那星辰靈光為本修行,所成就的一尊元神與周天星辰呼應,往那裡一站,身周區區里許方圓,卻似擺了一片無垠星空在裡面,能覺內中醞釀著與這中央星辰全然不同的生機,卻少有能言說究竟。

    再如那雷音寺的高僧,著實修為不凡,所在之地便是佛國,一花一草一沙石都似感染了佛性,透射出覺悟、安寧的味道;寶樹庵的尼姑勢也不若,慧光所罩,處處慈悲,處處寧靜。叫人一眼望過便有板依尊者,與那青燈古佛同行的念頭。

    除卻這些高人之外,更有一眾修為將元嬰境界的旁門煉氣士,服色不一,僧道俗俱全。這些人此來青城山,或是與尋去皇城的苦行、半邊等人同因,或是生就傲性想來劍宗踩碎那鈞的威風,又或是純來湊熱鬧的。粗粗數來,竟有三百餘人,聲勢可不算小了。

    當初那莽山仙府出世,消息傳將出去,元嬰境界修為的煉氣士也只去了區區百來人罷了。

    由此可見,大劫一起,各地潛修的眾多煉氣士也在氣運牽扯下遭了網羅。

    劍宗一方,古鼎真人、和光真人、靈應真人三位,這會尚未從五行宗回返,鄧鈞不曾出現,也只有魏、楚、馮、陳方有資格主事;似那左慈、烈火等人,乃至道根、道器、瘦石、寒泉,修為雖是不弱,但因才來青城山中落腳不久,自是不便搶先出頭的。

    「往常除卻週遭三兩個鄰居,便鮮有客人來我劍宗道場;今日卻是奇了,不知甚麼風將諸派高人都攏來本門做客?山門狹窄,道場鄙陋,唯恐惹得諸位笑話,不得截來雲路上先晤一面。」魏不割稽首環圈一禮,「在下乃是劍宗傳功長老魏不割,這廂有禮了。」

    此言落罷,他順勢往身後引手虛揮了一圈,「此來出迎諸位,乃是在下師弟楚不刻、馮不肆、魏不割,亦同位列劍宗傳功長老一職;烈火、七劫二位,會同左慈、烏雲、姚道友,如今是我劍宗護法長老;道根、道器、瘦石、寒泉四位道友小原出五行宗,現為本門客卿長老。」

    此來眾人,見得劍宗道場裡亦有十三位元神高人出迎,已是心覺震驚。似乎烈火、七劫之流,雖出身旁門,但因佔據五嶽之地,修為又著實不低,仙流中人也盡知他等名頭;道根、道器、瘦石、寒泉就更了不得,都是當年掀起過風浪的五行宗二代弟子。

    來著見得一涼一、湯與劍宗專得祈。俱都猜測他們是有了其麼明約。切,怕是要受些阻難;待得此刻聽魏不割言稱這些有名有姓的高人竟是捨棄自家道統,入了劍宗做起長老,揣著惡意來的客人們更是齊同暗呼不可思議。

    「左慈道友,你真捨了丹鼎派基業,到這青城劍宗來做甚的護法長老?」

    問這話的煉氣士號作火龍道人,其人道場位於大堯山火龍窟。說來與左慈是鄰居,兩人幾乎同時成就元神,雖不曾深交,卻也算相熟之輩。

    「火龍道友,大劫當前,貧道自忖獨力難脫,思來想去,青城劍宗掌教神秀真人法力精深、修為過人、道德高隆、計算無遺,於是歸投合力,以期脫劫左慈張口應答,順帶將鄧鈞好一通讚譽。他也活精了的老鬼,心知如今除卻與劍宗上下人等同舟共濟,再無別路可走,這番話說來乃是表忠之言。

    「妖道友與烏雲道友亦覺如此?」火龍道人追問一句,見他二人點了點頭,遂又把目光轉動,出言道:「往常雖不曾同烈火道友與七劫道友相識論道,但二位經營五嶽仙宗,威名早隨風灌耳,想不到如今竟也撇開道統、家業入了青城劍宗門戶。」

    遠處一身繞寒息的高人接話言道:「嘖嘖」想不到青城山豐竟還隱有如此一位高人,不但搶佔先機奪了大宋氣運,斷了眾多同道修行根本,更能將諸位往日裡聲名遠播的同道高人收攏麾下他話頭一轉,「貧道入道兩千五百年,自命見多識廣,愧不識這位神秀真人;他怎不出來一見?是瞧不起我等無知眾人麼?。

    「哼!」寒泉冷「哼一聲,眸中閃過一道清冷光華,神情不善地注目過去,張口言道:,「我也正奇怪,怎的竟識不得修行了兩千五百年的高人一原來只是一隻卵生冰蠶!怕是未結丹前在便在那處洞穴裡潛藏了千多年吧?」

    與古鼎、水雲、青鋤等人不同,寒泉師從靈應真人,卻因資質特異,不曾學那先天五氣之法,而是取五行之一,修行的一門喚作「三陰真水。的神通。

    方纔那道人語含機鋒,惹得寒泉不快,兼之感應過去,察覺那人身上寒息與自家一身神通頗有相類之處,遂以法眼照查根底,發現此人乃是異類得到,便即不留臉面地回諷了過去。

    卻說那原型問冰蠶的道友喚作霜華子,脾性生來狹隘,這會遭人揭露根底,當中丟了臉面,眸中頓時閃過怨毒神光。只是他先已感應出寒泉修為遠在自家之上,心知獨力與之相爭,絕然落不得好去,於是出言挑事道:「哼。我乃冰蠶成道不假,可那神秀真人又是甚麼出身?若為自命萬物靈長的人身成道,緣何行那貪婪法子,將我等出身卑微之輩的進步根基都奪了去?。

    「卑微。一說,將此來眾人都保羅了去,雖是所言不當,但鄧鈞的確是取了大宋萬民願力,使得此間眾多許靠願力修行的煉氣士失了進步倚仗。

    這一幫人來道劍宗門前,可不是攀交情來的,要尋事才是真的。先前俱都被道根、道器、烈火、左慈等人身份變化所驚,各有顧忌不曾之言欲行之事,這會卻被霜華子給挑明了。

    元神高人們尚且矜持身份,一眾未成元神的旁門煉氣士卻群聲鼓噪了起來「就是!損天下亦益一人,道祖也未曾如此行事哩!」

    「貴派掌教神秀真人所為,卻是斷了我等前路!說甚麼大劫?於我等而言,失了願力來源,便注定停步等死了這才是大劫」。

    類如這般言語,響起便沒個完了,這些人倚仗的便是與前方帶頭的十三個高人所欲同一,料定劍宗一眾元神長老不敢輕易出手加害他們。

    過得好一會,寶樹庵的來人見得寒泉等人面生不耐之色,這才口誦佛號近前百丈,開聲言道:「道根道友,貧尼洛迦,五百年前去五行宗行走時曾與道友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可還記得?」她這言語附帶佛門法力加持,此間眾人聞言,只覺心中忽地安寧起來,不由得齊同收了聲。

    「自是識得。」道根還禮過去,明知故問:,「洛迦道友此來何事?。

    不等那洛迦作答,人群中忽地閃出三個身上有灼灼焰光升騰的披盔戴甲之人飛遁而出,當中一個把手中銀槍當空一哉,虛空破開細微孔洞,一張信箋飛了出來,逕向魏不割落去。

    眼見眾人齊同望來,這三人渾是未見一般。

    當中那人見魏不割接了東西,便道:「我乃中央魔教聖尊方臘座下天王呂師囊。我等來意可與這幫遮遮掩掩的無膽之輩不同,乃是領命來投書與你家掌教的。如今書信送到,這便走了

    他挑釁著朝著雷音寺、寶樹庵的來人做了個鄙夷神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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