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謂願力。實則與念力矛疑:只是萬民願意!中囊夾著繃,小清的心願、祈求,比不得念力淨澈。
若是無法洗練其中諸般雜念。便不能用來加深自家修為,否則興許會走火入魔迷失自我。
但這願力一物並非就是無用了;譬如那佛門佛陀,飛昇大千而去,托身極樂淨土世界之中,卻仍要著一眾光頭比丘在人家立下寺廟傳承道統,一邊將自家金身法相立於寺中,供人奉香膜拜,為的便是那萬民願力了。
但凡有稱尊做祖的大能之輩留下肖像,腦後多有數輪寶光,其中便不乏有萬民念力結就。譬如佛陀,譬如被尊為道祖的三清魔神,皆是如此。
那鈞隨意揀了一絲願力,用自家念力一觸,頓時感應到內中飽含著一個城中戍卒的心願,乃是求他降下福澤,估其陞官財、無病無災,日後月月香火供奉。除卻訴求之外。這人的生平經歷記憶卻也盡數隨著這一絲願力傳了過來。
心念如電,瞬息間檢視過數道念力,情形無不相差彷彿。
「看來是我以掌教身份將劍宗氣運同大宋朝連結一處,因果相牽之下。才能聚斂收用這萬民念力。若是大宋天子頒下諭旨去,在這大宋境內各處城鄉為我立下肖形法相小用以凝聚大宋千萬黎民願力,那可真正了不得了!」
換個旁人,得這願力頂多是用來聚攏氣運庇護自身,而鄧鈞卻從元屠老祖那裡得過源於魔神菩提的一些秘法,內中便多有運用願力的法門。還要勝過這方天地間的許多大神通去。
譬如以秘法將念力化作腦後寶光,將自家心神意念凝結為一顆真如種子種進去,對敵時只需心念一動,腦後寶光照耀之下,萬民慾念登時充斥敵方心神,使其心神遠轉不得!
若說那太虛四徒那以誅、絕、陷、戮四種劍意動的四門劍陣佔了個「純」字。這願力寶光之法便佔了咋。「厚」字!
然要將自家劍意磨練得精純一分,那是不知要耗多久光陰才能成的。但要萬民願力凝就的寶光每一天都在增繁加厚。
說以所這手段還耍比小千世界種種大神通更要勝上一籌。
但造化生就萬事萬物,乃遵循陰陽相抱、得失相接之理,這願力寶光之法雖是厲害,但說來只是外物,抵不上自家根本修為;且願力因「信」而來,假若有一日鄧鈞違背今日之言。放任外魔滋擾大宋而不管不顧,使得萬民不再膜拜,則願力立散!管是多雄厚的積累,也要化為一空。
且若遭萬民唾棄,日復一日積累下來的願力還有反噬之憂;那等苦果,便是已有返虛大圓滿境界的高人也未必能挨得過去。
那鈞既知曉魔神菩提的秘法,兼又修煉成了與願力相去無幾的念力元神。對當中厲害知曉得真切,當下只忖道:「我既選了扶龍過海之法來渡此劫。將自家氣運與大宋朝的氣運連結一處,便再無退縮之理,總不會蠢得做下惹萬民唾棄之舉一真若如此,便是願力不會反噬,這大劫之下失了根本倚仗,日後也沒活路了。今日得功德玄黃之氣將精氣神三寶推升至大圓之境,肉身、法力、念力已然渾如一物;在加上附帶而來的萬民願力。我的修為想來已要比水雲當日更勝許多。」
他使了咋小收攏願力的法門。將之化為一道寶光凝結於腦後,往那來人方向望去一眼,心道:「先拿你等試手段。」
心念一動,那以天罡神沙、地煞黑沙變化的十二條天龍齊同長吟,邊地將身一展,化為世十二道龍橋交架於汴梁城上空。
青鋤見情景,知是紅袍要與來人交手,先遣天龍鎮壓住城中元氣,使百姓不受殃及。她心知這等陣仗自家插手不上,當下將教禎重又化為剪刀收於掌中,身子飄然朝那皇宮後院的法台上落去,邊傳音說道:「師弟,看袍色,來的乃是羅浮派的人。你要小心!」
邸鈞含笑點頭,旋即別過頭去。此刻他心豐渾無懼意,唯一念頭便是一舒筋骨。如那教禎先前所說,他這三寶合一之法達成之後,無能不可估量!
念力元神唯一唯我、萬法不侵;肉身不死,聚散隨心,巨力無對!
法力元神便更了不得了!冥河血光為基。擬化大千血海,本就佔了「渾厚」二字,鄧鈞從前單只竅穴便開闢了三十六處,一身法力足比同等境界的煉氣士高出數十倍去!且那一尊血神子大成,掠人法力精血的手段最為凶戾難防,得了玄冰真罡相助之後。同等境界的煉氣士卻有哪個能制?
三者相合,便是對上古鼎真人那等大能之輩,便也未必會輕易落敗了。
「除卻五方神碑之外,這扶龍過海之法卻是魔神女人為沒有靠山的煉氣士留下的唯一一線生機乙玄黃之氣加持。萬民願力加身,如今我修為真正堪比大派高人,管是羅浮還是崑崙,何懼有哉!」鄧鈞心念騰騰如火,忽地將腦後一輪願力寶光摘下,如掣一面鏡子,出萬道光華向那破空而來的一干人等照去。邊喝道:「邪魔,不單這汴梁皇城,整個大宋都在本尊護持之下。你等敢來作亂,討死不成!」
他這話一字比一字聲高,直入滾滾天雷,震得天地元氣不住扭曲,不明
對面五人聽得鄧鈞呵斥,氣得三屍神暴跳!各都恨道:「我羅浮位列正教十派,今日竟被這名不見經傳之輩污為邪魔?今日這遭卻是來得對了,這等狂妄之徒,不將之滅了,還不知要掀起多大風浪來!」
卻說這大劫因仙流而,各派高人俱都生了感應,雖大多不知其所以然,但防備工夫卻都做了不少。譬如那峨眉劍派、五嶽劍派,料得不好便先封山閉戶去了;再如五行宗,闔派高人齊力造了神咒,要遠離這中央星辰,往那域外星空去躲災禍。
這等計較能不能成雖是兩說小但至少都有準備。
今日不知是哪家持有神碑之人動了劫數,羅浮派的高人們由天象變化窺得天機,雖還不知此劫名為末法,但已看出渡劫之法乃是要連接凡間王朝氣運。
天象之中大宋真龍天子的帝星最為顯眼,然則已於旁家仙光連接去了一處。
高人十見得此景。心中自是不甘,羅浮掌教幻真道人立時派出自家五個修為不凡的師兄弟去一探端倪,要探明究竟的是哪家奪了這份氣運。
那五人分明號作幻生、幻滅、幻異、幻執、幻演,乃是門人第五代長老。
羅浮派立教之久,可比崑崙,且每過一兩百年便擇徒一輪,是以門中本分排得極多。如今是幻字輩的真傳門指掌門戶。除卻那些輕易不出的太上長老們,這五人與掌教幻真便是門中權柄最重的一流人物了。
此番出山,幻字輩的五人也知自家掌教心意奪那氣運之人,若非份數正教十派、四方魔教,直接殺了了事。羅浮正好可接手氣運;不是如此,探聽消息只隨意出個人走上一遭便是,何必著己方五人齊同出洞?
若非那幻真身為大派掌教之尊,怕名頭上沾染髒污,怕是會親自出手。
幻生等人雖知自家五人出來做的是髒活。但卻全無甚麼怨言一身為門中長老,維護自家道統、門人乃是理所當然之事,這大劫還不知有多厲害,多一份生機便多一份好處,虛名一物換不得一分錢花。
待趕到大宋東京地界,見得是個甚麼青城劍宗這等連名頭也不曾聽過的門戶奪了氣運去,那還有甚麼話殺了了事!
幻生等人如今想得只是宰了這奪取氣運之人之後,那被其吸納的玄黃之氣能否還原。
似他們這等幾年修行的大派高人,見識自然不凡,對那玄黃之氣的好處知曉得有楚。
初見鄧鈞手持寶光來照。幻生等人心中還罵了句「螳臂當車」;可真個落入寶光之中,他們卻齊同感到震一剎間,五人只覺有無數外來雜念襲至,管是元神之軀,還是護身法力,俱都攔它不住!
饒是五人修為不凡,一身法力之精純少有能敵,可腦中多了千萬介,仿若和尚唸經一般訴求不休的凡人身影,那是滋味忒也難受!
便如有一群蒼蠅繞著腦袋飛舞不休,方才揮手將其驅離耳邊,復又被撲上面門」嘖嘖,莫說這比蚊娛之類厲害上千萬倍的萬民願力了。
下方萬民不知鄧鈞於人爭鬥是為了甚麼,只道是後出現的五斤。「飛天妖魔」是專門趕來汴梁殺人害命的,當下更虔誠地膜拜起了「仙人」求他保得自家性命無憂。
如此一來,源源不斷地願力匯聚道手中一輪寶光之中,幻生等人只覺壓力越來越大。飛遁越來越緩。
五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主意。那幻演言道:「這寶光乃是萬民念力結就。看來是那人奪取氣運後得來的好處。持之日久,那人便越厲害,斷不能叫他得逞。」
頓了頓,他面生狠色,做下決斷:「我施展「蜃樓萬象之法」四位師兄趁他分身涼去近前一舉擒拿,然後投入幻生師兄主持的煉妖壺中煉化。」另外四人齊同點頭。
幻生交代了句:「這願力寶光威能不凡,師弟一人擔當,怕是要受些損傷。當擒了那人,以煉妖壺煉將其本源煉製成丹藥,師弟便服食了去吧。」
這話網說完,幻演卻已施展出了神通,將自方五人齊同罩了住。他那四個師兄見狀,各都把元神之軀化作微塵大強耐將噪雜不休的萬民願力,暗自動作起來;而在外人看來,卻仍有五個元神高人迎著寶光朝鄧鈞飛撲,這便是,蜃樓萬象之法,的厲害了。
羅浮一脈不同別家,弟子入門所學駁雜,單是煉氣之法便要前後學上十門以上,最終依照各自體悟取其精華,將諸般神通齊同匯入那「蜃樓萬象之法」當中。對敵時施展起來,虛虛實實變化多端,叫人看不透徹,琢磨不清,不知不覺便吃了手段。
然後此法對上鄧鈞卻真真用得差了!他肉身乃是奪自上古水猿。天生一雙神目,運動起來上照青冥、下視九幽,加之如今修為大漲,什麼障眼法也瞞不住他!
看出對面五人耍的伎倆,他安裝捏了個法訣,用一股法力擬化出自家形貌舉著那寶光,真身卻已變作了一道淡到極致的虛影,電閃一般朝那幻演撲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