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大日金疙暴漲。五與玲瓏塔耐不住燎灼,竟如人剛般顫抖了起來。
「照破虛空,煌煌真火。大日正覺,唯一唯我。」
隨著聲音響起,大日之上那枚符篆忽地扭曲起來,仿若濃墨入水般四下滲透,轉瞬化作那鈞原本形貌;仍是身著長袍、足踏蓮座的模樣。可無論是袍色還是膚色,都大日焰光映照成了耀眼的金色,整個人彷彿是金水澆築而成。於那千年古剎中飽受香火供奉的佛陀法相一般莊嚴不可輕讀。
先前借助水雲之手,邸鈞將那黃沙化身中的念力吸納了三成進去,自身神魂念力已是無比壯大,到了銳變元神的邊緣。
待得落於五氣玲瓏塔之中。被那先天五行元氣演化的種種法力鎮壓、消磨,黃沙化身終是堅持不住,層層崩潰了去。趁著這工夫,他復又吸納了煉成淨澈念力,而後借助自家神魂與黃天神符的感應,強行將它與最後五成即將潰散的念力納入了神魂之中,由此強借外力成就了念力元神!
若是換做旁人,或因積累不夠不敢邁出這生死蛻變的一步;可他得過元屠老祖的修行感悟,早在當初入魔時便已將元神境界的種種神妙瞭然於胸,此時順勢施為,可謂一路坦途、水到渠成。
有那內蘊洞天的黃天神符在,便連開闢虛空的步驟都省卻了。這一道神符乃是古仙大賢良師繪就,威能實在駭人,用來貯藏神魂,念力。卻比將之寄托虛空更妙。
便在成就念力元神的一霎。那鈞思維電轉,心神被洗刷的清明淨澈,頓時又有感悟:「怪不得未曾見誰成就過兩種元神,原來這念力元神唯我唯一,除卻念力之外,管是甚麼法力都要排斥在外,無法兼容並蓄。唯有魔神玄冥傳給廣寧子那部《三寶真經》,卻是以肉身精血為基。中轉調和,這才能使法力、念力齊頭並進,最終成就不死之身、念力元神與法力元神。這般成就,以威能而言卻要比尋常煉氣之輩高明上百十倍去!我練了這法子,卻是等同將自家漸漸轉變為先前魔神一般的存在」大千魔神,與天地同生,屬先天神靈,果然不是旁人可比。
思及《三寶真經》,他卻忖道:「當初魔神傳下了這經書,可廣寧子卻未完承諾飛昇而去,最終《三寶真經》落入我手,解救玄冥的擔子卻也落來我肩上,這冥冥中一絲因果牽連。是凶是吉?」饒是他心神淨澈無比。一時卻也猜不透此事。
元神一成,五氣玲瓏塔便再也鎮壓不住鄧鈞,他把念力往出滲透,恰好見了太虛四徒使動的誅絕陷戮驚天一劍,只歎道:「不愧是李太虛的徒兒,甫才成就元神便悟徹了劍意根本。待日後積累夠了。定會揚威仙流。說來我雖得了元屠老祖的根本傳承,但主修的卻是冥河老祖的血神之法,且涉獵龐雜,於劍術上的成就卻不及這畢生『淫』浸劍道的魏、楚、馮、陳四人。
待得鄧鈞眼見太雲耍逃,便立時作了起來。他手上捏個印訣。那煌煌大日忽地一縮,落去他腦後化作一道寶光。就勢一掌推出,無量金光迸射,五氣玲瓏塔上的先天五行元氣忽地一散,但見他蓮座挪移。人已脫困出了外間。
一時間金光更勝,竟將碧落黃泉印中方圓百里的冥煙鬼氣盡數煉化虛無。便連擺成大陣的十八道鬼門和一條黃泉河水都受驚一般遠遠避開。
鬼谷老人吃那金光一照,只覺被千萬柄刀子、錐子刺肉舌骨,尖叫一聲:「痛殺我也!竟是一尊純陽元神!」
他雖被囚禁了數百年,但這吃痛之感怕已有千多年未曾體會過了,這時被那克制陰鬼氣息的金光一照,忙地躲去了鬼門之中。
太虛四徒見得自家師叔成就了元神,這時紛紛從飛劍之中遁出。顯化元神之軀齊聲作賀:「恭喜師叔成就元神!」
陳不耀又喃喃自語了句:「一門五元神。本門道統終於有望了,」
推開長生之門,心神被洗刷淨澈,邸鈞亦自喜悅難言。只是眼前尚有事做,不會歡慶的時候,他便只朝自家四位師侄頜回應,邊吩咐道:「方纔你等劍法。已得了太虛師兄的神隋,只待日後苦修積累。定能使本門道統揚威仙流。且先去門後歇了,待我處置了這賤婦再做談說。」
太虛四徒見得身後一道鬼門開啟,便依言閃身遁了進去。
水雲原本打定主意要走,可聽得那鈞言語惡毒,以賤婦來稱卻是受了步入仙流以來從未受過的折辱。盛怒難熄之下,她也不顧法力本源之中尚有四道要命的劍意未曾清除,不顧修為幾乎跌落一個境界的重傷,只自忖此時修為仍要比初成元神的之輩高明,決意先打殺了眼前這人再脫身離去。
且她自忖那太虛四徒這會無力出手,鬼谷老人收金光克制不敢理,身,但只對付一嚇小妖猴那神秀。斷無失手之理。
於是她便合身化作五色神光小與那五氣玲瓏塔合於一處撲殺上來,邊罵道:「狂妄妖孽!初成元神就大言不慚,我便打破虛空,粉碎你那元神本源!」
那鈞一拍後腦,頭頂寶光化作一指金光大手,不下十畝大猛地朝那襲來的五色神光撈去,邊道:「水雲,我念力元神已成,真如不二,唯心唯一,萬劫不磨,萬法不侵。便是你全勝時已奈何我不得。如今受創還敢扮高人嘴臉,真是找死!」
兩廂一觸,五色神光頓被震散,那五氣玲瓏塔被金光大手撈住。猛地往回拽去。
水雲見狀,開聲道:「長!」
頓漸一尊玲瓏小塔忽地變大,眨眼的工夫已經化作高過百丈的撐天模樣。不但將鄧鈞使出的大手掙開,反還施出五行相生的法術門戶中用出無量真水壓了過去。
另一邊,水雲忽地自斷一掌小五根玉指分別閃現五色光華,落於鄧鈞頭頂便成了一座五行神山,猛地壓落下去!兩廂夾攻之下,但見鄧鈞避無可避,先被那神塔澆熄了身上火光,復又被神山當頭壓下!
水雲瘋魔了也似地叫道:「甚麼唯我唯一、萬法不侵!鎮壓你!煉化你!」
這時她忽地感到一陣心悸。未及相通原由,便週身一僵、頸上一緊,耳邊有那本該被鎮壓山下的那鈞的聲音響起:「唯我唯一,便是說我要你死你定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