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遭徒兒算計點事太討丟臉,鬼谷老人不願詳談,一畢下繃,便錯了過去,轉而講起碧落黃泉印的功用:「這件至寶煉造時忒過取巧,因而雖結成十八道鬼門,內中卻未結就寶物元靈,更無元神凝聚。好在我本就另有所圖,將自家元神與此寶合於一處,從而威能再增。這「碧落黃泉印,內有無邊洞天,雖遠不及星辰廣闊,但也方圓萬里山川大地,可養鬼兵無數
說到這裡,他把手一指,當中一道鬼門立時開啟,可見其中有千百厲鬼游戈不休。
「這便是我才網收進來的近千鬼魂。「碧落黃泉印,可將億萬鬼靈的氣力整合一處,內中收養的鬼物越多,威能便越大。」鬼谷老人臉上滿是得色,撫著幻化出來的三綹羊須,繼續言道:「這十八道鬼門勾連幽冥,也不需主人耗費法力祭煉,自家便在時時吞吐鬼氣祭煉禁制。只需各自禁制重數都達到了三十重,便可演化鬼門合一之法,到時雖還不屬靈寶之列,便威能卻不比靈寶稍差,立時便能撞破小千虛空壁障往那大千世界中去遊走
聽到這裡,鄧鈞心道:「原來是這麼個路數,,這鬼谷老人如今的處境卻與赤霄道人相差彷彿,他將元神與寶物相合,手段與那「真靈寄托之術,也差不多。此人本事厲害,僅以一部不完整的道統便琢磨出這麼一套飛昇之法,且還前後調教出了二十個成就元神的徒兒,若非是遭了囚禁,也該是這方天地間大大有名的人物,比之名門大派的開山祖師也不差分毫
他這時心中又生疑惑,當即出言問道:「鬼谷前輩,既然這「碧落真泉印,如此厲害,你怎地還被囚了?那「判官筆,與「生死簿。專克這一方神印麼?。
繞來繞去躲不開這一問,鬼谷老人怒哼一聲,頗有些無奈地言道:「「判官筆,與「生死箔,說來乃與這「碧落黃泉印,同源。「判官筆。乃是依古時巫漢的煉器之法煉造,內中符咒禁制專門攻人神魂,只需知曉對頭的名號、生辰,便能循聲冥冥中無可更改的天數判人生死壽數;「生死簿,則是用作收人神魂的,有人在上面留了名號,生是要受驅策,死了神魂也會被拘住
歎了口氣,他悔道:「「碧落黃泉印,未曾大成之前,攻伐手段太過單一,於是我便煉造了那兩樣寶貝,且將內中禁制與十八道鬼門相接一處,可互相輔佐使用。沒想到幽遊子心機深沉,用計將那兩件都奪去祭煉了,且把我養在鬼門中的萬千鬼魂都移去了「生死簿,中,如此一來「碧落黃泉印,威能大減,反被那幽遊子使「判官筆」「生死簿。鎮壓」終年打雁被雀啄了眼」老夫這卻是自留破綻與人
,」聞聽這話,那鈞眉頭緊皺,只道:「如此說來,我便是將你救了出去,日後「碧落黃泉印,仍要被「判官筆,與「生死簿,克制?。
「非也」。鬼谷老人搖頭,「只需離開百里之外,那兩樣寶貝自然感應不到「碧落黃泉印。的氣息,到時你我加把力氣,將十八道鬼谷的禁制盡數提升一重;回頭重又遇上,藉著彼此出一源的聯繫,反能將那兩樣寶貝收來。碧落黃泉印、判官筆、生死薄聚合一處。才能真正顯化至大威能
「十八道鬼門盡數提升一重禁制?鄧鈞笑言道:「那得耗費多久光陰?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換是天下太平無事,便是再托時再多一倍,咱也盡有光陰可去祭煉;但此際仙流大劫將起,你我身在劫中,哪有那許多工夫耽擱在一件外物上?。
鬼谷老人聞言,面生沮喪神情。如今他與「碧落黃泉印」合而為一,人即是印,印即是人,鄧鈞所言之外物,說的不就是他麼?
可這也是沒法子可改,天下原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碧落黃泉印。威能至大,祭煉起來便要加倍耗時,換做資質好的煉氣士,成就元神之後,花上一兩千前年時光或許就能達成返虛大圓滿之境飛昇大千去了;可要將「碧落黃泉印」中的十八道鬼門盡數祭煉到三十重禁制,所需光陰或是翻上五番也遠還不成。
見得鬼谷老人面生沮喪神情,邸鈞勸慰道:「前輩也莫心憂凡事總有一條活路留給人走他朝外張望一眼,問道:「之前你說要用捨棄些許神魂鎮壓那兩件法寶,好讓你趁機脫逃?那是怎麼一說?」
思及當務之急還是於困境中解脫出去,聽得鄧鈞這一問,鬼谷子便來了精神,當下言道:「「生死簿。乃是用來收陰魂的,可你修煉的這門神通練就的卻是純陽神魂。如若你捨棄一絲主動跳入那「生死箔,中,佔了內中符咒大陣的陣眼,可借純陽之性鎮壓它一時半刻,到時我便有了可乘之機,瞬息遠遁千里,叫那幽遊子無從追尋
「僅是鎮壓「生死簿,麼?那判官筆呢?」鄧鈞又問一句:「有沒有法子能趁幽遊子不在,一舉將那兩件寶貝都收了去?」
「我曾經收於鬼門之中的鬼魂都被移去了「生死簿,中,只有它才是我脫難的阻礙;至於那「判官筆」且,凡用來對付揚年未盡!人,我凡成元神,且寄托千車嘗,丁,它單獨一件卻也鎮壓我不住。」他轉又道:「至於一舉將「判官筆。與「生死管,收取,非得元神之輩使動手段不可。你雖成就了純陽神魂,但還未能成就元神吧,又怎能搶在幽遊子趕來之前將兩件寶貝收取掉?」
聞聽這話,鄧鈞笑道:「前輩有所不知,我本尊如今正使動一尊威能堪比元神的化身停在外間。
「元神化身!」鬼谷老人面生喜色,鬼火擬化的身軀在原地踱了一圈,一把按住鄧鈞的肩頭,言道:「若有一具元神化身,你我配合之下,當能奪了「生死簿」「判官筆」而後在幽遊子追殺之下逃遁了去。」
那鈞略作思量,言道:「石室之外尚有,指地成鋼,的禁法在,我卻不知全力而為的話能否一舉破開。到時一經動,幽遊子便會趕來。只怕工夫來不及」你先將祭煉「碧落黃泉印。的手段告訴我,忙完這事,才能脫開手去做別的。」
「當初將自家元神與「碧落黃泉印,相合的時候,全未料到有朝一日自家會被人驅策操使」鬼谷老人嘟囔了一句,碧油油的大手一揮,十八道鬼門之上頓時顯出了無數符篆禁制結成的大陣。
那鈞打量一眼,便窺得了陣眼所在,當下伸出按上一座門戶,邊以神魂念力在其中繪製烙印,邊說道:「你想得忒好,卻不知萬事早有天數定下。身為至寶,便是無這幽遊子逆反囚禁之事,只等你降臨大千世界中去,撞上那無數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魔神大能,可能逃得被祭煉收用的命運?莫說是你,我認得一個早在天地初開時便化生於大千世界之中的先天靈寶,他也是侍奉到主人合道之後才重得自由的。」
鬼谷老人聞聽這話,心道:「前天靈寶在大千世界也是不凡之物,便是返虛大圓滿境界的煉氣士都未必敢去招惹。你若認得一個還愁甚友小十末法之劫?跟著去遊歷大千便是是了!」他雖不信鄧鈞所言,只是想到日後要受這位主人驅策,卻也不敢出言開罪了。否則被指使去作為下賤勾當,日子便不好過了。
此後兩人久久無言,一個忙著祭煉至寶。一個不停感慨自家遭遇,「碧落黃泉印」中卻清淨了下來。
至寶一物,祭煉起來消耗甚大,邸鈞在第一道鬼門之中留下烙印之後,便覺這一絲神魂之中所蘊藏的念力不夠使喚了;再一掐算時間,更是耗去了四個時辰的光景。
復又使本尊傳來法力支撐施為,過了三日三夜,卻也只堪堪祭煉了九道門戶的已。
第四天時,他正在用功,卻聽鬼谷老人忽地開聲言道:「且停手,那孽徒來了,你快躲去鬼門之後。」
那鈞聞言一驚,忙地躲進了一道自家祭煉過了門戶後面,旋即便見一道光圈現於「碧落黃泉印」中,內力顯現的卻是幽遊子的一張臉面。
「老祖宗,你將鬼魂都收攏過去作甚?便是再多收上十倍百倍,也只是給我做嫁罷了。」幽遊子捏了個法訣,「生死簿」上幽光一閃,內中便多出近千個名號來;而先前被鬼谷老人收於鬼門之中的近千鬼魂卻無端消失了。
「孽徒,你膽子較之先前小了不少,我只收取不到千個神魂,便將你嚇成這樣?」鬼谷老人取笑一句,旋即連聲陰笑,最後道:「再去取千人精血來獻祭與我,便容你主持這「碧落黃泉印」
「哼!」幽遊子一聲冷哼,言道:「若非是為了將「碧落黃泉印,洗練得更精純些,先前那近千人的精血我也不會取來祭你。食言一次,再無便宜給你佔。妾祖宗,從今起,你一日不讓我掌印,便一日見不得天光、享不得血食。」言罷,他將大印重重砸下,轉身化作一道幽光消失在了石室之中。
這時那「碧落黃泉印」自行翻轉了過來,顯出鬼谷老人樣貌,望著幽遊子先前站立之地恨聲罵了句:「孽徒,用不多久便有你好看!」
此後又過三日,鄧鈞終是在十八道鬼門之上盡數留下的烙印。功成一霎,「碧落黃泉印」大方光華,他寄身其中,神魂與廣闊無垠的幽冥洞天勾連在了一處,只覺有無盡法力可供取用,心中當下喜道:「此寶果然不凡,若借它加持身上,我一身本事當真能直追元神之輩。」
鬼谷老人卻是開聲一歎:「唉」終是淪落到受人驅策的境地了。」忙又加了句:「你莫要忘了試驗,到時須還我自由。」
那鈞含笑點了點頭,正要答話,卻覺有無盡大力壓來身上,瞬息間便將自家神魂借得的幽冥法力盡數玻璃了去。
鬼谷老人見他面生錯愕,陰笑一陣,言道:「如今你也嘗了苦頭。那便是「生死簿。與「判官筆。的鎮壓,兩樣寶貝合力一處,便能強行閉關閉十八道鬼門,使你我無力可借。」
雖覺掃興,但邸鈞也不會與兩件死物置氣,這時無所謂地一笑。言道:「如今我便將一絲神魂投入到那「生死薄,中去,前輩你只管朝外飛遁,我那化身會與你裡應外合無收死算官竿,的機是幽游甲匯時,咱們轉身便走就是,料他也取不了我的命是。
鬼谷老人心情激動,這時連連點頭,邊道:「這一刻我準備數百年了,你只管去鎮壓「生死簿」我絕不會耽誤了時機。」
「那我便去了。」言罷,邸鈞開聲一喝,催動「碧落黃泉印。張開門戶,神魂化身一閃便投入了生死簿之中。
由外看去,那「生死簿乃是不知用甚麼材質煉化的鐵卷,其上每一頁鐵簡上都書滿人名,卻是拘於其中的鬼魂。
待得邸鈞往上一跳,神魂化身便化作了一道熾烈火光,結成「那神秀」三個大字。而此時他神魂照映的景象卻又一變,所見再不是甚麼長似無盡、寬似無岸的渾濁大江,有無數鬼魂浮於其中隨波逐流。可無論是江水還是鬼魂,俱都未曾出一絲聲響,靜得駭人。
「碧落黃泉印」已被邸鈞煉化,鬼谷老人此時藉著心神感應傳音指點道:「你可見了黃泉河水?奮力潛水其中,可見符咒大陣!以身堵住陣眼,千萬鬼魂不得湧出,「生死簿。便無從使力鎮壓我」。
鄧鈞應言投身下落,網一入水,便一股至陰至寒的氣息糾纏而來,直欲將思維都凍結出。他只覺這寒意絲毫不必自家練就的玄冰真罡來的差,此時以神魂化身應對,沒有本身法力支援,立時吃了苦頭,當下再心中叫罵道:「怪不得那老鬼說要我捨去一絲神魂!一沾這黃泉河水,便再難動作,想脫身卻是妄想了。」
「火起!」週身僵寒難以動作,他忙地點燃了神魂念力之火,這才將寒意沖淡了些,心下又道:「幸虧我這神魂不是陰魂,立時便要被凍結住。這寶貝已被幽遊子煉化,我如今行事,只怕他已有了感應,還須立時動手,不能耽擱
心中如此想著,鄧鈞乙展動身形朝深潛了去。
越往下走,他便覺著越是難過,化身直上的火光都漸漸變得暗淡了。
過得好一陣,眼前黃濁河水之中忽地顯出一片幽光。鄧鈞展目望去,卻見是一道無數符篆拼就的大陣。
那大陣座於河底淤泥之中,中心一個空洞處不住地湧出鬼魂來。
「便是此處了!」邸鈞把身形一閃,落於那陣眼之上,吼聲:「神魂如火,念力如油!煌煌如日,照澈宴宇!」
咒言念動,他這一絲神魂結就的化身忽地猛烈燃燒起來,煮得至寒無比的黃泉河水都開始咕嘟嘟地鼓起沸泡。那陣眼處鑽出的鬼魂一經被火焰燒灼到,便尖聲嘶叫著往轉頭望來路去鑽,這般一來便起了亂子。
「鬼谷,陣眼已被我鎮壓,你動作!」
藉著心神感應傳了個消息,鄧鈞徹底棄了這一絲神魂,放任它自去燃燒,自家心神意識卻回返了黃沙化身之中。
此時他以神魂觀照,但見那「碧落黃泉印」猛地自法案上騰起,下方湧出無量幽冥鬼氣,勢如電閃般朝上了石壁。
「轟。
這一擊使得地動山搖,幽遊子佈置在嵩山下方的「指地成鋼。禁法險些便被撞破。
作為鎮壓之中的「生死簿。這時待要動,奈何被鄧鈞壞了陣眼,這時內中千萬鬼魂難以合力一處,只猛烈搖晃,卻飛騰不起來。那「判官筆」卻無拘礙,仿若箭矢般閃射而至,筆身一擺便攔在了「碧落黃泉印。的前方。
「誰能阻我」。鬼谷子厲喝一聲,碧落黃泉印眼見著變作了丈許大一舉將判官筆碾壓了住,就勢復又撞上石壁。
那鈞這時感到此間禁法漸要崩潰,也把化身展動起來,化作五十丈大小的黃巾巨靈猛地向大地施壓,邊叫道:「鬼谷子,裡應外合一舉破禁!」
「哇呀呀呀」鬼谷子瘋魔了也似,猛地連撞石壁,「幽遊子!孽徒!老夫逃出生天,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呀!撞!撞!撞!破!破!破!」
外間,鬼谷齋道場之中,烈火祖師、七劫真人、金花姥姥、道靈真人四位五嶽仙宗的掌教忽地感到地動山搖,不由齊齊驚呼。
「要起地火了麼?」道靈真人最是惜命,立時做好了遠遁的準備。
「不好!」坐在一旁煉法的幽遊子一隻點破地面,顯出一個通道來,跳將進去,邊喚道:「有人動我鬼谷齋根基,你等下來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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