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含道友,你眾是作其。」鄧鈞伸手招,待黑神圭嘛繆辦著十餘顆內丹重新化作寶光落去腦後,便對九頭蛟說道:「我佛門之物不容外流。道友修行不易,莫要自討劫數。」
「甚麼佛門之物!」
九頭蛟中間一顆腦袋開聲叫道:「我父萬聖龍王苦苦修持佛門功法。耗去兩千二百年光陰練就一顆菩提子,而後因與南海龍族爭鬥受創。留下一顆寂滅舍利。你那佛門若真將我父視為自家人,當初我等四下投書求援,怎地不見有人來幫手?如今我父再過十年便能涅巢轉生。你這和尚卻見機來撿便宜!將寂滅舍利交出,否則定不饒你活命!」
說著,他將法天象地的神通使出。身軀陡然變大,每顆頭顱都有里許大張開的鱗甲之下不住湧出昏黃煙霧,乍一看倒似是一座生有九座峰頭的山脈裹夾塵煙浮於空中。
「勿惱,勿惱,阿含道友息怒。」鄧鈞邊笑說著,邊甜那寂滅舍利復又取了出來。
若是天生地養的無主之物。那奪了便奪了,沒甚大不了;可這寂滅舍利乃是九頭蛟的老父所化,他若奪來煉化,等若和人結下了殺父之仇。
邸鈞自幼失了雙親,比之旁人更知親情可貴,若是旁人殺了他親族來練功,那他怕事拼著拋卻甚麼長生不要。也會拉著仇家同歸於盡了去;將心比心,這事做不得。
「方纔開個玩笑,道友切莫見怪。其實我又哪是甚麼和尚了?這頭頂寶光是個詐人的幌子。」說著,他揚手將舍利丟了過去。
那九頭蛟本是天生異種,蛟龍之軀強橫無匹,又因生著九個腦袋,當初一舉結了九顆內丹,到如今可說元神之下全無敵手。但他以法力感應,卻覺眼前這穿紅袍亦是來歷不凡,非但精血充足神光飽滿,便連一身法力也是毫不弱於自家。
原還道是今日事難能善了,只是出於顧忌,未曾立下殺手。此時見得這穿紅袍的竟如此好說話,不由微微一怔。
便在這時,下方海面忽地捲起一道潑天巨浪,勢不容人思維。轉瞬將那寂滅舍利裹了住。
邸鈞眉頭一皺,轉動神目看時,卻見那水浪中藏著一條鱗甲玄黑的真龍,身形不錯丈許大似真似幻小一口將舍利吞了進去!當下不由脫口叫道:「元神!」
幻化虛無,本就是元神之能。似乎那鈞這般,雖然能升降精血改換容貌,卻也不能將使自家肉身於虛實間變化。
另一廂,九頭蛟中間一顆腦袋開聲怒吼道:「我說那行三泥鰍的怎敢來招惹我,原來是你這為大太子成就了元神,在背後推慫!只道修為有了長進便能吃定我麼?給我吐出舍利來!」
一邊說著,他另外八顆腦袋已齊同吐出法力光華,在半天上交織成了一隻不下十畝的遮天大手,猛地朝下撈去。
邸鈞眼見自家也要受了殃及。忙地使了個飛遁神通化作一道血線避開,邊地愧道:「實為料到有元神之輩潛藏於此,害得阿含道友失了舍利。」
那九頭蛟中間一顆腦袋怒視了邸鈞一眼,開聲道:「看在你肯歸還舍利的份上,今日也不為難你了。這時不走還在等甚?」
這話說完,他轉朝下方叫道:「起!」
但見大手一合,將無量海水包裹成了水球,猛地抓了上來。
而那下方大海則因這番聲勢生出了偌大漩渦來,方才被奪了內丹的一眾大莽正有氣無力地游水遠遁。這會卻紛紛被水勢拽了回來,直往海底沉去。
那鈞見得九頭蛟要與成就了元神的真龍鬥法,打定主意要開個眼睛。於是世不忙離去,只遁去一邊觀看,便應道;「不急,且看有無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時那成就了元神的真龍卻了威。引頸深吸,管是海水還是拘那它的法力,俱都被吞入腹中。隨後使個法天像地的神通,大尾一擺抽在了九頭蛟的一顆頭顱上。
但聽「愣」的一聲巨響小那一顆蛟竟被抽裂開一道又深又長的縫隙。一股腥臭至極的蛟血夾雜腦髏激射而出,直將海面蝕得「滋滋」作響直冒白煙。
九頭蛟剩下的八顆腦袋齊齊哀鳴。宛如山嶺一般的身軀猛地一扭,鱗甲之下溢出的昏黃煙霧又翻了一番,同是一擺尾朝真龍抽去。
真龍搖身變作了一個身著銀白團龍袍的俊美男子,隨手一指,天地元氣應勢而動,爆開一朵漣漪便將蛟尾擋了住。他面安譏色出言嘲道:「你要是早將寂莫舍利煉化作自家身外化身的話,今日也不會在我手中吃苦頭。若非父王留你等給弈旬書曬細凹曰甩姍不一樣的體蛤們卜龍孫作歷練!用。今日便將你打殺丫「說著,他身形一閃便貼了上去,本就是法力幻化的一隻手掌變至畝許大一把捉住蛟尾最為纖細處。振臂一抖便九頭蛟摔去了海裡。
一下兩下三下
便如一座座大山接連落下,海水被砸的沖天飛濺,當間四陷百丈深一個大坑,也不知有多少魚蝦在這震盪中身死了去。
那鈞這時心道:「九頭蛟天生異種,肉身亦有神通境界的修為,煉氣修為也原本尋常元嬰之輩高明,一身本事幾乎於我相當。如今他雖受制受創,卻未傷到根本;轉是那位龍太子,元神初成,本源還不穩固,若是九頭蛟乘其不備突施重手,也夠他喝一壺的。」
事如鄧鈞所料,便在將那龍太子不知第幾次將九頭蛟提起,正要再往下摔的當頭,九顆蛟忽地齊同轉動過來,張口便噴出九道碧綠毒箭。
龍大子不屑一笑,微微側身便要避開箭矢,卻不防被他握在手中的蛟尾猛地力,帶動他整個人朝箭上撞去。
危機之下,這龍太子應變也快。開口叫一聲:「散!」週身陡然散化作一團玄黑氣霧。
九頭蛟這時叫道:「初成元神也敢倡狂,看我污你本源!」
九道毒箭忽地爆裂開來。化作九團泛著異樣光華的碧綠煙霧,猛地將那黑色起霧裹了住。
兩廂一撞,勢如水火相激,但聽「滋滋。之聲不絕。
「啊!」
一聲痛呼,龍太子顯出身形。卻已不負先前風姿,原如美玉琢成的一張臉上滿是張滿了綠斑,樣貌甚是狼狽駭人。
九頭蛟這時把身一搖,變作一個身穿昏黃袈裟的戴僧,指去罵道:「泥鰍,我本命蛟毒可是好消受的?將寂滅舍利還來,我便將蛟毒收回!否則你初成元神不久便被污了本源,最好的下場也是修為止步不前,運氣再差一些,身死道消也非是不可能!」
聞聽這話,鄧鈞面皮一抽,心道:「好狠一隻毒蛟,為保住寂滅舍利,卻把本命蛟毒也捨了出來。」
精怪一類修行成道,待得蛻變只是,都會從身子上化出一件本命之物,將之祭煉成本命法寶。
這九頭蛟的本命蛟毒便是他最厲害的一樁神通。
只是本命之物不可輕出一便如黃聳,刺了人,失了針,自家命也就不長了。九頭蛟使本命蛟毒污了龍王大太子的元神本源,自家修為也立時跌落大半,臉色一點也不比對方來得好。
「好雜種!竟敢傷我」。龍太子一聲怒喝,化作一道玄黑煙霧朝那九頭蛟變化的戴僧捲了去。
九頭蛟亦是怒喝一聲,吼道:「呔!吐出寂滅舍利來!」說著,鼓蕩週身法力,右手食指中指環扣。捏了個印訣朝那黑霧上按落。
「原來那龍太子是以本性至寒之重。號稱一滴便能化作湖泊供萬人飲食的玄水精英成就的元神;那九頭蛟法印上展開的三根指頭,實則是三顆蛟」鄧鈞遙遙觀望兩人鬥法。卻將內中情形看了個真切。
「著!」
暴喝聲中,九頭蛟法印按落小一根指頭上出蛟吟之聲,震盪天地元氣生出無數漣漪,撞得黑霧勢頭一緩;另外兩根手指卻出電光、火光刷落過去。
「彫蟲小技!不成元神,怎知大,法奧妙!你給我死來!」
玄水精英聚合的黑霧中傳出龍太子的怒吼,但見那電光、火光一經撞上如石沉大海般沒了聲息。黑霧就勢往戴僧身上一撲,轉瞬將之封凍成了一塊冰坨。
龍太子這時復又顯出身形來,將之攝拿手中,恨聲道:「雜種,待我將你鎮壓龍頭門階之下,叫你千人踩、萬人跨!區區蛟毒,用不幾日我便能自行煉化,哪容你來相脅?你家那老雜種留下的一顆寂滅舍利。也要被我煉化成身外化身!雜種!雜種!」
他面目猙獰,一雙拳頭捏得「嘎嘎」作響,顯然是將這污了自家元神本源的九頭蛟恨到了骨子裡。若非是為了鎮壓之後日日辱之,怕是這時便將那冰坨雜碎,管是那蛟龍的肉身還是元嬰,一併毀了去。
痛罵洩過後,龍太子又轉向鄧鈞,罵道「還得有無將功補過之機?滾!」
那鈞聞言,雙目一瞇,冷聲道:「泥鰍,你在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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