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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一唳傳天下 五二 訛詐寒蚿 文 / 姬神霄

    一掌按落,陀鯨週身金光迸射,便真如廟裡羅漢、塗漆金網一般。但見冰球一沉,將下方冰蓋壓裂,週遭三十里的海面跟著一顫,乍一看似是天都在這一擊之下傾斜了。

    應十三與寒蚜見狀,心中齊同歎道:「好大力氣!」

    陀鯨身形彈回,把手抬起一看,卻見外抹竟被凍得烈開好大一條口子。皮肉僵死了,一絲血也未曾流出。

    「噬,」他吸了口涼氣,邊的放出法力將死肉震落,邊道:「那冰球真個有古怪!非但冷硬無比,內中更有空洞在!」

    陀鯨一掌看似無功,可巨力震盪之下,使得內中有一絲冰魄本源散逸了出來,卻被寒蚜感應了到。

    本事就是秉著至寒氣息所生。冰魄於她而言卻是大補之物。只是此精怪心機最重,這時也不開口道破。轉朝白龍遞了個媚眼,催道:「十三,你是玩冰弄雪的行家,當不會入如陀鯨一般被凍了血肉,且去將那冰球打開,悄悄內中究竟藏了甚麼事物。」

    龍族天生性江『淫』,應十三被寒蚜眼波一勾,只覺週身一陣酥麻,二話不說,先就點頭應了。

    他是白龍血脈,天生能弄水成冰、摶雲降雪,這時把神通施展開來。劈出一道白虹朝那復又浮出海面的冰球捲去。

    「啪啪咖…」

    一陣刺耳冰屑破裂聲響起,應十三放出的白虹將那冰球外表削出了一道長有尺許、兩丈深淺的大溝。見此,他心中叫道:「苦也!這冰球看去徑有十里,似這般一點點消磨。要費多少力氣才能將之破開不說。單是手忙腳亂的模樣便要被寒蛙妹子看得低了」

    想到這裡,他忙地使出了全力,暴喝一聲,將自身與白虹合去了一處。俯身朝那破口的一道口子扎去。

    這一來卻見了白龍手段,但見他如鑽子一般,每過一息便能潛下十餘丈深去,攪得冰屑湧泉也似噴起老高。

    陀鯨見狀,不禁歎道:「龍族神通真個厲害!那冰球硬愕出奇,我一掌按去,表皮也未曾破開些許,反到被寒氣傷了自家掌操;瞧十三兄弟。切瓜破土一般便挖開老深一個洞來!」

    寒舷搖了搖頭,道:「他神通不受寒冰克制,這才顯得輕鬆。他這時已盡了全力,怕是消耗不過會我還要去接替她。」她卻看出方才陀鯨打去時,冰球之中有一股至寒氣息湧出,這才顯了異狀;如今白龍顯露手段。那股寒氣未曾作,也不知是何道理。

    她所料不差,過得一陣之後。在冰球上破開三四里深一條通道的應十三陡然掉轉遁光回了天上。這白龍是玩冰弄雪的出身,可這時面皮上竟掛了一層寒霜,出來便叫道:「冷煞我也!」

    「能讓白龍叫冷,內中所藏定是一件至寒的天才地寶,說不定便是冰魄那等奇物!」寒蚜把喜意埋在心頭不顯,言聲:「待我來一試。」而後將身一閃,到了那冰球之上。

    「寒眩妹子小心堤防,那事物忒也古怪。」應十三這時忙地叫了一聲。

    陀鯨向他也去一眼,心道:「精不尖上腦的蠢物,為人作嫁還不自知。被白白使喚。」朝那冰道看了一眼,他忽地笑了,「便連洞都打的歪了。」旋即瞇眼去看寒蚜施為。

    「沒用的東西,洞都打得歪了!」寒蚜這時也中罵了一句。她卻不像白龍那般濫用力氣,只把冰球當做練功之寶,遠轉法力朝著一個方向吸攝寒氣補益自身,冰層每被消磨一份,法力反而增加不尖。

    感應越是往下寒氣便愈顯精純。她心喜不已,忖道:「定是個好寶貝!應十三討好我還來不及,如今他又消耗不少法力,不會與我爭搶;剩下個陀鯨,修煉的是佛門功法,一身法力與至寒之物不合不說,便是動手與我爭搶,也盡不怕他。」

    她這般挖洞法子卻比白龍慢上一半還多,好在自家沒甚損耗。

    過得大半咋。時辰,忽地穿透到冰球中心,眼見一團酷寒無比的白霧湧出,寒蛙喜上眉梢,把紗裙解下拋去,換聲:「封!」

    但見輕飄飄不過二兩一件衣裙飛出。將那寒霧遮擋得嚴嚴實實,一絲也鑽不出來。

    此物卻是她百足蛙蟲之身上蛻下的外殼煉成,成精之前便已妖力滋養了數百年,化形為人後更是每日把來祭煉,威能當真不

    便在她要催動紗裙將反裹過去。管是冰球中心的寒霧,還是別的甚麼。全都一併裝來,卻見忽有一隻生著白毛利爪的的大手從內中伸出,一把將紗裙抓了過去!

    受此一驚,上身穿著紅綠相間的肚兜,下身穿著一條堪堪遮住膝蓋的籠褲的寒蛀尖聲一叫,扭著裸屍露大半的水嫩身子便往後退了一截。

    便在這時,她卻見下方寒氣似是受了甚麼指喚,俱都朝內中斂去。轉瞬之後才看得真切,原來是一隻身著紅袍、頭頂黑色寶光的白毛大猿將寒氣吸入了口中!

    「你是甚麼東西?」穩住心神。寒蛀怒蹙柳眉,揚手指斥道:「還我衣裳來!」

    甚麼東西?

    不是那鈞又是誰來!

    先前煉化冰魄本源時,他雖已入了定境,可修為到了他這般地步,但有危機臨頭,心神便會生出感應;是以冰球甫一與三個精怪撞上,他便轉醒了過來。

    那陀鯨出冰球時,正是鄧鈞使了手段,將網練成的一絲玄冰真罡送去小小暗算了一記。而後白龍挖洞、寒蛙蝕冰,他也瞧在眼裡,只是眼下行功正忙,沒空多加理會,便只以玄冰真罡給他們填些阻礙。

    此亥冰魄本源俱都被他煉化成了玄冰真罡,與一身冥河血光的法力相合一處不分彼此,他這才能夠動作。當下任由寒眩將冰球挖穿,隨後出手將其紗裙收了唬她一唬。

    白龍與陀鯨二人等在外間,自也見了這番情景。只是冰洞口子狹窄。他倆無法下去於寒舷一塊對敵。應十三這時忙地叫道;「寒眩妹子。先上來!」

    眼見寒眩應聲便退,那鈞將那搶來的紗裙塞去袖中,屈足一蹦,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

    出得洞口,他長臂一展,將寒眩的一隻赤足撈了住。旋既將新練成的法力一方,但見一股散著寒氣的猩紅血紅如蛇一般沿足繞去,化作一道赤紅冰鏈,將其困了個嚴嚴實實。

    寒蛀驚駭欲絕,奮力掙扎,卻卻現自家肉身和法力俱都被凍結了住。想要變化逃脫,已是再無可能。好在那血鏈未曾往她頭腦上纏,這時嘴皮還能翕動,忙地尖叫道:「十三救我!」也不用她說,白龍早就催使一道白虹捲了過來;陀鯨也在一旁鼓蕩法力,週身漆金,宛若羅漢降世。手印變化不停,擇機待。

    「砰!」

    那鈞毛手一揮,也未使甚麼法力。只用肉身巨力,便將白虹打得粉碎,而後佯怒喝道:「應十三你這蠢物!我先前怎麼與你講的?這時正在準備對付那紫雲散人的**,你卻領這蟲子和陀鯨來搗亂,是來幫忙,還是專為了壞我好事?若是分說不清原由,休怪我猿神通下手無情!」

    聞聽這話,白龍怔了住,陀鯨怔了住,便連已被擒拿的寒蛙也怔了住!

    三個精怪細一打量。這穿紅袍、頂寶光的猴子可不就是猿神通!

    「猿」猿兄」應十三奇道:「這冰球是你準備的法術?」

    「吱!」邸鈞探頭一晃。呲牙咧嘴一聲怪叫,恨恨地道:「爺爺費了一樁天才地寶,好不容易才將這冰封球煉成!偏生遇上你等這干蠢物搗亂,使我功虧一簣!賠來!」

    應十三本就有些害怕這暴戾水猿,這時見得他凶相,忙不迭地退了一丈遠去,賠笑道:「猿兄勿惱。只怪我等不識貨,還當是有寶貝出世。

    都是自家兄弟,你大人大量,先將寒蚜妹子放了吧。」

    陀鯨這時也出言求情:「猿老弟,且想將寒蚜放了,咱們好好商量。費了甚麼天才地寶,讓寒蛙和十三賠你就是了。」無愧是佛門弟子。這老鯨慧根深植,一點也不糊塗。先就把自家撇了出去。

    寒眩這時受制於猴子,心道:「這猿神通從前看對我看不上眼。那時候我與他神通相若,卻也沒少出言相諷;如今他神通大進」受制於人,還須徹底服軟,否則,以他那猴性說不定真會將我撕了去。」轉又想:「他收了我的衣裳,看來也不是個甚麼好貨。當初罵我風騷,怕不是見我面忒多心中吃味?」

    思及此處,她便道:「猿郎,其實小妹過往一直為你不羈英姿心醉。只是你每一見我便擺出一副凶煞嘴臉,叫小妹怎敢親近?我也是有傲氣的,見你如此。便故意使著法子氣你,只等稍稍說些軟話,小小妹便將身子許了你,從此結為仙侶逍遙過蔣。」

    聞聽此言,饒是鄧鈞修為不淺,卻也不由打了個激靈。

    寒蛀還道他是被言語打動了。忙又道:「此番為猿郎所擒,寒蛀才知終是降不了你。既如此,那傲氣我也扔了不要」此番誤了猿郎大事,我便以光明境洞府相抵,連帶自家身子與一干外物,,都歸你。」言罷,她臻低垂,擺出一副憐煞人的模樣。

    「啊呀!」應十三這時顫巍巍地揚手一指寒蛙,欲言又止,轉朝那鈞說道:「猿兄,我說你怎總讓我離她遠些,原來你倆早有勾搭!也罷,我便將她讓了,以抵此番過失。我心痛殺。這便走也!」

    說著,這白龍架了遁光便走,邊還叫道:「來日見面仍是兄弟!」

    寒蚜是甚麼貨色,北極一方精怪無不知曉,應十三自也不會例外。只是這白龍性,『淫』,而那寒蛀也不知生的甚麼心思,每每若即若離,偏就不肯從他心願!為一嘗這百足蟲的肉味,他這才扮了個情癡模樣,哪會真個喜愛得死去活來?

    趕上今日之事,應十三稍作揣量,便說了方纔那番言語脫身而去。天才地寶珍貴,他便是有些,也不願拿去賠償水猿。

    旁人又何牛看不出白龍的心思了?

    寒舷這時在心中罵道:「應十三。我呸!姑娘卻由你拿來抵債的?」

    那鈞心中笑道:「這白龍可真不傻哩。」

    「阿彌陀佛。」陀鯨這時唱了聲佛號,言道:「一失一得,」轉又道:「出家人還有功課未做,我這便去了。」言罷,縱起一道金光走了個無影無蹤。

    「嘖嘖!北極的精怪一個賽過一個奸猾,瞧那東海的出身的蛤蟆兄弟,比起他們來可差得遠了。」鄧鈞搖了搖頭,攬住寒蚜腰肢,將她拉到懷中,說聲:「娘子,你指路來,待我看那光明境中有甚麼寶貝。」

    寒眩被拘了法力,如今白嫩面皮被他毛臉扎得痛癢,卻不敢側頭閃避。只道:「猿郎,我那洞府所在你又不是不知,怎地好事未成便欺負起人家了?」

    她心中卻道:「苦也!費力經營數百年,如今卻都便宜了這假正經的水猴子!」

    寒眩脖頸以下已凍成冰坨,便是再白嫩上百倍,那鈞也不會真個起甚旁的心思。他無意與這精怪多言。便又擺出凶煞嘴臉來,唬道:「叫你指路你便指來!惱了我,便撒手丟你去撞冰山,看這身子是碎也不碎!」

    聞聽這話,饒是寒蛀見慣了風月。卻也揣度不出水猿到底是個甚麼心意了,忙地指路道:「往東!」

    邸鈞施展血影飛遁之術,依言往東遁去,過得一炷香的工夫,便見的一道從海中伸出的七彩虹橋,下方罩著一座宛如綠洲般草木青蔥的

    嶼。

    餘光瞥見寒蚜神情,他便猜到此地定是所謂的光明境無疑,當下降落下去,停在貌似禁法的的虹橋之外。開聲道:「妹子這所居這福地真個不賴,要在這極北地界采上一株草木,卻比登天還能。」

    寒蛀這時乖巧言道:「日後便都是猿郎的,此間草木你只管隨心採摘。」她將那「採摘」二字咬得意味深長,卻見得那毛臉雷公嘴的不動聲色,當下便知原由所在,忙地把開啟禁制的法訣講了出來。

    那鈞依法施為,變了幾個印訣使出法力落去,便叫虹橋之上生出了一道門戶。挾著寒蚜進道內中,見的景色一便才知島上不單有珍稀草木,更還生就一潭淡水湖波。

    沿湖築有一閣,內中鼓樂之聲傳來小『淫』,靡浪,叫不息。

    寒蛙見他眉頭一皺,只道是這猴子又吃味了,忙地出言開脫道:小妹一人寂寞,這才掠些個男女來。使他們在此演繹人間樂事,沖淡島上冷清。」

    「哪咋。管你冷清不冷清」邸鈞把她身子用力一抖,問道:「天才地寶何在?」

    到這時寒蛙才知這水猿非是貪圖自家身子,心中有的只是寶貝。她憤恨之餘,又覺解脫,只忖道:「寶貝失了還能再去尋來,總比真個日日被這毛都未腿的水猴子禍害要好。」

    如此想著,她便將嘴朝著湖邊一方巨石一努,言道:小妹過往收些個寶貝都也尋常,便都壓在那石頭下面。」

    那鈞聞言,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逕自走去將那巨石掀了,卻見下方罩著一層白濛濛的禁法。

    運動神目,他便看豐裡面藏的是一部書簡、一塊玉簡、三株結滿了青色果子的藥草,還有十餘顆精怪內丹。

    他一爪落去,巨力施加之下。那禁法立時被破,而後把手一抬,便將一幹事物俱都收入了袖韋

    轉看向擺出一副惹戀神情躺在一旁的寒眩,邸鈞問道:「除此之外再去它物?這些可還抵償不得我損的那件寶貝。」

    「猿郎,那已是我歷年收藏。」寒眩急道:「除卻上幾件衣裳是自家祭煉的小妹便再也沒甚麼寶貝了。如今這光明境福地都已歸了猿郎小妹身子也都相許下,怎還會藏私?」說著,珠淚滑落,顯出一副心傷欲絕的神情。

    本也是順手撈些好處,鄧鈞見她似是已被掏干,搖頭道:「哭得忒假!應十三見了或會心疼,我卻不吃你那套。」

    寒眩聞言,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才好,正自念頭疾轉,卻見水猿放來一道法力,自家自家身上肚兜、籠褲錄了個乾淨。

    這場面她卻見得多了,只道是猴子要施欲,羞叫一聲:「猿郎先收了定身手段;身子硬邦邦,叫小妹如何伺候你?」

    「你想得也忒多!」鄧鈞展顏笑道:「我也不佔這福地,更不碰你身子」抖了都手中衣物,「外間有個相好的,這衣裳還算耐看,我便取走抵債了。」

    言罷,強使目光從那白羊脂玉也似的一具**上挪開,那鈞騰空而起。轉瞬射出虹橋之外。

    寒眩先是一愣,見得水猿真個走了。她又羞又惱,破口罵道:「猿神通,水猴子!我定不與你干休!嗚嗚」這回是真個流了淚出來。

    卻說邸鈞轉換回自家形貌,正要往中原遁走趕回自家道場去時。卻見遙遙顯出數道劍光。

    運動神目去看,他見得當先的是一位女仙,足下踏著一柄炫光繚繞的晶瑩飛劍;跟在那女仙身後的卻是一夥僧尼佛子。這干人正朝著他方才離開不久的光明境而去。

    防漲送上。晚些,但人品無敵。這幾天比較忙,草稿都沒檢校大家多包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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