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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一唳傳天下 四一 兩張活口 文 / 姬神霄

    江摩尼教的天王石寶便如粒銅鉅子一般難以著口。邸喲孔最後手段將他制住,那裡肯在這時應言撒手?

    見得黃沙化身也被這人身上的焰光燒灼得一片焦黑,他便將自家前些日子煉神功法精進時領悟的神魂念力之火也施展了出來,與化身相合。整個人也變成了一團火球。

    兩種火焰相互抵消,邸鈞的神魂念力之火雖還落在下風,但凝結軀體的黃沙卻不虞受損了。

    「你便歇了吧!」這尊化身中的念力無匹龐大,大半被鄧鈞轉為巨力凝集五指上抓捏。不過數息工夫,他便感到有兩樣事物先後碎於自家手中。

    但見石寶一口氣憋在喉間,兩眼當即翻白,就此昏死了過去。

    這位摩尼教的天王,向魔神借得神念、法力加持之後,一身修為雖還不敵元神高人,卻要比元嬰大圓滿境界的煉氣士還要高出一籌;奈何他一身本事都在肉身上,不能如煉氣士一般將肉身與神魂分離開來,要命的痛楚來襲,終是被破了神通。

    當真是成也肉身,敗也肉身。

    那鈞見石寶身上焰光消散了。當下雙手連動,在他週身上下揉捏了起來。

    而今沒了魔神法力加持,這人筋骨便也不比常人強上多少,只稍稍用心力氣,便將起週身骨骼捏得粉碎。(網絡小說網e

    如此一來,除非是那魔神摩尼真身降世為他施展枯木生枝的回生妙術。否則這位摩尼教聖公方臘座下排行第三的天王再也別想重拾往日風光。

    做完了這番手腳,那鈞又放出一團念力閉塞了石寶腦中幾處竅穴,使得不會轉醒過來,這才用了個神通將其收入黃沙化身內的一道黃天神符之中。

    一個活口的用處總要勝過一具死屍,待得回轉劍宗道場之後用些手段。興許就能挖出五嶽之地所鎮壓的乾屍的消息,總比向那老魔頭打探來得可靠。

    另一邊,四尊黑神王與陰魔陣法中的一眾厲鬼正鬥得起勁。

    一方佔了神通威猛,一方佔了數量眾多,一時間倒還難分勝負。

    操使著黃沙化身,鄧鈞運足目力朝那黑煙中望去,一寸寸地搜尋,終是現了一處異常。他將身一搖,施展出法天相地的神通變作成了一尊五十丈高下的巨靈,一隻大手便不下十丈大猛地插入黑煙之中,震散了無量碧火,震碎了無數鬼面。一把將藏神其間的畫眉精怪撈了出來!

    綠襖先前見了鄧鈞力降石寶,便已被駭得不輕……

    她哪想到這年餘前還是個合氣境界的童子的紅袍會變得如此厲害?當下只藏在師父佈置下的大陣中不敢現身,可到底是被生生從陣中擒了出來。

    此時落於巨靈掌中,綠襖只覺一身法力受了壓制,漸漸連幻化的身形都維持不住,轉瞬間顯出了畫眉鳥的原型。

    「綠襖師姐,這都過了一年。你仍是合氣境界的修為,也沒個長進。怎還敢來擒殺我?」邸鈞調笑了一句,分出一團念力鎮住了這畫眉兒的妖身竅穴,又道:「這便將你帶回我那孩童和泥搭建的道場裡,請你好好給我講說講說中央魔教的事情。」

    鳥兒一張玉琢也似的短喙張了開。口吐人言道:「你如何能逃出師父佈置下的護山大陣!這邊有了動靜,他片刻就要趕回!你快放了我,還能得一條活命;若是不知好歹。有死無生!」

    邸鈞不屑一笑,只道:「若這白頭峰上的陣法是點蒼劍派那等能封鎖虛空的劍陣的話小弟還真沒甚手段能逃脫。只是此間一座陰魔小小鎮。又怎能困住今時今日的我?且使個手段給你看看,叫你這鳥兒知曉,甚麼叫做神通。」

    著,他收了元神化身,只用肉身手掌捏了鳥兒一雙翅膀,又把四尊正殺得興起的黑神王招回。這般手腳昨晚,他使用運轉法力凝結了一枚雷丸扔進一旁的石洞裡,旋即催動元屠劍丸放出一道元屠劍氣將週身裹住,使出一式虛空藏劍的神通,瞬息間傳出了困陣。「轟讒」

    由外去看,籠罩白頭峰的黑煙一陣猛烈搖晃,鄧鈞卻知那山峰至少已被炸去了半截。

    那雷丸說來便是血神之法衍生的「冥河雷矢之術」只不過方才一擊他足足灌入了三成法力,威能自然不是山石可敵。

    這番施為算是洩憤,以報那老魔當初欲將他作為棋子之仇。

    邸鈞從困陣內脫身的一瞬。綠襖只覺似天地元氣猛地塌陷了一個空洞,自家被帶著鑽進去後,又雙雙被彈了出來,眼前所見已是外間景象。有個元神高人做師父,她自然也不是沒見識的,此時已知紅袍能穿梭虛空!

    「呀!師,」

    綠襖還要尖叫,邸鈞卻用兩根手指將她嘴巴鉗了住,笑道;「過會再讓你言語的,到時姐姐想不出聲都不行。」法力一振,血影飛遁之術施展開來,一條殷紅血線貼地潛行。直朝青城山方向而去。

    不過片刻便到了劍宗道場,那鈞使出太虛四徒授傳的法訣,在隱匿不顯的四門劍陣上打開一道門。

    待進了內間,他卻見混地散人將五行靈框停在了山腰大殿之外,人便坐在棺上,手中牽著一根甚長的鐵鏈,其上拴著青竹叟、竹風、竹影、五方瘦神等人,正自出言話;一眾內門弟子都圍在一旁,聚看自家長老顯擺威風。

    石林這時也看到自家掌教身形,當即揮退了一眾小輩,遣他們自去修行,一邊牽著幾個被俘為奴的煉氣士迎了上去。

    見得當初來劍宗門前展露神通。如今卻已被俘為奴的幾個煉氣士俱都成了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那鈞頗有些不忍。

    「掌教,非是我有意欺辱這些人,實是他們自家不安生!竟以言語盅惑幾個路過囚室本門弟子,許以好處,妄圖借力逃脫出去。」石林做慣了賊,也是長於察言觀色的人物,此時見得自家掌教面色不悅,生怕他誤會甚麼,忙地解說了開。

    聞此,那鈞目光向一眾囚奴掃去。卻見那些人紛紛垂下了腦袋躲閃。無一人敢來對視。他搖了搖頭。歎了一句:「咎由自取。」旋又吩咐混地散人:「長老,我有要事待辦。你守在這裡,等無雙、無對他們回來,便開了護山陣法迎接一下。」

    石林方自點頭應下,便見自家掌教提了一隻鳥兒閃進一間空閒的居捨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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