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峰乃是點蒼劍派中二十六座懸空山峰」其卜有肖甥蒜擊加持。尋常手段壞它不得。
此時劉淳便立身於峰間一方平台正中,頭頂一柄赤紅飛劍沉浮不定。
因著來日是年中大比之期。峰上本有許多點蒼派的弟子在演練劍法。可這時見得劉淳一到此間便擺出一副面沉似水、神情不善的模樣來,頓時遠遠避了開,無人敢上前問詢。
片刻之後,商少君駕馭一套六六真罡神劍也來到了拭劍峰上,見得自家師兄那副臉色,便搖頭歎了口氣,隨後朝週遭小輩弟子吩咐道:「俱都回各自屋舍修行去,不得在此流連。」一眾小輩聽得吩咐,雖心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停,忙地四散了去。
唯獨鐵劍道人未曾離開,帶著一臉憂色侍立自家師父身側。
商少君這時又向劉淳傳音言道:「師兄。那神秀真人的劍術奇詭、凶戾,我若不使出拚命手段,卻也奈何不得他。峨眉劍派的兩個弟子說那鄧神秀之師溫道人是太昊真人都心存忌憚的人物,過會你莫要打出真火來,搞到最後不好收場。」
聽得自家師弟言出真誠,劉淳歎了口氣。傳音應道:「曉得了。此番」是我糊塗。」旋即鼓蕩起法力,將自家徒兒鐵劍道人遠遠送了出去。
見此,商少君放下心來。
這時那鈞使元屠劍氣捲著己方人等到得峰山,見那劉淳已經嚴陣以待,便道:「師姐。你與無雙、無對只管呆在一旁瞧好。」把玩著一枚元屠劍丸縱身朝場中掠去。
蔡青鋤雖知那鈞修為大進。且之前還與逼走過白袍神劍商少君,可臉上仍不由顯露出擔憂神色。
寧家兄弟見狀。知是她身在局中之故,便由做哥哥的出言安慰道:「青鋤師姐,鈞哥兒如今自家修為了得。背後更還站著你我以及溫前輩,那劉淳師兄不敢真咋小傷他……」他卻還不知溫道人實是個結丹境界的人物,只把鄧鈞的話當了真。
女兒心性最是飄忽難定,之前蔡青鋤還覺與那鈞結成伴侶一事過於草率輕忽;這時見得他飛掠而去的身影,卻又覺著心中甚暖,只道是自家所擇夫婿不差。
躍入場中,那鈞長身而立。稍一搬運法力,紅袍鼓蕩不休,頭頂寶光散射黑亮毫芒,直如神人一般。
他也沒耐性與對方多言,只劈出一道元屠劍氣,邊道:「我這做客的便先出一招,劉師兄小心了。」
劉淳使劍的法子卻與同門的白袍神劍大有不同,他也不拋劍飛射,只抖了個劍花,劍尖上一點紅光便繪就出一道符篆來,逕朝襲來身前的那道元屠劍氣撞得偏了開。旋即一股清風托住身子,腳下步伐一動,持劍掠出,朝紅袍面門刺去。
那鈞頗有些詫異,也將元屠劍丸化作一柄尺許長的短劍,使出凡間劍法迎了上去。
只是兩劍正要相交時,他卻對方見眼中閃過異色,一柄赤紅飛劍上忽地射出數十枚符篆,結成一個火光騰騰金光飛濺的罩子迎頭扣來。
「果然還是法劍之術,只是與商少君的施展法門不同。」
那鈞心中念叨了一句,當下也不躲閃,只任那符篆結成的罩子將自家扣了。這才不屑一笑,一邊使出虛空藏劍一式,身子忽地鑽入虛空脫了困陣。
見此,劉淳不由驚呼了一聲。
他方才使那手段喚作金光烈火陣,用來困人最是如意不過。一旦對敵之人落入其中。便要受烈焰灼燒之苦,及待使出**力破了陣法,他預備好的後手便也會跟著落去了。
劉淳本擬連綿不絕地使用困陣消耗邸鈞法力,等他無力掙扎時。再收手言和;可如今見得對方既有瞬息脫困的手段,方知這念頭打錯了,也才明白自家那位商師弟因何言稱這位神秀真人的劍術奇詭。(網絡小說網e
「著!」
便在劉淳心神震動時,他背後忽有一團烏光自虛空中射出,卻是鄧鈞使了個身劍合一的法門,宛如飛星襲月一般攻了過來。
「不好!」
劍氣尚未加身,劉淳便感應到了元屠劍氣中那一絲犀利難當的凶戾劍意。週身寒毛頓時倒豎起來。當下也來不及轉身迎敵。他只用手中一柄赤紅飛劍開路,往前一閃。鑽進了自家先前布下的金光烈火陣中。
邸鈞收了攻勢,手持短劍落到地上,別有所指地言道:「劉師兄手段通玄。一座法陣可攻可防,當真是好本事。」說著,他一拍後腦。羅矚、計都兩尊身高十丈的黑神王幻化跳落,各自抬起一隻大腳便朝金嚨,烈火陣踏。
「砰砰砰砰一」
一連數下,金光火光俱告消散,兩尊黑神王又齊同朝那羞紅了面皮的劉淳踩去。
「不知死活哩!點蒼派的二代真人也是你們兩個小小魔神護法能招惹的?」眼見兩隻大腳就要落到那劉淳的頭頂,鄧鈞笑罵一句,忙將兩尊黑神王又收了回來。他早便看出對面那人正有殺扣旨待,哪敢讓未曾大成的黑神圭真個出年招惹。是「辱便將之招回,自家週身又被元屠劍氣罩住,一閃鑽入了虛空之中。
劉淳見狀,氣得之欲吐血!
一旁觀戰的商少君面皮也是一抽,之前在劍宗道場,他也是輸在了這一招上。除非是成就了元神,可以封鎮虛空,還真沒甚麼手段能破去那鈞這招。
似他與劉淳,雖也能布下劍陣封鎖虛空,但需要蓄力許久,且只能封住方圓里許大的地方,對方完全可以遊走得遠些施展劍氣來攻。
如此一來,除非是在生死一線間拚命施展出瞬殺手段,否則只能比比看誰的法力能支撐得更久了。
「劉師兄接招鄧鈞這時又從虛空中跳了出來,揚手劈出十餘道劍氣,又運轉念力將天罡寒沙與地煞黑沙放出,使出鳩摩羅寂傳下的法門,喚一聲:「天龍,出」。
言出法隨,兩種神沙頓時化作四藍八黑十二條猙獰長龍,引頸長吟一聲。交相朝著劉淳撲去。
又有四尊黑神王跳出,各自騎了一條長龍,嗷嗷叫喊著也去攻打。
那鈞則將手中短劍一拋,並指點在眉心,喝道:「雷行電走」。
但見一道元屠劍氣忽地爆開,宛如冥雷炸響,元屠劍丸得之一推,便閃著幽幽電火朝劉淳脖頸絞去!
鐵劍道人遠遠觀望,只覺週身寒」中罵道:「五行宗那善水長老真個可惡,竟誆我師徒去招惹這般厲害人物的道侶」日後定不與他干休」。
蔡青鋤與寧家兄弟見得那鈞搞出這般聲勢,卻都激動得急促喘息起來。
諸多殺招臨頭,劉淳已被逼得不得不出全力。他大喝一聲,頂頭金冠炸裂、玉暮粉碎,髻便如盤蛇展軀般陡然朝天豎起!一尊元嬰從丹田竅穴之中遁出,從肉身手上接過飛劍,尖聲呼喝著四下劈斬出數十劍去,一息間布下重重疊疊的陣法,將那鈞攻來的劍氣、天龍、黑神王俱都困了住。
而後元嬰與飛劍相合,「嚶嚀」一聲輕鳴,猛地和元屠劍丸幻化的短劇撞在了一處。
「劉師兄好手段
那鈞展顏一笑,探手一招,將劍丸收回,旋即施展出虛空藏劍一式不斷穿梭於重重大陣之中,將自家放出的黑神王與兩種神沙收回,而後身形再度消失不見。
劉淳元嬰歸竅,身子微微一顫,呼出一口濁氣去。他當下已知對方立於不敗之地。便是拼法力消耗。自家出於被動之勢。怕也無勝算可言,只忖道:「這該如何收場方才兩人交換一招,聲勢俱都好大,點蒼劍派一眾門人俱都受了驚動。此時除了閉關不出的元神高人,和被商少君斥走的小輩弟子,又有不少元嬰境界和結丹境界的煉氣士駕馭劍光到了拭劍峰上。
眾人都來問詢,商少君便將此事原由與幾位師兄弟說了個分明。
抱劍子也在其中,聽得與劉淳鬥法的是能藏形虛空的劍宗掌教那神秀,便開聲喚道:「抱劍子在此小友還請現身一見。」
那鈞這時現身而出,遙遙施了一禮,道:「神秀見過抱劍子道長
見得那老道面有疑惑,他笑道:「道長勿要奇怪,青城山裡初見時,我因惹師父生了火氣,被他用**禁錮了形貌與法力。」
認出眼前紅袍所使的手段正是虛空藏劍的法門,抱劍子也知定是故人無疑,這時還禮道:「當初眼拙,不知小友竟有如此修為,倒還賣弄我自家那點手段」。他卻是想起了當初用九種平常劍訣換來一式神妙。這時不免臉紅。
轉又看到劉淳尷尬立於場中。他便出言主和道:小友,此番是我劉師弟的不是,還請看在老道薄面上讓過這一遭如何?」
眼下點蒼派的一眾元嬰高人幾乎盡數來了拭劍峰上,那鈞自是不敢張狂,只把恨惱藏於心中,含笑應道:「不過是與劉師兄比量比量劍術罷了,道長開聲喝止,我又怎敢不從?」
旋又向週遭一眾點蒼派高人說道:「我攜夫人、友人,提前於貴派年中大比一日趕來點蒼,原是耍擺放道長與白袍神劍商師兄,如今搞出這番聲勢驚動了諸位高人,神秀惶恐得緊
此事原是自家師兄弟劉淳不佔理,事主卻顯出大度心胸,點蒼劍派一眾高人便也都執禮回應。
待得鄧鈞回到蔡青鋤與寧家兄弟身側,抱劍子趕上前去邀道:「友既是來訪我與商師弟,便請到老道居捨來坐。」言罷,他展臂虛引。當先御劍朝天上殿宇而去。
那鈞自是應從,當下牽了蔡青鋤的手,放出紅蓮將己方四人托住,又邀商少君同行,飄搖跟了上去。
旁餘人等見狀,紛紛四下散了。
場中只剩劉淳師徒。
一個懊悔不迭;一個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