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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揮翅攪風雲 章二 殺生祭道 立教稱尊(三) 文 / 姬神霄

    鄧鈞見狀面生訝色,只因他見得寧家兩兄弟並未使用法力驅使,而那青、紫兩柄飛劍卻靈動如魚飛舞不休,顯然是兩件法寶!隨即又看向那兄弟二人,見他倆面帶得色擠眉弄眼,鄧鈞便故意不作理會,只在暗中收了婆雅、毗摩二尊黑神王,重又坐著蓮座飛昇半空,一邊撤去了攏著青城劍派眾人的迷蹤旗,一邊擺出莊嚴像朝那寧家二兄弟喝道:「方纔我已手下留情,否則你倆便下黃泉去了。今日我青城劍宗開山,正要殺生祭劍,你倆若再不知好歹,我便收了你們的法寶,取了你們的人頭。」

    青城劍派眾人先前被迷蹤旗圍了住,既看不到外間景象,亦聽不得外界聲響;如今鄧鈞收了法器,他們便見得「真人」高坐蓮台呵斥「外魔」,真個威風了得。一時間,包括清虛子道人在內,眾人俱都覺得隨著神秀真人修行大有前途。

    「真人息怒!」寧無雙使紫色飛劍盤旋頭頂,做出一副防備模樣,連退幾步後便高聲叫道:「是我兄弟二人不長眼,冒犯了尊駕。還望真人看在我倆年幼無知的份兒上,饒了我們這回。」

    這時,從別處峰頭趕來的煉氣士也到了地頭,各自收了法術顯出身形來,分是二僧、一尼、一俗、二道,共計六人。

    後來之人見得天際游弋著的青、紫兩件不凡飛劍便自心驚,恰好又聽得御劍之人向那蓮台上非僧非道打扮的童子求饒,諸人對視一眼,一時間俱都謹慎了起來,不敢輕舉妄動。

    寧無對見得哥哥做戲做得好,心中暗自偷笑著,自家臉上卻也擺出了服軟的模樣,朝著鄧鈞打了個稽首,口中道:「便如我哥哥所言,先前我倆不知神秀真人神通無量,竟自跑來找苦頭吃……我這青索劍和哥哥那紫郢劍乃是我峨眉劍派開山祖師傳下的降魔至寶,便連這兩件法寶合力都奈何不得真人,我們……我們再也無話可說。若是真人准許,我倆便返回本派道場苦修本事去了,日後修行有成,再來討教;若是真人餘怒未消,我二人也不消真人動手,只自家把自家綁了,等著師門長輩來領。」

    聽了寧無對的話,青城劍派眾弟子和清虛子道人尚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只道是自家神秀真人顯了神通,降服了來鬧事的兩個仙流童子;可後到的那六個煉氣士聞言,卻另有一般感受!紫郢劍、青索劍乃是峨眉劍派開山祖師長眉真人所煉,最初也不過是兩件法器,可真人祭煉這二劍近千年,用它們斬殺了無數邪魔,水磨功夫做下來,最終將紫青雙劍煉成了法寶。但凡是個名門大派的出身的弟子,只要稍微有點見識,便自聽說過峨眉劍派這兩柄鎮教飛劍的威名;更有那膽小的邪派煉氣士,甚至偶然見了青紫二色劍光出現在一處,便也不管是不是當真遇到了紫郢、青索,只把法術施展開來扭頭就跑。

    六人幾乎同時忖道:「便連持有紫青雙劍這兩樣降魔至寶的峨眉子弟都服了軟,這神秀真人的神通可真是無可估量啦!他雖看起來年歲不大,可也許就是個返老還童的老怪物呢?煉氣士中面相嫩的卻大有人在,來個年逾百歲的『童子』可一點都不算稀奇。這人萬萬惹不得,他要開宗立派,我便道賀一聲好了,日後兩兩相安罷。」

    一個身著大紅袈裟的胖和尚當先上前一步,朝鄧鈞施了個合適禮,言道:「貧僧乃是禪宗一脈青城山光法寺主持,法號『得一』。方才在禪師參經時,聽得真人傳音萬里,說是要在青城山立教,便特地循聲趕來道賀。來得匆忙,未帶賀禮,還望勿怪。」

    鄧鈞聞言,心中笑罵道:「甚麼『傳音萬里』!我叫破喉嚨也傳不得那麼遠去。這大和尚卻是個會做人的,難怪能當了主持。」學著早年在寺廟裡見那泥胎佛像的微笑寶相,鄧鈞嘴角挑起,應道:「得一法師能來觀禮我便心喜得緊了;日後有暇定會到貴寺回訪一遭,向你請教些禪宗經義。」

    其餘五人見鄧鈞頗好說話,便也要上前見禮。寧無對卻在這時插口道:「諸位不忙寒暄,」他抬頭望向半空蓮座,「神秀真人,還請你先收了劍陣,將我那師兄放出來。他不似我們哥倆有法寶防身,再過一時半刻,怕就死得透了。」

    鄧鈞點了點頭,手上捏了個印訣,喝道:「天將何在?」一語落定,腦後一道寶光顫動不休,陡然彈落到地上,化作了三頭、龍尾、手托著一尊黑日的羅睺黑神。

    場中眾人見得「真人」言出法隨,真個請下了一尊神將來,俱都吃驚不小;唯獨青城劍派眾人不覺有甚奇怪,畢竟先前已見「真人」請出過兩尊比當前這尊相貌更駭人的神將,便連老掌門都被扭送去了地府黃泉。

    將眾人神情收在眼底,鄧鈞心下甚是滿意。他把手朝那劍陣一指,對黑神羅睺吩咐道:「去把陣法收了,帶陣中之人出來。」

    寧家兄弟的師兄也不過才是初入先天的修為,本身又沒什麼好法器護身,被一件祭煉到了十六重禁制的法器放出千萬道劍光一晃,早就嚇得半死了。鄧鈞自是知曉陣中情形,他暗中將劍陣打開一絲縫隙,使那羅睺潛入其中將騷包打暈了扛起,這才又收了封魔劍陣。

    待得千萬劍光消泯,眾人便見「神將」抗著一個週身衣衫被戳成爛布條的人的走了出來。寧無雙連忙上去接了,一邊向鄧鈞裝模作樣地謝道:「多謝真人手下留情,我兄弟倆記在心裡了。這便別過,日後再來謝罪。」輕喝一聲,盤旋於頭頂的紫郢劍便放出一道光華便將他罩了住,轉眼向峨眉劍派的青城分院方向飛遁了去。

    寧無對也自架起劍光遠遁,一邊對鄧鈞傳音道:「子時我倆帶酒肉來尋你。」

    正要傳音作答,鄧鈞卻見場中那尼姑揚手朝西南天際指去,並言道:「神秀真人,那是火雲窟的散修焦骨道人來了。他本性頑渾,此番而來定非善意,待貧尼上前阻上一阻,與他說明真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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