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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出巢參日月 章四 血神落種 野道尋仇(二) 文 / 姬神霄

    聞聽這話,鄧鈞當下一愣。他正要分說時,卻見月下投來一團黑影「嘎嘎」叫著落在了那道人肩上,一邊人言嚷道:「老爺,你怎又胡亂逗弄人了?無端害了童子們性命的惡人這會真個被我尋到了,此時他正在一座庵堂裡和兩個俊俏尼姑談情說愛。」

    老道笑罵道:「還不是因著等你消息等得心煩?你這扁毛老鴉也忒不會做事,這時將我把戲拆穿,老道豈不得向那小紅袍道歉麼?叫我如何放得下臉面去?」

    鄧鈞聽那道人和烏鴉對答得有趣,便示意青城劍派眾人站定原地等了,他自家催動座下蛤蟆蹦上前去搭話道:「老道長說得哪裡話;只看你恁大年紀,我又怎會因為一句頑鬧話要你道歉來?」

    「你這娃娃不錯。」道人頷首,「先前見你小小年紀便能帶著一群人翻進城牆,一身法力可謂不凡。老道是以武入道的無派散修,生平最愛與人交手過招,方才卻是技癢,這才想尋個由頭與你耍上一耍。如今被老鴉說破,倒讓你看笑話了。」

    得了蛤蟆兄弟記憶和元屠老祖在煉氣修行上的一些感悟,鄧鈞自是能感應出眼前這道人的煉氣修為不過才先天境界而已,如今聽說道人所言,他心下不禁失笑:「我這一身煉氣修為來得太過討巧,雖然一躍到了合氣境界,但卻落下好多功課不曾做過,一身法力無法收發自如,與人動手也沒個輕重;幸好這道人不曾與我動手,否則吃冥河血光刷上一下,那便了賬了。」他轉又想到,「這道人是以武入道,一身本領練得必然紮實,左右與那青城劍派眾人回山也得待明日天亮才能尋到車馬,此時便隨這道人去看個熱鬧,看看他的手段有甚妙處。」

    心中有了打算,鄧鈞便對道人言道:「晚輩得家師相助才堪堪將一身元氣轉化成法力,哪及道長你一步一個腳印闖過重重關隘達成先前境界!方才聽道長歌中唱詞,是要去尋仇人打殺,」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道人肩頭的老鴉,「晚輩左右閒來無事,可否跟去長長見識?」

    「才剛剛將元氣轉化成法力麼?」道人自語了一句,搖頭道:「老道自知在數年前邁入了傳說中的先天境界,卻不知後面還有哪些境界。方才見只你施展了法力,卻不知比我是高還是低。如今想來,老道癡活幾十年,在這煉氣修為上卻要比你稍稍強些。」說到這裡,他忽地一歎,「往常撞見煉氣有成的仙流中人,卻都嫌我是個無門無派的野人,一身本領入不得他們法眼,每每方一搭話人家便轉身走了;難得你這有師門道統傳承的看得起,便隨我走上一遭看個熱鬧吧。」

    那烏鴉通靈,聽道人言罷,便先自撲騰翅膀飛到天上帶路去了。

    鄧鈞轉身朝那不聲不響靜立著的一干青城劍派弟子吩咐道:「你們自去找落腳處安身,明日尋好了車馬,便在午時到南門會同我一起出發。」

    見那青城劍派眾人應聲自去了,鄧鈞轉看向道人,抬手虛邀道:「我這蛤蟆是以法術煉成的傀儡,雖比不得道長那老鴉通靈,當個趕路的坐騎卻是好用得緊,道長也來坐上試試?」

    道人撩起袍襟躍上蛤蟆法器盤坐了下來,邊道:「傳說中道門大派有路御劍的法門,盞茶工夫能行出千里去,不知你見過也未?」

    便驅使蛤蟆跟上老鴉,鄧鈞邊道:「那法子我聽師父說過,只是卻未曾親眼見過;倒是倚仗各式法器、法術趕路的見過許多。」他所說這般卻非胡亂捏造,那蛤蟆兄弟的記憶他也感同身受,精怪們的神通法術真個見識了不少。

    輕撫腰間寶劍,道人苦笑道:「我一生混跡武林,引以為豪的本是一身拳腳工夫。後來煉氣修為到了先天境界,想起人說的御劍飛行之術,這才又佩了一把劍在身上,日夜琢磨,指望能悟出這路神通。到後來,飛是能飛起來了,只是消耗法力太甚,趕上百十里的路程便再無餘力,與那傳說中的仙家妙法相去甚遠。」

    鄧鈞得元屠老祖傳了元屠劍氣的法門,自是懂得御劍飛行之術的,只是他與這道人沒甚交情可言,卻不願做濫好人把自家法術傳了去,於是不再說這與這修行有關的事,轉而挑起話頭問道:「道長歌裡唱道大風無端吹殺了園中花朵,便是指有人無故害了你門下童子性命麼?能否與我說說?」

    道人傲然道:「我這一身本事雖入不得仙家法眼,卻也是苦苦修行所得,實是不甘將之帶入黃土,於是便尋了十來個根骨適合練武的童子收養著,指望日後有個傳承。」說到這裡,他臉色轉青,頓了頓又道:「前些日我去深山采氣,歸家時卻發現他們的頭顱盡數被人摘了,臥血橫屍好不悲慘!」他指了指飛在天上烏鴉,「那下毒手的想來也是個高人,全未留下甚麼痕跡。若非老道養的這只通靈老鴉有嗅風頭、捉氣息的本事,我也無法從河間府一路追到這登州城。」

    連喘了幾口氣息,道人恨恨言道:「除卻癡迷武道,我一生便再沒甚旁雜慾念,自問不曾得罪過誰,卻不知那人為何要向我門下童子出此狠手?待會見了可要好好討教討教。」旋又囑咐鄧鈞道:「你煉氣修為不如我,年紀又還小,只看個熱鬧便好。若見我不敵那人,也萬萬不要出手,趁我纏住他時你便遠遠跑開。」

    聽了這話,鄧鈞心下倒也感激,應道:「出門時師長教了保命手段,料想那惡人害不得我命去;道長自顧出手收拾他,無需顧忌我的安危。」

    道人想到仙流中人多有妙法,自家也揣測不到當中玄虛,便放下了心。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過得片刻見那老鴉落在了一間庵堂的牆頭,鄧鈞當即驅使蛤蟆直接跳進了院內。

    「你倆是何人?緣何翻牆到我佛門弟子靜修之地?」

    鄧鈞與道人未曾遮掩形跡,是以甫一進到內間被一比丘尼發現了。院落正中一張石桌旁,兩個美貌女尼正與一錦衣公子打扮的男人飲樂,聽得呼聲便齊齊望去,臉上神情皆都不善。

    「道長,」鄧鈞不曾理那比丘尼的問話,逕自指向坐定石桌旁的三人沖道人說道:「你那老鴉真有靈性,它說那惡人與兩個俊俏尼姑**,如今看來一點也不假哩。」

    「老鴉的鼻子要比狗靈,它說那男人是殺我童子的兇手,那便差不了。」道人說著,聽那老鴉在牆頭「嘎嘎」叫了一聲,便笑了起來,又轉沖那坐在桌邊石墩上的男子問道:「你可識得老道是誰?」

    那男子瞇起眼睛瞄了瞄站在蛤蟆背上的鄧鈞與道人,鄙夷地撇了撇嘴,道:「想來便是為那河間府清寧觀裡被我殺的道童報仇來的。你等既尋上了門,便也難逃一死,我問你姓名也是多餘。」

    最先發出喝問的那比丘尼也自退回了桌邊,躲在兩個美貌尼姑身後,接口道:「你們倚仗了甚麼本事敢來這裡生事?難道不知我們龍樹庵乃是五台劍派的分院麼?」

    鄧鈞悉數得了蛤蟆兄弟的記憶,聞言便知這五台劍派也是煉氣修仙的門派之一。見得道人疑惑地皺起眉頭,顯然不知這門派根底,他便出言解道:「五台劍派是仙流門戶,在凡俗間分支頗多。」頓了頓,他又道:「眼前三個尼姑都還是歸元大圓滿境界的修為,一身元氣未曾化作法力,想來是未得真傳,又或入門時日尚短,總之是本領有限,道長應該能對付得了;那穿錦衣的男人練成了法力,是先天境界的修為。」說到這裡,他便不再言語了,任那老道自去施為。

    「五台劍派?」老道怒目鎖住那錦衣男子,「你得了仙流中的道統傳承,不去努力修行做你的神仙,跑到清寧觀中殺我童子卻是為何?」

    那錦衣男子對老道問話渾不以為意,反向鄧鈞問道:「看你形貌與這野道人不似一路,卻是哪家弟子?要與我五台劍派為敵麼?」

    聞聽此話,鄧鈞當即笑了。冥河血光能將諸般元氣吞食,而後轉化做血海精氣給血神種子進補,方纔那錦衣青年暗中使出一股微弱法力來試探他修為,卻當即便被冥河血光煉化了。他料想那人是因摸不清自家根底,這才用話來試探,於是便戲謔言道:「我又不傻!左右都是要死在你手裡的,報上名字豈不要被你當做笑料日後在人前炫耀麼?還是直接死了乾淨。」

    身側道人也自笑了,口中說道:「小紅袍不急送死,我先讓他殺了才輪到你。」說著,他鼓蕩法力飛身沖那桌旁四人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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