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走出了白骨林,禿毛鳥長舒了一口氣,回望著白骨林說道:「鳥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太傷鳥爺的心了——」
在一旁的戰回應道:「我怎麼感覺那麼噁心呢,不過,現在還是趕路要緊。」
這是什麼呀!
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讓人震驚,出現在他們倆面前是一個居然宮殿廢墟,雖然已經衰敗了,就是憑借剩下的一部分就遠遠比剛才戰見到大殿更加氣勢磅礡。
一眼望去,傾塌的宮殿也足有數千米之高,綿延不知多遠,站在宮殿面前,撲面而來是一股古樸悲涼的氣息,訴說著昔日的繁華,巨大的石塊散落其間,雖說前面也曾遇到廢墟,但是沒有那麼大,在這個廢墟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此外,剩餘的部分雕樑畫棟,依稀可見其宏偉,若是在這種生活一天,那該有多麼快活。
尤其對於在大荒上成長的戰來說,他從未過上一天安穩日子,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是在孤單中成長的。
隱約間,人影閃動,又有歌舞之聲傳來,亦或是斷斷續續地梵唱之音,這是幻覺嗎?
戰突然響起了古韻曾經給她說的話,在另一處廢墟之中,她與古龍也曾經遇到這種事,好像有人在此,同樣聽見有聲音,但是過了去,卻發現沒有任何人,就像是一個迷一般。
「禿毛鳥,你知道怎麼回事嗎?」面對這種詭異的景象,戰自然無法理解,禿毛鳥在這裡那麼久了,也許會知道原因吧。
禿毛鳥跳上一塊從牆壁斷裂下的石塊,仔細辨別了一下聲音,回答道:「這個聲音,這個聲音,真的是,真的是」
沒想到禿毛鳥還是再墨跡,戰催促道:「怎麼啦,你快說呀,真的是什麼?」
禿毛鳥閉上眼睛,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道:「你聽見一個熟悉而優美的旋律嗎,是一個女人唱的,還有點淒美的感覺?」
「不會吧,有嗎,真的嗎?」戰聽到禿毛鳥的回答,也是愣了一下,「不是,我問你,這聲音怎麼回事,你怎麼」
「啊∼啊∼啊∼啊」
一段淒美的歌聲傳了過來,聽起來應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婉轉悠揚,感覺還不錯,非常美妙,聲音由小到大,開始還很小,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聽得十分清楚。
這種美妙聲音瀰漫在這片磅礡廢墟之中,迴盪飄遠,鑽進戰的耳朵裡,進入他的心裡。
戰的心弦似乎被扣了一下,這段旋律,觸動自己內心裡最柔軟的地方,整個身子突然震了一下,心中似乎少了一樣東西,開始變的空虛起來。
自己想要去修道究竟為了什麼,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人生目標開始模糊起來,自己居然連活著為了什麼都不知道,時光飛逝,自己今年已經十七了,自己身邊除了黑刀外,再沒有一物。
這女子的歌聲裡好像在訴說一段過往,戰不知道她要表達什麼,卻勾出過往的回憶,獨自搏殺猛獸,鮮血染衣,一人包紮自己的傷口,孤獨的在篝火旁默默注視著篝火在跳躍,不知道明天到底要去哪裡。
記得有一次,戰一連在大荒之中走了三天三夜,沒有食物,沒有淡水,但是快要死了,烈日之下,灼熱的陽光炙烤著他,他意識漸漸模糊,他那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活下來,後來,遇到一片小綠洲,那裡一些淡水和野果子,他靠吃了這些,才僥倖活下來。
當他慢慢成長,變得強大的時候,能夠空手搏猛獸,他開始變得不再滿足,他有了追求,不安於現狀,他要踏上真正的強者之路。
他真正的追求呢,好像從未有過,現在一切只為了生存,他沒有一點別的追求,或者說,他沒有想過自己為了什麼,至於尊嚴,自由,太過籠統了吧。
這一曲悲歌入耳,在戰內心激起千層浪,自己的心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莫名的憂傷感襲來,自己從記事起,從未有過這種無助的感覺,為什麼會如此憂傷呢。
「你怎麼哭了,那麼美妙的歌聲,你怎麼會哭呢?」禿毛鳥碰了一下戰,戰才從悲傷的情緒之中回過神來。
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臉上有淚痕劃過,自己的手感到冰涼的液體在湧動,在歷經不知多少殘酷的戰鬥,他從未哭過,為何聽到這一曲歌樂會想那麼多,自己的心情會那麼沉重,那麼悲傷。
戰似乎還有些哽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道:「這個聲音你知道從哪裡來的嗎?」
戰心中有感,在聽聞這一曲歌樂之後,自己會有如此感傷,怎麼會不想知道這聲音從哪裡來的。
禿毛鳥想了一下,說道:「我以前也曾來過這裡,去尋覓聲音來源,其他的聲音應該是昔日景象殘留,在此刻重演吧,而你剛才聽到的聲音,也應該是一樣的。」
「那我為什麼會哭呢,其他聲音我可沒有這種感覺,為什麼?」戰還是不解,追問道。
「你覺得我是十萬個為什麼嗎,我知道個屁呀,要是什麼都知道,還能那麼慘,在這裡,能活下就不錯了,現在關鍵是尋找寶藏,不要什麼都要弄個明白!」禿毛鳥也是不知道,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寶藏上,現在就像是一隻餓了七天七夜的狼遇見了一塊香噴噴的肉,馬上就要鋪了上去。
不過它知道,不能盲目向前衝,上回來到這裡,差一點就把自己命賠進去。
但是戰現在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寶藏上面了,完全被那個女聲悲歌吸引了,為何能這麼吸引著自己,勾動自己內心最脆弱的地方,男兒有淚不輕彈,自己居然落淚了,那歌聲依舊飄蕩,肆虐著自己的心靈。
「我要去追尋這聲音的來源!」戰改變了主意,他心裡不解,竟然要把寶藏放在一邊,先要去尋找那聲音的來源。
禿毛鳥一聽戰要去尋那聲音來源,立刻變了臉色,「嗖」的一下,跳到了戰的前面,擋住了戰的去路。
它開口道:「你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戰疑惑了,禿毛鳥不是不知道嗎,怎麼又去攔住自己,不解道:「怎麼不能去了,我只是想去瞭解一下原因,看一下就回來。」
「好啦,我實話告訴你吧,那裡不是現在的你可以踏足的,聽我一句話,此刻,你不應該去尋覓,而是要變得更加強大,你要選擇一個正確的方向。」
禿毛鳥認真起來,這回它用真心給戰提了意見,不是像以前那麼坑隊友了。
是變得強大,之後去尋覓,還是現在就去,該是選擇的時候。
那曲悲歌宛若仙曲,撥動心弦,戰眼中又重新閃爍淚光,可這回他忍住沒有再流下淚來,悲歌雖淒美,但他是要走的是前方。
「快點,我迫不及待要尋淨土了!」管他什麼追求不追求,戰現在自己就是想找到淨土,築成道基,其他的暫時就不去想了。
禿毛鳥看著戰改變了注意,大鳥嘴立刻咧了起來,笑道:「還是跟著鳥爺走吧,放心不會虧待你的,以後你的好處多多,嘎嘎,在我威武神明的鳥爺照耀下,寶藏,我來了!」
剛覺得禿毛鳥好了些,沒想到,說了兩句人話之後,又回到了它的本來面目,就是不要臉,說大話。
戰捂著自己的腦袋,頭有些疼,真不該答應和禿毛鳥一起去了,恐怕這回還是要坑。
對面,禿毛鳥流著口水,露出了一副猥瑣的笑容,它此刻一定在幻想著好像很多寶貝在它面前。
等它從幻想之中回過神來,戰已經走遠了。
「怎麼也不等我鳥爺一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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