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凌姑娘待會醒來後看不到主子,又開始發脾氣而拿他來出氣……
童戰抓了抓腦袋,一絲無奈。
出氣便出氣吧,誰讓她是主子最心愛的女子?
可是,只要想到慕容雲飛或許很快就會來到這裡,他的心又不安了起來。
若是慕容雲飛把凌姑娘帶走,主子怎麼辦?他又像從前那般,沒心沒肺,沒有半點**,活得淡漠而孤單麼?
他真的不希望主子還過以前那種生活,整個人一點生氣都沒有。
凌姑娘來了之後,主子常常會笑,笑得很好看,不僅女人看了會著迷,就連男人也不得不承認那笑確實迷人得很。
當然,主子也會生氣,也會無奈,也會焦急……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凌姑娘在身邊,一旦她離開後,主子會不會又變回那個無情無慾蕭條寂寞的男人?
凌姑娘,可不可以一輩子留在主子的身邊?
……
凌夕昏睡了近三個時辰才醒來,醒來的時候,時已近黃昏。
江山並不在房間裡,唯有童戰一人依然坐在外堂的桌子旁在打盹。
聽到帳內的聲響,他一下驚醒,忙走到紗帳外,輕聲問:「凌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凌夕翻開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往外面瞟了一眼,淡言道:「進來吧。」
又不是沒穿衣服,有什麼要問的,她又沒有裸睡的習慣。
雖然很想跟師父在一起裸睡,可是師父不願意……
想到師父,目光又不自覺黯淡了下去,睡了幾個時辰,醒來後心境總算是平靜了,想起師父說的話,心裡一直酸酸的。
那時他說了他可以解釋,他也說了事情他阻止不來,師父是被逼的,可她當時氣怒攻心,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她那樣惹師父生氣,師父心裡一定很不高興。
看到進來的童戰,她努了努唇,瞟了他一眼:「我惹師父生氣了,他是不是再也不喜歡我了?」
童戰給她取來鞋子,看著她套上,才扶著她下了床走到外堂,給她端來茶水讓她漱口,又招來宮女給她送來溫水,讓她洗漱了一遍後,才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垂眼看她,溫言問道:
「你究竟喜歡主子什麼?」
她與主子相識了也不過短短數日,連十日都不到,為什麼就那麼喜歡他?
為什麼喜歡師父……凌夕眨了眨眼,忽然困惑了起來,為什麼?
這個問題師父已經問過她了,當時為了哄師父開心,她說因為他是她見過的長得最帥的男人,也因為他對她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所以,她義無反顧地喜歡上他。
可是現在是童戰在問她,她便不能像敷衍師父那樣去敷衍他。
她認真思索了起來。
其實從她第一眼在馬車上見到他時,雖然心裡很害怕,對他卻還是有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很熟悉,熟悉到心裡會微微發疼。
可是因為當時很害怕,那種熟悉的感覺便不自覺被壓了下去。
直到與他相處了一日後,才發現他真的很疼她很寵她,那種熟悉感才又漸漸冒起頭來。
她看著童戰,動了動唇,低語道:「我總覺得我和師父已經認識很久了,不過,我知道那不過是我的幻想。」
她才剛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而師父是個古人,他們倆才剛認識,又怎麼可能會認識了很久?
「或許……」她又抬眼看著童戰,眉眼漸漸亮了起來:「童戰,你覺得人會有上輩子嗎?」
童戰微微一怔:「上輩子……或許吧。」
他不過是個凡人,又怎麼能知道人是不是有輪迴,有前世今生?不過,他卻似乎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麼會這樣問:「你認為你和主子上輩子就認識?」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上輩子就認識,真的有可能嗎?
可是,自然科學書上所教的是,人是沒有輪迴的,人死了,腦細胞也會死亡,所有的意識也都不在了。
那些所謂的投胎轉世為人不過是故事書上用來糊弄小朋友而已,天堂地獄都是假的,只不過是人類臆想出來的東西。
可是為什麼總覺得和師父那麼熟悉,總感覺自己早就該是喜歡他的?
她眨巴著眼看著童戰,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師父在一起的時候會很開心,如果可以一輩子都和他在一起,我一定會很幸福的?」
「那麼,除了主子,你還喜歡其他男子麼?」童戰試探性地問。
「其他男子……」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還喜歡我爸爸,還喜歡我表哥。」
童戰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討論這個問題,再討論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還想說什麼,凌夕卻忽然從椅子上跳下來,看著他,眉眼亮亮的:
「我知道我不聽話,惹師父生氣了,不過,我以後會乖的。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從前不懂事的小孩,我現在就去練功,等師父回來後看到我乖乖把今日的任務完成,他一定又會像從前那樣喜歡我了。」
她說罷,乖乖走回到床邊,翻身上床。
童戰看著她小小的身影沒入紗幔後,在椅子上看了半晌,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往帳內走去。
今日她練功時走火入魔傷了經脈,現在再練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主子讓他看著她,要是她出了事,主子一定會氣得抓狂。
童戰進去的時候,凌夕已經盤腿坐起專心在修練。
雖然沒有師父內力的輔助,可她已經可以把兩套心法融會貫通,熟悉地修練起來,只是進度稍微慢點而已。
她是想著,只要她乖,只要她還像從前那樣聽師父的話,他一定不會再生氣,一定還會像從前那麼喜歡她。
中午那一場爭執是她自己太野蠻太不講理,才會惹師父不高興,她已經想好了,哪怕這個殿裡真的住進來幾個女人,她也有辦法把師父搶回到自己手中。
師父是喜歡她的,甚至他們倆還曾經光禿禿地在床上抱過親過,光是這樣就比其他女人要捷足先登了好多步,她們怎麼跟她比?
她不會給她們機會讓她們搶走師父的。
這麼想著,沉鬱的心情便好漸漸好起來,她斂了斂神,凝神靜氣,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練功上,再也不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