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點了點頭,一絲不安:「少主說過這事不能對別人說,夫人你不要……」
她本想求她不要告訴少主她施蠱失敗的事,可是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事要想瞞也不可能瞞得過去。
少主要她在最短的時間裡學會施蠱,哪怕是最簡單的幾種也行,可是她根本不在行,又怎麼可能自學成才?
她也不過一年前被高人點化了一下而已,自己本身沒有這方面的潛質,想要練還得要比根基好的人花上數倍的功夫,更不要說在短短半月之內練就施蠱這種神奇的功夫。
倒是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蜘蜘冷冷一哼,白了她一眼,又走到琉璃跟前,拽了拽她的衣袖道:
「璃兒姐姐,讓我去給他解蠱吧,這種尋常的蠱毒,只要是學蠱的人都會解。」
「蠱是我下的,除了下蠱之人,其他人怎麼解?」疏影看著她,忍不住撇嘴道。
她能一眼看出來侍衛所中的蠱是血蠱,她已經知道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必然是其中的高手。
可是學蠱的人都知道,除非是施蠱之人親自動手,否則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為別人解去身中的蠱毒。
「那是你們,換了是我可就不一樣。」蜘蜘走到侍衛跟前蹲下。
再不管其他人或懷疑或訝異的目光,她執起侍衛的腕,指尖凝滿內息,忽然在他的腕上輕輕一劃。
粘稠的血液隨著被她劃傷的口子狂湧而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侍衛痛苦得五官糾結在一起,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琉璃本想阻止,可南宮冥夜卻把她摟在懷中,示意她稍安勿躁。
琉璃微微一怔,總算忍住了出口責備的衝動。
既然連冥夜都覺得蜘蜘或許真的能為侍衛解蠱,因此琉璃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耐心等待著。
只見蜘蜘在侍衛手腕上劃出一道傷口後,指尖又落在自己左手食指上輕輕一劃,被劃開的傷口頓時冒出一滴血珠。
寒冬,空氣都是冰冷刺骨的,從傷口上溢出的血很快就會凝固下來。
所以蜘蜘把自己的食指弄傷後,迅速把冒血的指尖壓在侍衛手腕那道傷口上,讓自己的血和他的血融合在一起。
一個怪異而簡單的舉動,卻見侍衛臉上痛苦的神色漸漸散去,沒過多久,他整張臉便舒展開來。
「現在怎麼樣?」琉璃見他臉上再沒痛色,她走到他跟前,蹲下來,溫言問道。
侍衛深吸了一口氣才向她點了點頭:「公主,屬下身上的疼痛竟奇異地消失了。」
「我就說我會解蠱。」蜘蜘放開了他的腕,甩了甩指上的血滴,沒甩乾淨,又執起侍衛的衣角,把殘餘在自己指尖的血跡擦乾淨,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裳,一臉驕傲:「看吧,這不是解好了嗎?」
疏影像個木頭人一樣怔愣在當場,被眼前這一切驚得目瞪口呆。
這算什麼解蠱?哪有人用這種方式解蠱的?
她不過是用自己的血化去侍衛身上的蠱毒罷了,可是,她的血又怎麼能為別人解蠱?
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奇異的事情?
可不管怎麼說,侍衛體內的痛楚確實消失了。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與他一起站起的琉璃,垂首道:「謝公主救命之恩。」
琉璃聳了聳肩,一臉無辜:「你該不是痛得頭昏眼花,連是誰救了你都不知道吧?」
那侍衛紅了紅臉,抓了腦袋一把才走到蜘蜘跟前,垂首向她行了個大禮,感激道:
「謝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會赴湯蹈火,萬……」
「得了得了,沒事就回去洗洗睡吧。」蜘蜘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
「可是……他身上的蠱毒真的解了嗎?」疏影還是不敢相信。
她大步向侍衛走去,想要檢查一下他身上的蠱毒是否真的已經被清除。
可那侍衛見到她就像見到鬼一樣的,見她向自己走來,他慌忙後退了兩大步,一臉防備,慌忙道:
「真的已經解了,謝謝疏影小姐的關心,屬下沒事,請容許屬下告退。」
琉璃忍不住噗哧一聲笑開來,她拉了拉身旁的男子,柔聲道:「還是你去給他看看吧,他現在怕是再也不敢接近疏影了。」
疏影聽她這麼一說,小臉紅了紅,只好退了半步,不再向侍衛靠近。
她也不過是一片好心罷了,怕她做什麼。
雖然,亂給人下蠱確實算不上是個好事,更糟糕的是下了蠱居然不會解,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狗血的事情麼?
南宮冥夜走了過去,執起侍衛的腕,指尖往他晚上脈門扣緊,不多久,點了點頭。
他看著蜘蜘,一絲狐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上的血可以為別人解蠱的?」
他雖不懂巫蠱之術,但也能看出來,這個叫小姑娘根本不懂什麼解蠱的方法。
她只是知道拿她的血可以為別人解蠱,這種能力是與生俱來的,並非後天練就。
蜘蜘努了努唇:「具體已經不記得了,只能大概記得一些。」
「事情說起來也怪異。」她眨了眨眼,回憶起當年的情形:
「如果沒記錯,應該在我十歲那年,門裡的兄弟惹上了西域的仇家,被下了蠱,蠱毒發作時差點死掉。我給他端藥的時候不小心把藥碗打破,傷了他也傷了我自己,我的血跟他的血接觸到一塊後,他無緣無故就好起來了。」
「初時也不覺得有什麼,以為只是巧合,後來又有幾次,有兄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成功反而被對方下蠱,因為當時他們在門裡傳我是解蠱的良藥,大家都把它當成笑話一樣傳開,所以走投無路的兄弟們都一個一個來找我,而我真的就用血把他們治好了。」
琉璃和南宮冥夜互視了一眼。
那麼說,這種能力真的是與生俱來的,就連蜘蜘自己初時也不知道?
可是她的血怎麼會有這種神奇的功能?是不是她小時候吃了什麼神藥?
琉璃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一臉困惑。
南宮冥夜沒說什麼,直接走到蜘蜘面前,執起她的手為她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