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聽話地又剝起花生，剝完之後隨手一揚，直接拋進他的口中。
「那你們這次回去大概會呆多久，雲飛什麼時候會回來？」
「你不會自己問他嗎？」慕容霽陽第n＋1次冷哼。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裡還想著別的男人，他不過是個凡人又不是神仙，如此，能不氣悶嗎？
琉璃撇了撇嘴，實在沒力氣跟他一般見識，「好吧，今夜我會主動去問他，至於你，」
食指又在他胳膊上戳了戳，「記住你今天晚上說的話，下次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們帶個嫂子過來。」
「能找到再說吧。」他對這事根本沒存任何希望，只是以話敷衍著她，讓她那顆不安的心能安定下去。
雖然她一直表現得那麼調皮，事實上他能看出她對自己有著一份愧疚。
不過，他需要的根本不是她的歉疚，他要的不是這些。
可是他要的她永遠給不了他，再說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他抬頭看著天際的繁星，聲音柔和：「反正你的男人還沒回來，陪我在這裡聊聊天吧。」
琉璃也學著他那般抬頭看著天際，「想聊什麼？」
「聊聊你的過去。」那是一個他完全不熟悉的世界，他想要瞭解那一切，想知道她過去都是怎麼生活的。
提到過去，琉璃唇邊扯開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笑中藏了一絲苦澀。
「那是一個你們完全沒有見過的世界，在那裡我們坐的是轎車而不是馬車……你知道轎車是什麼嗎？其實和馬車一個道理，只不過它們不用馬去拉，而是以燃油為動力。」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口中的這些對他來說太新穎，一時半刻也解釋不過來，她便又換了個話題：
「你也見過我媽媽，其實我媽媽也是從那個世界穿越過來的，不過她比我早來了十幾年，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她便已經被那對母女害死了。」
「就是那對害死你的母女嗎？」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兩個惡毒的人存在，他只恨她們不在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而他也去不了她們那個年代，否則他一定會一劍殺了她們為她報仇。
「別老想著去殺人。」她輕易便看出他的心思，只是淺笑，「在我們那個年代，殺人是要坐牢的，甚至有些地方殺了人還要償命，為了報仇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太得不償失。」
「你就是心太軟所以才一直被欺負。」他冷哼。
琉璃卻挑了挑眉：「我哪裡心軟了？」
她要是真的心軟，早就該接受他的情義了。
自己對他也不是討厭，甚至說得上有點好感，只是離愛還有很大的距離罷了。
「不管怎麼樣，那些事情也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已經有了自己新的生活，還有，我媽媽她也已經尋到了自己的幸福。」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那對母女對她們所做的一切，她們也不一定能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
從前她媽媽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活得並不開心，想當然，丈夫有了外遇甚至還帶回來一個女兒，誰能開心？
如今她和凌雲在一起，或許生活沒有過去那般富裕，但凌雲將軍是絕對不會虧待她的，這點琉璃能肯定。
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安安靜靜過日子，就算不是大富大貴也可以活得幸福快樂。
「真希望有一天我們也可以像他們那樣，拋開世間的煩惱事，尋一處安靜的地方，建一套庭院，平平靜靜過日子。」她輕歎道。
「就是那日在淺灘上，你畫的那座庭院嗎？」想到那裡還有自己的位置，心裡暖暖的，他淺笑道：「要是沒人給你挖那個游泳池，你可以跟我說一聲，我幫你建一個漂亮的。」
「好。」
「再說說你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她又抬頭望著天際，明月裡似乎真的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棵大樹的影子。
她眉眼彎彎，盪開一抹笑意。「我其實在那個年代活得並不開心，可是現在，我很快樂。」
夜有點深了，涼風吹過，一絲寒意。
他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披在她的身上，聽著她訴說著她的過去，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真的只是個小女人，一個沒有什麼追求，只想平平淡淡過一生的小女子。
他相信這一切她的夫君們都會為她做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總有一天，他們會放下世上所有的煩惱事，陪著她讓她過上她想要的日子。
只是不知道，那些日子裡究竟有沒有自己？
亂七八糟的事情聊了很多，不知不覺大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抬頭看著那一輪躲在烏雲裡的明月，慕容霽陽輕歎了一口氣：「外頭寒氣大，我送你回去吧。」
琉璃也不多說什麼，和他一起從樹上輕輕躍下，朝房間走去。
既然已經和他說得清楚明白，她想他以後也該知道該走什麼路了。
她不能給他任何建議或者想要去影響他，自己的路總歸要自己走下去。
送到門口的時候，慕容霽陽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高大的身形靠在她背後，沉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熱熱的，似乎又夾著一絲冰涼。
「我可以抱抱你嗎？就當……」他閉了閉眼，低歎道：「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完成我最後一個願望。」
琉璃卻輕輕拉開他的掌，抬眼看他：「別抱了，都不是聖人，再抱下去……」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慕容霽陽已經伸出長臂用力把她摟在懷裡。
琉璃不說話，也沒有掙扎，只是順從地讓他把自己抱著，臉靠在他的胸膛上。
這麼近的距離，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能清晰聽到，就如她所說的，大家都不是聖人，如此一個擁抱沒有誰心裡不難受著。
可她卻清楚知道對慕容霽陽，她沒有對雲飛的那種感情，愛不愛，至少她還能分得清。
或許只是把他當成親人一般，見不著的時候偶爾也會想起，知道他過得好便會安心，若是聽到他過得不好的消息，心裡一定會難過。
男人和女人之間或許真的沒有純粹的友誼，所以她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跟他說清楚說明白，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拖泥帶水。
正如她所說，她的夫君已經夠多了，她不想要再多禍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