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眨了眨眼，抬頭看他，一臉無辜：「你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你秀逗了吧？」
本來還一臉高傲的慕容霽陽聽了她這話，忍不住又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別過臉懶得與她糾纏。
這時候的他看起來根本就是個沒長透的大男孩，哪裡還有過去的半分冷靜和淡漠？
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越是深入接觸，越能發現身邊的男子都是如此小心眼？
愛鬧也愛發脾氣，還好，鬧歸鬧，卻不會真的跟她生氣。
她以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換上一臉正經：「我跟你說真的，我和你之間是不可能的，你只能是我的大伯，明白嗎？」
慕容霽陽心下一涼，卻還是別過臉沒有理會她。
琉璃繼續道：「我知道你很好，對我也很好，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你知道我已經有六個夫君了，難道你心甘情願去做第七個嗎？」
他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心頭一陣翻滾著。
誰說他不願意呢，只是她從不給他機會而已。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幽幽歎了一口氣，抬眼看著天際。
天邊，一輪明月高掛，繁星閃爍，景色算得上有幾分淒美。
「你知道我並不是許世琉璃，但你不知道在我們那個年代，一個女子只能有一個丈夫，可我現在已經有六個了，在世人的眼中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甚至還是個蕩婦。或許你不介意，可我不想再繼續禍害下去。」
「所以你寧願關閉自己的心門，再也不願意去接受別的男人，是嗎？」
他總算願意回過頭來看她，高大的身軀向後靠去，靠在樹幹上，垂眼看著她的臉，「我是不是只能歎一聲認識你太晚？」
琉璃收回落在遠方的視線，低頭看著放在雙膝上的紙包，又繼續剝起了花生米。
「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不管怎麼樣我和你都是不可能了，所以早點死心好不好？」
做不成情侶還可以做朋友嘛，如果一直這樣尷尬下去，那才難辦呢。
以指尖捏起一顆花生米，隨手一揚，「張嘴。」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默契，他只是張了張嘴，連臉都沒有動，那顆花生米便丟進了他的口中。
細細咀嚼著口中的苦澀，他動了動唇：「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琉璃搖了搖頭：「等你出去走一走，你會發現你對我的感情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深，你只是太少與女性接觸而已。」
「是嗎？」咬著那顆花生米，他冷哼，不置可否。
琉璃也不急著去勸說，有些事情還得要他自己想明白才行，說得再多也是枉然。
「難道你覺得現在這樣不好嗎？至少大家有說有笑，相處也算得上融洽。」非要把這一份寧靜打破，結果不一定是他們能承受的。
慕容霽陽不說話。
好嗎？誰知道好不好？
只是看到她溫順地靠在雲飛的懷裡多少有幾分羨慕罷了。
再看她時，她依然一臉平靜，他不由得動了動唇，扯開一抹難得的笑意：「或許該聽你的話，試著去與別的女子親近。」
「如此最好。」她又剝了兩顆花生米向他丟去，「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會給我們帶回來一個嫂子。」
「雲飛已經跟你說了？」他挑眉。
琉璃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不需要雲飛去說她自己也能感覺到。
過完了今夜，他們明天就會離開這裡。
她離開月璃城的時候他們還在洛西忙著自己的事情，是因為冷清給他們送去消息，兩人才會急急忙忙趕過來護送她。
她說過自己很幸運，身邊總是有這些人守護著。
不管他們有多忙，也不管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做，只要她有需要他們便會放下手中的一切來守護著她。
其實她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脆弱，只是在他們眼裡都把她當成了易碎的娃娃而已。
「什麼時候動身？」她忽然問。
「等你到了軍中我們便會離開。」
氣氛有點沉悶，說到離別，總是傷人。
半晌，她打破了沉默：「我能知道你們在忙什麼嗎？」
這事她從未問過雲飛，他曾經一路追隨到月璃城在她身邊守候，每夜來尋她只讓她以為自己和他在夢中相守。
可是有一夜他跟她說要回趟洛西，現在想來事情必定是萬分緊急，不然他也不會忽然離開。
慕容霽陽卻挑了挑眉：「雲飛沒告訴你嗎？」
琉璃聳了聳肩：「我一直沒問。」
「是因為上次研製的解藥出了問題，雲飛回去後看到你那把長髮便匆匆往月璃城趕往，忘了和我交代怎麼去使用，而我……」
說到這裡，他俊顏微微紅了紅，一絲內疚，「我把兩批人的解藥給弄混了，組織的人吃下去後都起了不良反應，所以便把雲飛急喚了回去，重新研製一批出來。」
琉璃張了張嘴，真想罵他一句白癡。
這傢伙做事怎麼能如此粗心大意？人命關天哪！竟然能把兩批人的解藥給弄混，真是服了他了！
可沒想到她的白眼還沒丟過去，他倒是狠狠刮了她一眼，一臉不悅：「如果不是你那封絕命信和令人恐懼的長髮，我置於如此嗎？」
反正話都說開了也不差繼續把它說完，他冷哼：「知道我和雲飛當初看到你那封信是什麼心情嗎？他可好，可以說走就走，而我，背後那麼大一個組織牽絆著，我能像他那樣直接到皇城去找你嗎？」
那幾日的不安和懼怕，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拿著那幾批解藥，想著你那封信，一顆心總是恍恍惚惚的，搞錯了也不是我所願，一切都是你害的。」
琉璃睜大了一雙眼眸，被他的話弄得不知該覺得好氣還是好笑。
一封絕命信居然讓他失魂落魄成這番，他對自己那份心意，自己倒是小看了。
不過這事怎麼能怪她？是他自己弄錯了還找那麼多借口。
她伸出手肘用力肘在他的胳膊上：「先說好了，這分明是你自己的錯，別把責任推在我身上。」
慕容霽陽瞟了她一眼，冷哼：「再剝幾個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