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要你。」凌霄毫不掩飾自己心裡的想法，向琉璃靠近了兩步，忽然伸手一勾，輕易把她拉入自己懷中。
琉璃嚇得雙手抵在他的身前，可手掌接觸到他滾燙的胸肌後，心下又是一震顫抖：「別這樣，我說了，我想要愛情！如果我和你之間沒有這種感情，我……我便不想和你那樣。」
「你愛楚寒嗎？」他垂眼看她，忽然問。
琉璃怔了怔，一雙漂亮的眼眸閃過幾許慌亂。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愛他。」她一定是愛楚寒的，她對楚寒的感情比對他要深太多。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能計較，可是在這樣的時候，心下卻不能不比較起來。「你愛他，所以你願意和他做夫妻間的事情，就算被他強了，你也從不怨他，是嗎？」
「不是！」琉璃用力打斷他，「從前我很恨他，恨他奪走了我的一切，可是如今我……我只是在利用他。」
「那你也可以利用我，」他說著，低頭就要去親她的小嘴。如果讓她利用便能與她歡好，那他並不介意，她想怎麼用都可以。
琉璃別過臉，凌霄這一吻便落在她的臉上。
「別這樣。」她用力推了推，依然推不開他，只能抬頭迎向他那雙清亮的眸子，嘗試著去說服他：「再給我一點時間，霄。」
「若是有一天我愛上你，而你這一生都無法愛上我，那又該如何？」
她張了張嘴，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問題她從來沒想過，她是想要利用凌家軍的實力，利用他，既然他們已經是夫妻，她覺得雖然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礎上，可總有一天她會真的喜歡上他，和他在一起。
在這五個夫君裡面，她只想過跟凌霄在一起，至少他不會利用自己，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等一切都結束後，如果他願意，他還是她的夫君。若他不願意，恨她利用了自己，那他可以一走了之，她絕不阻攔。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若是自己這一生都不能愛上他，而他卻喜歡上了自己，將來，他們該怎麼辦？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等你。」凌霄忽然用力看著她，認真道：「下月我便要領軍南下，去平復南面那些動亂小國，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璃兒，我可以給你時間，可是你什麼時候才可以給我答案？」
琉璃迎著他的目光，心裡對他是不捨的，可自己卻又有些心虛，給他答案……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他答案。就算她會給他答案，那多半也是哄他騙他的。
看著他真摯的眼眸，那些哄騙的話怎麼能說得出口？
「霄，別這樣，你累了一天，先去沐浴更衣吧，那些事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凌霄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盯著她那一張絕美精緻的臉，看了良久，才忽然低歎了一聲，鬆開了那兩條環住她腰間的胳膊：「若是你真的不能喜歡上我，我也不會勉強你。」
說了這些話，他轉身向屏風後走去。就像她說的，昨夜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意外，既然是意外，那便由它過去吧，從此，他和她之間還像從前一樣。
他本以為經過了昨夜，和她之間的感情會比以前更近一步，可沒想到，近一步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琉璃看著屏風後他一抹高大的身影，看著他跨入木桶，把自己浸泡在溫熱的浴湯中，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那一顆心微微升起了一絲荒涼。
可她拒絕去想那絲荒涼為何而來。
咬了咬唇，她取下腰間的佩劍和短笛，掛在床頭，褪去鞋襪和衣躺在了床上。翻了個身，滾到床的內側，拉上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不管怎麼樣，覺還是要睡的，日子總是要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凌霄在沐桶裡泡了很久，久得連他自己都忘了時辰。當他出來的時候琉璃早已閉上眼，沉沉地睡過去了。
若不是聽著她那均勻平穩的呼吸，他會以為她是因為要躲避自己而在裝睡。
他換了一身鬆垮的睡袍，坐在床上，在她身邊躺下，大掌輕輕撫過她的臉龐，把落在她臉上的那幾縷碎發撫開，別到她的耳後。
這張臉精緻而完美，是他在世上所見過的所有的面孔中最美的一張，可是，這麼美麗的女子卻不是屬於他的。雖然他說要她給他一個答案，可以她的反應看來，這個答案她永遠都給不了他。
或許她的心早就被楚寒，還有冷清，或許還有南宮冥夜完完全全佔去了，如今能留下的，根本就不多，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許世江山。
自己在她心裡究竟算什麼？她口口聲聲說著她想要利用他，利用凌家軍，他從來不會在乎這些。既然是她的夫君，就要為她分擔一切，她想要做什麼他都會為她做到。
這不是利用，這是理所當然，只是她永遠都看不透，永遠在心裡有著負擔，對他有著虧欠。
長指落在她的領口，看著那若隱若現的鎖骨，這一刻，真恨不得把她的領口撕開，讓自己的大掌沿著她的鎖骨往下，落在她的柔軟上狠狠揉搓。
可他不能，因為她說過，她只想和她愛的人做這樣的事。如果這一生他都不能成為她心中所愛，那是不是自己這一生都不能再擁有她這具身子，再不能擁有那**蝕骨的歡愛？
他幽幽歎息了一聲，收回自己的那隻大掌，仰躺著，睡了下去。
不該想的，不該念的，不要去想，不要去念。如果她不願意，這一生他再也不會強迫她。
他閉上眼，就算睡不著也強迫自己不去把眼睛掙開。她不喜歡的他便不做，一輩子都不做！
就這樣催眠著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晚風從窗欞處滲入，吹起了層層紗幔，這一份柔和卻驅不散他心中沉鬱的悲涼。這一生，她究竟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