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也不知道昨夜是怎麼回房的,她只記得和冷清去看星星,沒看多久便睡著了。醒來時冷清已經整理好衣衫坐在一旁優雅地喝茶,琉璃在青青的伺候下洗漱後,隨便吃了點點心就拉著冷清出了門。
「今天陪我放風箏。」幾天前她做了只大風箏,一直沒有時間去試試手。她也不需要問冷清是不是有空,相處了這麼一段日子,基本上她已經能把握他的習慣,他如果有事要出門,自己醒來時肯定已經看不到他的影蹤。
冷清安安靜靜跟在她身後,沒有事的時候,他樂意隨她到處亂跑。
兩人才剛到後院,還沒來得及跨出後院院門,青青便一路小跑著追了出來,看到琉璃,一邊喘氣一邊道:「公主,今天……今天淇雲小姐回來了,說了……說了要來看您。」
淇雲,這名字沒有半點印象。
見她眼底寫著疑惑,青青忙解釋道:「公主把過去的事都忘了,自然也不記得……不記得淇雲小姐。」她順了順氣,繼續道:「淇雲小姐是您最好的朋友,你們從前……常常一起出門遊玩,基本上做什麼都在一起。」
做什麼都在一起?許世琉璃這樣的人也會有那麼好的朋友?「該不會連睡男人也一起吧?」
想來頂多也就是酒肉朋友而已,不見也罷。
「璃兒,注意你的言辭。」冷清瞅了她一眼,睡男人這種話,是身為一個女子的她該說的嗎?
琉璃吐了吐粉舌,只是淺笑。
她那話只是隨意說說,不想青青卻拚命點起了頭:「就是……睡……那個,也經常在一起。」
「你說什麼?」琉璃小小的身子不自覺晃了晃,她……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吧?雖然,她清楚青青不敢拿這種事和她開玩笑,尤其她們身邊還有冷清在。
琉璃的臉頓時變得蒼白,身子軟綿綿的,所有力氣在一瞬間被抽空。冷清不動聲色地在身後靠近她,長臂環過她的腰際,讓她可以靠在他身上緩一緩錯亂的神經。
「我……」
「都過去了。」他低頭在她耳邊,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柔聲道:「不過,以後給我暖床時,可不能拖上別的女人,我會一腳把她踹下去。」
「冷清!」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思跟她開玩笑,不知道她現在十分震驚十分難過麼?
不過,也多虧他這話,讓她的難過頓時散去大半,算了,這些荒唐事也不是第一次聽說,再多幾件少幾件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反正,她阻止不了也無能為力。
「我不想見她,讓楚公子去招呼吧。」雖然可以裝著不在乎過去的混賬事,但不代表她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一個曾經和她一起「睡男人」的女人。
還沒等青青回話,院門外就傳來了一把清脆乾淨的聲音:「許世琉璃你不是吧,居然連我都不見。」
一抹鵝黃的身影飄然而至,賓步淇雲唇角含笑,笑媚如花,如一陣清風飄然而至。見到琉璃她也沒有多餘的行禮問安,一雙明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看著她:「喂,那個傳聞不會是真的吧?你真的忘了從前所有的一切,甚至連我也忘了?」
琉璃審視著她的眼,那雙大眼透澈光亮,完全沒有她想像中的放蕩邪惡。很難想像這個衣著素雅清淡,面容姣好沒有一點惡俗流氣的女子會是個心靈**,與過去的許世琉璃終日廝混在一起的不良少女。
「你好。」琉璃朝她點了點頭。
賓步淇雲表情有點誇張,盯著她,一張小嘴幾乎成「」型。「你確定……你是在跟我說話?你真的是許世琉璃?」
她不由得伸出手,上前兩步想要去探探她的額頭。這七公主,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琉璃不自覺退了半步,冷清更是一把將她拉到身後,用自己高大的身軀為她擋去一切有可能存在的危險。
「你這是……」忽然,賓步淇雲的視線落在冷清的臉上,一雙眼眸瞬間寫滿了驚艷和**。她張大了忘了要合上的嘴,一瞬不瞬盯著冷清,只差沒有當場留下哈喇子:「好俊,好美……老天!這男人好漂亮!」
冷清眸底閃過一絲厭惡,臉上卻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
琉璃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她往前站了一步,朝賓步淇雲溫婉一笑,正想著用什麼法子趕緊打發了她,沒想賓步淇雲已經開口道:「他就是你的新夫楚公子麼?」
這樣神仙的人物,當真配得起楚公子這個名諱,也不枉她剛回月璃就急匆匆跑來見他一面了。「真的好俊。」
「他不是楚寒。」琉璃臉色沉了沉,語氣有一絲不悅,這女人的語氣,怎麼好像是專門為看楚寒而來的?她抿了抿唇,沉聲道:「他是我的側夫,冷清。」
「原來是你新招入公主殿的四夫之一。」這麼俊逸非凡的男子,那脫俗的氣質和凌厲森寒的眼神……這樣的人物怎麼會願意甘心只做一名側夫?
賓步淇雲拉了拉琉璃的手,示意她到一邊說幾句悄悄話,琉璃不好拒絕,只得瞟了冷清一眼後,隨她走到不遠處的樹下。賓步淇雲斜斜看了冷清一眼,才把嘴唇湊到琉璃耳邊,低聲說道:「這男人來公主殿後,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琉璃乏了乏眼,搖頭。
賓步淇雲想了想,又看了冷清一眼,才道:「像他那種氣質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個願意屈於人下的人,你要小心點,別忘了他們一直在想辦法對付你,這冷清,說不定就是他們的人。」
他們!她所說的他們,會不會就是那些要刺殺她害她的人?
琉璃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重新打量了她一遍。她眼眸清亮,神色自然,說出的話以及話語裡面所含著的擔憂和疑慮,不像是假的。可人不可貌相,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相信她:「我……」
「你不會想說你真的喜歡他吧?」看他們剛才的舉止,相互的眉目間所傳遞的情感交流,倒也有幾分情真意切。她眸光一黯,臉上神色瞬間變得正經深沉:「許世琉璃,你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你忘了我臨走前跟你說過的話,對誰也不要輕易交心麼?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很危險,隨時都會喪命?」
琉璃不自覺握緊拳心。她知道自己現在很危險,一直以來都有人在暗中想要害她,可她不知道的是,居然還有這麼一個賓步淇雲知道這一切,甚至,似乎知道的不少。
她忍不住問道:「究竟是誰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