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哲當下就把李小龍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有這事,千真萬確。要知道李小龍當初之所以來香港拍片,是因為他是華人在好萊塢吃不開,沒有任何一家好萊塢公司肯投錢給他拍電影捧他,而李小龍拍電影的目的除了他想當好萊塢明星以外,也是為他在美國開的武館打廣告……現在《唐山大兄》火了,不但在東南亞火,在歐洲反響也不錯,現在皺紋懷和李小龍二人正在謀劃把《唐山大兄》在好萊塢上映,如果一旦票房不錯,那麼李小龍十有**會離開嘉禾,自己建電影公司自己拍片在好萊塢上映。」
凌世榮道:「老七,你不是娛樂圈的人,怎麼對李小龍瞭解的這麼清楚?」
「我當然是調查過他,你忘了,我在《唐山大兄》裡面可是提供了二十萬港幣的商業廣告贊助的哦。」凌世哲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暗道:我當然清楚,後世任何一個中國人對李小龍都清楚。
「哦,我到把這一點忘了,難怪這部電影裡面有很多電腦相機和計算器的廣告鏡頭,都是老七的公司生產的,原來老七給了他們不菲的贊助啊!」凌世榮搖搖頭笑道。
凌世哲給他倒了一杯酒說道:「這部電影火爆東南亞和歐洲,我公司的相機和計算器銷量都提高了很大一塊,二十萬的廣告費可取不到這個效果。事後我又給了三十萬作為獎勵。」
凌世榮道:「好買賣。」
「是啊,好買賣。」凌世哲附和道:「李小龍要自己開電影公司搞**製片,二哥你可以找他商量,讓他拍的片子在你的院線上映,除了李小龍以外,其他的電影製作公司你也多走動下,讓他們的片子在你的院線上映,現在關鍵是片源,其他都是小事。」
凌世榮搖了搖頭,一口乾了杯中的酒,拿起酒瓶邊倒邊說:「聽你老七這麼一說,李小龍那裡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但其他的**電影公司就不好說了。」
「什麼不好說了,這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隱情嗎?」凌世哲奇怪的問道。
凌世榮把自己酒倒滿後,又給凌世哲的酒杯裡倒上,說道:「老七你有所不知啊,這些**電影公司老闆脾氣都很怪,他們拍電影的目的就是為了上映賺錢,但他們有時候腦子要抽風,寧肯把自己的片子壓倉庫爛掉,也不拿出來放映。」
「什麼,居然還有這種怪事?寧肯自己的電影放在倉庫裡生蟲,也不拿到影院裡去放映,這是什麼情況?」凌世哲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他完全搞不懂這些**電影人為什麼有這種行為,拍了影片不拿去上映,他完全無法理解,難道說他們拍電影就是給自己欣賞的?這完全說不通嘛。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這些拍電影的人的思維,我們這些常人搞不懂。」凌世榮也是不解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就麻煩了。」凌世哲皺眉說道。他在有天大的本事,也架不住那些電影藝術家腦子抽風啊,鬱悶的喝了兩口酒吃了幾口菜,這時趙曉芸插話道:「他們拍電影的目的就是為了上映賺錢,拍電影要花不少錢吧?投了那麼多資金辛辛苦苦拍的電影,寧肯爛倉庫也不上映,總該有個原因吧?」
「院線保底費!」凌世哲腦子一閃脫口而出,趙曉芸的話提醒了他,電影的製作的成本可是不低,小的二十幾萬,多的上百萬,有那個導演和電影製作人拍了電影不想上映賺錢的,在不及也要把成本給收回來吧,可現在他們寧肯爛倉庫也不給院線上映,那只有一個原因了,院線保底費制度。
所謂的院線保底費制度就是製片公司想要拿電影到某電影院上映,必須按電影院的座位、設備、開支,來決定付每月包租費,不論戲院每日收入多少,都按月要付包租費。
打個比方,如果李小龍的**電影公司製作了一部電影《精武英雄》拿到二哥的亞洲院線去上映的話,不管李小龍的票房能賣出多少,就算撲街撲得褲子都不剩,也必須要按時繳納戲院的包底費。
這種制度極大地打擊了製片方的積極性,很多時候製片方對自己的電影沒信心,寧願把電影放在片庫裡爛掉,也不願拿去上映,因為怕賠得更慘——不僅賠電影製作費,還要賠給電影院一筆包底費。
包底還分好多細則,比如龍頭戲院的包底,聯映戲院的包底。就拿一部在寶島上映的電影來說,一周票房總收入達三百萬元,製片方分不到一元錢,全都交給戲院做包底費了;如果一周票房低於三百萬,製片方不但不能拿到票房分成,還必須再花錢贖拷貝。
凌世哲知道保底費還是在前世的時候,在網上的一部中看到的。書中還介紹過,寶島電影的沒落,除了黑社會和政府對**製片人和中小電影製作公司敲骨吸髓以外,院線商的保底費制度也是重大元兇之一。
明白了問題的關鍵,凌世哲馬上建議凌世榮把院線保底費給取消,從制度上釜底抽薪地解決了亞洲院線片源不足的問題。
至於中小電影商排片量多少的問題,一切以票房說話,票房好多拍片給好檔期,反之減少給壞檔期甚至取消下片,完全按照好萊塢的方法不搞人情排片。以此來刺激中小電影公司製作優秀電影的積極性,避免歷史上香港電影質量越來越差的惡行循環。
這兩條關鍵性建議把凌世榮鎮得不輕,思索良久問道:「老七,這樣一來,可是把嘉禾、國泰、邵氏全都給得罪了啊,不但如此連寶島的院商也給得罪了!」
凌世哲眉頭皺了起來,香港的院線商得罪也就的罪了,誰叫他們對二哥的院線不懷好意呢,南洋的也不怕,關鍵是寶島的麻煩了,寶島的院線商有不少都是國營的,這樣一來就會得罪寶島當局。
寶島當局口口聲聲說大力支持寶島本地的電影產業,其實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支持本地電影,呸!你騙小老百姓呢,凌世哲前些日子通
過凌家的渠道早把寶島的電影扶持政策打探的清清楚楚;支持!打壓還差不多,他們為了讓自己的國營電影能夠完全的壟斷寶島,恨不得把民間所有的電影公司全都給消滅掉,但又害怕這麼做會落得個與民爭利的口實,所以一直以來對民間電影都是實行的高壓政策,寶島民營電影製作公司的生存空間,特別是中小電影的生存空間是越來越小,玩完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他們忘了一點,一個國家的電影產業想要繁榮,離不開眾多的中小電影公司的支持,沒有了他們寶島的電影業只有完蛋,而他們的市場就會被外來電影給侵佔。後世的寶島電影市場不就是被好萊塢和香港電影給壟斷了嗎?多行不義必自斃。
「二哥,你的亞洲院線在寶島有多少家電影院?」凌世哲問道。
「五十二家電影院,還與眾多的中小影院有合作關係,不過這幾年我的影院沒什麼好的片子可放,合作的影院走了不少。」
凌世哲眼睛一亮,追問道:「五十二家電影院,產權都屬於二哥嗎?」
「嗯……都是。」
凌世哲一陣無語,電影產業的三個基本要素:製造、發行、院線。其中院線處於電影產業的最下游,但也是電影產業中最最重要的環節,比製作、發行重了不知多少倍。二哥作為院線大鱷,又握著港片最重要的寶島電影市場,那個中小電影公司的老闆不是傾力巴結,現在搞得自己居然無片可放,無好片可放,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院線經營得這麼大的。
搖了搖頭,凌世哲說道:「寶島的事情非常好辦,你先在香港取消影院包底費制度,等到香港的院線走上正軌以後在把南洋的取消,最後你在取消寶島的影院包底費,不過為了不刺激寶島當局,包底費的取消僅限於香港的電影公司。」
「這……老七你……你這是要……」凌世榮用手指著他,臉上驚疑不定的說道。
凌世哲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要寶島的電影死掉,香港電影、大陸電影、寶島電影被人稱為中國電影的三駕馬車,大陸現在混亂不堪,我們的電影也進不了大陸市場,這個不需要考慮。剩下的就是寶島和香港,香港電影邵氏一家獨大,中小電影公司生存艱難生產不出數量眾多的好電影,這也是二哥的片源枯竭的根本原因,要讓中小電影公司生產數量又多質量又好的電影在二哥的影院放映,影院包底費的取消實在必行,否則二哥你只有完蛋。
取消了包底費還不夠,要知道他們現在太過弱小,電影的數量和質量太低,所以要給他們輸血,南洋市場和寶島市場就是最好的輸血地,現在二哥無片可放,暫時不要管他們的影片質量好不好,只要有片可放就行,多少都有點票房,等香港的中小院線公司壯大了生產的影片數量多了,我們在考慮影片質量的問題,到時候就是以票房說話。
這樣一來,香港電影跟寶島電影,必然會產生競爭,香港的**電影目前看似糟糕但前景美妙;寶島的**電影現在看似輝煌但毫無前途,他們早晚會死掉,既然早晚都要死掉,為什麼我們不推一把,好讓香港的**電影早日成長起來,這才是對我們最有利的選擇。」
凌世榮反問道:「我現在已經沒什麼片子可放,寶島的電影要是死了,我不是更沒有片子可放了?」
凌世哲卻不以為然,說道:「又不是馬上死掉,他們怎麼也會撐個好幾年吧?幾年以後,香港的**電影早都發展壯大了,到那時你還怕沒有片子可放?」
「把寶島的電影扶持起來,讓他們跟香港競爭對我們更有好處吧?」
「有好處個p,」凌世哲爆了句粗口:「你扶得起來嗎?他們拍的影片只有兩種,藝片和政治宣傳片,真正能拿出來放的就只有藝片,他們的政治宣傳片你敢拿到南洋等地去放嗎?但藝片有多少觀眾有多少市場,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放了也是賠錢貨。現在我們沒有片子可放,暫時可以先放一下,但以後呢,你就一直賠下去?你是土豪你有錢。」
凌世榮對他的吐槽並沒有在意,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香港的**電影公司成長起來後,生產的每一步影片不見得質量都很好吧?」
「嗯……這還有點道理,但你忘了?我先前說的,除了把影院包底費取消之外,還有一條,就是以票房說話,票房好就增加排片量,不好就減排甚至取消,不搞人情排片一切以票房成績說話包括知名導演的影片。他連香港的觀眾都搞不定,怎麼搞得定寶島和南洋的觀眾?說得這麼清楚還不明白?」
想了想凌世哲又說道:「還有一點你千萬要注意,別把那些宣傳暴力、政治、黑社會的影片拿到南洋等地方去放,以免惹惱當地政府,影片不夠放一放他們本地的電影都可以,別在乎這點小錢眼光放長遠點,到時候把影片一禁你就哭去吧。」
前世的香港電影就是這樣,很多垃圾電影在南洋投放,結果把當地政府惹惱,一個禁止令下來香港電影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少,而明星和影片的製作成本又越來越高,大陸市場又遲遲不給香港開放,最後徹底完蛋。不過到了那個時候港片死了,還有大陸電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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