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珍眼神哀切而難以置信的看著意濃,似乎意濃還會說出讓她更加信服的解釋。
而意濃只是又抿了抿嘴,心疼和為難的看著落珍,她其實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和落珍說,意濃自然是不好把自己和程慕之的事情告訴落珍的。
見到意濃遲遲的說不出話來,落珍眼中的水霧越積越多,然後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落珍。」見到落珍的眼淚,意濃也慌忙的站了起來,她不想落珍送都東西的時候被程慕之拒絕而收到傷害,也更加不想落珍因為自己的話而收到傷害。
意濃的手還沒有觸到落珍的肩膀,而落珍卻是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抬手擋掉了意濃的手,低頭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落珍跑出去了門,意濃就連忙的也跟著的追了出去,見到意濃出去映雲也連忙跟了上去。
「夫人,這是怎麼了?」映雲看著意濃有些焦急和慌亂不由的從屋裡出來緊張的問道。
映雲突然地的聲音惹得意濃回了頭,而再看向落珍方向,落珍卻已經沒有了影子。
意濃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只能朝著映雲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回了屋子。
現在讓落珍痛一時,也總是比越餡越深的好。
落珍落下的給程慕之做的衣裳還搭在榻子旁,意濃慢慢的上前,抬手撿起了衣裳,袖口上面竟然繡著一圈兒的竹葉,再看看手法竟然就是那日落珍想要和意濃學的。
當時意濃因為不想讓他給程慕之做衣裳而沒有教她,可是到了最後衣裳還是做了,這竹葉的針法也正是和意濃相同的。
意濃是跟吳媽媽學的,落珍應當也是了。
意濃手裡抓著柔軟的布料心裡卻是複雜萬分,楚徹白回來回來就看到了意濃抓著一件衣袍坐在榻子前沒甚有精神的樣子。
「怎麼了?」楚徹白拿過了意濃手裡的衣袍,笑了笑,「可是做針線累了,就和你說讓丫頭做就好。」
楚徹白看著手裡的衣裳,見了是男人的款式就以為是意濃做給自己的。
意濃看了一眼楚徹白,然後拿回了衣裳,說道:「不是做給你的。」面色有些憂愁。
不是給自己的?楚徹白思索了片刻,「給父親的?」
意濃無力的搖搖頭,看了楚徹白疑惑的神情頓了頓又說道:「是落珍做給二表哥的。」
楚徹白的面色也突然的也是一遍,然後看了看意濃手裡的衣裳,問道:」那怎麼會在這裡?「
意濃抿了抿嘴,「上次我找二表哥談過了關於他和落珍的事情。」
意濃看著楚徹白的表情,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不過這種事情卻是不能強求的。」
楚徹白神情也沉了下來,「你告訴落珍那丫頭了?」
意濃有些內疚的點點頭,擔心落珍受到楚徹白的傷害,可是這話自己親口說出來之後,倒成了自己傷害了落珍,落珍難過,意濃也不開心。
見到意濃神情也有些落寞,楚徹白不由得抬手攬住了意濃,輕聲的安慰道:「那丫頭總是要面對的,別的事情我們能幫她,可是感情這樣的事情我們這些旁人卻是無計可施的。」
意濃為落珍心有不甘卻又無計可施,雖然不願意落珍受到傷害,但是同樣的,意濃也不能去勉強楚徹白。
只能說他們不能再一起,意濃覺得很遺憾。
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落珍的反應也是有些激烈,意濃放心不下,第二日就又去看落珍了。
可是到了落珍哪裡落珍卻是不開門,就連平常貼身伺候的丫頭也被趕在了門外守著。
意濃敲門,「落珍,我是嫂子。」
然後屋裡有一隻的窸窣聲,接著就是落珍的聲音:「嫂子我沒事兒,我有些睏,還要睡一會兒。」落珍的聲音是帶著哭腔的。
意濃皺著眉頭,又抬手敲門,「落珍你開開門,嫂子有話和你說。」
「嫂子我什麼都不想聽,我就想一個人呆著。」落珍坐在床上擁著自己的被子,眼睛哭的紅腫,對著門口的意濃回到。
她對程慕之一見鍾情,那是很久以前了,她陪王妃去上香回來,天上還飄著雪,馬車停在了一間鋪子外,丫頭下去買點心,她和王妃坐在馬車上等。
她極少能夠出府的,就算是出了府也都是待在這馬車裡,馬車經常是駛得極快,即便挑開了簾子看向外面景物似乎都是模糊晃動的,而向這樣靜靜的停在路邊的機會卻是極少的。
她看了眼正在閉目養神的王妃,然後偷偷的挑開了簾子,外面是滿天輕柔灑下的雪花,而一片的景物裡只一個人扎進了她的心裡,玉冠金靴的程慕之披著黑色的大氅站在店舖的門口,在這漫天的費雪裡似乎是有了遺世而**的感覺,他帶著笑意,清明爽朗又帶著驕縱和寵愛,只是笑容是對著別人的。
然後她就看到意濃從店舖裡走了出來,程慕之接下了大衣給意濃裹了上去。
可是後來意濃嫁給了拒絕了程慕之的提親,嫁給了楚徹白,落珍覺得這是老天爺給自己的機會。
不過造化往往是弄人的。
聽著落珍似乎都是帶著濕漉漉眼淚的聲音,意濃便知道落珍定然又哭了,心裡還是不好受的,於是又接著敲了幾下的門,可是都沒有回應。
 
意濃皺著眉頭站在了門口,看向了一旁落珍的貼身丫頭問道:「小郡主這樣多久了?」
「從昨天回來就這個樣子了,把我們從屋裡趕了出來,然後就關了門不讓人進。」丫頭回著話神情也是有些擔心。
意濃抿了抿嘴,又繼續的問道:」那王妃呢,王妃可有找過小郡主?「落珍這個樣子若是被王妃看到定然是瞞不住的,到時候又是一樁麻煩事情。
丫頭搖搖頭說道:「沒有,王妃和其他府的幾位夫人去了寺裡吃齋,後天才回來。「
意濃點點頭,這倒算是個好消息了,「小郡主可用了早膳?」
「沒有,昨晚也沒有用?」丫頭擔心的說道:「小郡主不開門,東西也是送不進去的。」
意濃眉頭皺的更深,低聲吩咐了丫頭去楚凡通過準備吃食,然後又對著屋裡喊道:「落珍,你開門,不管怎麼樣都不能不吃東西啊!」
意濃聲音焦急,可是屋裡還是沒有回應,於是意濃只得上前又抬手準備敲門。
可是確實剛剛的踏上了台階就覺得一陣的天旋地轉,一旁的阿月和映雲連忙的上前扶住了意濃。
「夫人擔心小郡主是好,可是也要擔心自己的身子啊。「看著意濃突然變得蒼白的面色,映雲焦急不已。
意濃揉了揉額頭,然後揮手,「沒事情的。」說著話就撇開了阿月和映雲的手。
可是意濃卻是剛剛的推開了兩個丫頭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渾身無力,不由得又往後來搖晃踉蹌的退了幾步。
阿月和映雲嚇得心都快跳出起來了,「還說沒事情,站都站不穩了,夫人自己個兒也沒吃早膳還來催小郡主,真是不要自己的身子了。」阿月看著意濃的樣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的說著。
意濃掙扎了幾下,也實在是覺得不舒服,眉頭緊緊的蹙著。
「映雲,一起扶夫人回去。」由不得意濃做決定阿月就對映雲說道,然後作勢就要扶著意濃往回走。
意濃自然是拗不過阿月的,於是只得吩咐了門口的丫頭一定要催促著落珍吃東西。
阿月和映雲扶著意濃往院子走回去,阿月去了廚房吩咐準備吃食,映雲則是扶著意濃進了房間,在榻子上放了軟枕才讓意濃靠了上去。
意濃半閉著眼睛,覺得頭暈心口又有些悶有點反胃,「映雲給我倒杯水。」意濃有些無力的說道。
映雲立馬的到桌前給意濃倒了水遞了過去,然後扶起了意濃。
意濃拿著杯子喝了幾口水,突然的一陣反胃,然後猛地推開了一旁的映雲,趴在榻子旁不停的嘔吐了起來,不過吐出來的也只有剛剛喝進去的水。
映雲嚇了一跳,急忙的過來給意濃拍背,而端著吃食剛剛走到門口的阿月看著意濃的樣子也是嚇得不輕,連忙的放了東西跑了過去。
「夫人這是怎麼了,覺得哪裡不舒服?」阿月和映雲扶著意濃坐著,又拿了帕子過來給意濃擦嘴。
意濃扶著心口皺眉搖了搖頭,她現在難受的緊不想說話。
坐了好一會兒意濃才覺得好了些,面色也沒有剛剛那麼白了,阿月和映雲也放心了一些。
「夫人早上沒有用膳,又覺得頭暈,那現在可要吃點?」阿月指了指桌上放著的吃食。
而意濃看著桌上精緻的早膳卻是覺得胃裡又是一陣翻湧的感覺,立馬被過了臉去,無力的說道:「不了,拿下去吧,我看著噁心。」
見到意濃又皺起了眉難受的樣子,阿月連忙的起身端起了桌上的吃食,擔心的說道:「那夫人想吃什麼,婢子讓廚房去做。」
意濃皺眉搖搖頭,沒有說話,映雲看著也著急,連忙的勸說:「夫人剛剛說了小郡主,自己又不吃東西,這怎麼行?」
意濃捂著胸口,頓了頓才說道:」那就給我那個酸梅湯來吧,想吃些酸的味道。「
雖然酸梅湯當不得正經的飯,但是總是比不吃要好的,阿月點點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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