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徹白姿態自然,而意濃卻是有些急促,說道:「不用,不用,我也下去。」
程慕之抬手給意濃挑開了車簾沒有說話,意濃攬著裙擺下去了。
一下去意濃才知道自己竟然是置身熱鬧的街道之中,程慕之回頭看了一眼意濃說道:「走吧。」
說罷,然後轉身進去一旁的一家店,意濃也急忙的跟了上去,那把劍已經是提前訂好了的,程慕之一去老闆就拿了出來,然後給了銀子,程慕之就拿了劍出來了。
於是兩人又站在了熱鬧的街道上,來往都是人和叫賣的商販,程慕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糾結不已的意濃是說道:「走走去吧,一邊走著你一邊想著!」
程慕之的眼神有些涼涼的,語氣也是少有的,意濃點點頭,就這樣跟著上去。
程慕之瞭解意濃,對於她今天找自己的目的也猜了五分出來,在看看她為難的樣子,就又多了兩分。
程慕之在前面走著,意濃在後面跟著,走了一會兒程慕之停了下來,意濃也停了下來,頭腦裡還是組織著語音。
而程慕之卻是停在一個賣竹編蚱蜢的攤子前,隨手撥弄了一隻,那翠綠的蚱蜢輕輕的跳動,程慕之給了錢拿了一隻下來。
這個東西他想到了意濃小時候的一件事情,不由的嘴角上揚,拿著只主竹編蚱蜢回頭,對著意濃笑著說道:「我記得你小的時候有一次,為了一隻。」
而意濃也是腦子都是自己組織的語言,根本就不知道程慕之做了什麼,也沒有聽得清楚程慕之轉過來說了什麼,只是一股腦的說了自己的要說的話:「二表哥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意濃的話打算了程慕之的話,程慕之拿著那個竹編的蚱蜢看著意濃一頓,而意濃也看到了那個蚱蜢一愣。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為了這個還和奚嫵然打了一架。」片刻之後,程慕之還是聲音低沉的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
意濃看著他手裡的東西也想了來,然後不由得笑了,小的時候程天浩拿了四隻竹編的玩意兒,三隻蚱蜢一隻蝴蝶,程天浩和程慕之自然是都拿了蚱蜢,而奚嫵然拿走了蝴蝶,意濃也只能拿了蚱蜢,起初奚嫵然很高興,而意濃不開心,她也覺得那個蝴蝶好看很多。
不過後來程天浩和程慕之就哄著意濃一起玩都蚱蜢,意濃就漸漸的不去想那個蝴蝶了,可是正玩的高興,奚嫵然卻是突然過來,要搶意濃的蚱蜢,然後兩個小姑娘也打了起來。
結果那竹編的蚱蜢就被搶壞裡,兩個小姑娘看著那個蚱蜢都是一愣,然後意濃就哭了起來,而奚嫵然小臉也是白白卻是咬著嘴唇不說話,
最後程慕之把自己的給了意濃才好了。
奚嫵然說意濃滿是心機還有裝可憐,矯情又下作,而意濃卻是覺得奚嫵然驕橫又不講理。
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是從小一點一點的積累起來的。
意濃慢慢的拿過了程慕之手裡的拿過了那個竹編的蚱蜢,低頭看著沒有說話。
而之前沉默的程慕之卻說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意濃手一抖,眸色沉沉的低聲開口說道:「王妃想要給落珍定親了!」
程慕之聽著意濃的話,原本複雜神色的眼中,慢慢的浮上了一絲的哀色,而嘴角卻是溢出了笑,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扇子,隨手的把玩著,調笑這看著意濃,說道:「誰家的公子有這樣的福分?成親那日也要告訴我,我也好去討杯喜酒喝。」
程慕之嬉皮笑臉的模樣讓意濃頓時火大,咬著牙,憤怒的看著程慕之說道:「可是落珍她不想嫁!」
程慕之看著意濃,挑了挑眉梢,說道:「所以呢?」
對著這一副軟硬都不吃的態度,意濃乾脆直接的說道:」落珍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你願不願意娶她?!」
「你希望我娶她?」程慕之突然沉了聲音下來,認真的看著意濃。
意濃對著程慕之的目光說道:「我希望你和落珍都能過的幸福。」
程慕之突然的譏笑了一聲,說道:「若是這樣,那你早就該嫁給我,然後給落珍找一戶好人家,這樣我們兩個都能過的好了!」
她拒絕了他,那麼他也希望她能真的尋到自己愛的,能過的好,他願意只遠遠的看著她,等她有需要的時候再從角落裡站出來。
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而她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拉著自己問願不願意娶別的女人,先是姜氏身邊的丫頭,後來就是落珍,而一些慢慢的累計讓他的情緒在這一次都爆發了。
程慕之突然的情緒,讓意濃一愣,而程慕之已經轉身離開。
意濃知道程慕之有些是也許會介意的,但是每次提起這些事情來他都是沒心沒肺又嬉皮笑臉的模樣,就讓意濃懷疑了他到底是不是介意,後來久了,意濃便覺得程慕之是世界上脾氣最好的人,比楚徹白還要好,他應當答應自己所有的要求,甚至包括娶落珍。
程慕之給了意濃太多的寬容,而意濃也在他面前有的是不同意對待楚徹白的撒嬌和笑鬧,而是任性和自私。
意濃看著程慕之的背影慢慢的融進了來來往往的人裡,然後突然朝著他跑了過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裳。
程慕之腳步一頓,站在那裡,而意濃也就在後面這樣扯著,兩個人僵持了許久,周圍的人不住的朝著他們投來奇怪的眼光。
程慕之無奈
奈的轉身,看著意濃,意濃抬頭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不因該把自己希望的強加於你。」
程慕之看著意濃半低著頭的模樣,甚為無奈的笑了,只要意濃態度軟了下來,他心也跟著軟了下來了。
程慕之抬手想要向往常一樣敲意濃的頭,可是手剛剛的抬起,一旁就響起了一個嬌得有些尖銳的聲音,程慕之的手抬到了半空中。皺起了眉頭。
「世子妃竟然是和二表哥在一起,真是有趣。」奚婉瑤語氣刻薄。
意濃和程慕之一同皺著眉頭看了過去,只見奚婉瑤和奚嫵然一同站在路邊看著意濃和程慕之身後跟了許多的拿著東西的丫頭。
見到奚婉瑤和奚嫵然意濃也不由得皺了眉頭,但是還是上前打招呼,:「見過奚側妃。」
意濃盈盈的朝著奚嫵然行了個禮又朝著奚婉瑤說道:「二弟妹。」
奚嫵然點了點頭,奚婉瑤則是直接別了臉過去,意濃倒是也沒有介意只是一直微笑著。
而奚嫵然的視線卻是落在了一旁的程慕之的身上,問道:「二表哥出來做什麼?」
「來給大哥取劍,遇到了意濃表妹。」程慕之語氣輕鬆,順帶著還替意濃解釋了為何兩個人會在一起。
奚嫵然對著程慕之始終也是帶著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接話,或者是不知道應當如何接這個他為了意濃而解釋的話。
一時兩個人之間不語的氣氛有些尷尬,意濃又一下子想起了嫵然出嫁之前在奚國公府的園子裡看到兩個割袍斷義的情景,也有些理解兩人之間的氣氛了。
於是意濃上前了一步,站在了兩人的側面圓場說道:「先是遇到了二表哥又是遇到了二弟妹和奚側妃倒是真巧,奚側妃這是出來做什麼?」
意濃和程慕之不該一同的出現,而奚嫵然和奚婉瑤的身份也不應當是可以這樣在外面拋頭露面的。
聽了意濃的話,奚嫵然自然的轉頭看向了意濃,客套的笑著說道:「出來置辦些東西,太子府要辦喜事了。」
說著話,奚嫵然側生就給意濃指了指身後丫頭們拿著的東西,意濃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許多喜慶的紅色,紅色的綢布,紅色的紙,甚至是紅色龍鳳蠟燭。
意濃想了想太子府裡的喜事,似乎就是過幾天太子要去蘇月瑾這個太子正妃了,而這件事情竟然是奚嫵然再操辦的!
意濃有時候也是佩服奚嫵然的。
「奚側妃辛苦。」意濃勉強的說道。
而奚嫵卻是扶著髮鬢的一笑,得意又有些張揚,說道:「為了府裡的事情怎麼會覺得辛苦。」
看來太子府似乎是奚嫵然一手把持著了的,對於這個即將就要進府的正妃她倒是並不在意。
意濃和奚嫵然在一起尷尬的又勉強的說著話,話裡是一層意思,話外又是一層,一旁的程慕之瞥了兩人一眼,終於開口說道:「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回去吧!」
聽了程慕之略帶不耐的語氣,奚嫵然臉上的微笑一頓,而後說道:「我們還有些東西沒有買就先行了。」
說罷了話就帶著奚婉瑤和一眾的丫頭又進去一旁的一個鋪子。
程慕之看了一眼意濃說道:「走吧!」然後自己往回走去,意濃急忙的跟了上去。
走去了幾步,意濃又回頭看了過去,只見奚婉瑤和奚嫵然又從那個鋪子裡面出來了,正站在門口看著意濃和程慕之。
奚婉瑤滿眼的煩躁和毒恨是看著意濃,而奚嫵然卻是破天荒的沒有朝著意濃投去帶著刀子的目光,而是把眼睛落在了程慕之的身上。
意濃去找程慕之說落珍的事情算是又無果了,突然的意濃覺得自己也似乎不那麼的瞭解他了。
意濃心疼落珍,希望這個天真的丫頭能夠得到自己所愛的,而程慕之也是意濃十分重要的朋友和家人,她也希望他能過的好。所以意濃就一門心思的覺得若是落珍能和程慕之在一起最好了。
但是意濃卻是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到程慕之的感受,經此一番意濃也才是真的體會到那句老話:強扭的瓜不甜。
意濃拿著針線在給楚徹白做衣裳,夏天的衣裳一天就是要一換,所以意濃就要多做幾件。可是著捏著針做了不到半幅衣襟就放心裡。
意濃心裡煩躁著,到底要是要不要把程慕之的態度和落珍說呢,不說怕這丫頭空歡喜一場又耽誤了自己,若是說了只怕她現在就是要傷心死了。
意濃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身邊的棉花也輕輕的叫了一聲,到似乎是回應了意濃的那一聲歎息,意濃笑著把棉花抱到了腿上,拿了笸籮裡的小梳子給它梳毛。
「棉花,你說我應不應該把昨天的事情和落珍說呢?」意濃聲音輕輕的似乎是自言自語。但是手卻是不停的給棉花梳著貓。
棉花拖長了聲音舒服的叫了一聲,意濃淺淺的一笑,又繼續的說道:「要是說了落珍該多傷心啊,我又該怎麼說的。」
棉花叫了一聲,打了個滾兒把肚皮朝向了意濃,不停的扭著胖胖的小腰身,意濃抬手又給棉花梳理肚子上的毛,自顧自的說著:「還是要告訴落珍的,總是要面對的。」
意濃憂愁著,而棉花搶卻是愜意的很,意濃慢慢的給棉花長長的白毛理順,門口突然傳來了阿月的聲音:「小郡主怎麼過來了。」
落珍過來了?意濃心頭一驚,給棉花打理
毛髮的手力度一打,棉花吃痛,叫了一聲,然後掙扎著從意濃的腿上挑了下去,直接的朝著門外跑去了。
落珍剛剛跨進門就看到棉花一躍的從自己的腳邊跑了出去,倒是沒有平日裡慢悠悠的樣子了,不由得就笑著一邊往裡面走,一邊說道:「嫂子,棉花這是這麼了?」
意濃連忙的理了理剛剛自己不安又驚訝的情緒說道:「我剛剛給他梳毛,扯痛它了,就鬧了脾氣了。」
落珍笑著回頭看了一眼在門口曬太陽的棉花,隨口說道:「看著平常不緊不慢的樣子的,到還是個有脾氣的。」
意濃也笑了笑,看著落珍的心情倒是已經便好了。
意濃又拉著落珍坐了下來,問道:「和母親和好了?」
「和好了。」落珍笑著說道,又拉著意濃的手親暱的很,「還是嫂子說的對,我回去和母親好好的說了,果然母親就不逼著我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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