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玩笑說是不送賀禮了,可是意濃還是挖空了心思的想著要送些什麼好呢。
平常的那些賀禮自然是要送的,可是還是要送些別緻貼心的才好。
意濃和楚徹白一邊下著棋,一群丫頭湊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著。
「不如就送個娥梨帳吧,夫人親自做,繡上些梨花,看著夫人的嫁衣繡工那麼好,做出來定然好看。」流蘇在一旁說動。
意濃握著棋子乾笑著不抬頭。
嫁衣?貌似自己就綴了幾顆明珠。
映雲連忙的接著說道:「其實送些別緻的東西也是好的,小姐那一對玉中魚的鐲子便是稀罕又吉祥,送這個也是極好的。」
流蘇接著又說道;「東西確實難得,卻終究是個物件而已,怎麼比的上夫人的針線。」
意濃低頭下棋不敢接話,自己那針線,莫要說做個帳子了,就算是裁一個帳子出來都難。
「做個帳子確實太費心了,不如就做個蓋頭吧,能體現心意,又不用多費力。」楚徹白一邊下著棋一邊說道。
「還是世子爺的主意好。」流蘇連忙的接著說道。
「那就做個蓋頭吧。」意濃也只硬著頭皮了。
布料是映雲已經幫意濃裁好又包了毛邊了的,這倒是讓意濃鬆了一口氣,看著那包住毛邊的細密針腳,意濃不由得又要感歎了,都是一雙手,怎麼映雲的就比自己巧上那麼多?
楚徹白在對面看書,意濃拿著那件大紅的蓋頭,在四邊磨磨蹭蹭的綴瓔珞,不用說了,瓔珞也是映雲和阿月連夜打好的,只等著今日意濃綴上就好了。
四個角上的纓絡,意濃磨蹭了一個多時辰,楚徹白看書看的倦了,便過來看意濃繡金鳳了。
阿月給意濃撐起了繡架,映雲給意濃理好了金線,引好了針,不忍心的交給意濃。
意濃硬著頭皮的捏著針抖著手的往那大紅的布料上刺下去,楚徹白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著,意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意濃就這樣的生生的紮了好幾針,紅色蓋頭上的金線歪歪扭扭的,意濃汗如雨下,一旁的映雲也都不忍直視了。
終於突然而至的落珍成了意濃的救星。
「世子爺、世子妃,小郡主來了。」流蘇在外面通報著。
「快請進來。」意濃連忙的應著把手裡的蓋頭朝著映雲塞了過去,然後笑著迎了出去。
「哥哥,嫂子。」落珍活潑的挽著意濃的手進來了。
「大哥不會嫌我吵吧。」落珍大聲的打了招呼,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躲在了意濃的身後,不確定的看著楚徹白。
「當然不會。」楚徹白微微意濃。
「不會的。」意濃也親熱的拉著落珍坐下。
得了這樣的話,落珍也開心了,笑嘻嘻的說道:「我覺得也不會,可是母親總是不讓我來找大哥玩,還說我太吵。」
「落珍不是吵,是活潑可愛。」意濃笑著說著,給落珍剝了一粒葡萄遞了上去。
「瑞瑞呢?」落珍張望了一圈去不見瑞瑞便問道。
「去學堂了。」意濃一邊應著落珍,一邊朝著一旁的映雲使眼色,快些把那蓋頭拿出去。
瑞瑞也到了啟蒙的年紀了,現在在意濃哪裡住著,意濃耽誤了許久了,現在意濃可是不能再容著他胡鬧了。
「怪不得呢,平常他就該出來鬧了。」落珍笑著應了一聲。
意濃眼光斜過去,剛好看到映雲端著空的托盤打算藏著蓋頭,打算出去。
「蓋頭放下就好了,省的夫人一會兒還要找你拿。」楚徹白笑著看著映雲。
映雲一抖,無奈的看了一眼意濃,把東西乖乖的留下了,自己拿著托盤出去了。
「這是什麼啊,好漂亮啊。」落珍拿著映雲放下的蓋頭,把玩著看。
「蓋頭,做給花顏公主的。「意濃伸手去擋自己繡的歪歪扭扭的金鳳,「等你快出嫁的時候,嫂子也給你做。」
意濃說完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花顏公主要嫁人了嗎?嫁給誰?」落珍一連著問了兩句。
「沒有,提前準備著。」意濃笑著應付,都讓繡花這事情折騰的,意濃一連著的失了平常穩重玲瓏的模樣。
「可是我那天和母親去上香,看到花顏公主和程二少爺親近的很呢。「落珍看著意濃試探著看著意濃。
意濃皺眉,花顏和程慕之?再一想也就明瞭了,定然是為了鋪子裡的事情,當年還是程慕之讓自己打理那些鋪子的,那麼自然也是知道楚徹白和齊王了,不過他知道了卻也沒有告訴意濃。
想到這裡,意濃便覺得,下次見面,定然是要拿了他的扇子狠狠的敲他一下的。
「花顏公主和二表哥都是性情中人,素來男女之防看的淡,應當是鬧的玩的。」意濃笑著解釋著。
落珍慢慢的點了點頭,頓了頓又繼續的說道:「看著那樣子倒是覺得程二公子是個極好的人。」
「是啊,意濃笑著接了落珍的話,「二表哥對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也都很好,最是親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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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真的嗎。」落珍閃著眼睛一臉艷羨的看著意濃。
意濃一笑,輕輕的拍了拍落珍伸過來的腦袋,說道:「看你羨慕的,二表哥可沒少欺負我以前,小的時候,他總是從從面突然跳出來然後大叫著嚇我,又一次我可是被嚇得掉進了院子的蓮池裡,可惜了才穿的衣裳。」
落珍捂著嘴巴笑,又羨慕的看著意濃,輕聲的說了一句:「真好。」
「好什麼好,他那放蕩的樣子,和這家小姐走的親,和那家小姐走的也近。」
「那是她們喜歡程二公子,程二公子好,她們才喜歡的。」落珍面頰微紅的說著。
意濃一邊給落珍剝著葡萄,一邊笑著搖搖頭。
落珍接過了意濃的葡萄,又甜嘴的說了一句:「當然了,在嫂子眼裡就哥哥好,其他的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意濃笑著要去撓落珍的癢癢,卻聽到外面又嬤嬤的聲音。
叫落珍回去陪王妃用膳,落珍立馬的起了身,乖巧的跟著走了。
落珍走了,阿月上上前收拾著東西,映雲遞了帕子上來給意濃擦手。
意濃收拾完了,一回頭,卻見楚徹白手握著書已經歪到了一邊,看著意濃,眼神有些複雜。
意濃抿了抿嘴,才察覺出自己剛剛當著楚徹白的面說了那麼多程慕之的話,現在自己也有些心虛了。
「你」意濃小心翼翼的看著楚徹白。
「只是羨慕你和他有那麼多的回憶。」他聲音輕輕的。
意濃默然片刻,空氣裡流動著一絲的尷尬。
楚徹白起身,欲往內室走去。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當做回憶。」意濃伸手拉住楚徹白,仰著頭看著她,眼光融融。
楚徹白腳步一頓,回身,垂著眼眸看著她,眼光複雜萬分。
「我們有一輩子。」意濃微微的扯了扯楚徹白的衣衫,眼光閃閃。
楚徹白眼光逐漸的柔軟,反手拉住了意濃的手,無奈的一笑。
即使是你真的喜歡了別人,我也只能生自己的氣,氣為什麼一直以來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我。
意濃笑嘻嘻的把楚徹白拉倒身邊坐下,有些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自己喜歡不喜歡楚徹白,但是她知道楚徹白是她在這個府裡唯一依靠,那麼便從現在開始喜歡吧。
那一日落珍來了問了些程慕之的話,意濃也倒是沒有在意。
可是這一連著幾日落珍都過來,纏著意濃說的話。可是這拐彎抹角的問的卻是都是程慕之的事情。
小到程慕之小時候的趣事,大到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就連每每意濃說程慕之流連百花之中,落珍也都是一臉的義正言辭的說道,那是因為還沒有遇到真正喜歡的人。
意濃便察覺出異樣了。
這小丫頭不會是喜歡上程慕之了吧?
映雲才送了落珍出去,意濃便轉了頭看向了楚徹白,問道:「怎麼落珍問的事情都是程慕之?」
楚徹白一笑,說道:「落珍正是少女心懵懂而動的時候,也是正常。」
「可是這兩個人也似乎是沒有多少見面的機會啊。」意濃不理解的是在這裡,沒有接觸又怎麼會喜歡上呢。
「若是喜歡,只一眼就夠了。」楚徹白寵溺的抬手從意濃的衣領旁扯下了一跟你金線,金鳳沒有繡好,倒是把自己弄得渾身都是線頭。
「一眼麼?」意濃喃喃的說著,心裡又暗暗的想到著,那麼自己在雪地裡看到楚徹白那驚鴻的一眼可算是?
楚徹白看著意濃的模樣,無奈的一笑,是啊,只一眼就夠了,就如同我在雪地裡第一眼看到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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