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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仙子 文 / 龍奕

    黎明的曙光照亮天際,大雪山的震動毫不停歇。山洞之中,天衣焦急萬分,望著躺在身邊的凌雲道:「你們快快送凌兄弟離開,我要去接天光了。」

    彩兒急道:「不能去,你現在身子有傷,恐怕接不到天光就得」說到這,頓住話語流下兩行淚水。

    天衣道:「總不過都要受這一劫,現在去試一試或許還有希望。」

    彩兒忽然將手緊緊拉住天衣道:「讓我陪你一起。」

    天衣將彩兒抱在懷裡溫柔地說道:「彩兒,我們不能在一起,這就是宿命。」緩了緩神情接著道:「你帶凌兄弟與和尚離開罷!就算是我求你。」

    彩兒搖頭哭泣,一萬個不肯離開,今日一聚讓二人苦苦煎熬了數年之久,誰知分別又要如此匆匆。天邊雷鳴開始劈打雪山,似乎是老天爺在催促,八卦台上的青光射向洞頂,在與天雷的接引下,終於破開一道口子。

    天衣一把推開彩兒,大喝一聲:「走」彩兒卻只能呆呆站在原地,顯得那般彷徨與無助。和尚急忙抱起凌雲朝洞外衝出去。

    降龍運起金光祥雲朝天空飛起,幾道雷電側身打落,險些劈到身上。瞥眼四周,整個大雪山如同退去了一層衣裳,在震動之中,冰雪紛紛滑落山腳。

    後方的雪峰之上,一道光柱與天相接,天衣那雪白的身影在光柱中緩緩向上升起。在他下方,一朵執著的冰雪蓮花也跟了上去。這一刻,卻似蒼天發狂,漫天雷電宛若光雨劈打下來。任是降龍閃避,終是不能躲開眼前密集的電光,即使有金鐘護體,不免還是被打得東搖西晃,漸漸失去了駕馭祥雲的能力跌落下去。

    降龍一沾雪地便立足不穩,忽然急中生智,將長棍橫踏腳下,背著凌雲繼續向山下滑行。背後就如擎天雪浪追隨而來,倘若稍一遲緩,勢必被埋沒深雪之中葬身於此。

    凌雲內府在雷擊之下突然沸騰起來,七彩神光衝破最後一股禁制,紛紛擴散到渾身經脈之中。蛇王爺精血與百毒之氣再次旋轉,拚命吸收這周圍一切靈力。降龍精神一渙,大股靈力流失到凌雲體內,這時頭腦越來越昏迷,但抱住凌雲的手絲毫不敢鬆懈。

    望著凌雲顫抖的軀體,身子發出七彩光芒,只覺得他渾身火熱,無數股細細的青氣從雪山中緩緩飄進他體內。降龍驚愕:「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凌雲雙眼猛然爭圓,那是一雙血紅的眼睛。卻聽他大笑一聲,離開降龍的懷抱向後方光柱飛了上去。降龍大急,一收長棍向後爬去,誰想漫天霜雪撲蓋下來,頓時將他隱沒不見。

    天衣週身被雷電籠罩,正如處在人間地獄,痛苦不堪。正當此時,腳下一涼,無數冰蓮花瓣圍繞他緩緩飄起。天衣深知其中緣故,急得吼道:「彩兒,你你快下去。」

    彩兒以真身護住天衣,這時無法現身相見,悠悠的話語憑空響起:「天衣,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此生,彩兒沒有天衣便沒有了生存下去的意義。」

    「轟」一道驚天響雷劈到天衣與彩兒頭頂,只將二人打下去七丈之遠,一陣沉悶的聲音從天而降:「宵小之輩,妄動天劫,自取滅亡。」

    天衣二人大驚失色,蒼天難道也能說話?忙抬頭望向上空,只見凌雲的身影橫飄其中。體內隱隱透出一把紫光劍影,眉心的一道紅光筆直射向天際,數道雷電盡都向他眉心匯聚而來。金翎火鳳早已盤旋在凌雲周邊,焦急地扑打著翅膀。那個聲音從凌雲體內憤怒道:「臭東西,滾開。」說罷,紫光劍影直刺火鳳。火鳳與凌雲相隔不到兩尺之間,那一劍之威使它避不開,劍影透過前胸,火鳳哀鳴一聲向地下掉落下去。

    彩兒的聲音有些驚訝:「天衣,他要做什麼?」

    天衣回道:「凌兄弟的體內隱藏了一隻邪魔,它想借這仙劫之難打開魔眼。」

    彩兒急道:「那怎麼辦?我們近不了身,無法阻止它。」

    天衣道:「靜觀其變,我等冒然上去,必定擋不住天雷。」

    凌雲飄在半空,神識迷糊之際竟到了一處黑暗的空間。一把紫光古劍飄在眼前旋轉,看清下卻是那日在石洞中遇到的劍影。凌雲驚奇:「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劍影中微微發出沉悶的聲音:「本尊說過,現在你還看不見本尊的真面目,但你需明白,自己是護劍聖使。」

    凌雲道:「我不明白你說的話,不過看你滿身戾氣,卻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要再纏著我。」

    「哈哈哈」一陣笑聲悠揚,跟那石洞中充滿血腥殺戮的狂笑一模一樣「愚蠢的凡人,你可知得到了多麼驚人的力量。只要好好利用這股力量,你便可傾覆整個天下,將那些自以為是的生靈玩弄於骨掌之間,掌握所有生殺大權,成為這片天地的主宰。」

    凌雲冷冷一笑:「大言欺人,如若你真有那般強大的力量,為何會被困在石洞之中?」

    那聲音忽然變得十分痛苦與憤恨:「都是天啟靈脈,因為該死的天啟靈脈啊」一聲過後,聲音沉寂下去。凌雲渾身一震,變得迷糊起來,連最後一絲神識也消失不見。眉心接住雷光,紫電通體間來回纏繞。紅光射到雲層裡,頂空的烏雲漸漸變成了火雲。天地詭異之極,那一陣陣狂笑不停地響著。須臾,雲朵之間的紅光聚集一點,再向凌雲眉心收回。

    這一方天地,在凌雲強接天光之下突然停止了氣焰,雪崩未停,可周天的雷電盡皆匯於凌雲這邊。

    天衣緊緊皺著眉頭,心中驚詫:「凌兄弟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何能替我接下天光,而且體內的魔物為何又能打開魔眼?」想到此,忽見凌雲翻過身子朝自己衝下。天衣忙祭出長鞭將他綁住,托起鞭子落在雪地之上。凌雲掙扎著身子,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天衣。

    彩兒見大難已過,化出人形站在天衣身側,一臉疑惑道:「他怎麼變成這樣?」

    天衣道:「魔眼初開,他現在十分虛弱。」

    彩兒舉起蓮花法寶道:「那好,趁此將他除去。」

    天衣阻攔道:「不可,縱然那魔物不好,可凌兄弟卻是無辜的。」

    彩兒急道:「那怎麼辦?如今他半個身子已被魔性侵蝕,若是練成了天魔之體,天地間的生靈可是要遭殃了。」

    天衣道:「凌兄弟為人熱衷,頗有俠義之心,我相信他有朝一日能夠戰勝魔物克服魔心。」說完又將手掌按在凌雲靈膻位置道:「彩兒,你來助我,我靈力所剩不多。」

    彩兒無奈:「天衣,你又想在他身上設禁制,這樣豈是長久之計。」天衣叫道:「不用多說,我意已決,快過來幫忙。」

    彩兒只能雙掌按住天衣背心,緩緩將自身靈力通過。天衣再以疏導之法,引導彩兒靈力漸漸於凌雲氣海周圈布下禁制,盡最大努力壓回那幾股澎湃的氣流。運法完畢,天衣面露喜色道:「凌兄弟自身靈力卻是有的,不過也有些奇怪。他的靈力氣息遠遠超過了常人,若假以時日,修行當真無可限量,屆時鎮壓體內的魔物便有希望了。」

    正說著話,不遠處的雪地忽然破開。兩個人影縱出地面,赫然是兩個和尚。一個稀疏長鬚的老和尚,滿臉酡紅,一雙微瞇縫眼,腰間掛著一隻巨大的酒葫蘆。另一個則是降龍,這時搭在老和尚肩膀上昏迷不醒。

    天衣眉頭一皺:「大師,你躲在此處是何用意?」

    那老和尚哈哈一笑:「施主安一百個心,老衲不是來取人參的。我這不成器的弟子有難,姑且搭救一番而已。」

    彩兒機警道:「既是救了人便快快走罷!」心中擔憂老和尚口是心非,會趁機來取天衣性命。

    老和尚又是一笑:「不成不成,和尚我走就走,但我這徒弟卻等跟著那小子。」說著話邊指著凌雲。

    天衣不解其意,又問道:「大師這是何意?」

    老和尚道:「法緣法緣,不可說,不可說。」說罷將降龍放在地上,轉身便朝雪山下就走。

    凌雲這邊靈力一收,七彩神光消退,雙眼一閉便也昏死過去。卻看他滿臉焦黑,頭髮倒捲,樣子可笑之極。唯獨眉心血紅印記卻是十分醒目,這時已變成了閃電之形。

    彩兒望著凌雲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不管怎麼說,他總是幫你擋了仙劫。」

    天衣還是皺著眉頭道:「早知會變成這樣,我寧可被天雷劈死。」

    彩兒忙道:「別盡說瞎話,趕緊帶著他們離開,恐怕那些人又要折返。」

    天衣掃眼一看,本來孤立的大雪山這時已塌落,重新堆積成許多重重疊疊的小山,心中也覺得那些人要找來該沒那麼容易。平靜地站起身子拉過彩兒的手道:「這些年來,你怨我麼?」

    彩兒羞紅了臉,半響才說道:「我自然不會怨你,你有你的苦衷,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衣一陣激動,輕輕將彩兒拉進懷抱道:「等這邊事了,我們便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罷!」

    彩兒一愣:「你你不想修仙了?」

    天衣長長舒了口氣:「這麼久了,我現在才明白過來。成仙的話只是個遙遠的傳說,數萬年的歷史,我從來不曾見到什麼道者飛昇。精靈也好,人類也罷!為何要因一個久遠的傳說束縛自己,摒棄時間的一切真情,換來的只是一句不切實際的空話,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

    彩兒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言語,怯生生道:「那你師傅臨終的夙願怎麼辦?」

    天衣搖了搖頭道:「師傅他老人家的苦心我能理解,可這次仙劫我也盡力了。倘若他老人家天上有知,也該看得到其中變故,想來會原諒我的罷!」

    此時間,一陣冷風襲過,漫天飄灑下潔白的雪花。彩兒離開天衣懷抱,望著空中雪花興奮不已。她本是耐寒精靈,對冰雪自然鍾愛幾分,加之這時天衣大難已過,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見她捧著雪花歡呼雀躍叫了起來:「下雪了,下雪了。」邊叫著邊捧著雪花圍著天衣歡樂地旋轉,聽她笑道:「天衣,我要為你跳一支舞。」說著步伐變得輕盈,柳腰迎風擺弄,纖手柔弱無骨。再看她長髮飄飄,白裙颯颯,宛如行動半空之中。舞起出,紅唇皓齒輕啟,細嫩悅耳的聲音唱了起來:「相從不覺霜天寒,相思著暖,任作彩雲天。憑仗仙機寄真情,縈縈君心繫此身。渺茫過處總相見,為君歌舞,暫且從新歡。憚憚相逢緣一段,舊歡一去新愁難。」先時卻是盡興所唱,可最終「憚憚」收尾卻也是彩兒分別日久,唯恐這一聚相逢短暫。天衣聽懂彩兒心思,心中下定決心:「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她離我而去。」二人正如撥雲見日,不想將煩心之事掛在心頭,天衣寬慰自己一番露出笑容,呆呆地望著面前歌舞的女子。

    彩兒一曲舞罷!不知不覺間滑落幾滴淚水,許多年的苦楚這一次到了盡頭,卻害怕是上天愚弄自己,心中總有惴惴不安之感。

    天衣自是高興,心中暗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這一次多虧了凌兄弟。」想到此,瞥了凌雲一眼,看他半個臉頰都被雪水埋沒,不由得對彩兒笑道:「彩兒,我們先送他們二人到地下罷!他們有傷,可別在雪地裡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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