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摸了摸頭笑道:「既然要與你共事,總該有個稱呼,我叫降龍。」
凌雲看著和尚眼神真摯,卻無半絲虛假,不由暗道:「這和尚心胸倒是寬廣,一點都不記仇,我就喜歡這樣的朋友。」頓時也望了剛剛二人所發生的不快,笑對降龍道:「我叫凌雲」這裡還沒說完,忽聽肖燕燕抿嘴一笑接口道:「凌雲壯志的凌雲。」說罷三人撫掌大笑。
「小師傅,小師傅」曲幽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凌雲皺眉道:「你們四個混蛋還有什麼事兒?」
曲幽道:「我們療傷完畢就幫你找人參。」
凌雲大喜,這四個混蛋有些本事,加上賊和尚還有燕燕,那我得到人參的幾率就大了不少。朝曲幽道:「那敢情好,你們誰先找到人參就」曲幽打斷凌雲的話叫道:「就做大師兄。」
凌雲暗自好笑,這幾個混蛋說他們是白癡,有時候還真是精明,若說不是白癡,偏偏做的事與說的話就如一個孩子一般。便也一笑道:「隨你們怎麼瘋,若是真將人參給我,我拜你們為師也願意。」
幽冥鬼怨四人同出一胎,一生下來,長相一般,本事也相差無幾。打小父母卻愛拿兄弟幾個比較,長此以往,這幾人練了個脾氣,一心要與兄弟爭強。不止口頭上不饒人,就是真真動手起來那也是動真格的。這回曲怨先認了凌雲做師傅,先不說能否學到本事,只是這大師兄一句就將兄弟幾個壓了下去。其他幾人雖心有不甘,奈何不願吃虧,索性爭相討好凌雲。
凌雲帶著肖燕燕與降龍走了一程,就連平常人參也看不見,更別提千年人參了。凌雲卻不放棄,每個角落都要仔細搜索。
降龍橫著棍子一屁股坐了下來,顯得十分無聊,忽然一笑道:「凌兄弟,上山來可曾見過什麼漂亮的小娘子?」
凌雲精力都集中在搜索人參上,被降龍一問,心中那彩兒的身影一晃而過,不覺癡癡道:「有的,我在雪洞中見過一個。」
降龍心花怒放,「噌」一下站了起來:「有多漂亮?」
凌雲無心道:「像個仙子一樣,你能想像的美她都有。」
降龍高興之極:「走走走,我們找她親熱去,在這裡亂躥真是無聊。」
凌雲回過神來,心中一跳,我與他說這些做甚?
卻聽肖燕燕氣得叫了起來:「好哇!你們這些臭男人,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凌雲忙道:「不是不是,我我亂說的,其實我也沒見過那仙子,就是胡謅哄賊和尚玩兒。」
肖燕燕半信半疑,瞪圓了大眼睛望著凌雲,凌雲匆匆撇開頭去,生怕被她看出自己撒謊。
這回卻是降龍有些怒意:「凌兄弟,你既是要哄我就該哄到底,給了希望接著就是絕望,這樣子算是作弄我麼?」
凌雲一陣陣頭大,終於怒叫道:「都什麼時候了,能不說這些無聊的廢話麼?讓你們幫我找人參,你們都想的什麼?」
那二人看凌雲動了真怒,各自閉口。向前走了幾步,降龍忍不住好說話的毛病,靠近肖燕燕笑道:「倘若你是先遇到佛爺我,你還會跟著凌兄弟麼?」
肖燕燕臉一紅,伸手扭住降龍耳朵罵道:「你個死不要臉的,你給我聽好了,姑奶奶無論如何都不會跟你。」
降龍被擰著耳朵,卻也不好對這嬌滴滴的姑娘下手,再者,他雖然好色,可這時也將肖燕燕看作朋友,更是不能反目了。只聽他「哎喲」叫道:「沒看出來你這麼潑辣,小心嫁不出去。」
肖燕燕氣急,擰著耳朵對凌雲叫道:「小賊,我要將賊和尚的耳朵擰下來給你下酒菜,你要是不要?」
凌雲回頭一笑:「我倒是不介意,反正長這麼大還沒吃過人肉呢!」
三人吵鬧一陣,不覺間來到了一座雪峰前。只見半空靈光亂飛,有幾人正在鬥法。
凌雲三人悄悄靠近些看個究竟,只見一男一女正在夾攻一個白袍男子。一看下,只將凌雲嚇了一跳,那三人他都認識。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女子身影是師娘,還有總護法天龍子,另一個則是剛剛結識的天衣了。忙一閃身縮到降龍背後,不能讓師娘看見我,否則她定要抓我回去。降龍與肖燕燕覺得奇怪,怔怔地望著凌雲,降龍道:「你作甚?他們是你仇家麼?」
凌雲低聲怒道:「賊和尚,替我擋一擋,別說那麼多廢話。」
肖燕燕怕那幾人真是凌雲仇家,忙擠過身子幫忙遮擋。心中驚疑,那三人的道行幾乎都到了天道初期,若是看到小賊,鐵定要沒命了。
那邊的天衣擋開青光劍影怒道:「你們自稱是正道人士,卻也來做這勾當。」
天龍子冷冷道:「你既是妖精,就該乖乖滾回地下去修行,既然跑出來擾亂蒼生,我今日就要將你關進鎖妖塔。」
天衣鄙夷道:「冠冕堂皇,說到底都是為了千年人參,恐怕你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罷!」
凌雲聽到這,思考起來,原來天哥是個妖精,嗯,不怕,看他的樣子也是個好妖精。不知師娘她們為何要與天哥爭鬥?天哥說她們是為了千年人參,難不成,他知道千年人參的去處?這般一想,心下亂糟糟的,一來怕師娘會被天衣傷到,二來則擔心天衣遭遇不測。
那邊天龍子發出十二道劍影,劍影只圍不攻,將天衣八方封死。許夢菲凌空駕馭水藍仙劍突施猛攻,劍身與天衣相鬥下都會閃出數顆藍色水珠。水珠可不一般,卻是仙劍所觸發的劍靈暗器,只讓天衣防不慎防。天衣一捏法決,地上伸出六條碧綠荊籐,籐子將週身護住,手中多了一道金須長鞭,來回揮動下只能是防不足而攻無力。
凌雲眼看天衣抵擋不住,心下好不焦急,等想個法子制止他們才成,再這般下去天哥定是凶多吉少。
天龍子在空中看時機成熟,一揮衣袖,胸前飄出一把銀色古紋劍。手捏法決「天罡雲影分光劍」古紋劍「彭」的一聲分成數把,盡皆旋轉著飄動在天龍子身前。大喝一聲「破」無數仙劍射了出去,「突突突」天衣的護身荊籐應聲而斷。
天衣被破了護身之法,頓也無計可施,舞動金鞭掃向無數把古紋仙劍。天龍子眼中精光一閃,又是大喝一聲「合」古紋分劍疾衝之速一緩,劍影縱橫錯亂。天衣長鞭一空,竟是一把分劍都沒能打到,再看那些分劍哪裡去,等看得明白卻是晚了。分劍在錯亂飛舞中一下避開阻擋,合而為一,這時已到了身前一丈開外。一丈之遠對於道者而言確實相當危險,天衣金鞭招式用老,倘若不能在古紋劍之前回鞭抵擋,定要被仙劍擊穿。要回鞭擋劍談何容易,一丈之遠只是瞬息間的事情,這中間還要運靈揮鞭,確實是來不及了。
天衣瞪圓眼睛,驚恐地望著古紋劍射到眉心。「砰」不料旁邊飛來一個黑影事物撞在仙劍上,那劍被一震之威打偏出去,驚險地從天衣耳旁三寸掠過。
鬥法的三人都是一驚,剛剛那黑影事物不是別的,不過是塊岩石而已,卻不知來人注了多少氣力,竟可將仙劍震偏。而且,這力道把握得不可思議,當真又精準又有力。向發出石頭的山峰望去,山頭一個背影飛速向山後狂奔。
天衣保命心切,趁著二人愣住的時間衝到地底消失不見。
天龍子捏法御風,只向破壞自己鬥法的黑影追去。許夢菲心中兀自一驚,剛剛那身影似乎是小雲的,這孩子走就走了,竟還跑來這裡作甚?要是讓天龍子師兄捉住,那可是大大的糟糕了。想著忙飄身而起,向天龍子追去。
眼看二人追遠,雪壁間黑暗處,肖燕燕的聲音響起:「小賊,你讓賊和尚幫你調虎離山,被那兩個天道者抓到,定是要被扒一層皮了。」
凌雲走出黑暗處,淡淡一笑道:「不會的,賊和尚是寒山寺的人,他們不敢為難他。」
肖燕燕一臉驚疑:「剛剛你扔那石塊是怎麼做到的?」
凌雲楞了一愣,一下也說不上,只是找到一種感覺,便是與先時拿石頭打暈降龍和尚一樣,情急中猛然發力,每每精準無比,力量驚人。笑著對肖燕燕道:「別說那麼多了,我們走。」
「你要去哪兒?」一聲冷哼忽然傳出,凌雲聽著熟悉的聲音,整個人軟了下去,轉頭一看,許夢菲竟站在不遠處,一臉憤怒地盯著凌雲。
凌雲慌忙跪在地上:「師娘我」欲言又止,心中壓抑的東西太多,卻不知如何與這個將自己帶大的師娘說起。
許夢菲歎了口氣:「跟我回去,你掌門師伯那裡我自會交代。」
凌雲低著頭不說話,肖燕燕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小賊是正道大派的弟子,怎會這樣?那那我們,我們就這麼算了麼?
徐夢菲走了過來,一把拉起凌云:「走吧!外面的世界不適合你,乖乖跟師娘回去,你那些師兄弟們都在等你呢!」
凌雲死死賴在地上開口道:「師娘,我不回去,我不想呆在山上做個廢物。」
許夢菲不由分說,拉緊凌雲召出仙劍。凌雲急了,哀求道:「師娘,你你就讓我選擇一次罷!我真的不想回去。」
許夢菲道:「這次由不得你,師娘也是為你好,快跟我回去。」
忽見肖燕燕跑了過來,死死掰住許夢菲的手叫道:「你這人怎能這樣?他不願與你走你就強迫他,倘若真是為他好,就該遵從他的心思。他是為自己活的,難道連這點選擇的自由都沒有麼?」
許夢菲怔了怔,這孩子說的話卻也有些理,可小雲的性子脾氣向來不好,萬一遇到個好歹
正想著,忽見不遠有個人影跑了過來,近前看原是降龍和尚,口裡罵罵咧咧道:「直娘賊,殺千刀的老牛鼻子。」
凌雲望去,只見和尚臉頰印著幾個紅紅的巴掌,敢情是被天龍子打的。天龍子身為逍遙門總護法,向來對門下弟子嚴謹,一個不如意便朝人臉上扇巴掌。久而久之卻也成了習慣,降龍身為寒山寺弟子,這身份地位在天龍子看來卻是個後生晚輩,偶爾調皮搗蛋卻要給些懲罰,這幾個巴掌也是出於教訓了。
降龍一看許夢菲站在前方,手裡拽著凌雲,忙一橫長棍:「你你快放開佛爺的兄弟,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許夢菲冷冷一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禿子,憑你也配稱佛爺,那寒山寺主持空明大師該怎麼稱呼了?」
降龍怔了一怔,望清了徐夢菲雖然人到中年,可渾然還是風韻妖嬈,不由得心頭一癢,開口就道:「好姐姐,你抓著他作甚?來抓佛爺我罷!佛爺我跟你走,床上床下的定伺候得你舒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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