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之路本來就渺渺浩瀚,更不知在什麼年代開始,又是什麼人發現了成仙的秘密,總之一切似乎無蹤可尋,但就在那崇山峻嶺之間,霧繚繞之處,有那樣一個世界,他們與世隔絕,過著杳無人煙的生活,而我們所知道的只有他們的名字「道者」。
又不知那個時刻開始,無數的文人雅客寫出了許多膾炙人口的求仙章句,「比仙人之逍遙兮聞青山之素雅,朝天闕而允露,隨軒轅而駕青鸞,去三山五嶽兮,赴天山之南北,鯤鵬飛兮八裔纖塵,聞道樂此而獨快哉!」受那些文章所感,更因世道混亂不堪,眾人急於求得解脫,於是便紛紛希望得一仙體,脫離凡俗之惡。這麼一來,求仙之事便廣傳開來,即使三歲小兒也於市井拍手而歌「成仙好,成仙妙,一日成仙托苦海,二日成仙破塵埃,三日成仙得朝拜,人人誇你仙人好。」
故而求仙成了一種風尚,有求長生的,有求脫俗的,有求解困的,更有的為求名權的,總之各式各樣的人應有盡有,只道那些愚蠢不已之輩,他們為了求仙法道術,不惜一切,拋家棄子,為非作歹,從此更將這世道攪得混亂不堪。
卻說這時已到了大秦統治年間,始皇帝於公元221年統一天下,制定了無數政策,這些政策好的固然利民,壞的卻也太過苛刻,每年供求仙所用的銀錢就是個天數,加上修築長城開銷亦然巨大,至於建皇陵一支那就更不消說了。
始皇帝為了鞏固政權,當然沒有少費心思,老百姓表面是服服帖帖了,只有一些文人墨客,仙家道者不受束縛,所謂「俠以武犯境,儒以文亂法」那些道者身懷絕技,更得文武兼備的人比比皆是,這也是整個大秦統治頭痛不已的地方。
然而一切便會如此安靜的發展下去,始皇帝對日益壯大的道者隊伍會置之不理?還有那些修仙練道之術究竟有些什麼秘密?我們的故事還要從一座小村子開始說起
凌家村是一個並不算小的村落,從南到北起碼千米路程,石階小道蜿蜒上升,路邊排滿了茅草民房。
台階上有許多挑水的百姓,炊煙繚繞著村子上空。這個黃昏,又到準備晚飯的時候了,幾個莊稼漢趕著水牛艱難地行進在不算陡峭的小路間。
村子東南角落有一排茅草屋子,屋子上新草舊墊還能分得清楚,像是剛剛修補過了。茅屋前是個院子,一個美麗的婦人,懷裡抱著六七歲的小孩兒在院子中說話,旁邊稍大的孩童約十二三歲,此時正捧著書卷讀得專心致志。而就在這裡,威風輕輕飄拂過四周,空氣中夾雜了香香的肉味。
「娘,給我講楚莊王的故事好不好?」紮著烏黑小鬢角,雙眼咕嚕亂轉的小男孩依偎在婦人懷裡叫道。
婦人姿色嬌嬈,即使穿著一身粗布灰裙子,依然掩蓋不住她的艷麗。婦人在小男孩額頭上親了一口,瞇著杏眼笑道:「雲兒乖,齊叔叔送給咱的野豬肉就快煮熟了,等吃完飯再給你講好麼?」
小孩童努著嘴老大的不情願,旁邊稍大的孩子過來笑道:「小雲,要聽故事我來講給你,不要老是纏著娘,娘白天種地累了,該讓她好好休息。」
小孩兒還沒說話,那婦人打斷大孩子的話正色道:「宵兒,你好好讀你的書,不能為了弟弟耽誤了光陰。」
大孩子恭敬地回了一聲「是」便忙低頭苦讀去。
那小孩兒無趣道:「娘,你總要讓哥哥建功立業,到底什麼才算建功立業?」
婦人將小孩兒摟得緊緊的,望了望南天的紅雲,眼裡閃著一絲絲光芒道:「雲兒啊,娘親的家鄉在南邊呢!你的外公是個大人物」
小孩兒打斷道:「大人物,他有皇帝大麼?」
婦人臉上起了一絲黯然的憂傷,慢慢才說道:「嗯,他是個大王,那時候的他跟現在的皇帝一樣大。」婦人說到這,聲音頓了頓接著道:「以後無論到了哪裡,你跟哥哥都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們是大楚國的子民。」
小孩兒轉著眼珠子好奇道:「哦,那我外公呢?他不要我們了麼?」
婦人被牽引起往事,不知不覺間,一滴淚珠滑落下來,抬起纖細的手輕輕抹了抹淚痕道:「外公死了,被人殺死了。」
小男孩兒忙抬起小手幫娘親擦眼淚,瞪著眼珠子說道:「娘!你怎麼哭了,雲兒以後一定很乖很乖的,娘就不許哭了。」
婦人啼笑道:「娘哭不是因為雲兒不乖只要你們兄弟好好做人,不學你們爹爹那樣,娘就會很高興了。」
旁邊的大孩子這時忽然氣憤地叫道:「娘,我凌霄對天起誓,一定會給外公報仇,一定要光復楚國。」
婦人望著凌霄拉過他的手搖頭笑道:「宵兒,你錯了,娘要的不是光復楚國,大楚國被秦國滅後,無數的楚國子民流落天涯,許多人受盡欺凌,他們活得苦不堪言,娘要你學成一身本事,將來有機會便幫助他們。」大孩子聽了這話,只能默默住口,但那雙閃著光芒的眼睛卻那般執著。
「不好,爹爹回來了」眼賊的小孩兒望著山坡的兩個人影叫道。
那婦人將小孩兒放下,起身向山腰望去,果然是他的丈夫,他又帶人回來了。婦人臉上現出十分慌亂地神色,她忙對凌霄急道:「宵兒,快帶你弟弟出去玩。」她似乎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又或者,跟曾今的經歷相似,只是不能讓孩子受到傷害,不願他們捲入大人們的痛苦中來,所以,寧可叫孩子們遠遠避開。
凌霄並沒有立刻聽婦人的話,他恨恨地望著山坡的人影咬牙切齒道:「又是這些禽獸,娘,這次我定要結果了他的狗命。」
婦人先是楞了楞,接著甩手便給了凌霄個耳刮子罵道:「你不聽娘的話了麼?我們鬥不過那些人,你要明白,娘忍辱偷生,全都是為了你們兄弟倆。」
凌霄無奈,低頭要拉走弟弟,可是卻不見了弟弟的影子。這時,那兩個人影已經來到了門前,二人穿的都是灰色道袍,前方一個年約三十,面皮黝黑,眉目粗獷,後方的起碼五十上下,猥瑣的黃面臉皮,留著一串稀疏的山羊鬍子。
婦人拉著凌霄站在原地不說一句話,那黃臉道人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婦人。黝黑漢子擠到他旁邊笑道:「師傅,這就是我家的賤內,這就讓她好好服侍您,您老可要多傳幾招道術才行。」黃臉道人眼睛不離開那婦人,頭都不轉地回道:「成,別說幾招,就是將我三生觀的本事都教給你也行。」
婦人聽到這,流著眼淚怒吼道:「凌昊天,你還算是人麼?」
凌昊天走到婦人跟前,憤怒地一把向她的頭頂抓去,不料一隻小手強有力的捏住他的手腕,凌昊天低頭一看,凌霄血紅的眼睛瞪著他,口裡怒吼道:「不許碰我娘。」
凌昊天大怒,渾身青光湧現,粗大的手巴掌一把打在凌霄的小臉上,凌霄身子一涼,整個人飛出去兩三丈的距離。看他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絲。
婦人忙衝到凌霄身前,接著便緊緊將兒子摟住,憤怒地望著凌昊天哭喊道:「他可是你親生兒子,你怎麼忍心下這狠手?」
凌昊天頓了一下,眼睛看向黃臉老道士,老道一邊冷笑,似乎有些不高興。
凌昊天把心一橫,大步上前一把揪起婦人便往屋子裡拖去,凌霄想要阻止,可惜躺在地上渾身無力。那黃臉道士「哈哈」一笑道:「聽你師兄們說,你家的女人很有滋味,我這就享受享受。」說完跟了進去。凌昊天把門一關,自己倒也出來了。
屋子裡,婦人捂緊胸口,顫抖著對黃臉道人喊道:「你這個禽獸,不要過來」
黃臉道人暢快地笑著,那樣子比野獸還要恐怖,笑聲不停,道人一把扯破婦人衣裙,雪白的半身露了出來,身上只有一件白肚兜。
黃臉道人撲向婦人,將她緊緊按在地上,婦人越是針扎,道人的笑聲卻是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剛要伸手扯下肚兜,忽然屁股上一陣劇痛傳來,道人慘叫一聲便忙跳起身子。
只見一個小男孩一臉邪笑地站在後方,手裡握著一把鮮血淋漓的剪刀。小男孩向道人笑道:「怎麼樣?老畜生,屁股上開個洞的滋味好受吧?」
原來這小凌雲是個極其聰慧的孩子,早埋伏在屋裡救他娘親的,怪只怪老道士被美色迷了心,竟毫無提防。
黃臉道人摀住流血的傷口,只覺得疼得厲害,而且是那種火辣辣的疼痛。道人心裡一涼,刀上不會塗了毒藥罷!想到這,更不敢胡亂動起手來,忙問凌雲道:「你在剪刀上做了什麼手腳?」
小凌雲朝他吐了灘口水,理都不理,只顧走到娘親身邊。婦人這時將衣物重新掩上,眼裡的淚水源源不斷地流出。小凌雲抹了抹娘親的淚水笑道:「娘不哭,娘要與雲兒一樣乖,雲兒保護娘。」
道人見凌雲不理會自己,且那傷口痛的實在反常,以為那剪刀真的上了毒藥,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只能先騙過解藥再收拾小孩兒。
道人擠出笑意對小凌雲道:「小孩子不乖,怎麼能暗算叔叔呢?告訴叔叔,誰教你幹的?」他自認為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自然不會想到往剪刀上抹毒,並且還能躲起來暗算自己。
這時,凌昊天破門而入,緊張地看著這一切,忙問道:「師傅,你怎麼受傷了?是不是那婆娘做的?」黃臉道人不理他,繼續套小凌雲的話。
剛剛凌昊天打凌霄的事情小凌雲是看見的,這時早把這個父親恨到骨子裡去。以往小凌雲每次做錯事情便撒謊往哥哥身上推,哥哥都要被娘親懲罰,那把這個事情往爹爹身上推,爹爹也會受罰。小凌雲這麼一想,抬起小手指著凌昊天道:「是爹爹讓我幹的。」
凌昊天聽到這一句,整個人遭了雷劈般,站在原地慌亂擺手道:「師傅,不是我,不是我。」
黃臉道人上前一步抓住凌昊天胸口怒道:「解藥呢?快交出來,否則,我殺光你全家。」
凌昊天急得忙頭大汗,戰戰兢兢問道:「什麼解藥?」
黃臉道人指著剪刀怒吼道:「你還要裝傻,那刀上塗的是什麼毒?」
凌昊天急道:「師傅,那剪刀是以往剪辣椒用的,哪裡會塗上毒藥。」
黃臉道人一愣,難怪那傷口會疼得火辣,反而我卻迷糊了。一想起被一個孩童兒當猴子戲耍,無名火衝上腦門,大怒一聲將凌昊天扔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