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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4】吃肉肉嘍 文 / 冷出塵

    然後,飄然落地。

    將君流風放在地上,一雙紫色的琉璃目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低頭,伸手。

    白皙的手臂,纖細的五指,錦繡乾坤儼然掛在了她的腰間。

    她這是變成人了!

    呵!

    這簡直比天上下紅雨還讓她難以相信。

    不過,誰能給她解釋一下,這毛茸茸的耳朵,還有這尾巴是怎麼回事?

    我擦,要變你也變得完全一些。

    這個樣子讓本姑娘怎麼出去見人,這要是走出去了,還不得讓人當成妖怪拉去燒死。

    靈兒無力扶額道。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她會從一隻小獸變成一個美美的姑娘。

    不過,危機解除了就好。

    適才被桃花妖壓著尾巴,她心裡一直想著如果她是人就好了。

    沒想到,就在那兩個公公進來的一瞬間,她竟然抱著這只妖孽飛了起來。

    對了,桃花妖。

    想起君流風還昏迷著,她猛然回頭,然後蹲下身子。

    伸手,在他的鼻息間探了探。

    有呼吸,還沒死!

    伸出食指,檀口一咬。

    「嘶」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鮮紅的血液溢了出來,很快就凝成了一個血珠子。

    然後,將君流風的嘴巴掰開,血液一滴一滴的滴了進去。

    他體內的毒,和帝弒天的一模一樣。

    她身上沒有帶著什麼藥材,所以只能用她的血來救急。

    她現在是成人的身子,流點血沒大礙。

    不會像上次那般,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就如同上次救帝弒天一般,很快的,那張妖孽容顏恢復了血色。

    長如羽翼的睫毛向上捲翹著,挑花眼雖然閉著,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魅惑。

    尤其是眉心那一點硃砂,讓那種空靈活了起來,彷彿是妖精王子的化身,落入凡塵迷惑眾生。

    靈兒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妖孽,紫色的眸子裡沒有癡迷,有的,只是純粹的欣賞。

    許久,長長的睫羽婆娑了幾下。

    以為他要醒了,靈兒立刻起身,想要離開。

    為毛離開?

    還用問嗎,先不說如何解釋獸變人了,就她現在這副人不人,獸不獸的模樣能見人嗎!

    她可不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還沒來得及感謝她,就被她這副尊容嚇死了!

    可是就在她剛剛準備起身,來不起邁出步子的那一刻,那雙修長大手,卻猝然抓住她手腕。猝不及防一拽,她便跌進他胸膛。

    他身上有種特殊的味道,不同於帝弒天的龍涎香。很淡,很清新,聞著讓人感覺很舒服。

    忽然,聽到了屬於他的怦怦的心跳,還有低啞溫柔的那聲:「別走,別離開我…」

    彷彿一個無助的孩子,慌張地抓住她的手,即使她奮力掙扎,他也一樣不撒手。

    修長漂亮的手,就那樣一直霸著她的手不放,有點霸道,有點無賴,可卻那般執著。

    「別不要我…別討厭我…」

    沙啞的嗓音,溫柔的呼喚,帶著深切的疼痛,一向邪魅的容顏上,破天荒的出現了無助。

    就像一個被世界的拋棄的稚子,只要鬆開了他,他就會立刻被死亡吞噬。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花癡,而是深切的,目光灼灼的,凝視著這個神志不清的男人。

    他眉眼間的哀傷,那麼濃,那麼濃…

    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落在了潔白的宣紙上,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雖然和他只見過兩面,第一次,是站在對立的位置上;第二次,他想迷惑她。

    她是個瑕疵必報的人,按理來說,應該將他劃在朋友之外。

    可是,這個男人卻讓她討厭不起來。

    為什麼?

    理由她也不知道。

    「快,將藏書閣包圍起來!」

    緊接著一陣「踏踏」的腳步聲,聲音沉重,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定是帝弒天的鐵甲軍。

    該死的,莫非帝弒天早就知道桃花妖今天會來。

    那現在怎麼辦?

    是該叫醒他呢?還是該叫醒他呢!

    好吧,靈兒現在腦子已經進入癲狂模式,完全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

    「啟稟王上,藏書閣已經重重包圍,請王上示下。」

    「孤知道了,爾退下。」

    低而渾厚的聲音,每個字都有著無法忽視的氣勢,冷峻霸道,宛如死神無形的宣判。

    這聲音不是帝弒天還能是誰!

    這下糟了…

    靈兒暗歎一聲,然後伸手拍了拍腦門。

    ——一個頭兩個大

    就這此時,一道亮光閃過,原本被君流風抓著的靈兒憑空消失。

    去哪了?

    咱往下看,一團雪白趴在君流風胸口,腦袋,依舊保持著向外瞭望的姿勢。

    轉頭的瞬間,再次看見了它熟悉的爪子。

    我去,這是什麼破身子,怎麼還變來變去的。

    本以為它以後可以抬頭挺胸重新做人,誰能想到又變成獸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研究它身體構造的時候。

    伸爪,在君流風臉上拍了拍。

    「吱吱吱」喂,桃花妖,快醒醒。

    泥煤的,再不醒你就得永遠睡下去了。

    估摸著是上帝聽到了某獸的乞求,下一秒,那桃花眼泛出了亮光。

    睜眼的瞬間,眸中沒有一絲初醒的懵懂,直接的,充滿了警惕。

    不過只是一瞬間,就再次恢復了以往的魅惑。

    勾唇,淺笑。

    性感唇線,有種別樣的韻味。

    就像一隻九尾狐,在那華麗的外表下,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溫柔的,殺死你。

    君流風就是這類型的人,放蕩不羈對他而言,只是一種偽裝。

    某獸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偽裝確實很適合他。

    「吱吱吱」既然你醒了,就趕快逃命吧。帝弒天就在門外,銀家是木有辦法了。

    某獸好心的提醒著。

    對了,桃花妖,別忘了你欠銀家一個人情。

    好吧,反正他也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它就百無禁忌了,連外號都敢叫。

    「小乖,本主叫君流風。」

    君流風,君流風!

    某事在心裡默念了兩遍後感歎道:好名字,挺適合這只妖孽的。

    不過,他告訴它名字這個神馬意思!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啦。重點是為毛還叫它小乖!

    「君流風,孤都來了,爾還不現身!」

    低沉的嗓音,淬著冰渣,隔著一扇門都能感覺到那種蝕骨的寒冷。

    某獸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不知道為毛,對於帝弒天,它潛意識裡總有一種畏懼!

    忽然,一陣狂風吹來,將朱漆的大門一下子吹開了。

    某獸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只見狂風席捲著帝弒天赤金龍袍,銀髮飛舞,整個人霸氣天成,好似主宰宇宙的王者一般,睥睨眾生。

    早在帝弒天進來的一剎那,君流風就托著某獸站了起來。

    紅衣似火,在靜謐的空氣中熊熊燃燒著。

    狹長的丹鳳眼,很快的,就捕捉到了那團白色的身影,倏爾一沉,滔天的怒意像決堤的洪水,明明滅滅的憤怒佔據了那張絕美的容顏。

    該死的,這小東西怎麼在這兒!

    還在那個男人懷裡!

    掩在廣袖下的大掌驟然收緊,似乎將空氣都抓碎了。

    一時間,空氣變的稀薄,讓人感覺呼吸困難。

    某獸很想跑過去,可是不知怎麼的,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情況下,竟然忘記了行動。

    三個字,字字切齒,近乎是貼著君流風的大動脈掃了過去。帝弒天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冷冽氣息,簡直可以瞬間將整個藏書閣凝固。

    然而,別人會怕他,可是唯獨君流風不會。

    「本主要它!」

    只有四個字,卻猶如平地三聲驚雷,響徹雲霄!

    張狂的口氣,不屑的眼神。

    要它?

    怎麼要?

    它可不是一隻普通的小獸。

    而是天澤的王后!

    是他說要就要的嗎。

    也不知道他話中的那股子深入骨髓的輕蔑桀驁到底是對著誰,在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同時,又忍不住打心底裡瘋狂地佩服。

    確實,敢在帝弒天面前這般張狂,也是一種資本。

    就在所有人怒髮衝冠的那一瞬,某獸卻趴在原處紋絲不動。

    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它的身子好似已經被凍結了一般,連骨頭都是冰冷的,強制移位,便會喀蹦喀蹦地碎裂開來。

    這只桃花妖想幹嘛,偶滴神。

    他想死也別拉這它墊背啊。

    要它?

    要你妹!

    …

    某獸已經完全不敢想像,此刻帝弒天是什麼表情了。

    因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相當可怕。

    不過,它還是艱難的轉頭,有些畏懼的看向門前的男人。

    狹長的鳳眸一凜,額前飄零的髮絲幾乎都掩不住他瞳孔深處,那冰凍琉璃般的狠戾與殺意。就像欲爆發的火山,那一瞬間,連飄零的毛毛雨,都不禁斜飛幾度,試圖躲開他危險的區域。

    「你該死!」

    雙手緊握著,骨節「咯咯」作響,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個男人狠狠殺死,然後碾成粉末。

    他之所以遲遲不動手,完全是因為擔心那小東西被誤傷。

    君流風這個人的意圖,他永遠捉摸不透。

    某獸回過神來,想要往帝弒天那邊兒去,卻被一隻大手鉗住。

    該死的!

    這只妖孽究竟想幹嘛?

    某獸暗惱一聲,回頭的同時,對上一雙魅眸。

    「小乖,你喜歡他?」他的眸子稍稍一凝,薄唇上的弧度瞬間也變得鋒利了一些,嗓音低沉,透出幾分壓迫力。

    只是那略帶顫抖的尾音,出賣了他心底的害怕。

    其實,在這個問題剛出口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他不應該這樣問,答案明明就知道不是嗎?

    呵,他又何必自討苦吃。

    額,某獸看著他帶著悲傷的眼眸,一時間語凝,不知道作何回答。

    就在某獸發愣的一瞬間,君流風朝著它輕輕一笑,眉心的硃砂妖嬈而刺目,而後,彷彿自言自語的喃呢了一句。

    「不要,不要回答了。」

    有些真相,不知道更快樂…

    雖然,那只是自欺欺人。

    不過,他不是早就習慣了嗎。

    他的生活,他的人生,無時無刻不在詮釋著那四個字。

    看著那小東西和君流風的互動,整個藏書閣的溫度已經降至冰點,迎面而來的窒息感撕扯著稀薄的空氣,眾人索性屏住了呼吸,生怕輕微的嘶氣聲都會惹來帝弒天那足可以將人凌遲的銳利眼神。

    「楊林十三州最近有大批人員調動,而且似乎有意避人耳目,隱秘措施做得極好。不過,恰好聞太師回鄉祭祖,發覺了此事。孤正在考慮,要不要派人調查。」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空氣裡緩緩響起,帝弒天頷首,鳳眸中的殺意不減,只是顧忌那小東西,所以強行壓了下去。

    楊林十三州,接近天啟國。

    天啟、天澤素來交好,所以絕不可能是軍事調動。

    他又收到線報,君流風的四大護衛曾出現在那裡。

    所以,這次的異動,定於君流風有必然聯繫。

    無聲的威脅,不需言明自能理解。

    君流風和帝弒天一樣,都是睿智之人。

    所以,孰重孰輕,他們心裡清楚。

    帝弒天甘願放棄楊林十三州,換取那小東西回來。

    這份情,很重。

    聞言,君流風也不緊張,依舊維持著剛剛的姿態未變,臉上一派淡然自若。

    「小乖,你想去他身邊是嗎?」

    「吱吱吱」是的是的,你趕快放開銀家。好歹人家也救了你一命啊,你不能恩將仇報。

    某獸快速的點點頭,急切的想要表達它心裡的意思。

    嚶嚶嚶,銀家再不回去,銀家滴銀子就木有了…

    當然,這句是某獸在心裡自動補充上的!

    「那好。」

    話落,拖著某獸往門外走去。

    鐵甲軍見狀,都一臉急切的看向帝弒天,詢問之意不言而喻。

    大手一抬,示意眾人讓開一條路。

    君流風行動向來謹慎,沒有一絲蛛絲馬跡可循。

    自蒼生門建立以來,他們第一次遇上這麼好的,可以抓捕君流風的機會。

    如今,竟然要放棄。

    眾人心裡很不甘哪。

    可是沒有辦法,王后在他手裡,他們不得不退。

    藏書閣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外院兩側高聳盤龍金桂樹,雕鏤細膩的漢白玉欄杆台基,還有不盡那雕樑畫棟。

    陽光下,一抹緋色迎風佇立。

    白皙的雙手,近乎虔誠的捧著一隻小獸。邪魅的眸中,寫滿了溫柔。

    「小乖,你要記住本主的名字。」

    一陣風襲來,君流風的髮絲輕輕飛舞了起來,將他那張嫵媚的臉襯托的更完美無瑕了,彷彿是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花,只一眼就讓人沉淪,無法逃脫。

    某獸雖然不知道這只妖孽這樣做有什麼目的,不過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嗯嗯嗯,好滴。

    只要你能趕快放開銀家,其他都是浮雲。

    站在門口男人將一人一獸的互動收入眼底,爆滿青筋的拳頭已經快要被他捏碎了。

    記住他的名字?

    憑什麼!

    他以為他是誰。

    不管他是誰,那小東西的眼裡,只要有他一個人的身影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人,妄想!

    不過,那個小東西歡快的點頭是什麼意思?

    也是被那個男人的迷惑了嗎?

    鳳眸冷冷一瞥,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那個男人。

    一雙惹人厭的桃花眼,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不管怎麼看都那麼討厭。

    忽然,想起了那小東西好色的性子。

    下意識的伸手,摸上了他的臉。

    他的容貌,絕不比那個不男不女的差。

    「怎麼,爾不想走?」

    看著那小東西在那個手裡,有種嫉妒的感覺在心中瞬間滋生,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全身,狠狠的咬著牙根,狠狠的怒斥道。

    帝弒天的話成功的讓某獸意識到如今的局面,伸爪,拉了拉君流風的衣角,示意他趕緊走吧。

    帝弒天自然沒有漏過這一細微的舉動,他的雙眼刺痛,視網膜上滿是猩紅的點子,像是隨時能淌下熱血來。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隱忍的多麼辛苦。

    不聽話的小東西,一會兒再收拾它。

    「小乖,本主還會來找你的。」

    似乎有一抹罕見的溫柔,從他細長的桃花眼裡悄然滲出。轉瞬間,又恢復到妖冶冷冽,配合那抹似有似無的華麗笑靨,悠然俊美。

    之後,君流風伸手,摸了摸某獸的小腦袋,聲音柔得能溢出水來,他的眼睛裡此刻只有它,存在感很強的帝弒天早就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

    某獸此刻一動不敢動,沒辦法,身後的威壓太強大了。

    估計它敢再點一下腦袋,帝弒天會衝過來直接把他們兩個幹掉。

    「你走吧。」薄涼的唇瓣掀動,吐出極其違心的一句話。

    然後,鬆開了手。

    他願意放開它,不是因為受了帝弒天的威脅。

    楊林十三州,帝弒天捨得,他君流風亦捨得。

    他只是,遵從了小乖的心願而已。

    不想讓它,討厭他。

    感覺君流風一放手,某獸「嗖」的一聲,逕直躍到了帝弒天懷裡。

    轉身,那只桃花妖已然消失在原地。

    「小乖,今天謝謝你了…」

    空氣中傳來那魅惑的嗓音,可是人早已走遠…

    蝦米?

    那妖孽說謝謝什麼意思?

    莫非他知道是它救了他!

    不可能啊,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這樣想。

    誰會認為是一隻小獸救了自己,這不是荒謬嗎…

    而且那個時候他還昏迷著。

    某獸看著君流風離去的方向,反覆的思考著這個問題,有些入神。

    然而,這一切動作落在帝弒天眼裡,就變成了它對君流風戀戀不捨!

    帝弒天臉上剛剛因某人離去散下的寒氣,又因某獸這一動作,再次籠罩上來,比之前更加森冷了幾分。

    驟然扣住它的腰一個翻身將它轉了過來,迸裂著點點星火的黑眸注視著面前那雙最純潔的紫眸,帝弒天滿心的憤怒和一種說不出的彷徨害怕在其中氤氳著……

    都這個時候了,這小東西還在想那個男人?

    他有什麼好?

    一張臉比女人還漂亮,怎麼看怎麼讓人討厭。

    怎麼,這小東西被迷惑了嗎?

    不,他不允許。

    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聯想著那小東西適才的行為舉止,一向運籌帷幄的他,心中第一次出現了沒有把握。

    原以為在這世間,只有君流風一個人,是他看不透的。

    現在看來,又多了一個。

    而且,要命的是。

    這小東西似乎已經在他的心上了。

    帝弒天猝然的動作將某獸的思緒拉了回來,凝神抬頭,就對上這樣的目光灼灼。

    別樣的深情,在裡面肆意的流淌著。

    一雙墨如蒼穹的眸中,似乎能容納下天地。

    只是,他卻將一切都擠了出來。

    唯獨的,只留下那抹白色的身影…

    跟隨同行的白天在看到這種情況之後,立刻擺了擺拂塵,示意鐵甲軍退下。

    君流風已經離開,他們呆在這裡充其量就是電燈泡而已,於是很識趣的,消失在了這片空間裡。

    一時間,藏書閣外只剩下了一人一獸。

    三月,百花盛開的季節。

    清風拂過,不知名的花瓣漫天飛舞,飄飄然然的,散落在地上。

    金色的赤金龍袍肆意飛舞,金絲銀線勾勒的龍騰,張牙舞爪,似欲騰空而上。

    一人一首,相對,沉默不語,久久的凝望。

    知道帝弒天現在心情不好,某獸也很識趣的,沒有鬧騰。

    只是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帝弒天的下文。

    可是許久,帝弒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結果還沒一會兒,某獸很不爭氣的,華麗的睡著了。

    「拍」的一聲傳來,一抹雪白肚皮朝天,倒在了帝弒天的大掌裡。

    好困~

    此刻某獸心裡只有這一個意識,然後就睡去了。

    許是耗費了鮮血救人,也許是突然的變身讓某獸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不管是那種原因,總之,它睡著了…

    在某獸倒下的一瞬間,帝弒天的整顆心,似乎都提了起來。

    濃濃的恐懼像一個懵懂的魔鬼,肆意的侵襲著他的全身。

    它,這是怎麼了?

    莫非是君流風在它身上做了手腳,所以才會放開它嗎?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帝弒天額頭的青筋直顫,深邃的黑眸迅速的籠罩了一層濃濃的恐懼,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密不透風的黑布,之後被一雙無情的大手近乎凶殘的扼住,害怕和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了整個心房。

    直到,某獸鼻孔裡隨著呼吸的起伏,冒出一個泡泡,他的心才釋然了。

    它沒事,只是睡著了…

    霍然間,帝弒天感覺心臟恢復了跳動,而且速度快的像是擂鼓一般。

    一向薄涼的唇瓣上揚,勾出一抹明艷的笑。

    那張絕美的臉龐,也只在淡淡的一笑下讓整個宇宙都失了顏色,彷彿天地也成了他的陪襯。

    罷了,既然睡著了,這次就放過它吧。

    不過,適才那一刻,也讓他看清楚了他的心。

    或許,他對這小東西,真的有了人的感情。

    那種感覺,叫愛。

    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帝弒天也會有愛上別人,不對,確切的說是愛上一隻獸的一天。

    呵!

    聽起來好像挺荒唐的,不過,愛就愛了…

    ——我是塵塵分割線——

    以往某獸在白天睡覺,最多只有三個小時。而今天,卻詭異的睡了整個下午,直到天幕落下,黑夜籠罩了蒼穹,某獸才晃悠悠的醒過來。

    唔~

    好餓~

    龍榻之上,一團雪白懶懶的動了動,隨即睜開惺忪的睡眼,伸出爪子揉揉眼睛,一副慵懶的樣子。

    好吧,它真的不想承認,它其實是被餓醒的,囧。

    肥嘟嘟的身子一滾,利落的站了起來,然後抖了抖身上的毛髮。

    一抬頭,就看見了在處理公文的帝弒天。

    修長的身子,正襟危坐。脊背挺的直直的,一張臉一如既往的冷冰。

    大手握著指頭粗的的狼嚎,瀟灑利落的揮動。

    眉心時而皺起,時而舒展,一臉的嚴謹。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美麗,不過,在帝弒天這個男人身上,貌似就沒有一分一秒的時間,是不美麗的。

    哎,看來先天基因很重要。

    察覺到床上的動靜,緊皺的眉心忽然鬆開,而後一頓,放下了手裡的公務。

    轉身,一雙深邃的鳳眸看向那小東西。

    「睡醒了?」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動聽。

    恩恩。

    某獸飛快的點了點頭,表示它睡醒了。

    「咕嚕嚕」~

    下一刻,一陣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想起來,某獸華麗的尷尬鳥。

    低頭,撇撇嘴,心裡暗罵它那個不爭氣的肚子。

    泥煤的,叫毛叫。

    銀家知道你餓了,但是能不能低調一點兒啊。

    哎,銀家多麼低調的一銀,不對,是一獸。

    形象都讓你給毀了,討厭!

    「那就去陪母后吃飯吧。」

    「吱吱吱」好好好。陪吃飯這事兒銀家愛干。

    某獸樂的屁顛屁顛的,一直不停的點頭。

    然後,逕直一躍,撲到了帝弒天懷裡。

    走,出發,吃飯去了。

    扯了扯帝弒天的衣襟,笑的一臉諂媚。

    看著這小東西撒嬌的樣子,帝弒天原本因為政務煩躁的心情,瞬間治癒了不少。

    這可比那些御醫開的藥管用多了…

    ——我是塵塵分割線——

    寧壽宮

    梅姑知道今晚王上和王后要過來,早就準備了一桌子的菜。

    某獸被帝弒天托著剛一進門,誘人欲滴的香味就撲面而來。

    哇塞,好香哦。

    某獸情不自禁的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嘴巴。

    好吧,其實再等下去,某獸就要流口水了。

    梅姑一見他們進來,立刻迎了上去。

    「奴婢見過王上,王后娘娘。」

    「不用多禮,起來吧。」對於梅姑的態度,帝弒天還是有些隨意的。

    梅姑像他半個母后,從小看著他長大,所以自然有些親暱。

    梅姑淡然一笑,隨即開口道:「啟稟王上,王后娘娘,太后已經等著了,快進來吧。」

    帝弒天微微頷首,大步踱入。

    「兒臣參見母后…」帝弒天剛要行禮,還沒來得及彎下身子,就被太后一把拉了過去。

    「好了天兒,靈兒,這裡沒有外人,別那麼講究了。」隨即,她也坐了下來。

    「母后也不知道靈兒愛吃什麼,這些菜,都是你愛吃的,快嘗嘗。」

    看著天兒靈兒,太后笑的一臉和善。

    帝弒天將懷裡的小東西放下來,然後在它面前的白玉碗中夾了一些蔬菜。

    看著那綠油油的一盤,某獸滿臉黑啊。

    我去,銀家不要吃草,銀家要吃肉肉,吃肉肉,嚶嚶嚶。

    某獸抬頭,一臉哀怨的望著帝弒天。

    臉上寫滿了「銀家要吃肉肉!」

    「小東西,不許挑食。」帝弒天自然明白它的意思。

    不過這小東西出生不久,吃太多油膩容易消化不良。

    況且,看看它那肥嘟嘟的球形身子,吃菜很適合。

    看著帝弒天一臉堅持的樣子,某獸脾氣也上來了。

    狠狠瞪了帝弒天一眼,然後瀟灑帥氣的轉過了身子,用屁股對著帝弒天。

    剝奪人家吃肉肉的壞銀,銀家畫個圈圈詛咒你…

    「天兒。靈兒喜歡吃什麼就讓它吃吧。靈兒那麼活潑好動,不吃飯會餓壞的。」

    見到這情形,太后笑的一臉無奈,繼而說道。

    嚶嚶嚶,都說世上只有媽媽好,這話真沒錯。

    在聽到太后的話之後,某獸感動的淚流滿面。

    紫眸提溜一轉,一臉狗腿的跑到了太后身邊。

    太后伸手,摸了摸靈兒的小腦袋,隨即言道:「靈兒不怕,母后給你做主,你想吃什麼就吃吧。」

    嗯嗯嗯,謝謝母后,母后真是大大的好人,銀家愛死你了。

    某獸雙爪舉到嘴巴上,送了一個飛吻。

    而後身子一轉,眼睛向碩大的桌子上掃去,滿眼冒泡泡。

    艾瑪,都是肉肉。

    當然,某獸是很懂禮貌的。

    知道它現在是獸,如果用爪子直接抓,咳咳,太不衛生了。

    況且,帝弒天那丫的還有潔癖,它可不想自己找死。

    於是乎,某獸打開它的「書包」,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比較小的叉子。

    然後咧嘴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這個叉子是它拿了一串葡萄,跟御膳房的小太監換來的。

    就是為了方便它吃東西,這下能派上用場了。

    某獸暗喜之後,略帶挑釁的看了帝弒天一眼。

    小樣,不讓銀家吃肉肉,銀家偏要吃給你看。

    轉身,對著一旁紅燒肉插過去。

    矮油,中了。

    隨後,將那塊紅燒肉放到了太后面前的碗裡。

    母后,給你吃。

    某獸抬頭,一雙紫眸亮晶晶的望著太后,意思很明顯。

    這塊兒肉肉孝敬母后。

    為毛這樣做?

    矮油,當然為了以後吃肉肉的道路能平坦,所以它必須找一個靠山。

    再所以,孝敬母后很必要啦。

    看著躺在碗裡的那塊肉,梅姑的臉色有些凝重。

    太后自從開始禮佛之後,就很少吃肉了。

    這…

    「還是我們靈兒孝順,還記得母后呢。」太后溫和的說道,然後,拿起手邊的玉筷,將那塊肉放到了嘴裡,細細咀嚼。

    許久後,歎了一句「嗯,很好吃。」

    某獸笑了,梅姑笑了,就連帝弒天嘴角都勾出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一種溫馨,悄然流淌著。

    而那溫馨的起源,卻是一隻不知品種的小獸。

    在某獸的帶動下,這一餐進行的很是愉快。

    因為太后喜歡清靜,寧壽宮一向是比較冷清的。

    可是今日,爽朗的笑聲卻屢屢從宮內傳來。

    殿內,太后坐在食桌上,掩面大笑。

    為毛呢?

    這自然是某獸的功勞了。

    為了讓太后更加喜歡它,某獸在酒足飯飽之後,竟然在跳起了舞。

    而且,還是難度係數最高的——小天鵝。

    大家可以試想一下,一隻胖嘟嘟的,連腰都看不出來的小肉球。

    一隻爪子撐地,立起,前爪伸平,三百六十度不停旋轉的模樣…

    呆萌中帶著些滑稽,因為身子實在是太胖了,時不時的歪一下,扭一下,逗的太后一整個晚上都在笑。

    就連一向嚴肅的帝弒天,在某獸那「華麗」的表演下,嘴巴都不停的抽搐。

    好吧,其實他也很想笑…

    「哈哈哈…」太后笑的肚子都疼了,還是止不住。

    梅姑站在一旁,也是咧開了嘴。

    雖然主子貴為太后,萬人之上,可是她心裡清楚,太后心裡有鬱結。

    今天,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后笑的這麼開心。

    爽朗的,毫不拘束的,發自內心的笑。

    轉眸,看看王上,冰眸中的冷然退去,染上了暖色。

    梅姑不禁為有這個王后感到慶幸,或許,這個王后真的能改變這個冷清的王宮,給這裡,給太后,給王上,帶來不一樣的趣味。

    「吱吱吱」

    某獸一邊跳舞,一邊還哼哼唧唧的,看樣子像是在唱歌。

    沒錯,某獸確實在唱歌,而且還唱的相當深情。

    歌詞是這樣的「肉肉啊,你可知道我多愛你,我要把你吃到肚子裡,看那肉肉多麼美麗,快來到我碗裡…」

    …

    深情並茂,加注射了它對肉肉的濃濃愛意。

    就跟吃了炫邁似的,唱的完全停不下來…

    直到最後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才趴到了桌子上。

    眼皮子一抬,看到了還有一隻沒吃完的雞腿。

    往下捋了捋鼓鼓的肚子,伸抓將那隻雞腿拉了過來,繼續吃!

    不過,下一刻就被一隻大手抓了起來。

    看著桌上的雞腿,漸漸的離它遠去,某獸那個心痛啊。

    偶滴雞腿…腿…腿…無限循環中。

    「小東西,難道你還餓?」

    將那小東西抓在手裡,帝弒天好看的眉頭有些疑惑的糾結在了一塊兒。

    這小東西已經吃了少了,還覬覦那隻雞腿,莫非還餓?

    伸手,戳了戳它那鼓起來的肚皮。

    這硬度,這高度,應該撐得不行了吧…

    某獸睥睨的忘了帝弒天一眼,而後很天真,很無辜,略帶些鄙視的回答道:拜託,銀家吃不死因為銀家餓,而是銀家的嘴巴太寂寞…

    「……」

    看看天色,皓月高懸,已是深夜了。

    梅姑早就給太后鋪設好了床榻,隨時準備讓太后睡覺。

    王宮外面,紅色的宮燈高高懸起,清風吹過,燭火婆娑,那是清風殘留的印記。

    「母后,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明日兒臣再帶靈兒過來看望您。」帝弒天起身,盈盈一拜,與太后告別。

    「嗯,天兒和靈兒也會去早些休息吧,母后就不留你們了。」話落,隨即轉身,「梅姑,送王上王后出去吧。」

    「母后不必了,白天在外面候著呢,讓梅姑侍候您歇息吧。」

    「也好。」

    這邊兒帝弒天母子化別,卻沒有注意到桌上,某獸抱著一個酒杯,喝的暈暈乎乎。

    那樣子看起來,應該已經喝了不少了。

    四隻爪子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的,眼看著就要從桌子上摔下來了。

    帝弒天回眸,一眼就察覺到了那小東西的不對勁,一把將它撈了過來。

    「嗝…」一個飽嗝響起,伴隨著濃重的酒味。

    帝弒天滿臉黑線,不用猜也知道這小東西趁他不注意,又偷喝酒了。

    而且,還喝醉了!

    大步邁出寧壽宮,往盤龍殿走去。

    氣勢磅礡的盤龍殿裡,鵝黃色的紗幔層巒疊嶂,隨風飄揚。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高貴,神秘,而又充滿了夢幻。

    「白天,去拿一碗醒酒湯來。」一踏進宮殿,帝弒天立即開口道。

    「是,王上。」

    帝弒天坐在龍榻之上,垂目,略帶無奈的看著掌心的小東西。

    最嚴惺忪,跌跌撞撞。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讓它碰救。

    某獸忽然抬頭,醉眼朦朧的凝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容顏。

    美,這個男人真的好美。

    唔~

    好想親他…

    ------題外話------

    塵塵昨天不知道怎麼了,頭疼得厲害,完全沒法碼字。

    最後硬著頭皮寫了五千,本來就打算發五千的,可是想到妹紙們的禮物票票,更五千覺得對不起大家。於是,半夜又爬了起來,把預發的五千刪了,繼續寫夠了一萬。所以,今天更新遲了,大家表揍偶,偶不素故意滴。,>_

    偶很勤奮滴,表懷疑。

    想看萬更滴妹紙,票票花花鑽鑽什麼滴砸過來吧,塵曰:萬更神馬的,是可以砸出來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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