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發的寂靜了,偶爾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一人一獸,同塌而眠,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某獸實在是太睏了,所以根本沒有在意帝弒天最後說的話。
寬敞明亮的盤龍大殿中央,處處都靜謐無聲。只有一隻青色的青銅大鼎,色質古樸,沉澱了歷史的滄桑。縷縷青煙淡淡的從大鼎中飄蕩而出,青煙裊裊,整個大殿都變的朦朧了起來。
金色搖曳的龍榻之上,早已沒了帝弒天的身影。
五更時間,已上早朝。
估摸著是知道這個小東西昨個兒累壞了,就沒有擾它。
唔~
某獸睡到自然醒,朦朧的睡眼緩緩睜開,用毛茸茸的爪子揉了揉。
沒有了前幾次的驚訝,看來某獸已經習慣了它如今獸獸的身份。
紫眸提溜一轉,並未掃到帝弒天的身影。
唔!
人去哪了?
胖嘟嘟的身子一滾,利落的站了起來。
古色天香的大殿,充斥著淡淡的龍涎香味。
煙霧繚繞,四根盤龍柱栩栩如生,張狂欲上九霄。
看看天色,應該是上朝去了。
「明日,我們去徐州…」
忽然,帝弒天充滿磁性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魅瞳驟然一縮,染上了少有的焦慮。
去徐州不是問題,問題是那個男人的身子。
他身上的毒雖然已經被它的血暫時壓制,可是他所中的毒,非同一般,極易被其他毒素感染。
徐州疫病,眾多太醫都束手無策。百姓遭殃,民不聊生。
遇上這樣的大事兒,帝弒天身為君王,徐州之行,是不可推遲的。
可是它知道,那並不是一般的疫病,而是被人下來毒,而且那毒有很強的傳染性。
帝弒天要是去了,恐怕…
倏爾,小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快速一抬,「嗖」的一聲竄出了大殿。
負責看守的宮女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見一抹白光閃過,原本躺在龍榻上的「王后」就不見了。
「糟了,王后不見了。」一名宮女一臉驚恐的大呼。
另一名宮女立刻跑進殿內,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仔細的找了一遍。
得出的結論是——
王后真的不見了!
「快,大家快去找啊,在王上下朝回來之前,一定要把王后找回來!」
話落,小宮女們立刻面色焦急的四散開來,尋找某獸的身影。
某獸在跑出來之後,逕直朝著御花園跑去。
速度之快,連路過的人都不曾察覺。
既然無力改變帝弒天的行程,只能找到保護他的辦法。
滿池菡萏香飄銷,翠葉殘起碧波間。十步一閣,五步一亭,皇宮的華麗,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走過曲折的石子花徑,穿過些花樹柳樹,前面就有一個的雅致亭台。幾竿修竹,幾株芭蕉,看起來也還十分悅目。
某獸快速的跑進亭子裡,這個地方,還是昨晚去琴芳宮的路上發現的。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某獸立刻停了下來,一雙紫眸中閃爍著玩味。
泥煤的小黑,昨晚敢坑姐!
今兒個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不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某獸放滿了動作,輕巧的繞到了黑貓蹲著的椅子後來,然後快速一躍。
「喵!」黑貓感覺頭上一重,立刻起身一躍,叫了出來。
可惜,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看著站在它頭上耀武揚威的小獸,黑貓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
為毛鬱悶?
第一次被抓,可以借口說是意外。
可是第二次——
只能說明自己蠢!
該死的,你又想幹嘛?
黑貓強忍著心裡的憋屈,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個眼神兒之凌厲,彷彿瞬間能把地面戳出幾個大洞來。
矮油,別這麼火大嗎~姐這不是來表示謝意嗎~
某獸兩隻後爪抓著小黑那不敢恭維的「髮型」,一臉和善的說道。
矮油,那個眼神,真的是相當和善,溫柔的就快滴出水了。
熟悉夏靈兒的都知道,這是要有人倒霉的前奏。
黑貓一雙綠色的眼珠裡閃爍著半信半疑。
表示謝意?
莫非昨晚它故意摔下來的事兒,這個小笨獸還沒反應過來?
倏爾,綠眸一瞇,心中盪開了一抹狡黠的笑。
它就說嘛,它縱橫皇宮這麼多年,吃的雞腿比它活的天數都多,這個小笨獸怎麼會看的出來呢。
小黑從疑惑,到喜悅,再到得意的神色變化,某獸都清楚的看在眼裡。
小樣兒,跟姐玩心眼兒,你還忒嫩了點兒!
小黑,昨晚上你幫了我大忙,我後來不是答應你,要給你做一個引領時尚新潮流的髮型嗎?今天就是過來履行承諾滴!
話落,輕輕一躍,從小黑的頭上跳了下來。
後爪站立,左爪向胸口彎曲,右爪舉高,微微一轉,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不得不承認,某獸的彬彬有禮確實成功的蒙蔽了小黑那不怎麼發達的腦子。
見某獸如此有禮,小黑完全的相信了它是來表示謝意的。
於是乎,某獸開始了它的理發工程。
暖風習習,百花艷艷,奼紫嫣紅的御花園中,一隻圓滾滾的雪球站在台階上,雙爪抱著一個剛從宮女房裡「拿」來的水果刀,動作利落的在一隻黑貓頭上肆意揮舞。
不消片刻,某獸已經完成了它的偉大工程。
扔掉水果刀,兩隻爪子拍了拍,尖聳的嘴角上揚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盯著身前的小黑髮笑。
好了小黑,髮型做好了,人家還有事兒,先走了哈。
說罷,兩腿一縮一蹬,「搜」的一聲竄進了草叢。
這倒不是撒謊,它確實還有事兒,報仇只是順便的。
某獸還沒走多遠,就聽到了一聲史無前例的,堪稱史上音調最高的貓叫。
「喵!」
啊!我的髮型!
光禿禿的頭頂,一根毛都沒剩下。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誰他媽的能告訴它,額頭上那個碩大的「二」是怎麼回事兒!
黑貓看著水裡的自個兒的倒映,氣的一蹦三尺高,全身就跟被電擊了似的,寒毛直豎。
該死的小獸,以後再讓它遇上,不弄死它,它就不姓黑!
啊哈哈哈!
那邊兒小黑氣的吐血,這邊兒某獸笑的蕩漾。
尤其是在聽到小黑那聲哀嚎之後,某獸是在是忍不住了。
蹲在草叢裡,兩隻前爪抱著粉嫩的肚皮,笑的合不攏嘴。
倏爾,一抹淡黃的小草映入眼簾,某獸小獸戛然而止。
失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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