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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四十九章 建外SOHO 文 / 崽崽弟弟

」我們談談吧。」建外soho,一個我從來沒去過的咖啡廳。不光這個咖啡廳沒有來過,這片奇形怪狀的區域也沒來過。我是個山炮。    坐在我對面的男人跟我說。他比我大概大個十幾歲,相當老成。沒戴眼鏡,飛機頭,看樣子價值不菲的大衣,圍巾。桌子上放著只能打電話的手機,兩杯白水——真他媽摳,我還想吃大餐呢。

    「我們開門見山吧,」我把預先準備好的sway推到他面前,「這裡有行業規模、我們的產品和盈利狀況。我們尊重資本,但別指望我會跪舔。」

    「你不先講個故事嗎?」

    「什麼故事?」

    「你給資本講的故事。大一點沒關係,但是要讓人信服。」他把我的surface屏幕朝下摁到地上,「《中央八項規定》,我們就不用念稿子了。」

    「不好意思,你要是聽故事去德雲社吧,我的老闆賣了車在養活公司,我們的娘子軍還在到處發軟廣和槍文,我沒心思跟你在這兒打哈哈。」我再次把surface在、放到他面前,「你不是要故事嗎?故事就是一個年輕人的夢想和女權主義。一個簡單的產品,可以撬動一個市場,然後讓所有人都受益,最後惠及幾億人。我們的二期產品是一些智能硬件,未來還會有家庭裝的安全套3d打印機。還有社區,sns。現在的模式是b2c,未來還會和每一個巷子裡的成人用品店展開合作,變成情趣用品界的大眾點評和糯米網。你不是就要這些故事嗎?編故事誰不會?我他媽寫小說出身。有意義嗎?」

    「概念不錯,」他隨手劃了劃屏幕,「說實話今年上半年,因為一些娛樂事件,比方說《非誠勿擾》和小米員工什麼的,資本市場對於成人用品界還是很關注的。可是誰也沒想到因為下半年『淨網』,現在全都屬於緘默期。」

    「『法無禁止則可為』。我覺得我們是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情。長久缺失的安全性教育,諱莫如深的正常性行為,沒有分級制度的電影,然後是墮胎性病和艾滋病。我們讓這些事情走到台前,通過我們的軟件硬件加服務的『鐵人三項』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你好像還沒談到盈利模式。」

    「金錢並不像平常所說的那樣,是一切邪惡的根源,唯有對金錢的貪慾,即對金錢過分的、自私的、貪婪的追求,才是一切邪惡的根源。」

    「這句話是誰說的?」

    「霍桑。」我指了指屏幕然後收起它,「這裡有你想知道的所有東西。」

    「你拿走我怎麼看?」

    「在線看。」我丟給他一張紙,「這是地址。」

    目光短淺的投資人,我們和艾滋病防治事業關係這麼近的互聯網公司——你們知道我國的艾滋病防治大使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你要是再加上類似p2p借貸這樣的概念就會拿到更多的錢。」他最後跟我說——這傢伙表情就沒變過,面癱。

    「我們的概念是年費制。一年5000——10000塊。我們定期郵寄安全套、短效避孕藥和各類『醫療器械』。根據每個人的用量制定一個人的專屬**計劃,這個計劃包括『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在一晚上床上的事情』、在買賣**合法化的國家和地區的『風情之旅』、接受**培訓,還有在成人網站合法的地區建立ugc站點,接著讓內容用專屬搜索引擎檢索,專屬門戶推廣,專屬社交應用。再之後培育有巨大影響力的ip(知識產權),收購蚊香社、illusion,拍電影,開發遊戲,賣限量版充氣娃娃。我們在做全產業鏈。」

    「這個年費模式是借用《達拉斯買家俱樂部》?」

    「不,是qq會員充值。」

    「說說看。」戴白白問雪萊。回到那個午夜沙灘燒烤。當我談起我奉命去見投資人的那個遙遠的滿是沙塵暴的帝都的下午,怎麼也沒想到在同樣是北方的黃海灣,有著夜空中最亮的星。

    「沒什麼好說的,」雪萊說,「以前在網吧遇見一個小姑娘,非主流造型,最崇拜的歌手是qq音樂三劍客,徐良、許嵩、汪蘇瀧,最愛看的電視節目是《快樂大本營》,最喜歡的電視劇是《一起來看流星雨》,最喜歡的電影是《小時代》,最喜歡的書籍是《愛與痛的邊緣》,熟練使用火星文和美圖秀秀,間歇性發情,經常逃課。」

    「這些人我經常見,你說重點。」我說。

    「就是qq會員嘛。你給她沖個會員,她陪你睡一覺。我倒是沒什麼想法,就是想玩玩。再後來我發現這個湖南妹子有些不對勁,老是在qq空間發一些死啊活啊的東西。據說她還有個男朋友,但是還是每天申請不同的qq號讓陌生男人給她沖會員。那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她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戴白白打趣道。

    「我說我不做,我就看。然後我發現她屁股上有些潰爛的針眼。她男朋友嗑藥,她也嗑藥。她還喜歡死亡金屬,一聽就是一天,一唱又是一天,唱到喉嚨開始咳血。然後就在網上直播割手割大腿。我和圍觀的人以為就是個秀,還慫恿她怎麼不割點私密的地方。她回答說網站不讓髮色情的東西,你們還是看我自虐吧。第二天,第三天,都再沒見她更新。再後來是新聞報道說一個富家女自殺未遂被家人送到了醫院。」

    「這就完了?90後都是腦殘嘛完全是。」莫沫說。

    「你能不能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壓低聲音說,「說的好像你不是似的。」

    「後來啊,」雪萊歎了口氣說,「她自己拔了管子死了。那天我也跑到醫院去了。」

    「去看她?」戴白白說,「我打胎那會兒你可沒陪我。」

    「我不是去看她,我是看我自己有沒有的艾滋什麼的。」

    「你說謊——你還說沒和她做過。」莫沫指著雪萊說。

    「你聽他講。這個我知道,他對女人沒興趣。」戴白白打圓場。

    「血液傳播懂嗎?沒常識。那天我去太平間看了看她。奇怪的是,我進去的時候燈就突然都滅了。冷氣還有。我就看著外面路燈的光順著排風扇正好照到她臉上。她在笑我。」

    我心裡一驚,想起了那個噩夢:

    像血一樣。肉流下來,露出血管和內臟。

    ……

    你冒冷汗。我知道。你想逃脫。我想死在夢裡!

    她在笑我!她在笑我!她在笑我!我無法抽離!我無法抽離!她在唱歌她在唱歌她在唱歌!你心痛不已。片頭在流血!你在深夜敲鍵盤,猥褻特別!不,是在如廁!樂樂!裂開嘴樂樂!哈哈,原來是陌陌!她在笑我她在笑我!錯錯錯!是你孱弱!可我醒了。走開!一個人啊走開!和誰在一起啊走開!不順利走開!那條路像蠍子一樣惡毒,可它屬我,中毒不怕,我還不打算和別人分!內心陰暗的主。原諒我如此不敬~~可她在;哪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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