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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四十八章 理光GR 文 / 崽崽弟弟

    他看了看我說,「跟我來。」

    「這些……」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們這都是藝術家,創造外匯的,還在紐約第五大道開過攝影展。還在秋葉原舉辦過『m造型展』!這些都是藝術藝術。」

    「不是,我是說,」我嚥了口唾沫——他這裡的姑娘質量真他喵的好,「我以前也幹過。後來掃黃打非的時候老闆被抓了,我們就解散了。」

    「你個騙子。」

    「我說的是真的。我在學校的時候做個兼職。」

    「學的什麼?」

    「就是今年教育部宣佈的『15個最不好就業』的專業之一。」

    「那是它教育部的責任。畢業證上蓋得是教育部的章,像是出了屠宰場的豬屁股上的檢疫章。他們要負責任的。」

    「其實也是學校的問題。知道不好就業還擴招,還開這麼個專業圈錢。」

    「和學校沒關係。我不是說了嗎?你畢業證蓋學校的章,那是學校的責任。蓋教育部的章,就是教育部的責任。」

    「這有區別嗎?」

    「你個騙子。」

    「我說的是實話。」

    「那你喉結為什麼動?」他就是我說的那種「抓住你一點就要往死罵的主。

    我現在非常無可奈何。

    「我不信你,我不跟你說話。」

    「我懶得聽。」

    「除非你能證明你拍過人體藝術。」

    「給我台相機。」

    他丟給我一台理光gr,28毫米。

    「這是掃街用的。」

    「我不管,你就拍。」

    我說不過他。轉身走時小聲咕囔著說「真jb晦氣,出門就遇見傻逼。」

    「你說什麼!!」

    「我說森山大道是個大傻逼!」

    「哎呦我操,我也這麼覺得!」攝影師在背後拍手稱快,接著跑過來扇了我的後腦勺,「那是我偶像,傻逼!」

    得得。我嘗試問戴白白看怎麼處理這個事,要是沒戲我真去打副本了。

    「白白姐……」

    「不用客氣。我脫。」

    我明明沒問這些好嗎?再說你的我**不是看過嗎?

    萬萬沒想到,這些照片拍的如此之爛,居然被那個日本老頭子看上了。之後便是大副報道和深港兩地的大展。奇怪的是電話卻是從北京打來的,說要約我去談談。

    「哦,我是從澳門賭場回程路過香港,本來要去找個樓鳳,可惜這幾天香港中環鬧矛盾影響了生意。我去年買了個登山包,超耐磨!沒辦法就轉去看室內攝影展了。對於男人來說,能在慾火焚身的時候去火的作品都是好作品。」電話那頭這哥們興奮地說。

    這之後的事情我打算以後再表我先講講怎麼拍那些照片的。

    生產gr的這家公司很有意思,自從收購了賓得,在起名字上頗費功夫。如果要賣賓得的機器,銷售時全稱就叫做「賓得理光」。但是如果銷售理光自家的東西,比如gr,就要喚作「理光賓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直覺告訴我,這是個笑話,本不必當真,我也就不求證真偽了。我可不是那種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比如舔菊花之類的技術動作而不擇手段的人呢!

    說到理光gr,aps-c畫幅,畫質比較主流。鏡頭雖說是定焦還是廣角端,可能因為法蘭距短且鏡頭特殊定制,微距能力還是不錯的。

    最初我的想法和一些新聞攝影教程告訴我的一樣,拍女人嘛,大光圈柔焦。適當提高感光度和曝光補償,快門盡可能低,以期在弱光下獲得更好的成像質量。

    當我拍了第一張照片拿去給戴白白看時,戴白白卻說:

    「你就會擰大光圈嗎?」

    「不是啊。這樣不是拍女人常用的嗎?」

    「還好攝影師沒來。一看你就是攝影課沒好好學。」

    「你怎麼知道?」

    「我拍過的裸拍比你吃的鹽多——你這是外拍配置。這裡可是棚拍現場。」

    我當然知道外拍和棚拍的區別,那是一般情況。現在的情況是那個傢伙要看我的水平如何。秀優越這種事情在這裡就是我用外拍的配置拍出棚拍的感覺。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有一個懂行的模特覺得如果我用外拍的配置拍棚拍就是忽悠人,而且看樣子如果我不聽她的,那這事兒就無法再進行下去。到時候別說秀優越,就剩下秀尷尬了。

    「好吧,那就先試試吧。」

    我要了黑幕背景,左右各放兩個大功率柔光箱,正面一個主光源,拍完了之後發現老是過曝。

    「奇怪,是燈的問題還是相機的問題?」我抓了抓頭髮。

    「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的問題。」戴白白開始脫衣服。

    「怎麼說?按照補光原則原則,主光輔助光不是都要有嗎——我還沒上背光打輪廓光呢?」我據理力爭。

    「你拿閃光燈當天使拉啊——我要穿鞋子嗎?」

    「扯——穿高跟鞋上床那是鞋控才幹的事情,我們又不是拍a片。」

    我打算找一隻環閃,結果只借來個普通的永諾牌閃光燈——這還真不是在拍a片,看來是我低俗了。

    我嘗試將光圈擰到f8,這是多數鏡頭最好的光圈值。通常我都是用f1。4的。這樣做是因為那些被我騙過的小姑娘都只認識一個攝影術語——「虛化。」接著我把快門調到1/80s,這樣我就可以丟開三腳架手持拍攝了——我一直覺得三腳架是拍證件照的時候才用的,直到有一次我在學校旁邊的攝影屋刻盤,才發現年過六旬的老太太手持一台8年前生產的佳能拍證件照——她的屋子裡還有一隻成年的阿拉斯加,整天就知道睡。老太太給這個學校的學生拍了二十多年證件照以及畢業照。這些畢業照很牛,每個人都恰到好處的清楚,合理,優美。拍畢業照的機會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彌足珍貴,照片的質量直接決定了以後當你要相親要借錢的時候選擇或不選擇在同學堆裡去找——至少在我看來,我是不會去找的。我的畢業照沒有一張好看的,我說的是真的。總之,喜愛攝影的女人無論年歲幾何,都是非常性感的,至少不用擔心精神危機。

    森山大道說。「只要有袖珍相機與膠卷,杜德爾牌咖啡與德國狗,我的人生就心滿意足了。」

    老太太只要一台8年前的小型單反和一條阿拉斯加就夠了。沒有證據表明她喜歡喝杜德爾牌咖啡。

    至於色彩設定,我還是比較喜歡川內倫子的。森山大道我雖然也喜歡,但是在我這個年紀看到他的作品就只能找到色情了,但我可沒有找到環形閃光燈——還是對生活心存僥倖的。這種僥倖算是希望的一種不完全態吧。至少還在學習生存的時候,也就是追逐財富的時候,很幸福。我害怕的是當這個國家多數人都財務自由的時候,沒有全民信仰的宗教,沒有從小培養的興趣愛好,又步入孤獨的老齡化社會,加之種種讓人洩氣的新聞還有身邊的官僚蕩婦和成天無所事事的年輕人——那時個體的精神危機就顯露無疑了。

    飽和度3、對比度7、銳度4、暗角中,直出jepg,這樣設定再好不過。

    我這次的主題叫《一葉》。可以聯想為「一葉障目」或者「一葉知秋」。我於是我在戴白白身上找到了有點脫皮的左腳塗著紅指甲的腳拇指,纖細的腳踝,紅紅的膝蓋,從髖骨側面拍攝的有點高企的**,雖然平整但是卻有手術後疤痕的小肚子,高對比度的第三根肋骨和32位真彩萌大奶。雪白的脖子和有著修剪整齊的鼻毛的一個鼻孔,耳釘戴時間長了有點紅腫的耳廓,三分之一的眼珠子還有半個額頭。我搜刮了我所知道的所有布光方案,甚至連手機閃光燈都用上了。

    最後一張是全身照:我讓戴白白背對著我擺出美人魚的造型。她慘白的後背由於**的牽引略微佝僂的稍稍斜向一側,恰好可以露出幾節脊椎的形狀還有肩胛骨的輪廓,像是要從皮膚裡鑽出來一樣,毫無色情可言。類似的照片荒木經惟拍攝過。這位先生總愛把色情片東西拍成恐怖片,相當cult。我和他的主要區別是,他拍的那張是黑白的,我的卻是彩色的。

    「你說這些都是相機直出?」攝影師捧著打印好的照片說。

    「偉大的攝影師不都是直出嗎?」我說。

    「我可以作證。」戴白白披著白色加厚浴袍,站在旁邊,很好看。

    「你個傻逼。」

    他轉身打開adobephotoshoplightroom,啪啪啪幾下把我拍的照片全變成黑白的了。還調節了色彩曲線和白平衡。接著說:

    「現在沒有哪個攝影師不用暗房就出片的。你知道的僅僅是創作者的單純理想。事實上,沒有p過的照片觀眾是不會喜歡的,就像沒有化妝的女人是不能上電視節目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不真實,但是我們就喜歡謊言,這樣能讓大多數人爽。好吧,這些照片我要了。」

    「我來就是給你拍幾張照片?」我有些不高興——我發誓他要是總這麼敷衍我,我真去打副本了。

    「不是拍照,是攝影。」攝影師說。

    「我們談談吧。」戴白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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