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睿軒駐立在赫連辰的床榻前,看著軍醫在不停的換著紗布,那鮮紅的血染紅了一條又一條的紗布,就是不見止住,雖然赫連睿軒已經封鎖了赫連辰胸前傷口處的穴位,然而效果去沒有多大。
皓玥的手緊緊的握著赫連睿軒的手,借此給他支持力,皓玥瞅著臉色蒼白的赫連辰,想著再這樣下去不成,身體的能量很定流失的很快,喪命幾乎只是時間的問題。
「管家,讓人準備鹽水和糖水!」皓玥轉身對著一旁的瑾王府的管家而道,面色之上帶著很多的凝重,自從皓玥來到這裡還從未有過如此凝重的表情,久違了這樣的感覺,卻沒有任何陌生的地方。
「王妃要這麼做什麼?」管家不明的問道。
「暫時沒有時間解釋,快去準備!」皓玥冷色而道,現在是追問的時候嗎?
如果她說,鹽水的滲透壓值和正常人的血漿、組織液都是大致一樣的,所以可以用作補液,其中,鈉的含量也與血漿相近,能提供人力電介質和維持體液的張力。
現在赫連辰出血量比較大,必須快速的補充鹽水。
而糖水中含有的葡萄糖成分是生命活動中不可缺少的物質,它在人體內能直接參與新陳代謝過程。在消化道中,葡萄糖比任何其他單糖都容易被吸收,而且被吸收後能直接為人體組織利用能補充體內水分和糖分,具有補充體液、供給能量。
赫連辰失血之後,便會體力下降,在無法進食的情況下自然是要不同糖分的。
這些,就算她說了,他們明白嗎?
「是!」管家不再多問轉身去準備。
房間內的氣息似乎正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氛圍之中,久久的沉默在無人開口,只有軍醫在一旁換紗布和清晰傷口的滴水聲。
「睿王殿下能查到是何人所為嗎?」說話是一位穿著銀色盔甲的軍人,一臉的絡腮鬍,剛毅的眼眸之中帶著正直。
皓玥不知道這裡的頭銜是怎麼安排的,不過看樣子能出現在赫連辰的房間裡的,必然都是心腹,地位也不會低。
「劉副將,這件事情本王會著重去調查。」赫連睿軒側身,清冷的眸子恢復了之初的淡然,深邃的眼眸掃過面前的兩個人,緩緩的開口道:「劉副將,副將,為何你們兩人會在奉京?」
赫連辰的人基本都帶去了邊境,掌管著那裡的軍事,這次回來也沒有聽說他帶人回來了,赫連睿軒不是懷疑這兩個人,而是在想邊境是否也出了什麼大事!
如果兩件事情一起,事情就會變的複雜許多。
「屬下兩人是緊隨瑾王殿下的吩咐,殿下臨行前讓屬下們在今夜回奉京,只是沒有說具體的安排!」副將上前垂首抱拳回道,此人身高不高也很消瘦,左眼的眼角處卻帶著一道駭人的傷疤,看上去有些猙獰,卻不是他的威嚴。
這兩人,都是戰場上幾經生死回來的,皓玥淡漠不語,這種時候,還是赫連睿軒主持大局為好,她只是一介女流,在這些人的眼裡,並沒有多大的威懾感。
「瑾王何時受的傷?」赫連睿軒負手而立,週身寒氣逼人。
「屬下兩人前來是睿王已經已經重傷了,才讓管家請來睿王殿下!」
事情的發展真的是出乎劉淳廉和蕭戎兩人的預料的,按照瑾王殿下的吩咐,他們在今夜趕回奉京,帶回了一支小軍隊,安排在城外,隨後兩人進城到瑾王這裡報道。
不想,來時卻碰到這樣的狀況,讓他們兩人也很無措啊!
赫連睿軒沉聲,邊關沒有發生事情就好,那就表示和皇城是脫不了關係的了,那要調查的也就無非是那麼幾個人。
「王妃,您要的東西準備好了!」門外管家端著托盤,碗中盛著皓玥要的鹽水和糖水,身後還跟了兩個丫頭,多準備了兩份拿了進來。
皓玥挽起袖子,上前對著軍醫道:「我來吧!」
「王妃想要幹什麼?」蕭戎攔在赫連辰的床榻邊,不解的目光看著皓玥。
剛從邊關回來的他不是沒有聽聞這個睿王妃,只是不是很瞭解,況且的她的身份還是還是鳳嵐的公主,信任感真的不好。
「玥兒?」赫連睿軒也扯住皓玥的手,視線中帶著一抹擔憂,不知道擔憂的是皓玥還是赫連辰。
皓玥回身,握著赫連睿軒的手,柔緩的聲音細細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放心,這些是在行的!」
再回眸,皓玥明眸閃過狠厲,「讓開!」
蕭戎緊握著雙拳,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的眼神如此的讓人顫抖,卻還是倔強的,目光如炬看著皓玥,死守在赫連辰的床榻前,「如果睿王妃不說清楚,屬下是不會讓開的。」
皓玥敬佩蕭戎的忠心,只是有時候,忠心不是愚忠,「夜離!」皓玥覺得她沒有必要多解釋。
她沒有能力救下赫連辰,她能做的就是盡量保住他,所以,她不能說如果不想他死就讓開的話,讓夜離把人拉走是最好的決定。
睿王府的暗衛一般人都不會是其的對手,蕭戎被帶著壓到了一旁,劉淳廉見狀準備上前,卻被赫連睿軒一個拂袖,擋住了去路,只能站在原地。
「玥兒不會傷害四哥的!」赫連睿軒堅信的目光緊鎖著皓玥,帶著一股柔情。
皓玥先是淨了手,然後拿起一旁的紗布浸透了鹽水,拿起來慢慢的小心的擦拭著赫連辰胸口
的傷,鹽水其實還有消毒的作用,古代沒有消毒這一說,所以經常容易感染,死亡的幾率也就大大的提高了。
「用這個水幫四哥擦傷口,盡量的按壓試圖止血。」皓玥認真的清理了傷口之後,交給了軍醫讓他壓著,隨後看著管家,「將糖水餵給四哥喝,想盡一切辦法,灌進去。」
皓玥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剩下的她真的是無能為力了,解毒不是她的強項,何況之前她們的培訓事項是根本沒有這一項的!
「四哥中毒可深?修書給空老可否來的及?」皓玥其實還是想請空老過來,遠水救不了近火也比沒有水的好,眼下只要能救人就行。
「危險!」赫連睿軒深眸陰暗了一分,「你們都先出去,本王試著把毒逼出來。」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皓玥深深的看了赫連睿軒一眼,然後默默的出去了,明眸中有著擔憂,卻沒有說出來。
劉淳廉和蕭戎也跟著退下了,畢竟睿王出手,他們自然是相信的,隨後軍醫和管家都跟著退了出來。
黑色的蒼穹之下,隱隱的帶著幾分沉重,皓玥單薄的身影站在院落中,仰望著天際,心中第一次有無力感,她的所學所知在這裡並不是絕對的。
小說中的女主都混的風生水起的,但那畢竟是小說,當你真的穿越了,來了這樣的一個朝代,捲入了這樣的鬥爭,卻沒有你想像的這麼簡單。
失去先進的電子機械和槍支,她的能力除了本身格鬥的技巧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而這個充滿內力之說的時代,她或許更應該的想著如何提高自己,不然,總有一天,她會成為赫連睿軒的累贅,會成為拖他後腳的那個人。
而,這些卻都不會死她想的。
這一刻,皓玥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然而,現在面臨的事情去不容許自己這樣的哀歎。
「夜墨!」皓玥決定還是去請一下空老,剩下的就等空老來了再說,皓玥相信,赫連睿軒能讓赫連辰活到空老來的時候。
夜墨如鬼魅一般出現在皓玥的眼前,跪拜的地上。
「你去鳳嵐,找鳳嵐的國師空老,讓他速來龍越。」纖細的玉手慢慢的抬起解下幫著自己秀髮的綢帶,遞給夜墨,「這是信物!」
月色之下,綠色的綢帶在皓玥的手中飛揚,墨發也隨之散於身後,隨風舞動,那清秀的容顏沒有任何的修飾,那風中纖弱的身影,帶著獨樹一幟的決斷力。
劉淳廉一把奪過皓玥手中的綢帶,「下官不會讓王妃這麼做,雖然鳳嵐已經和我國締結契約,表示永久和平,可是人心難測,這個消息,絕對不能被帶出龍越!」
皓玥的眼眸再下一刻變的犀利,抬起的眸子更多的帶著狠厲,如獵豹般矯捷的伸手,在劉淳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原本屬於皓玥的綢帶,已經回到了皓玥的手中。
「劉副將認為你攔得住我嗎?」皓玥的聲音輕柔,沒有任何的波動,平靜的仿若沒有波動的湖水,就連眼神也淡去了前一刻的犀利,一片淡然。
不過,卻讓劉淳廉和蕭戎的神色緊了一緊。
不知道為何,他們兩個看到這個睿王妃的時候,有些害怕,明明她是那樣的柔婉,此刻在風中的身影是那樣的纖瘦,彷彿風在狂烈一點,人就會別吹走的感覺。
「屬下拚死也會攔住的!」縱然有些害怕,但是卻依舊抵擋不住他們的忠心。
睿王殿下一向善於算計,這次和鳳嵐和親定然是有自己的思慮的,他們不會去胡亂猜測,但是,對於睿王妃該有的警惕他們還是不會降低的。
皓玥站立不語,垂眸沉思,劉淳廉的話其實不無道理,鳳嵐或許沒有那個意思,但是,誰又能保證鳳嵐宮中沒有細作?消息不會走漏?
只是,空老又不能不請!
皓玥的臉色慢慢變得沉重,唯一可靠的或許是自己回國,要知道,按照禮俗新嫁娘是要回門的,這個理由回鳳嵐,就是消息被人掌握了也不會有大礙!
「利叔,王府門口有一位白鬍子老頭求見睿王妃。」一名小廝匆匆而來報備給管家知道。
皓玥沉思的眼簾頓時一亮,立馬轉身往瑾王府門口而去。
一道仿若仙骨的老者站在瑾王府的門口被侍衛攔著,面色去柔和帶笑不甚在意,一手擼著到胸的白鬍子,看著前方朝著自己而來的倩影。
「公主近來可安好?」空老打量了皓玥許久,才問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有力。
皓玥的眉頭終於舒展,扯過空老,一邊拉著空老一邊道:「空老,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你都算到了是不是?」
能藉著自己的魂魄讓這句身軀重生的老頭,怎麼可能連這一點小事都算不到呢,皓玥心境因為空老的到來安定不少。
空老含笑點頭,不過看著皓玥的眼色卻帶著諸多的不認同,「公主,你都已經成了王妃了,怎麼這儀態方面還是如此!」
「這才是我啊,空老不能對我要求太高!」皓玥坦然而道,眸子中一片清明,她是學不來古人的端莊儀態的,跟不要是本尊那一副姿態了。
皓玥很有自知之明,什麼是她可以做到的,什麼是她不可以做到的。
空老搖頭,公主到底還是之前的公主,看到公主,空老就有一種舒心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感覺在抵達赫連辰的房門口的時候消失了。
「殿下距離上次剛公主逼毒時間太久,不易再次消耗偌大
的內力,殿下難道忘記了嗎!」空老一個閃身上前,低聲附在赫連睿軒的耳側說道,佈滿滄桑的眼眸之中滿滿的全是擔憂之色。
「空老放心,本王只用了五層功力,沒有大礙的!」赫連睿軒調節了一下氣息,表示沒事,讓空老放心。
皓玥被空老甩開後才慢慢走進來,自然是沒有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而他們也很一致的表示緘默,不再多說。
「你們都站在幹什麼,空老,你快看看啊!」皓玥上前催促著空老,按著空老的肩膀讓他走下給赫連辰把脈。
劉淳廉和蕭戎得到赫連睿軒眼神的示意之後,紛紛留在了門外。
空老在號了赫連辰的脈搏之後,再看了赫連辰的傷口之後,一片瞭然於胸的神情。
皓玥上前挽著赫連睿軒的手臂,仔細的幫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細汗,相比是剛才幫赫連辰逼毒辛苦的。
赫連睿軒溫情的對著皓玥點點頭,感受到她的關心和溫暖,眼眸的神色也暖了不少,週身原本因為赫連辰受傷而散發的寒氣,慢慢的開始收斂。
「空老有多大的把握?」赫連睿軒深眸注視著空老,赫連辰實在是傷的太重,不由得自己不擔心啊。
「這裡交給我,你們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吧!」空老揚手,讓他們出去,空老的規矩就是他醫治的時候不喜歡別人看。
赫連睿軒和皓玥瞭然的退了出去,緊繃了一夜的神經似乎此刻才算真正的放開,天色已經有些發白,離天明是沒有多少的時間了。
赫連睿軒召集了瑾王府的幾個人,去了書房,一場風雨的較量因為赫連辰的受傷正式的拉開帷幕。
「劉副將,副將,天明之後,你們速去和軍隊會合,然後繼續隱藏,本王會在適當的時候通知你們,留意暗號!」赫連睿軒從來沒有過這麼苦逼的日子。
傍晚時分他才跟玥兒計劃著要拋開這裡的一切,出去郊遊幾天,這就有人來破壞他的計劃,他是不是沉靜很久了,讓人不由的忽視了他的存在呢?
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人挑釁?
赫連睿軒週遭的氣息又突然變冷,讓劉,兩位副將不由的顫抖了一下,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好垂首回道:「屬下遵命!」
「夜影,查出是誰!晚上給本王消息!」擾了他清靜的日子,他也不能讓別人太清靜了,戰事剛消停,就有人按耐不住,赫連睿軒寒眸微微閃動,他該怎麼好好感謝這個人呢?
「是!」夜影領命而去。
皓玥靜默的坐在赫連睿軒的懷中,感受著身上每一分氣息的變化,卻沒有懼怕的意思,只是帶著擔憂的神情,怕他不知道照顧自己。
他們以為她什麼都沒有聽到,其實她已經會意了不少,可是皓玥又不忍責備他,畢竟他救的那個人是他的四哥。
除去情親血緣之說,赫連辰也是赫連睿軒最忠誠的部下!赫連睿軒這麼做,是對的,她支持的同時自然跟過的是擔憂,她希望他一世安好。
書房之中的氣氛瀰漫著凝重,檀香縈繞卻舒緩不了所有人的情緒。
紅瓦綠牆塑造的巍峨的宮廷之中,御書房內同樣的一片燈火通明。緋色的身影總會在關鍵的時刻出現在御書房,搞不好的人還以為皇帝整夜不去後宮是有什麼龍陽之癖。
「又怎麼了?」赫連祺揉著頭疼的腦袋,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宮冥寒,他就不能安穩的消失一陣子嗎!
妖嬈的身姿總帶著不同於他身份的正經,隨意就把他龍越的皇宮當成了他宮冥寒自己的府邸,赫連祺臉上是很多的不悅,雖然給了他特權,但也不是這麼用的好嗎!
難道宮冥寒真心以為赫連睿軒的人都是廢物嗎!
「你尊敬的母后出手了,動了瑾王赫連辰,這一夜瑾王府燈火通明,不出一日,赫連睿軒定能查到是誰,到時候,你打算如何應對?」宮冥寒慵懶的斜靠在窗前,閒散的姿態就似乎自己全然是一個局外人一樣。
赫連祺只是略微抬了一下眼眸,沒有太多震驚,淡然的道:「終於出手了,原本以為她會先動睿王妃呢!」
所以,赫連祺才一直沒有動手的,而今在今日在睿王府見了之後,赫拉祺卻在思考要不要繼續了,弄清了她的身份之後,痛苦的只會是自己吧!
與其這樣,為何不就一直如此呢,就算最後爭鋒相對了,他們也就是一開始的仇人,料定的事實而已。
「那就讓他們動手吧,朕作壁上觀就行了!」赫連祺無意此刻去插一腳,他不會拿自己的勢力去看玩笑的。
母后既然這麼喜歡先發制人,那就讓她做這個出頭鳥好了。
「龍越帝這個皇帝做的真是悠閒啊,哪像宮某如此奔波!」宮冥寒一副心碎的模樣,讓人有著一種欠扁的感覺。
那刻意為之的假象包裹了最現實的宮冥寒,真正的宮冥寒是什麼樣的,真的沒有人見過。
「那國師不如拋下現有的一起,回歸山林吧,想必以國師驚人的能力,一定會很快適應的!」
赫連祺雖然自少時就認識宮冥寒,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已然是現在的這一副樣子了,所以糾正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赫連祺就隨著他了,反正也是天聖的人!
「宮某也是想的,不如,剩下的事情都交給龍越帝吧,天聖女皇這樣也不會怪罪宮某了!」宮冥寒拍手稱好,其實這個皇權之下真的沒有什麼他留
戀的,只是自己欠下的那一份情,卻是要還的。
不然,他早就已經抽身離開這一場漩渦。
「國師那就能者多勞吧,國師也知道,朕瑣事較多,不適合接受!」赫連祺溫潤的起身,那一襲黃袍彰顯了他的氣勢。
威嚴之中的儒總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可惜了,這一份清爽終究只是一時間的錯覺,回神過來看到的卻是他比任何人都陰狠的手段。
「龍越帝讓宮某如此勞心勞力,你於心何忍吶?」宮冥寒換了一副站姿,懶懶的滾到一旁的榻上,側躺而下表示自己是多麼勞累。
赫連祺廣袖一揮,「滾吧,朕要早朝了!」
看著已經快要敞亮的天色,赫連祺毫不客氣的趕人,他有種驚人的發現,少時結識宮冥寒就是他赫連祺一生的失誤。
晨曦已至,只是這一場暗夜之中的洶湧不知道要延續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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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平安夜,酸奶居然忘記給大家送祝福了,日子都過暈了,罪過啊!
今天聖誕節,酸奶祝大家聖誕快樂,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