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絕對是所有門派中最親民的存在,雖然凌笑從沒有去過其他門派的駐地,但想來也沒有哪個門派會讓男女老幼進進出出一副遊山玩水的架勢。
凌笑不是和尚無法理解早課是什麼概念,只不過距離老遠便能聽到一陣陣唱誦的聲音,跟預想中發人深省、震撼心田的梵音完全不同,滿滿的都是睏倦哈欠不耐煩!也不知道佛印的那些師兄師弟們是不是都如他般任性,反正這種情況法海沒管。或者連法海也一樣在坐著睡覺吧。
眾人跟著一個知客僧在金山寺中足足逛了一個時辰,凌笑彷彿有點前世國慶假期出遊的感覺,直到耐性快要被磨光了的時候佛印遠遠一臉憋屈的過來了。
「咋了,你師傅太忙了沒見到?那我們就趕緊離開吧,總是麻煩人家也不好。」凌笑一臉誠懇的就要轉身離開。
「師傅剛睡醒,關於剃度的事還沒有表示。不過如果你現在離開可有些不禮貌,要知道我師傅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他只是有點記仇。得罪了方丈,你還想走?」佛印不在意的輕輕說道。
凌笑一頓,「既然你師傅『早課』做完了,那咱們就見見吧,早死早托生,何況咱還餓著呢!呵呵!」
「隨你便吧。」佛印明顯興致不高,似乎剛∼才受了什麼打擊,淡淡的揮了揮手道:「我去看我娘了,你們跟著知客僧走就是。」說著兀自向雷峰塔走去。
凌笑奇怪的向知客僧問道:「呃,你們的雷峰塔可以隨便進出的嗎?」
知客僧顯然早有所料或者事先得到過吩咐,對凌笑是知無不言。「凌施主說笑了。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是隨便進出的。雷峰塔中自成天地。其中妖王無數,若是隨便進出豈不要天下大亂了!」
「那佛印怎麼看他娘?靠喊嗎?」
「白娘娘是雷峰塔眾妖之首當然要給予一定的尊重,偶爾出來逛逛舒緩一下筋骨,也是可以理解的。」知客僧一副大驚小怪連這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著凌笑,心中滿滿的鄙視寫在臉上。
凌笑雙手捂臉,突然覺得前世那二十年都白活了!白素貞都可以隨便進出雷峰塔!那難道被鎮壓的是許仙嗎?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只能說非常人行非常之事。宗師圓滿這種高手我們果然理解不了!
「眾位施主想必已經腹中飢餓,這便隨我去客房吧,一會自有人為各位送上齋飯。」知客僧莫名其妙的看著凌笑,緩緩道。
眾人也不明白凌笑被什麼給打擊了,未免觸霉頭也沒問啥,吃過齋飯後三個小夥伴再次坐在一起。
「你似乎對佛印的娘很有興趣啊!你喜歡的不是無情那種嗎?」龍宿微笑問道。
「大家熟歸熟,亂說我一樣告你誹謗的。這世上一旦感情之中插入了第三者,要麼**蝕骨、要麼灰飛煙滅,無論哪種極端都是麻煩事,所以才有那麼多人喜歡將關係保持在**的階段!」凌笑鄭重說道。只是他面向的卻是李尋歡。
李尋歡一怔,「你看我幹什麼。我跟表妹兩情相悅,萬萬插不進第三者!」
凌笑呵呵一樂,「這天下最靠譜的感情便是青梅竹馬,只是你的話也別說的那麼滿。就算你的感情很堅定,但我也沒說第三者一定要是個女人啊!」
「嘶!你說我的第三者會是個男人!」李尋歡心頭一震、再震、狂震!「我沒有龍陽之好!」
「我也沒說男男才是真愛啊!你要真有這毛病我早離你遠遠的了。只是世上的事誰也說不準,有了喜歡的人要趕緊抓在手裡,既然你表妹那麼好就先娶了吧!」凌笑翻了個白眼勸道。
李尋歡卻搖搖頭道:「表妹是大家閨秀斷不會做出對我不起的事,此事休也再提。而且我現在白丁一個,至少也該有個功名才好風風光光的迎娶。」
就怕你對不起她!
「你這個狀態不是很對,既然兩情相悅她也不會在乎你是否有功名在身,這只不過是你的自以為是罷了。好姑娘只有跟在身邊才最放心,像我,出來執行任務不也有無情在身邊!」凌笑撇撇嘴又道。
龍宿一聽跟著笑道:「凌兄這話說的對,有愛人陪你遊山玩水簡直不要太逍遙啊!何況你也可以藉著遊玩的時機先把她辦了!等把肚子搞大了再回去,到時候想不娶都不成。要不然等考中狀元得等到哪年去,再說大明文壇高手如雲,你就真那麼有信心能高中?」
凌笑聞言一拍桌子,「這話硬是要得!想不到龍宿兄對男女之事看得如此通透,兄弟佩服佩服!」接著對李尋歡道:「你還在等什麼,趕緊寫封信叫你表妹來京城啊。吃食住宿做兄弟的都包了!」
李尋歡嘴角一抽,這兩位兄弟的思想給了他很大的觸動,雖然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告訴他這於禮不合,但年輕人哪有不想男女之事的。彆扭的說道:「這……於禮不合啊!再說要怎麼寫,她爹娘也不能同意啊!」
凌笑噗嗤一笑道:「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誰也沒讓你在信裡寫讓她過來跟你上床啊!你只需深刻的表達一下思念之情便好,例如想你想的睡不著覺啊之類的,如果你的表妹真愛你愛的死去活來肯定翹家也會飛奔而來啊!」
龍宿不嫌事大的跟道:「就是這樣,再在信中寫點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比如遇見了多少好看的小姑娘、的老娘們,她心裡一著急肯定快馬加鞭!」
李尋歡聞言怦然心動,凌笑又道:「你不用擔心她的安全,我跟錦衣衛指揮使是過命的交情,讓他派人一路暗中保護就是。」
李尋歡哪裡禁得住兩個損友的鼓動,當下便取來信紙提筆寫就,若論文采兩人自然都不及他,但兩人還是一次次將信撕掉,為啥?寫的不夠露骨、不夠纏綿、不夠肉麻、不夠狗血!
李尋歡一封信寫了一腦袋汗,感覺肯定比參加科舉累!
咚咚咚!
敲門過後一個聲音響起,「凌施主,方丈有請!」
三人沉默對視,該來的總歸要來,「我去一趟,你看著這傢伙把信寄出去,別到時候又慫了!」凌笑起身笑道,接著轉身出門。
「你說這法海大師究竟是怎麼想的?不會真要凌兄出家吧!」李尋歡有些擔心,宗師圓滿是個很高遠的詞彙,這種高人的想法誰能理解。
龍宿看著遠方搖了搖頭道:「主要是不知道身具佛緣究竟指什麼,你別看佛印一直沒個正經,但他千方百計把凌笑帶來金山寺,肯定有他的原因。只希望最後不用動手,否則咱們沒一個出的去。」
……
法海與白蛇的故事光影視作品就拍了足有十幾個版本,凌笑實在拿不準眼前這個和尚是哪一個版本。
一身月白色的內衣,打著赤腳在屋裡亂走,長相倒是夠帥,面如冠玉之類的詞都不足以形容,雖然跟龍宿有差距但要是續了頭髮肯定又一個風靡萬千少女的牲口誕生了。看到凌笑進屋,放下手中的燒雞,笑呵呵的對凌笑招了招手,對,你沒看錯,就是燒雞!
凌笑看著陣陣香氣撲鼻的燒雞道:「為什麼我們吃的是齋菜?你吃的卻是燒雞!」
法海隨意丟過來一個蒲團在地上一坐道:「這畢竟是和尚廟,要是養雞養鴨誰還來上香,所以寺內沒有準備肉食。」
凌笑一指燒雞道:「要沒那些香客你還真養了是吧?還有,既然沒有,那這是什麼?」
法海不在意的聳聳肩膀,「想幹啥不都得自食其力嘛!我昨日下山見一戶人家的老母雞甚是肥大,心中喜不自勝便將其拿來葬於肚中!」
「嘶!大白天的你偷雞!」
「是化緣!這三山五嶽誰不給咱點面子,一隻雞而已,難道還會不捨得。」法海一副你沒見識的樣子撇嘴道。
凌笑吶吶不語,只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法海微笑著上下打量道:「佛印說的對,你還真是頗具佛緣!」
凌笑一愣這才認真打量起法海,之前那只燒雞實在太搶眼,他都沒工夫觀察眼前的宗師大圓滿高手!
這是個沒有架子的人,整個顯得非常懶散,身姿不挺拔像是嫌棄連直腰都累一樣,不見武道意境、不覺佛光隱現、沒有真氣或靈氣反應,跟山下賣糖葫蘆的大爺也沒啥區別。唯一值得稱道的便是那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的眼神,看到這裡心中突然一震,在客船上時,那個邋遢道士好像也是這種眼神!
「我不出家!」凌笑很直接,佛印說有佛緣他可以不在乎,玄難和玄渡說他也可以不在乎,但法海說那就有問題了!
法海點點頭一臉理解的道:「看得出來,你很堅定,我也沒想讓你出家。咱從來不做逼良為娼的事!」
「呃,謝謝!」難道在法海心中,出家做和尚跟逼良為娼劃等號了?宗師大圓滿高手的思維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