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跑了李秋水,凌笑一點高興的欲*望都沒有,這一戰暴露的問題太多了同時付出的代價也太多了。
首先,凌笑重生以來最大的依仗,那水晶劍意竟然是一件消耗品!
之前劈李秋水那一劍用掉了凌笑所能控制的所有劍意,雖然之後水晶劍意又給予補充,但那肉眼幾不可查的一絲絲減少卻再也沒有回復。
如果凌笑是個知足常樂的傢伙倒也不會在意,充其量當做一個不可再生的殺手鑭罷了。但凌笑最初的想法是像天外飛仙一樣將其徹底領悟,變成自己的東西從而隨心運用。
原本凌笑的辦法是以天外飛仙作為跳板,用其刺激水晶劍意讓自己加深領悟。但經過這一戰卻有種明悟,這是一種於殺戮之中誕生的劍意,若不用其戰鬥永遠也別想真正領悟。
之前劈的那一劍讓他對水晶劍意的感悟猛然前進了一大塊,甚至比他這麼久以來用天外飛仙刺激得來的感悟還要多。
問題來了,水晶劍意用一點少一點,萬一凌笑的悟性不夠在用完之後也沒能產生自己的劍意,那豈不是徹底前功盡棄?
喬峰等人看著呆立不動,臉上陰晴變幻的凌笑,對視一眼輕聲道:「賢弟無須傷心,巨厥劍雖毀但天下神兵一天會找到趁手的傢伙。」
凌笑回神聞言看看手中的劍柄,眨眨眼猛然叫道:「臥槽!太特麼坑爹了,等回去京城怎麼跟老葉交代啊?」
眾人一囧,你剛發現嗎?
「咳咳。」一陣輕咳響起。喬峰聞聲扶起黑衣人。關心道:「前輩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黑衣人肩膀一震彈開喬峰的扶持。「老夫自會料理哪輪得到你們擔心。」說著看看凌笑對喬峰道:「你這小子,雖然為人愚腐了些,但這找兄弟的眼光倒是讓人讚歎。」
對於這明顯的誇獎凌笑半點高興都沒有,當然也說不上有什麼其他想法。自從跟李秋水幹了一架之後,他的眼光明顯高了不少。之前雖也弄死了姬無極但那是人家先遭遇圍毆又被判官牽制後他才能偷襲得手,這次他光明正大的將李秋水擊退。宗師這一等級在他的心中也不再與神秘、敬畏等詞掛鉤了。
喬峰聞言卻是頗為高興,自己的兄弟能夠得宗師級的前輩誇獎,這是到哪說出來都極有面子的事。真心的為凌笑高興。
慕容復見此卻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在他的心中喬峰雖然已經不大可能為其所用,但保持一定的友誼還是能做到的。可如今丐幫一旦遇難,喬峰卻比誰都積極。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自己未來若想復國終要舉兵起勢,到時以喬峰的性格肯定要化友為敵。有一個這樣的朋友那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但若有一個這樣的敵人那真是八輩子做下的孽障了。
「是啊,大師真是深不可測啊!」段譽傻樂著接道。
黑衣人奇怪的看向段譽,顯然不明白「大師」一詞的由來,喘息片刻道:「如今西夏一品堂已不足為慮。老夫去也!」說著就要離開。
「前輩且留步。」凌笑突然道。
「哦?你待如何?」黑衣人皺眉問道,雙手卻暗暗攥緊。
凌笑見此。心中無奈搖頭,這老傢伙真是誰都不信了。雙手合什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道:「晚輩有一言相勸,不知當講不當講。」
黑衣人何時見過凌笑這般裝*逼模樣,心中驚疑但還是說道:「有話快說。」
「前輩能夠趕來救援我等,晚輩心存感激。原本不該多嘴但實在不忍前輩過於執著耽誤了性命。」凌笑為難道。
黑衣人眼神一凝,冷聲道:「你是何意?」
「晚輩觀前輩武功中似有極大問題,怕是內傷深重,若不及時悔悟怕是要誤了性命。」凌笑勸道。
黑衣人冷笑道:「你這後輩雖武力超絕但論到武學精義如何與我這浸淫了幾十年的前輩相提並論。之前見你辦事說話皆有法度性格,誰知卻如此大言不慚!」
凌笑也不著惱笑道:「前輩小腹上『梁門』『太乙』兩穴,近來可感到隱隱疼痛?」
黑衣人全身一凜,難以置信道:「你何以得知?」
凌笑聞言心中大定,「阿彌陀佛,你關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來可有緩解?」
黑衣人慎重道:「十年前只有小指大小,如今卻是快趕上杯口大了。」
喬峰見此哪還不明白是練功走火入魔所致,對凌笑道:「賢弟,既然你已知前輩病症所在,不如就說出來吧。」
凌笑聞言卻搖頭道:「前輩之痛卻是求不得外人。」
「何解?」
「解鈴還須繫鈴人,若想撥亂反正還需前輩自己。」凌笑道。
黑衣人想了想有些不甘道:「難道你讓我自廢武功?」
凌笑擺手道:「那倒是不用,我有三問於前輩解答。」
「哪三問?」
「第一問,何為佛門武學?」凌笑深深望著黑衣人的眼睛道。
黑衣人一驚,眼神中有一絲慌張,半晌不言。
凌笑微笑又道:「第二問,何為佛法?」
黑衣人驚慌之色略減,取而代之的卻是疑惑與些微的不屑。
看著黑衣人的反應有些無奈搖頭,凌笑續道:「有些人有錯,有些人無錯,有些人錯不至死,有些人罪該萬死!話不可說盡,事不可做盡,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那麼我的第三問,何為仇恨?」
這次黑衣人的反應非常激烈,通紅的雙眼緊盯著凌笑,厲聲問道:「你知道什麼?」
凌笑搖搖頭輕道:「看到一些、聽到一些、猜到一些、算到一些!卻是比前輩想的明白了一些。」
黑衣人默然不語,雙拳微微顫抖,半晌道:「多謝閣下點撥,若能僥倖活命當來拜謝大恩。」說完看了看喬峰,歎了口氣飛身而去。
喬峰一頭霧水莫名道:「賢弟,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凌笑瞬間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聳聳肩道:「也沒啥,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能夠成為宗師自然悟性不差。只是被某些事一葉障目,若能想通自然會將自己治好。」
喬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凌笑卻一陣陣得意,看那黑衣人尊敬的態度,心中不要太爽!要不說神*棍是個非常有前途的職業呢。
大火將整個天寧寺燒的辟啪作響,這次大營救總體來說算是圓滿完成,至於能不能像凌笑事前計劃的那樣將西夏一品堂的精銳一網打盡卻還要看外圍的佈置。
幾人聯袂而出,行不多遠背後的天寧寺便即徹底坍塌。巨大的響聲彷彿宣告圍剿的最終落幕。
「報告大人,敵人已經徹底殲滅。」
一個小兵滿臉黑灰的跑來,看他的樣子應是經過了好一番惡戰。凌笑滿意的點點頭,突然看到他雙眼總是望著腳尖,好似那裡占的不是泥是黃金一樣。
凌笑想了想冷哼道:「還有嗎?」
小兵一哆嗦,嚥了口唾沫吱吱嗚嗚了好一會才道:「赫連鐵樹沒,沒抓到。」
凌笑眉頭緊皺緩緩道:「我們的兵是他們的好幾倍,在大火之中他們也無法形成軍勢,如今整個山頭都被軍隊包圍。那麼你告訴我,他們是怎麼逃出去的?」
「這,是那赫連鐵樹太狡猾了,竟然讓所有的西夏兵從一面突圍,而自己卻帶著四大惡人從另一面偷偷溜走。」這次那小兵算是嘴皮子利索了一回。
凌笑想了想讓小兵離開,「賢弟不需在意,能夠將丐幫諸人救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何況賢弟並不欠丐幫什麼,那赫連鐵樹以後若有機會再取他人頭便是。」
喬峰拍拍凌笑肩膀勸道,豪邁異常彷彿那赫連鐵樹的人頭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不錯,凌兄何必在意,西夏一品堂真正主事之人怕還是那白衣女子,她既已落荒而逃,我們這一戰已是大勝了。」慕容復同樣勸道。
「是啊,大師的武功方略早已讓西夏人嚇破了膽,相信他們不會再來放肆了。尤其是大師的劍法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比我爹他們強多了!」段譽說著還手舞足蹈的比劃了一下。
凌笑嘴角一抽,這小子哪是什麼勸人啊?明明是揭我的傷疤啊,哥可是連巨厥劍都賠進去了!何況你那便宜老子憑啥跟我比?歎口氣道:「我在意的並不是讓赫連鐵樹跑了出去,而是那小兵的謊言。」
「哦?他說謊了?哪裡說謊了。」喬峰奇道。
「赫連鐵樹是將才,但我難道就是傻子嗎?之所以讓士兵把整個山頭都圍了就是怕他分散突圍。可是那小兵卻說什麼偷偷溜掉,怎麼可能偷偷溜掉!那麼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有人故意放出一條口子讓他們逃跑,要麼是有人玩忽職守留下了空檔!」凌笑道。
「那你想怎麼辦?」慕容復問,心中卻想道:「如今大明官僚**無能,卻正該是我舉勢之機。」
凌笑抱胸聳肩道:「什麼都不做!這些官府中人本身就有問題,待到將來都是要被替換的,現在事發反而打草驚蛇。說到底還是要勸皇上加緊科舉廣納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