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龍啞口無言,六扇門有一種不成文的慣例。遇到罪犯只要有一條線索指向他便可以抓人,然後或敲詐或抄家則看證據是否充足。而抄沒來的財物則由這些捕快平分,比如說醫館中的那些金磚,此刻怕是已經被瓜分乾淨了!
「有什麼人能證明不是你殺得!」韓龍繼續頑抗。
「那你能憑這些證明是我殺的嗎?」凌笑氣道。
「但你有嫌疑!」岑沖看韓龍不說話了,便主動叫道。
凌笑看著兩人好似要開始鬥嘴的架勢不由歎道:「彩戲師常年做殺手,身上傷口無數,也許他是病死的,也新命傷不是槍傷,殺人滅口、存心嫁禍,這些都有可能!事發才一天,你們有認真的一遍遍驗屍嗎?你們有找到第一案發現場嗎?有核對他死亡時我在哪裡嗎?」
兩人這次徹底沒詞了,他們當時只想迅速結案,既立功又有錢撈。哪裡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皇上見兩人詞窮怒喝道:「夠了!你們平時就是這麼辦案的嗎?怪不得京城天子腳下也有那麼多乞丐,都是被你們抄家抄的吧!」
「原來丐幫是六扇門造就的!」凌笑心裡大樂。
「他……他的家裡有大量殺傷性武器和不明來源的金塊!肯定是貪贓+枉法的不義之財!」韓龍突然想起了什麼,繼續掙扎道。
「屁啊!保龍一族沒有實質職務,不為官就不存在枉法收受賄賂的可能。至於那些金塊,小凌子你解釋一下。」皇上大罵後對凌笑問道。
凌笑不由暗罵,淨給我找事!「啟稟皇上,當初慶親王火槍隊已經襲至天狼古城,微臣本想將其全部消滅但無奈勢單力孤,所以只得求助於綠林朋友。為了大明的繁榮安定,這些綠林豪傑損失慘重!微臣感念其愛國精神故將慶親王用來收買賈精忠的金磚全部留給了他們。但綠林自有綠林的規矩,微臣歸程途中卻將一半金磚送了回來。微臣私心想著,師傅研究發明需要大量資金,而有了這些金磚也算是為國庫節省開支了,真真是極好的!」話語懇切,條理清晰,絲毫不帶任何的遮掩。
眾人不由另眼相看,連目前尚屬敵對的捕神眼中都是讚揚。這事往大了說可是欺君啊!若是換了別人肯定戰戰兢兢、不知所措,但凌笑卻將這事說的光明正大、辣氣壯!只能說在他心中,對皇上的坦誠已經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
當然,也有兩人無動於衷。陸小鳳撇撇嘴翻個白眼,零零發將頭悄悄的低下去緊盯著鞋尖上的一塊泥巴,好像那塊泥巴裡蘊含了什麼世界性的哲理。
凌笑哪裡有那麼高大上啊!他只是瞭解皇上!不知為何,在皇上心中在乎的只有忠誠!你可以小打小鬧,可以踩踩邊線賺點外快,也可以為自己謀點好處,但絕對不能夠騙他!
區區金磚又怎麼入的了皇上眼中,當初凌笑將金磚運回時可是一點遮掩都沒有。京城中遍佈密探,他不信皇上不知道這事,而且當初他可是什麼實質性的賞賜都沒要啊!這也算是君臣之間的小小默契吧!
果然,皇上眼中帶著讚許笑道:「哦!原來是那些錢財,小凌子立了大功些許俗物也是應得的!」
四大名捕集體傻了,皇上這是鼓勵貪污嗎?這要怎樣的寵信才能有這樣的縱容啊!
「謝皇上恩典!」凌笑恭敬說道,一點看不出有什麼驚喜彷彿並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你們可還有其他證據?」皇上眼神不善的看著四大名捕。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作何回答。
「既然如此,從此你們六扇門的所有捕快薪餉減半!若有再犯嚴懲不貸!」
「謝主隆恩!」眾捕快無奈齊聲高呼。
「對了,還有抄家找到的一切都給我原封不動的送回去!若是有丁點損壞就不用來見朕了!」皇上緊接著又道。
皇上慢慢踱步向陸小鳳及白虎,「你們又是怎麼回事?」
白虎半跪於地,「微臣接到線報,六扇門捕快無故抓人並抄家。由於深知六扇門的辦案方法,凌笑又與我有恩,恐零零發一家因此受苦故擅自帶人包圍六扇門。逾越之處還望皇上恕罪!」回答的同樣直白痛快不加掩飾,這是凌笑之前告訴他的。
皇上點頭問陸小鳳:「那麼你是怎麼過去的?」
「很簡單,一個熱心的大媽將這事告訴我,所以就去了。」陸小鳳一聳肩回答的甚是隨意。
「他是你的朋友?你們的友情有多深?為了他你竟然敢闖六扇門!」皇上難以置信的道。
陸小鳳學著凌笑的樣子搖搖手指,「可千萬別誤會!如果那事真是他幹的,我才懶得管他。只是我在去之前看了看彩戲師的屍體,發現致命傷並不是子彈造成的。所以我去了,算是防止冤案的發生吧!怎麼說也算是見義勇為吧!」
「嘶!」皇上倒吸了口冷氣,「你還驗了個屍!這麼快!那有沒有洗個澡啊!」
陸小鳳認真的想了想說:「洗澡倒是沒有,但喝了一罈酒!也不知六扇門從哪抄來的,真是難得的美酒啊!」
皇上呵呵笑著看向捕神,「你瞧瞧,六扇門成什麼地方了?公共廁所嗎?任由賊人隨便來去,薪餉再扣一半!」
眾捕快心中一陣發苦,這扣了一半又一半,還剩什麼了?難道以後靠西北風過日子嗎?
皇上這次好好的顯了一把威嚴,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便打算結束,這時捕神卻進言道:「皇上,六扇門所犯錯誤皆由微臣管教不嚴之罪,但凌笑身上仍有嫌疑未曾洗清,請求皇上准許凌笑繼續協助調查。」
「嘿!你還來勁了是吧!」皇上大怒,這大殿之上誰看不出來朕對凌笑的寵信,捕神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不是不給皇上面子嗎!
「皇上息怒!」魏忠賢在後面勸道:「捕神大人一向嫉惡如仇,並非有意冒犯皇上。而且他的話也不能算錯,凌先生目前確實有嫌疑在身,相信如果憑著皇上的信任而洗脫嫌疑對凌先生的名聲也有所妨礙!」
凌笑聞言,心中不由大罵,「妨你妹啊!名聲什麼的能吃嗎?死太監!果然缺點陽氣,淨來陰的!」
皇上一聽也覺有理道:「說的倒也沒錯,只是事情鬧得這麼僵他們怎麼可能全力配合!而且朕現在對六扇門的辦案能力很懷疑啊!」
魏忠賢緊接著點頭道:「捕神大人要留在宮中加強防禦,而所謂四大名捕的辦案能力確實令人懷疑。不如此事就交由凌先生自己解決吧,著六扇門全力配合,而凌先生畢竟不是專擅此道,我們也不必糾結於抓到兇手,只要洗脫自己的嫌疑便可。皇上您看如此可好?」
「嗯,甚合朕意!小凌子,自己的事就自己解決吧!不過以你的懶樣估計沒有點壓力你也不用心,那朕就給你三天時間吧!如果三天之內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朕也不抓你但那些金磚就充了國庫吧!」皇上心情大好,看著凌笑憋屈的表情聳肩直樂。
其他人見此默默低頭不語,皇上這也算是夠仁慈了。貪墨贓款這麼大的罪都不追究,只是拿這事輕輕的敲打他一下,而且還留了三天的緩衝時間,皇上對他的寵信便可見一斑了。
凌笑噗通一聲跪下,抱著皇上的大腿又哭開了,「皇上!我連那彩戲師死成什麼樣都不知道怎麼查啊!要是金磚拿不回去師娘會殺了我的。」
「你師娘?那你覺得是朕可怕還是你師娘可怕?」皇上饒有興趣的問道。
凌笑一愣鄭重答道:「皇上可怕!」
皇上很滿意!
「師娘更可怕!」
皇上囧之。
「想知道死成什麼樣還不容易,來人啊!去六扇門把屍體抬上來,朕還沒看過驗屍什麼樣呢!正好驗給朕看!」皇上興奮莫名的樣子看得眾人一陣大汗!
凌笑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叫你嘴賤!沒事談什麼屍體啊!
魏忠賢聞言立刻蹦出來,「皇上萬萬不可啊,如此莊重威嚴的地方怎麼能抬上那等骯髒之物!這萬一衝撞了聖駕如何是好啊!」
「請皇上三思!」眾捕快齊齊跪倒,其中就屬凌笑喊得最大聲。開玩笑!現在京城這麼亂,誰知道彩戲師被哪個過路的看著不爽順手給做掉了!
皇上大手一揮,「不礙事!朕沒那麼脆弱,當初朕可是一路從金國殺回了京城的!」
零零發果斷低頭看鞋,魏忠賢白虎啞口無言,陸小鳳疑惑的看著凌笑,眾捕快們聽得驚為天人!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誰還敢說什麼,過不多時屍體被抬了上來。
「這就是彩戲師?魏公公說得對,差點就嚇著朕了。這也太噁心了!」皇上咧著嘴不忍直視。
只見彩戲師原本花花綠綠的戲服早已被血染成了暗紅色,除了一張臉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縱橫交錯的劍痕密密麻麻的佈滿了他的屍體,肩膀上一個血窟窿觸目驚心,即使在密佈的劍痕中也那麼出塵脫俗。
「屍體來了,快驗吧!」皇上滿臉嫌棄的揮了揮手。
凌笑無奈的蹲下,與死不瞑目的彩戲師大眼瞪小眼。這得多大的仇啊!竟然把彩戲師給凌遲了!
過了好一會零零發蹲在他旁邊小聲道:「看出什麼了?皇上有點等急了!」
「有點收穫。」凌笑嘀咕著對皇上拱手道:「皇上,微臣有信心在三天之內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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