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盒子的長相很奇怪,從表面上來看,說不清楚它的形狀,只是可以用怪模怪樣來形容。
而且,除卻是黑色之外,根本就無法斷定它到底是用什麼材料製成。
至少,戈黔等圍觀的人就是無法看的出來。
「笨女人,這是什麼東西?」戈黔一邊好奇的問著,一邊伸手去摸。
「別動。」慕容卿大驚失色,忙將手縮回來。
戈黔的手直接從之前那個位置探過去,他滿臉震驚的道。「怎麼回事?」不就是個盒子嘛,怎麼就不能摸了。
「這可不是個盒子。」慕容卿一臉沉凝之色。
「那是什麼?」
慕容卿垂頭看著手上那個好似盒子一樣的東西,道:「這就是用來解除咒印的東西。」
「就憑這個?」戈黔很是詫異,「為什麼?」
他不相信,看著就是個有些特別的小盒子,怎麼就可以有那麼大的作用。
「是的,就憑這個。」慕容卿認真的點頭。「這是目哩專門替我準備的,事實上,它就是一隻蠱蟲,而且,是我專門飼養的蠱蟲。」
從目哩給她這個東西到現在,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血飼養它。
所以,現在這只蠱蟲,只有她自己才可以碰觸。旁人一旦碰觸,絕對是必死無疑。
其實,她本來並不想要這個東西,因為她覺著自己根本用不到。但是目哩卻說,有備無患。而且,中了咒術或者蠱術,一旦時間上來不及,必死無疑。
而有了這個東西,雖然不見得什麼咒術跟蠱術都可以解除,但是,至少可以拖延發作的時間,等到他趕過來。
如果不是慕容卿極力反對,目哩甚至要將各種能夠用到的東西都一股腦的塞給她。
此時此刻,慕容卿萬分慶幸自己當時迫於無奈的留下這一件充滿用心的寶貝。
一聽說是蠱蟲,戈黔馬上就退後了幾步,擺出了一副戒備的姿態來。「我說,你怎麼把這東西給帶在身上?」
想想就覺著心裡膈應的慌,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擺弄這麼些東西做什麼。
慕容卿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因為它可以救人的性命。」
「也是。」戈黔聳了聳肩頭,「不管這東西看起來多麼的可怕,但是有些時候還是可以起到很大作用的。好了,你現在先告訴我應該怎麼用吧。」
「戈黔,我需要一點心尖血,所以……」
「什麼?」戈黔震驚,那心尖血是那麼容易弄出來的嗎。那怪她之前跟自己說有計劃的時候也是頗為猶豫,原來是這麼回事。
「戈黔,幫我。」
「你瘋了嗎?」戈黔冷冷的瞪著慕容卿手裡握著的那個蠱蟲。
如果他所料不差,這個蠱蟲可是不簡單。它所要吸食的心尖血,應該不會只是一滴兩滴才是。
「戈黔!」慕容卿重重的喊了一聲,「如果你覺著自己無法幫我,那麼,我便找其他人了。」
此時,她有些後悔,怎麼就沒將紅葉帶出來。
雖然她可能也會猶豫,但到底不敢質疑自己的決定。
戈黔卻不同,正因為他能力太高,所以,他很清楚這件事會有怎樣的風險。
「你……」戈黔氣得抓狂,忍不住的大罵,「你個笨女人,簡直是喪心病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真是要瘋了,怎麼會遇到你這麼個瘋女人。」
「你到底幫不幫?」慕容卿輕聲問道。
「我不幫。」戈黔賭氣道。
他怎麼幫,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
「蠢女人,腦子絕對有問題,這種事情你都敢去做,也不怕死。」
慕容卿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直接轉身就走。
看著她就這樣繞過自己走了,戈黔急的恨不能直接一巴掌扇過去,打醒她。
可是,他到底是不敢這樣做的。
氣呼呼的,戈黔衝過去,一把抓住了慕容卿的胳膊。
後者轉頭,一臉不解,「怎麼,還有事嗎?」
戈黔很鬱悶,因為他真的搞不懂,明明就是一個可能弄死自己的事情,她為什麼卻可以做的如此雲淡風輕?
難道,就是為了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他們兩個人,為了彼此都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這份愛,還有什麼人可以從中搗亂?
超越了生死的愛,難道還不是天底下最真實的愛?
「我幫!」戈黔咬牙道。
事到如今,他難道還有的選擇?
放眼整個軍營,除卻他之外,還有什麼人的醫術是可以跟自己相提並論的呢?
自己出手都會有極大的風險,更談論是其他人了。
戈黔是絕對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所以,他必須要親自出手。
慕容卿的視線落在了戈黔拉著自己胳膊的手上,後者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拉著她的胳膊。
戈黔尷尬的縮回手,張了張嘴,半響後才道:「我,我先去準備一下。」
他快速跑了,慕容卿搖搖頭,走回去在床邊坐下。
她拉著夏侯奕的手,半響後才突然出聲,「阮寧,你怎麼看待梅子姑娘?」
阮寧心中猛然一個咯登,心道,來了,終於來了。
他一早就知道慕容卿會問這件事,只不過,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可能她才沒有時間,現在,她終於要問了?
關於這件事,他一直都在想如何跟她說。
梅子的事情,對於他們這些外人來說,或許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慕容卿而言,估計就會是心上的一根刺吧。
「怎麼?沒看法?」慕容卿挑高了音量,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阮寧。
後者尷尬的垂著頭,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不讓慕容卿能夠看見自己。
老天,這件事其實跟他沒太多關係吧。真正做主的是戈黔,不是他。
還記得,當時是戈黔提議的,說梅子可以讓夏侯奕稍稍冷靜下來,暫時將她留下。
他當時還曾提出過反對意見,畢竟,他作為夏侯奕的貼身侍衛,很清楚夏侯奕跟慕容卿兩人之間的感情。他們中間是絕對不會允許有其他人出現,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只不過,當時夏侯奕的情況真的很可怕,難得有辦法能夠替他減輕痛苦,他們又怎麼可能會不同意。
「嗯?」阮寧久久都不言語,慕容卿心裡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
她以為,梅子已經在這段時間走入了大家的心裡,取得了他們的信任,甚至,她已經在他們的心裡有了一定的地位。
「阮寧,你實話實說。」慕容卿道。
阮寧輕輕點頭,道:「皇子妃,其實,在屬下看來,梅子姑娘就是一個過路人。她只是機緣巧合的在我們的生命中出現,但是,到了時候,她就會消失。」
「哦?」慕容卿頗有些玩味的看著阮寧,倒是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如果我的瞭解沒有問題的話,你是說,梅子姑娘就像是不經意間濺起的那一絲漣漪,風過後便會消失不見,了無痕跡?」
阮寧也是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慕容卿竟然能夠將他的想法給分析的這樣透徹,形容的還那麼多貼切,那麼的美。
「皇子妃,您是否覺著梅子姑娘有什麼不妥?」
「這不是我應該問你的問題?」慕容卿道。
阮寧一怔,頗有些尷尬起來。沒錯,梅子的出現,雖然並非是他所提議,但是,他也要因此而負責。畢竟,他是夏侯奕的貼身侍衛,很多事情都需要經過他的提議。
事情是戈黔提議,但是,如果他不允口,梅子也是無法留下來。
阮寧分明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慕容卿的語氣不是太對,但是,他又想不到梅子到底有什麼問題。
苦惱的尋思了半響,阮寧才無奈的道:「皇子妃,恕屬下愚鈍,實在是想不通有什麼問題。」
慕容卿倒也沒有生氣,因為她知道,阮寧等人之所以沒有弄明白,不是因為他們蠢笨,也不是因為觀察力不夠,主要還是因為夏侯奕的情況太過危機,讓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正常的去分析現狀。
「阮寧,我且問你,殿下。體內中的毒,是否已經清除乾淨?」
阮寧搖頭,「還未,據戈黔說,大概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是嗎?」慕容卿微微一笑,「那豈非是說,在這兩個月之中,依然不會有女人可以觸碰殿下?」挑眉看著阮寧陡然變色的臉,她又加了一句,「當然,除了我之外。」
彭!
阮寧重重跪倒在地,「皇子妃,屬下知錯。」
該死的,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他竟然沒有想到?
是的,夏侯奕體內的毒還未清除乾淨,為什麼梅子姑娘卻可以觸碰他?
以前沒有注意,所以大家都沒什麼想法。現如今,慕容卿提起來,阮寧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是,每一次梅子都只是隔著衣服抓著夏侯奕的胳膊,但縱然是這樣,還時不時的會被他給甩出去。
但是,她依然能夠牢牢的抓住夏侯奕的胳膊,雖然也會左右碰撞,但是到底沒有鬆手過。
是她力氣大,還是有其他原因?
阮寧不敢猜測,但其實根本不重要,早晚可以查清楚的這件事。
當然,其中還有一處異常的奇怪。
夏侯奕雖然對梅子還有些排斥,但並非像對其他女人那樣排斥的厲害。當然,因為沒有抓著他的手,所以,阮寧倒也不敢將話說的太絕對。
「阮寧,我不會隨便的誣賴人,這樣好了,我們先做個實驗。」
慕容卿俯下身子,在夏侯奕的唇上印下一吻。
她輕聲說道:「殿下,你別生氣,我知道,我這樣做,你心裡肯定會不高興。但是,為了證實這件事,我必須要這樣做。別瞪眼,等你醒了,任憑處置好吧。」
雖然夏侯奕聽不見她說的話,但慕容卿還是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
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慕容卿才對阮寧道:「過來,替我將殿下的衣服給脫掉。」
「什麼?」阮寧吃驚,「皇子妃,為什麼要這樣做?」
「先別問了,你待會兒看看就知道了。」慕容卿道。
阮寧無奈,只得按照慕容卿的吩咐,先將夏侯奕的衣服給拖了,露出了上半個身子,當然,身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所以也沒什麼可被人佔便宜的。
隨後,他又去打了一盆熱水來,擺出了一副要替夏侯奕擦身子的架勢。
就在這個時候,夏侯奕的身子突然就開始輕輕的顫抖,一副要發作的跡象。
阮寧大驚,不敢置信的喊出聲,「怎麼會這樣?這才一個多時辰,還未到發作的時間。」
慕容卿踏著不太堅定的步伐往外走,隨口回復他,「那是因為他知道我來了。」
阮寧震驚,愣在當場。
夏侯奕發作的時間提前了,是因為他知道皇子妃來了。他知道自己發作的時候就可以跟皇子妃親密接觸嗎?
老天,殿下,你……你的潛意識竟然這樣強大?
阮寧拜服,可是,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夏侯奕發作了,為什麼慕容卿卻要離開。
「皇子妃,你怎麼走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難道她不管夏侯奕了?阮寧徹底傻掉。
「去請梅子姑娘過來。」
「什麼?」
「去吧!」慕容卿最後說了一句話,大踏步離開。
她出了帳篷,正好遇上了匆匆趕來的戈黔。兩人快速說了幾句,戈黔神色變了變,點點頭就走入了帳篷。
至於慕容卿,她卻是領著綠心繞到了帳篷的後面,站在了與夏侯奕僅僅只是隔著一塊布的地方。
此時,聽著裡面的動靜,很顯然,夏侯奕發作的力道再度增加,雖然沒有看見那個場面,但是,僅僅是從他那痛苦的呻吟便能夠感受到他此時是有多麼辛苦。
慕容卿握緊了雙拳,微紅著雙眼,在心裡喃喃道:「殿下,你所受的苦,我一定會替你十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就在這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快速跑進來。隨之響起的便是梅子那好聽的嗓音,「怎麼會這樣?殿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皇子妃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還有什麼是比殿下還要重要的?」
「梅子姑娘,快別說那些了,你趕緊過來。」戈黔沒好氣的道。
梅子點點頭,快步跑過去。
可是,到了跟前,見到夏侯奕的那個情形,她卻是有些愣怔。「殿下……他,他的衣服?」
「我剛剛替殿下擦身子,誰知殿下突然就發作了,根本沒有時間替殿下穿上衣服。」阮寧解釋道。
梅子依然愣在那兒,彷彿有什麼事情沒想通一樣。
阮寧跟戈黔對望了一眼,心中了然了。
「梅子姑娘,你楞什麼,趕緊的,殿下太痛苦了。」阮寧催促著。
「哦!」梅子遲疑著,在阮寧的催促下,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那緩慢的動作看在阮寧的眼中,分外的不滿。他當即便一把扣住了梅子的胳膊,直接拉著她的手放在了夏侯奕的胳膊上。
「梅子姑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磨蹭,是想看到殿下出事嗎?」
終於,梅子的手握住了夏侯奕的胳膊。
室內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著。
彭!
一聲沉重的悶響過後,整個帳篷都跟著顫抖起來。
也是帳篷搭的足夠結實,否則真的就要倒了。
「梅子姑娘,你怎麼樣了?」阮寧跑過去,扶著被夏侯奕一把甩出去的梅子。「怪事,怎麼會這樣?」
梅子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我,我也不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阮寧急了,「梅子姑娘,你再試試吧。皇子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現在我們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我……」梅子下意識的卻往後退。
「梅子姑娘,你怎麼了?」阮寧開始使勁拉著她往床邊走。
「我不可以。」梅子忙道。「我感覺的出來,殿下是在抗拒我。他,他是不是只喜歡皇子妃的觸碰?」
阮寧使勁的搖頭,「這很沒有道理,之前都可以,為什麼現在就不可以了。」
說著,他不顧梅子的掙扎,再度將她拉到來了床邊,硬是將她的手放在了夏侯奕的胳膊上。
彭!
又是一聲沉重的悶響。
這一次,阮寧也不過去做好人了。
兩個人都是一臉奇怪的看著那揉著腰,自己剛剛爬起的梅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阮寧,先送梅子姑娘回帳篷去休息。」慕容卿快步從外面走進來。
她撲到床邊,一把抓住了夏侯奕的手,「殿下,我在這裡。」
夏侯奕好似瞬間就平靜了一些,那速度,看的眾人也是咋舌不已。而梅子,臉色則是又難看了幾分。
阮寧將梅子給送走,慕容卿則是開始安撫夏侯奕的情緒。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夏侯奕這才逐漸的安穩下來。
「笨女人,如今奕的力氣只怕是揮發的差不多了,現在是時候了嗎?」
沒錯,他們是故意等到夏侯奕發作的,每一次發作,夏侯奕就會將自身的全部力量給用掉七八成,身子是最為疲弱的時候。
而在此時動用蠱蟲,最容易。
當然,雖然已經是選取了最適合的時機,但是,是否能夠一舉成功,還真的不太好說。
「我們開始吧。」慕容卿道。
雖然沒有十分的把握,但該做的事情也還是要去做的。
此時,在慕容卿的指引下,綠心早就已經將兩張床並列放在了一起。
慕容卿脫了鞋,躺在床上。
她握住夏侯奕的手,很平靜的看著他的側臉。
心中突然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失敗了,那豈非是永遠都不能夠再看到他了?
惶恐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慕容卿死死的握住夏侯奕的手,很是用力,恨不能將自己就這樣融入到他的體內。
戈黔兩人在一旁站著,他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此時此刻慕容卿的狀態。
綠心悄悄的別過臉去,快速的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為什麼老天一定要這樣對待他們呢?
難得有情人,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們這樣痛苦?
戈黔也不去催促慕容卿,因為他也可以感受到她此刻心中的不平靜。認真說起來,他可是要比慕容卿還要緊張,還要害怕。
畢竟,待會兒要動手的人可是他,而不是慕容卿。
好一會兒後,慕容卿才轉正了身子,閉上了眼睛。「戈黔,開始吧。」
戈黔正了正神色,讓自己能夠保持在一個最佳的狀態。
待得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便轉臉衝著綠心點點頭。
後者早就已經在等著他的指示了,瞧見他衝著自己點頭,便彎腰去將慕容卿的外衣給解開。
待得只剩下褻衣的時候,戈黔走到自己帶過來的藥箱前,打開來,從中拿出了一根看起來模樣很是怪異的長針。
至少,在綠心的眼中,那長針的模樣就是很怪異。
長針的尖頭部位很是尖銳,而且,非常的長。中間彷彿是空的,好像是要容什麼東西在其中流通。
至於長針的另外一頭,最頂端可以看見,那兒有一個圓洞。
彷彿,這根長針的作用便是要用尖銳的那一頭吸取什麼東西,而後從有圓洞的那一頭倒出來。
這種東西,綠心還是第一次見到。
初看之下,她也是被嚇了一跳。這麼長的枕頭,難道是全都要扎入心臟裡面去的嗎?
慕容卿之前也跟她說過了要如何處理這次的事情,所以,縱然戈黔並未說出這根長針的作用,但是,綠心還是一眼便可以看出來。
只不過,這麼長的針,真的扎入進去,難道不會扎穿了心臟?
還有,慕容卿說需要心尖血,可是,一個人的心尖血有能夠有多少?
而且,想要將心尖血吸取出來豈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是練武之人,倒是稍微容易一些,可以借助一些外力催動心尖血噴出,而最常用的方法就是重拳砸向自己的心臟。
但是,慕容卿自然是不可以使用這個方法。
她不懂武功,自己自然無法動手。當然,也可以讓人幫忙,這不算什麼。問題在於,慕容卿根本就承受不住。
所以,這種方法根本就不使用她。
正是因為這樣,慕容卿才希望戈黔能夠幫助自己。
在這之前,綠心也並不知道慕容卿能夠有什麼辦法,可此時見到那根長針,綠心才隱隱的猜測出那個方法到底是什麼。
只怕,戈黔是真的要將這根長針扎入到慕容卿的心臟內部,然後利用其特別的製作技巧,將心尖血給導引出來。
「戈黔神醫,難道這根長針真的可以起到作用嗎?」綠心忍不住的問。
她不是在懷疑戈黔的能力,只是擔心慕容卿是否可以承受的住。
最近一段時間,慕容卿實在是太累了。天南地北的跑不說,還吃不香,睡不著。這些還都只是小事,更累的就是,她還要挖空心思的去處理各種混亂的事情。
她每天累得要死,但完全卻得不到最好的休息。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身子怎麼可能會不虛弱。
在到達軍營的時候,她早就已經虛弱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眾人察覺不出,那是因為她用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持。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倒下,所以,她也不允許自己倒下。
但是,意志力就是意志力,不能夠真正代表什麼。
慕容卿前面之所以猛然吃了那麼多東西,無非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體力,甚至是讓自己達到最佳的狀態。否則,她根本就沒辦法繼續之後的計劃。
但縱然是這樣,那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罷了。別看慕容卿表面上看著還挺精神,其實,她內力虛弱的很。
在這種情況下,戈黔要將那麼長的長針扎入慕容卿的心臟之內,綠心根本就無法想像會發生什麼事情,她覺著,慕容卿根本就承受不住。
「戈黔神醫,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綠心又問。
出乎綠心預料的,戈黔竟然點了點頭,「辦法是有的,只不過,在你看來,估計更不太可行。」
綠心詫異,想了想才道:「戈黔神醫,你不妨說一說。」只要不是那麼危險,他們為什麼不可以試一試呢。
不管是怎麼算,總是要比將那麼長的針扎入心臟要好的多吧。
戈黔看著綠心,突然就揚起了自己那偌大的拳頭。他晃了晃自己的拳頭,衝著慕容卿方向道:「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綠心,你上去給她幾拳頭,相信就可以完成這次的計劃了。」
綠心瞪眼,這是什麼辦法?根本就是在胡鬧。
以慕容卿的身子骨,別說是幾拳頭,哪怕就是一拳下去,只怕也是承受不住。
還有,戈黔剛剛說了什麼,軟的不行來硬的?
什麼叫軟的,什麼叫硬的?
難道說,將那麼長的針扎入到慕容卿的心口之中,還是軟的不成?
綠心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理解戈黔的想法。
這傢伙,絕對的一個神經病。很多人不是說嘛,郎中全都是有些神經的,腦子不太正常,否則怎麼可能會記得住那麼難學的醫術。
「這絕對不行。」綠心道。
戈黔攤開了雙手,「既然如此,你難道以為我還有其他可能的辦法嗎?」
綠心懊惱不已,覺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什麼忙都幫不上。看到慕容卿在哪裡受苦,而她呢,卻也僅僅只能站在旁邊老老實實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戈黔拍了拍綠心的肩頭,安慰道:「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既然我出手了,那還是會有一定把握的。當然,我對於目哩給那個蠢女人的東西並不是太瞭解,所以,到底需要多少心尖血,我無法肯定。不過,我卻會盡力確保那蠢女人的安危。」
頓了頓,見綠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他這才道:「好了,別說了,我現在需要你幫忙。」
綠心馬上就打起了精神,問道:「戈黔神醫,那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很簡單。」戈黔道。「你只是需要幫助我按著這個蠢女人,不准她動彈一下就可。」
綠心一怔,心中暗道,這不是說廢話嗎?
那麼長的針,別說是扎入心臟了,縱然是扎其他的地方,也不可能一下不動彈。縱然有她在旁邊按著,估計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綠心上前,直接封住了慕容卿的穴道。
她回頭笑著對戈黔道:「戈黔神醫,這樣應該也可以吧。」
戈黔一怔,而後,唇角便止不住的開始往上揚起。
縱然現在是那麼緊張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笑。綠心這個女人,有些時候作勢太過認真,讓人忍俊不禁。
他點點頭,道:「當然是可以的。」
「那我還要做什麼?」綠心又問。
「接下來你就站在我旁邊,替我準備一些用具吧。」
綠心認真的點頭,「是的,戈黔神醫。」她退到了一旁,將自己剛剛的位置讓出來給戈黔。
雖然慕容卿的穴道被封住了,她不能動。但是,卻不代表她會聽不見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她也是微微揚起了唇角,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戈黔拿起那根長針,走過去,在慕容卿身前站定,握住了她的胳膊,「笨女人,我們要行動了。」
「開始吧。」慕容卿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平靜,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
而越是如此,戈黔的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心痛的彷彿就要揪在一起,難受的厲害。
慕容卿僅僅只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他喜歡的女人。如今,他卻要對自己的女人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放眼全天下,估計也就只有他才可以做到了。
戈黔用力的握了握拳,讓自己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開始了。」他輕聲道。
隨後,他的左手便精準的按在了慕容卿的心口處,而另外一隻手猛然一揮,等到旁邊的綠心看清楚的時候,那根長針已經被戈黔扎入了她的心口。
當然,這種情況下是傷害不到慕容卿的,否則,戈黔也不敢這樣做。
「解開她的穴道。」戈黔吩咐。
綠心慌忙點頭跑過去,解開了慕容卿被封住的穴道。
根本就不用戈黔提醒,慕容卿才剛恢復了行動能力,她便馬上將自己手裡抓著的那個黑色的蠱蟲放在了那根長針露出來那頭上面。
讓人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只蠱蟲竟然馬上就攀附在了那根長針上面,遠遠的看過去,彷彿它根本就是存在那裡一樣。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候,只是,等了很久,那蠱蟲也是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戈黔倒也不著急,因為之前慕容卿便跟他說過,蠱蟲在感受到心尖血的時候並不會馬上行動。它會先一步感受周圍的環境,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它這才會進行接下來的行動。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突然,綠心指著那只蠱蟲道:「戈黔神醫,你看,有變化了。」
戈黔沉臉點頭,心裡也是忍不住的鬆口氣,終於有變化了。
此時,那蠱蟲的外形發生了變化。一開始,那蠱蟲的形狀是很奇怪的,讓人說不出來的,彷彿身上有著很多稜角。
但現在,那些稜角卻開始往內收縮,彷彿,它要將自己的身子給緊縮在一起。
事實也正如他們所猜測的那般,才剛一瞬間,那只黑色的蠱蟲竟然就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球形。
隨之而來的便是眼色的變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黑色的蠱蟲上面悄然出了一條粉紅色帶。
初開始的時候,那眼色並不是很深,而且只是淺淺的一條。彷彿是有人用粉紅色的筆在那黑色的蠱蟲身上畫了一道。
接下來,黑色的蠱蟲就沒有再發生什麼變化了。
而慕容卿的神色卻也已經發生了變化,她的臉慢慢的變得蒼白,氣息也開始變得虛弱。
戈黔知道,蠱蟲一定是開始吸收慕容卿的心尖血了。
這個時候,他是什麼都做不了。如果只是放出普通的血,他倒是可以用一些丹藥或者其他辦法暫時替她補充一下。
可現在放出的是心尖血,豈是能夠輕易補充的。
這件事之後,慕容卿的身子會虛弱很長的時間。就算是要補養,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可以補養過來。當然,這都是後面的事情了。
如今,戈黔只是希望她能夠撐過來,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綠心,將我準備的千年人參片拿過來。」戈黔回頭道。
「嗯。」綠心快速答應著,跑到藥箱前,打開了放置人參的盒子。那其中裝著的是戈黔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切成片的千年人參。
她直接將盒子拿過去,「戈黔神醫,需要用到多少?」
「兩片。」戈黔說著便從盒子裡拿出兩片,塞到慕容卿的嘴裡。
接下來便又是等待的時間,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只黑色的蠱蟲也是悄然發生了變化。
最開始只是一條粉紅色,之後出現了兩條,三條,到了現在,竟然一半全都變成了紅色。
而到了這個時候,慕容卿的臉色已經蒼白的近乎透明了。但她依然在堅持著不容自己暈過去,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她一個人能夠做到,無法假手於人。
其實,她這個時候的神智已經開始變得不是太清楚了,如今,她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在堅持著。
慕容卿很清楚,自己根本無法依靠意志力堅持的太長時間,她需要保持清醒的狀態,可根本無法堅持太久。
怎麼辦?
「戈黔……」慕容卿顫抖著雙唇喊著。
「怎麼了?」戈黔彎下腰,輕聲問道。
「蠱蟲的顏色變成什麼情況了?」慕容卿問道。
戈黔看了一眼,無奈的道:「僅僅只是一半成為了紅色。」
「什麼?才一半嗎?」慕容卿的氣息開始變得不穩。自己堅持到現在,蠱蟲的顏色竟然只是有一半變成了紅色。那也就是說,她還要再堅持同樣的時間才可以繼續下一步。
但慕容卿很清楚,自己根本無法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怕不用一會兒,她就會神智不清,甚至是會直接暈過去。
慕容卿知道,自己必須要想想辦法才行。
「戈黔。」慕容卿再度輕聲喊了一下。
她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仔細去聽,你根本就聽不見。
戈黔蹲下去,伏在她的耳邊道:「你想做什麼?」
「幫我。」慕容卿吃力的說。她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很久之後才再度微微睜開眼睛,無力的道:「幫我保持神智清醒。」
戈黔怒了,頓時大吼道:「蠢女人,你應該知道在這個時候保持你神志清醒是要付出什麼代價吧?」
他很不高興,本來這次的計劃,他都已經不贊同了。因為那會對慕容卿的身體產生極大的損害。現如今,慕容卿竟然還要保持自己深知清醒,他怎麼可能願意。
是,他是可以做到,但卻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去做。
「蠢女人!」戈黔罵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所什麼?再這樣下去,你就要將自己給折騰死了。」
慕容卿閉上了眼睛,好容易才恢復了一點力氣,「戈黔,幫我。如果你都不幫我,那我跟殿下……」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她之後的話因為沒有力氣而說不出來,但戈黔等人卻很清楚的知道她是要說什麼。
戈黔無奈的歎口氣,話說到這個地步,他還能怎麼樣,除卻幫忙之外,還能有其他的選擇?
「我有一個辦法,但是會透支你的生命力,也就是要激發你的身體潛能,盡量讓你再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但是之後的一段時間之內,你會變得非常的脆弱。」
「開始吧。」慕容卿沒有絲毫猶豫的說。
戈黔靜靜的看了她半響,最終無奈的道:「綠心,將我的針包給拿過來。」
他在心中發誓,等到這件事了結了,他一定要離開這兩個傢伙出去散散心。總是跟在他們身邊,不被氣死才怪。
之後的時間裡面,戈黔便開始替慕容卿施針,他要用金針去刺激一些特別的穴道,進而去激發她的身體潛能。
幾針下去之後,慕容卿的情形看起來確實好了些。她的臉色紅潤了些,精神狀況看著也好了不少。
但縱然如此,戈黔卻是沒有露出一丁點高興的神色。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現在慕容卿表現的越好,將來就會越麻煩。
精神好了些,慕容卿也有精神去看身側的夏侯奕了。
他依然緊緊的閉著眼睛,了無生氣。
慕容卿微微一笑,在心裡道:「殿下,你會沒事的,你會很快醒過來,我保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精神好了的緣故,蠱蟲顏色的變化竟然越來越快了,不過才是一炷香的時間,蠱蟲竟然已經有四分之三的時間變成紅色的了。
而就這短短的時間內,慕容卿的氣息卻是再度變得可有可無,人也處於了昏迷的邊緣。
戈黔大驚,現如今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依靠慕容卿自己的意志力了。
他蹲下去,顧不上其他的拉住慕容卿的手,緊張的道:「卿兒,你一定要堅持住。事情到了如今這一步,我們不可以就這樣放棄。卿兒,奕需要你,我們大家都需要你。」
「是……」慕容卿掀了掀眼皮,「我一定會堅持下去。」
不管是為了夏侯奕還是為了自己,她都一定要堅持下去。
戈黔緊緊的抓著慕容卿的手,一邊卻在死死的盯著那只蠱蟲。
突然,綠心尖叫道:「戈黔神醫,你看,蠱蟲完全變成紅色的了。」
戈黔忙拍了拍慕容卿的手,「卿兒,可以了,已經完全變成紅色的了。」
「將我的手……」
「好。」戈黔紅著眼眶,一把抓住了慕容卿的手,放在了蠱蟲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