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太子雖然愚蠢但也不會當眾做出這種事,想來,這珍珠是別有特別之處。
「父皇,這珍珠可不是尋常玩意兒。」太子略顯得意的打開了侍者送上來的錦盒。
微微側過身子,讓眾人都能夠看到他手中的錦盒。
他慢慢的打開盒子,露出了其中一個更小的盒子。
眾人一陣失望,不曉得太子這是搞什麼名堂。大盒子套小盒子有什麼意義嗎?
「太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皇上忍不住的問。
太子笑著道:「父皇請放心,這就打開。」
話一落下,他便直接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但見黑幽幽的光芒瞬間自盒子中沖天而起,彷彿,裡面有一個黑色的夜明珠。
太子從盒子中捧出一個拳頭大的珠子,通體黝黑,閃閃發光。
「這是珍珠?」皇上有些詫異,「這麼大的珍珠?」
他有些不信,珍珠怎麼這麼大,尋常比珍珠大就已經算稀有了,這個珍珠居然比拳頭還要大,太離譜了點。
「父皇,這確實是珍珠,是兒臣機緣巧合之下所得到。據說,產下這珍珠的蚌乃是皇者,所以才能夠產下這種極大的珍珠。父皇,兒臣僅以此珍珠恭祝父皇萬壽無疆。」
「哈哈哈,好,好,好。」皇上一連說兩三個好。
拳頭大的珍珠確實難得一見,乃是極品中的極品。
他當即便讓太子將珍珠呈上來,握在手中把玩著。
「不錯,果然是極品中的極品。」皇上顯得很是高興,擺明了對太子的賀禮極為喜歡。
太子更顯得意,走回去坐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慕容卿看在眼中,臉上閃著不屑的神色。「不就是個珍珠,說不定是假的。」她可是看到過各種古怪的假貨,假珍珠更是見到過不少。縱然眼前這個比較大,但也並非就沒有可能。
看她那氣鼓鼓的樣子,夏侯奕不禁揚起了眉頭,道:「喜歡?」
慕容卿搖頭,「不喜歡,一個黑珠子有什麼可喜歡的。大壽當日送一個烏漆墨黑的東西,虧得皇上還能那麼高興。」
夏侯奕一怔,臉上的神情更新柔和。只怕,也就只有慕容卿會在這個時候想到珍珠是黑色的事情。
隨後便是其他的幾位皇子送上賀禮,這其中,也就三皇子跟六皇子兩人的賀禮還算能夠瞧得上眼,其他的,不過就是貴氣了些,算不得有多特別。
很快,慕容卿便聽見小太監叫了夏侯奕的名字。
後者揚身站起,進入場地中間,簡短的說了一句恭賀的話之後便揮手示意侍者將九皇子府的賀禮送上。
賀禮有不少,但基本上送賀禮的人卻會著重介紹其中一種。
夏侯奕掀起簾子,一個九龍吐珠的玉雕瞬間顯現在眾人眼前。
「是九龍吐珠。」有人驚呼。這東西來頭很大,相傳是一個高手所雕刻而成,而且寓意很好。
眾人驚歎,都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將這東西弄到手。
反觀夏侯奕卻是微微凝眉,略顯詫異道:「這不在禮單之內。」
「什麼?」皇上不解,「小九,瞧你這孩子,怎麼,難道捨不得,所以後悔了,不打算將它送給朕了?」
「不是。」夏侯奕道。
皇上失笑,「你這孩子,以往都不見你對送給朕的禮物上心,沒想到這次卻是用心了。這禮物,我很喜歡。對了,小九,這九龍吐珠我也曾聽聞過,據說將水倒入進去會有字體顯現出來,可是?」
夏侯奕的眉頭擰得更深,但半響過後,他還是重重點頭,因為皇上說的本就是真的。
皇上極為興奮,馬上便吩咐人去倒水。
很快有侍者上來,在九龍吐珠的那個小玉盤中倒入了一碗清水。
龍珠轉動,很快,彷彿其他九條龍也隨之變換神彩。
侍者拿著燈去照射九龍吐珠,很快,對面牆壁上出現了一道光圈,九個偌大的壽字顯現在了牆壁上。隨著水波的蕩漾而不停的旋轉,煞是有趣。
「好好好。」皇上欣然是喜歡極了這禮物。九龍吐珠,九字乃是最高之意,其次,壽字又貼合他過大壽的意思。再加上九龍吐珠出自能人之手,更是意義非凡。
「果真是不錯,小九,這一次,你真是有心了。」
卡嚓,卡嚓,卡嚓……卡嚓!
誰知,皇上話音未落,九龍吐珠的九條龍突然就從脖子出斷裂開來。
一條龍,兩條龍,到最後,九條龍的頭全數斷裂,重重的砸落在桌子上。
牆壁上的光圈瞬間消失不見,一時間,眾人全都傻到,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混賬東西!」皇上大怒,今天可是他的大壽,夏侯奕所送的九龍吐珠居然從勃頸處斷裂,豈非是在暗射他快要滅亡?
「老天,九殿下,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這分明就是詛咒……」有人不滿起身,大聲的指責夏侯奕。
有了人開頭,很快,大殿內的人全都站了起來,一起指著夏侯奕。
夏侯奕那冰冰冷冷的眸子自殿內眾人臉上一掃而過,唇邊閃著譏諷的笑容。
很好,趁火打劫是嗎,膽量倒是不小,可就沒想過後果嗎?
「你們不要這樣。」突然,一道可憐兮兮的女聲從人群中傳出。
接著,一個女人快速跑到夏侯奕身邊,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袖,抬頭望著皇上,快速到:「皇上,還請你明鑒,這件事與奕哥哥沒有任何關係。」
眾人一看便認出來了,那不正是誠王爺的女兒,如今夏侯奕的側妃柳園園嘛。
「你說什麼?」皇上聲音沉悶,其中暈染著無盡的怒火,顯然,他是真的動怒了。「事實俱在,還能有假?小九,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縱然當年……你也不該如此詛咒我。」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皇上,這件事真的與奕哥哥沒有關係。太后,請你相信我可好?」彷彿看出皇上並不是太相信她的話,柳園園急忙轉頭看向太后,「太后,請你相信我,奕哥哥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太后端坐於皇上身側,看著柳園園那麼著急,也不由得心軟。「園園丫頭,那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玉龍的脖子怎會就斷裂了?」
柳園園拍了拍胸口,想要平緩自己的氣息。
正想開口,突然覺著身邊傳來了冷厲的殺氣。柳園園一驚,轉頭便對上了夏侯奕那雙佈滿了殺意的眸子。
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道:「奕哥哥,你,你為什麼?」
「不要胡說八道,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夏侯奕一眼就看出這女人想說什麼,不過,他絕對不會允許再有人當著自己的面去傷害他的女人。
「奕哥哥,你瘋了?」柳園園氣的紅了眼眶,忍不住大吼,「你,你這是想要殺了我嗎?」
淚水悄然滑落,柳園園痛苦嗚咽著,「奕哥哥,哪怕你不喜歡我,但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替他人受過。你要是想殺我,那也等我說了之後再殺我。」
「你這是在逼我。」夏侯奕冷厲的開口,右手猛然探出,扼住了柳園園的脖子。
「小九,你想做什麼?」太后大驚站起,驚恐的瞪著夏侯奕,「你難道想當眾殺人滅口嗎?」
夏侯奕冷笑,「太后,你這是認定了我做下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后語塞,好一會兒才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你要殺園園丫頭做什麼,快點放開她。那可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這樣傷害她?」
「我的妻子只有一個,從來也就只有一個。」夏侯奕突然回答。
他的視線,悠悠遠遠,透過眾人落在人群之外的小妖精身上,眉頭悄悄揚起,臉上的神情在那一剎那間也放肆柔和下來。
很顯然,他看的人並不是柳園園。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落在了外面的慕容卿身上。
後者笑著,就這樣看著夏侯奕,踏著輕快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夏侯奕。
期間,路途中間的人下意識的散開,不願意遮擋他們。
見狀,柳園園目眥欲裂,恨不能殺了慕容卿才好。
在柳園園的瞪視下,慕容卿走到夏侯奕身邊,輕輕的按住他那扼著柳園園脖子的手背,道:「殿下,我不喜歡你觸碰其他女人。」
夏侯奕身子一僵,急忙鬆開手。
柳園園捂著脖子摔倒在地,痛苦的咳嗽,可那雙含恨的眸子卻是從未自慕容卿身上移開過。
夏侯奕掏出隨身的乾淨汗巾,使勁的擦手,許久之後才嫌棄的將汗巾丟棄,轉頭看著慕容卿道:「我回去用酒洗手。」
「再加上柚子葉。」慕容卿笑著附和。
「隨你喜歡。」
兩人一搭一唱,完全的將現場眾人當做不存在。一時,眾人又有些佩服,這兩人的膽量可真是大。
「混賬!」皇上終於氣不過的怒吼了一句,「小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事情?」
好吧,男人喜歡什麼女人那都不要緊,但卻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罔顧了正事。
柳園園身份不同,可不是尋常的女人,他怎敢當眾要殺了她。
誠王爺兩夫妻快步走到柳園園身邊,扶起她。誠王爺看著夏侯奕,怒道:「九殿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為什麼想要殺了我的女兒?」
「你為何不問問你的女兒做了什麼事情?」
誠王爺一怔,但很快就回神,道:「我不用問也知道,她是想要救你。剛剛我分明就聽見她說了,你是想要替人受過。九殿下,你可是堂堂就皇子,切不要因為兒女私情就做錯大事。」
誠王爺的視線落在慕容卿的臉上,凶狠而又不滿。顯然,他認定了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女人。
慕容卿卻是衝著他笑了下,「誠王爺,此事可是與我無關,你不要怪錯好人哦。」
誠王爺冷笑,「你是好人?全天下估計就不會再有好人了。我看你就是個惹事精,什麼事情都會跟你有關係。」
慕容卿一怔,而後笑道:「誠王爺,你可太高估我了,惹事精這名頭,我看還是送給令嬡比較好吧。」
「什麼意思?慕容側妃,不要以為有九殿下給你撐腰就可以胡說八道。飯可以亂吃,但話卻不能亂說。你這是污蔑,*裸的污蔑。到時候,你必須要為你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啪啪啪!
慕容卿輕輕鼓掌,「說的好,王爺就是王爺,說話就是有見諦。自己做過的事情,要負責,自己說過的話也要負責,只希望到時候那個人不要搪塞,往其他人身上推就行了。」
「慕容卿,你到底想說什麼?」誠王爺的耐性被耗盡,忍不住的直呼慕容卿的名字。
夏侯奕大怒,冷冷道:「誰允許你叫她的名字?」
「怎麼,名字難道還不准別人叫嗎?」誠王爺氣的抓狂。
「夠了,都給我散開。」皇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眾人急忙散開,各自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坐好。
此時,大廳中間便就只剩下了夏侯奕他們五人。
「皇上息怒,千萬要保重龍體,不要太過生氣了。事情總會有弄清楚的時候,身子要是被傷著了,得不償失啊。」太后焦急的勸慰著,希望皇上能夠不要那麼生氣。
皇上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算平緩了自己的情緒。他衝著太后點點頭,這才道:「太后,你放心,朕無事。」
太后鬆口氣,「好好好,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皇上這才重重的吼道:「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人回答,幾個人都不願意先開口。
皇上怒了,直接點名道姓,「柳園園,你說,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從實招來。」
柳園園咬著唇,害怕的望著夏侯奕,後者那冰冷的視線依然是不是的落在她的脖子上,彷彿,只要她開口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下一刻他便會讓她的脖子跟腦袋分家。
捂著脖子,柳園園害怕的往誠王爺的身後躲。嘴裡喃喃道:「奕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皇上看的是頭疼的厲害,但也不敢太過逼問,生怕將那膽小的丫頭給嚇瘋了。
他放軟了聲音,再度問道:「柳園園,莫要害怕,有朕給你做主,沒有人敢傷害你。如今,你只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乖女兒,不要害怕,有父王跟皇上在這裡,必定會替你主持公道。」誠王爺也柔聲的安慰。
誠王妃更是直接將柳園園抱入懷中,親暱的拍打她的脊背,小聲的哄著。
望著誠王爺夫妻兩人如此疼愛柳園園,對面站著的慕容卿突然覺著心裡酸酸的,眼眶也有些發熱。
眼前的場景是她期盼了一輩子的,只可惜,這輩子估計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夏侯奕感受到小妖精情緒的變化,伸出大掌牢牢的掌控住她的小手,死死的,用力的握著,讓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有我,傻瓜。」
慕容卿微微一笑,回頭衝著夏侯奕笑了下,用指尖在男人的掌心輕輕的刮了刮,以示自己清楚,不會有事。
夏侯奕這才放心,不過,心中更是決定,西行回來之後,不管如何也要想辦法化解了慕容卿跟將軍之間的心結。
他們是父女,不是仇人。
「皇上,我,我只是知道這東西不是奕哥哥準備的。」好一會兒,柳園園的情緒才算和緩下來。
話一出口就引起了滔天巨浪。
這東西是九皇子府的賀禮,不是九皇子準備的,又會是準備的?
皇上也是頗為訝異,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相信了。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是不相信這件事與夏侯奕有關的。
夏侯奕雖然恨他,但卻不會想看到他死,畢竟他們是父子,體內流淌著同樣的血脈。
而且,夏侯奕的為人他很是瞭解,雖然冷情但不是無情。
這麼多年來,他替自己做了很多事,不少你都是九死一生。
如果他真的恨自己,又怎會願意替他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
皇上搖搖頭,附和道:「你說的沒錯,朕也相信這件事與小九無關。好,你且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準備的賀禮?」
皇上的話一出口,現場就再度沸騰起來,為皇上對夏侯奕的信任而感到震驚。
這是大不敬,可不是什麼小事,詛咒皇上,豈能如此輕易就斷定誰是誰非?
皇上如此偏信夏侯奕,真是好事嗎?
一時,那些用戶其他皇子的大臣都開始在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押錯寶了。
如今他們又能夠怎麼改變現狀,不讓事態繼續惡化下去。
西行雖然很困難,可一旦真正讓夏侯奕做成功了,那可是功在千秋的事情。
倒時候夏侯奕必定聲名鵲起,成為一眾皇子中的頂尖存在。
在加上皇上如此喜歡他,那豈非就代表將來大位久是他的了?
難怪皇上會將西行這麼大的事情交給夏侯奕來辦,說不定皇上的心中早已經認定他就是皇位的繼承人了。
一時間,中人心緒難平,都在暗中思量改如何處理夏侯奕的事情。
慕容卿雖然不知中人心裡想什麼,但從大家剛剛的反應便能夠猜測的出,只怕他們都已經將夏侯奕視為最大的敵人了。
慕容卿冷笑,皇上的心思可真是不一般。他擺明了就是像將夏侯奕推到風口浪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慕容卿可不相信皇上是真心想把皇位傳給夏侯奕。如果他真的想,這麼多年來也不會一直不溫不火,從來沒打算將夏侯奕擺到一個跟太子持平的位置。
也就是在近段世間,皇上對夏侯奕的觀感才有所改變,開始一步步的重用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的事情?一時,慕容卿也有些恍惚,開始細細去思量著其中是否隱藏著什麼她不知曉的隱秘。
「柳園園,你繼續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又問。
下意識的,夏侯奕就想上前去阻止柳園園。
見狀,慕容卿忙上前攔住他,衝著他搖頭,笑道:「怎麼,不相信我?」
夏侯奕擰眉,他自然是知道慕容卿早已經做了準備,但是,他就是不願意看到別人來欺負慕容卿。
哪怕,最終結果是慕容卿大獲全勝,他也不希望又任何人來指責她。
「殿下放心就是。」慕容卿笑著道。
見她堅持,夏侯奕無奈,只能答應,由著她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柳園園含恨的看著慕容卿,嘴邊揚起了冰冷的笑意。慕容卿,看你這一次還能怎麼躲得過去。
她毅然轉身,看著皇上,道:「皇上,據我所知,九皇子府此次的賀禮全都是由慕容側妃來操辦。」
「什麼?」皇上大驚失色,「慕容卿,是慕容卿操辦的?」
中人也隨之大驚,老天,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怎麼會這麼複雜?
不過也有人懷疑,道:「皇上,雖然賀禮是由慕容側妃來操辦,但九皇子難倒一點就不知情?」
皇上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還別說,估計夏侯奕還真的是根本就不知道。
以往自己的大壽,每一次夏侯奕送來的賀禮都是最普通的,完全就像是下人隨便準備的。
所以說,這一次估計也不會又例外,只不過,籌備賀禮的人由下人變成了慕容卿。
當然,有一件事是一樣的,那就是夏侯奕根本就不理會賀禮的事情。
只不過,這種話他自然是不能跟這些人說,當即也只能含糊道:「不用說了,朕相信小九。」
皇上一言既出,誰還敢再繼續質疑。雖然又很多人都巴不得能夠藉著這次的機會去打倒夏侯奕。
「慕容卿,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詛咒朕?」皇上怒哼,「倒是不知你居然心腸如此歹毒。」
慕容卿失笑不已,道:「皇上,難道我活膩歪了不成?」
「嗯?」皇上冷哼,「不要打啞謎。」
「是。」慕容卿隨意的答應,頓了下,這才道:「皇上,如今殿下疼我,以後我將會有大好的日子,為何咬自尋死路?當眾詛咒皇上,這可是大不敬的罪,要殺頭的,我為什麼要自尋死路,放棄眼前大好的一切?」
是啊,沒道理啊。眾人聽了這話,也都覺著很是不對勁。
按說,慕容卿是真的不會做出這麼傻的事情。對皇上大不敬是真的要殺頭的,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說夏侯奕對慕容卿不好,她生無可戀,那倒是能說得通。
可眼下夏侯奕對她好的不能再好,九皇子府中那麼多女人簡直就是擺設,夏侯奕的眼裡就只有她一人,這種情況之下,她為何要做出自尋死路的事情?別說眾人想不通,就算是皇上也是有點疑惑。這件事還真是說不通,慕容卿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她一定是懷恨在心。」突然,又一個女人跑出來大叫。
皇上擰眉,怒道:「你又是誰,公然大聲喧嘩,該當何罪?」
噗通!
那女人急忙跪倒在地,不安的道:「回皇上的話,婢妾叫田蔓兒,是九殿下的侍妾。」
皇上抬手捏了捏眉心,道:「說吧,你突然跳出來是什麼意思?」
田蔓兒道:「回皇上的話,婢妾快要替柳側妃作證,這次的壽宴禮物確實是由慕容側妃親自操辦。前幾次慕容側妃在宮裡出事,她一定是心生不忿,這才做下這等禍事。」
皇上的唇邊揚起了一抹冷笑,「慕容卿,如此你還有什麼話說?」
慕容卿笑著道:「沒錯,禮物是我操辦的。」
皇上點點頭,「你願意承認就好,那麼,九龍奪珠是否是你準備?」
慕容卿再度點頭,「沒錯,正是妾身準備。」
「大膽!」皇上怒吼,「既然禮物是你準備,那為何與你無關?」
柳園園在一旁冷冷的笑,慕容卿,認命吧,這一次,你躲不過去了。
當眾詛咒皇上,這是天大的罪過,殺頭是跑不掉了。
慕容卿沒有回答皇上的話,卻突然轉頭看著柳園園,冷冷的笑著道:「柳側妃,你是不時覺著這一次我在劫難逃了?」
柳園園別過臉去,道:「我不知道,一切自有皇上定論。」
「是嗎?我還以為柳側妃你很想我死呢。」
聽了這話,柳園園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可心裡卻在不停的吶喊,「慕容卿,死吧,你快去死吧,不屬於你的一切就別硬是握在手裡了。」
「慕容卿,朕在問你話,為何不答?」
慕容卿挑了挑眉頭,道:「皇上,禮物雖然是我準備,但是,我的禮單中可是沒有這樣東西。」
「什麼?」皇上震驚,「慕容卿,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卿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禮單,交給身側的綠心,是以她呈送上去。
綠心拿著禮單往前走,馬上便又小太監走過來接下,轉身又恭敬的轉交給皇上。
皇上不解,打開來一瞧,微微詫異。「怪了,這份禮單中怎麼沒有九龍吐珠?」
「不可能!」柳園園率先喊道,「皇上,你可千萬別被慕容側妃給蒙騙了。今天早上我還從大管家那裡看到過禮單,上面分明就有九龍吐珠。」
「早上?」慕容卿諷刺的笑,「柳側妃,你的消息也太閉塞了。你都說早上了,難道就不許我更改?很不巧,你看到的那張禮單是作廢的,在進宮之前,我更改了禮單,如今皇上手中那份才是真正的禮單。」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嗎?你如何證明更改過禮單?」
「這很簡單,對照一下禮物便可知曉。」慕容卿淡淡的笑著,一副非常有底氣的模樣。
柳園園看在眼中,心裡突然就有些犯嘀咕,怎麼回事,禮單為何突然更換了,為什麼她不知道?
還又,為何慕容卿會露出那麼篤定的神色,難道說,她一早就猜到又人會在壽禮中做手腳?
不應該啊。
柳園園不相信,她覺著慕容卿這根本就是在裝腔作勢,在做最後的掙扎。
「好,來人,對照禮單。」皇上沉著臉吩咐。他雖然不喜歡慕容卿,但也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利用的棋子,一顆足以置慕容卿於死地的棋子。
皇上發話,馬上便又幾個小太監拿著禮單便過去對照禮物。
禮物雖然不少,但又禮單,對照起來並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
很快,禮物對照完畢。
其中一個小太監道:「皇上,奴才檢查過了,第二張禮單才是正確的。第一張禮單中有十多件都對不上號。」
皇上臉色大變,視線若有若無的投射向柳園園的臉上。
難道,這一切都是柳園園這個女人搞的鬼,為的就是借用他的力量去對付慕容卿?
近來慕容卿越來越得寵,他這個皇上都已經知曉,可見九皇子府中其他女人的日子有多不好過。
柳園園身為誠王爺的獨生愛女,身份高貴,自然不是普通女人所能比。
她不認命,想要剷除慕容卿取而代之倒也正常。
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利用自己。
皇上冷笑,他豈會是那種誰都可以利用的人?
彷彿感受到皇上的氣息變化,柳園園臉色一變,也隨之跪倒在地。道:「皇上,我真不知道禮單變化的事情。我只是見過前面一個禮單,然後知道這次的壽禮是由慕容側妃準備,其他的我完全不知情。」
也就是說,她不過是想替夏侯奕開脫,並沒有其他意思。
皇上一時並沒有理會柳園園,只是對慕容卿道:「既然禮單中沒有九龍吐珠,為何送上來的賀禮中卻包含又九龍吐珠?」
「這個妾身不知,一定是有人故意添上的,至於打的什麼主意,從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看的出來,無非是想要置我於死地。」慕容卿的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柳園園臉上,使得眾人的視線一時都被牽引過去。
眾人都在暗中猜測,難道說這件事不過就是女人爭風吃醋的升級?
其實一切都是柳園園做的,如今不過是倒打一耙,想要慕容卿死罷了。
「如此說來,你並未打算呈上九龍吐珠?難道你一早就知九龍吐珠有問題?」皇上又問。
慕容卿笑著道:「九龍吐珠乃是奇寶,自然是要送給皇上的。妾身一早便打算將九龍吐珠作為手裡呈上。」
「那這禮單?」皇上有些不解,慕容卿這女人說話繞來繞去,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妾身這裡還有一張禮單。」慕容卿說著便又示意綠心將一張禮單呈送上去。
皇上接過禮單,打開來一瞧,發現禮單上只有一件物品,那就是九龍吐珠。
「皇上,九龍吐珠據說是用一整塊百年老玉,花費十五年的時間才雕刻完畢。這樣一尊重寶怎能與普通的賀禮放到一起?妾身準備了單獨的禮單,為的就是呈現出九龍吐珠的重要性,」
皇上思量片刻才道:「如此說來,你所籌辦的賀禮中還是有九龍吐珠,可是?」
「正是。」
「既如此,九龍吐珠當庭出事,難道與你無關?」皇上怒了,這女人,說了半天的廢話,饒了半天,這東西不還是與她有關嗎?
「皇上,還真與我無關。」慕容卿大大的眼睛中滿含了被冤枉的委屈。
「慕容卿,你就別再這裡胡攪蠻纏了。禮物是你準備,不是你的錯又會是誰的錯?趕緊承認吧,省的浪費大家的時間。」太后冷冷的笑著道。
「太后,只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這次的事我還真不能承認。不是我做的,為何要承認。」
淡淡的掃了太后一眼,慕容卿便抬頭看著皇上,道:「皇上,你有所不知,眼前這個九龍吐珠乃是假的。」
「什麼?」皇上再度震驚,這一晚上,他的心就沒停下來過,跳來跳去,可是將他給累死了。
「慕容卿,你說清楚點,這東西為什麼會是假的,你有何憑證?」
「皇上,我有證人。不知皇上是否可以讓我的證人上殿作證?」
「你的證人是誰?」
「九龍吐珠的雕刻者還有他的徒弟。」
「什麼?」皇上又是一驚。據說九龍吐珠的雕刻者如今已經九十高壽了,怎麼,怎麼還能來?
「皇上,一問便知。」慕容卿笑著道。
「好,朕就就看看你到底想弄什麼花樣。」皇上的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來。當即,他便宣那兩人進殿。
眾人也都非常的好奇,那個人,他們也都僅僅只是聽說卻無緣一見。
沒想到今天卻有機會見上一面。
不多會兒,兩個人緩步走上殿來。
其中一人是個老人,約莫*十的年紀,滿頭白髮,但卻梳理的很是服帖。國字臉,粗眉毛,整個人給人一種堅毅的感覺。
在他身側扶著他胳膊的卻是一個年輕人,娃娃臉,長相頗為秀氣。
兩人上殿便要跪倒行禮。
見狀,皇上忙到:「李大師還請起身,無需多禮。」
原來老頭姓李,是玉石方面的能人,一生又無數雕刻成品,俱都賣出過天價。
李大師笑著躬身行禮,道:「草民祝願皇上龍體安康,萬壽無疆。」
「好好好,來人,看座。」皇上笑著吩咐。
馬上便又人送了椅子上來,李大師在那年輕人的攙扶下走過去坐下。
期間,年輕人衝著慕容卿不住的眨眼。
慕容卿卻只是衝著他挑了挑眉頭,不置一詞。
「慕容卿,就知道利用我,連個笑臉都不給我。」那年輕人就是小瘋子,見慕容卿笑都不給自己笑一個,滿肚子的埋怨。
皇上這才開口,「李大師,沒想到你九十高齡,身子骨依然如此健朗。」
「拖皇上的洪福,草民還算能再熬幾年。」
「這是幸事。」皇上笑起來,再沒什麼比在自己大壽的時候見到一個高壽的人還要開心的了。
「李大師,你與慕容卿……」皇上有些訝異,不知慕容卿為何會認識李大師。
李大師轉頭看了看慕容卿,笑著道:「這毛丫頭啊,其實對玉石方面很有天分。只是,她性子懶散,坐不住,當年我可是想收她為徒的。只可惜,這丫頭死活不願意。後來,我便收了小瘋子為徒弟。」
李大師說著便拍了拍小瘋子的手背。
眾人嘩然,怎麼都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跟李大師有關係,更加沒想到關係還真是不淺。
皇上也是微微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慕容卿的人脈倒是挺廣。
「李大師,之前慕容卿說這個九龍吐珠是假的,不知是否能替朕查驗一番?」
「回皇上的話,查驗倒是不用了,草民可以確定這九龍吐珠是假的。」
「李大師,你……」
「皇上,草民之所以敢肯定,那是因為真品還在草民手中。也是卿兒這丫頭有心了,想讓我親自將賀禮送給皇上。她說,高壽之人送禮物給人最是喜慶,還能讓收到禮物的人也同樣的高壽。雖然皇上你是萬歲,但草民也想錦上添花一回。」
「哈哈哈,好一個錦上添花。」皇上又去看慕容卿,「你倒是個有心的了。」
慕容卿笑了下,「這是妾身應該做的。」
「好好好。」皇上顯然很是高興。再沒有什麼是比高壽還能讓他高興的了。
坐上這個位置,權勢,錢財都有了,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了性命。
「小瘋子。」李大師喊了一聲。
後者忙答應著,將自己背上來的一個大木盒子拿下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他打開來,頓時,一股碧幽色的光芒便閃現了出來。
當小瘋子將東西拿出來,眾人一瞧,果真是九龍吐珠。
小瘋子親手倒入水,頓時,猶如之前的情形一樣,只不過壽字中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字。
眼力好的人仔細一瞧,發現那些字組合在一起居然是恭賀皇上,萬壽無疆。
「正品,這才是正品。」皇上親自走下來,近距離的觀察九龍吐珠。
傳說,九龍吐珠所用的玉石乃是奇玉。發現之時就模糊的呈現九條龍的形狀。
李大師耗費了十多年的功夫,用盡了心神這才算將真正的九龍吐珠雕刻而成。
皇上愛不釋手的摸著,顯然喜歡之極。
「皇上能夠喜歡這禮物,草民總算是沒有白白浪費這十多年的時間。」李大師感慨萬千的道。
「李大師,你辛苦了。」皇上縮回手,走回去坐下後,沉聲道。
心中卻是在想,應該給李大師點什麼封賞才好。
「皇上,草民年邁,精神不足,禮物呈上,草民也便先退下了。」
皇上便點頭答應,「正是,正是,來人,護送李大師回府。」
「多謝皇上。」李大師躬身拜謝。又與慕容卿快速交代幾句,便拉著不情不願的小瘋子離開了。
目送他們兩人離開,皇上臉上的笑容卻是慢慢的凝固。
是,真正的九龍吐珠現世,他很高興。但是,這卻不代表他心裡就只剩下高興了。
皇上那冰冷的視線落在了另外一個九龍吐珠上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還會又一個假冒的九龍吐珠?」
慕容卿上前道:「皇上,妾身準備的禮物中是有九龍吐珠,不過正與李爺爺所說的一樣,禮物在他那邊,由他親自送給皇上。所以,妾身又怎麼會弄一個假的九龍吐珠來?一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妾身,加了一個假的九龍吐珠在禮單上面。」「那你說,到底誰會這樣陷害你?」
「皇上,護送禮物進宮的是大管家,之前禮物準備工作也是他在處理。所以,禮物出事,他責無旁貸。不如皇上將他叫上來,問一問,看看問題到底是出自什麼地方。」
皇上暗罵了一句小狐狸,明明知道什麼卻不說,非要他花費力氣去查出來。
要是換做往常,他自然是不願意。可今天慕容卿送了他一份大禮,如此,他倒是不好拒絕。
思量片刻,他便答應了,傳令讓九皇子府的大管家上殿。
不多會兒,大管家就快步跑上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草民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夠了,起來回話。」皇上知道大管家曾經救過夏侯奕,是以對他的態度倒也還算不錯。
「大管家,朕問你,慕容側妃臨時改了禮單,你是否知曉?」
大管家一怔,雖然不知皇上為何這樣問,但還是下意識點頭,「是,草民知道。」
「既然知道,那為何呈送上來的還是舊的禮單?」
「什麼?」大管家吃驚不已,整個人愣住,而後視線便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一旁飄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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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九九前世的事情看看之後有沒有機會寫吧,吼吼,實在不行就在番外裡些,竹子會盡量早點寫出來,麼麼噠,妞兒們,多多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