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雪蘭神色變幻的厲害,她死死的咬著牙,雙手握拳,心中明白,這或許是自己遇到的最危急的情況。
如果她不能挺過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條。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這是一個怎樣艱難的困境,想要擺脫,太過不容易。
她微微轉頭,看向了慕容卿,後者衝著她笑,像是小狐狸一般,賊兮兮的,很是可惡。
卞雪蘭恨到不行,心頭卻又升起了一股棋逢敵手的興奮感。
這些年來,她所學到的東西遠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像的,正因為如此,她對自己格外的有信心。
開始要與慕容卿對陣之時,她充滿了信心,認定自己一定會贏。這也是為何她會像太子做了保證,說自己一定能夠替他完成這件事。
只是沒想到,慕容卿遠比她所想像的要厲害許多。她反應速度太強,不過短短的時間,她居然做了這麼多安排,還給她設下了局。
慕容卿佔據了完全的上風,這個局,想要解開太難了。
沒有人比她還要瞭解太子,他是個才能不高,但心性多疑的人。他身邊的女人,不,甚至應該說他身邊的人,想要得到他完全的信任,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夠得到太子五分的信任。眼下發生了這種事,只怕太子更加不會信任她。
也就是說,慕容卿做的這個局,完全的破壞了她之前辛苦付出的一切。
「慕容卿,你好樣的。」卞雪蘭冷冷的看著慕容卿,用唇形道。
「彼此彼此。」慕容卿沒心沒肝的笑。只是,笑容的背後卻還是隱藏著一絲緊張。
這個局並非是一個真正無解的局,如今只能看卞雪蘭是否真的有能耐,是否真的能做她的對手了。
卞雪蘭瞬間紅了眼眶,幾步就走到了太子身前,一步跪倒在地,「太子,請你相信妾身,無論如何,妾身是不敢背叛你的。」
「是嗎?」太子冷笑。看著卞雪蘭,眼中隱隱泛著血光。
好一個惡毒的女人,虧得他對她那樣好,誰知道,她居然就是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可恨的東西,到最後,她還是三皇子的人。
太子那冰冷的視線又轉移到了一旁的三皇子夏侯成身上。誰知,他卻發現夏侯成居然一直在盯著慕容卿瞧。
那眼神,灼熱中帶著滿足,彷彿,只是這樣見到她就已經能夠滿足。
太子倒是猜對了,如今,夏侯成還真是這樣的想法。
望著不遠處安安靜靜的站著,沒有一絲表情的小妖精,夏侯成心神激盪不已。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如此短的時間之內便能夠設下這樣一個局。
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不知能夠省卻多少心思。可惜,她居然……想到她已經是夏侯奕的女人,夏侯成就遏制不住內心的惱怒,攏在袖子中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
「慕容卿,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夏侯奕的女人就能夠逃離我。我說過不會放手,早晚,你會是我的。」
夏侯成貪婪的望著慕容卿,好像已經很久沒能這樣看她了,真的好想她。
「三弟!」太子不滿的冷喝。混賬東西,不但敢在他身邊放間諜,如今還敢跟他搶女人。
夏侯成回神,淡淡的看向太子,道:「太子,有是指教?」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太子不滿極了,「這女人是你送過來的,怎麼,三弟就這麼迫切的想要知道我府中的消息?」
「太子說笑,我與這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太子,難道,僅憑慕容大小姐的一個故事,你就認定了這事情與我有關?」
「怎麼,你還想不認賬?」太子怒哼。
「咳咳!」慕容卿突然捏著手絹,掩住唇咳嗽兩聲,見太子兩人都將視線投射到自己臉上,小妖精微微紅臉,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三殿下,有件事你好似說錯了,妾身已經嫁人,如今是九殿下的側妃。所以,你可以稱呼我一句慕容側妃。」
該死!夏侯傑在內心怒吼,他才不要叫她什麼見鬼的慕容側妃,在他的心裡,她就是慕容卿,永遠僅僅只是慕容卿,除非,她成為了他的女人。
夏侯傑上前一步,淡淡道:「慕容大小姐無需提醒我這點,不管你是否嫁人,你到底是慕容大小姐,我這樣稱呼並沒有錯。」
「三殿下說的好似也有些道理,不過,這樣叫是否太過生分了。如今我已經加入皇室,三殿下倒也可以叫我一聲九弟妹。」
夏侯傑的臉徹底黑了,這混賬東西,根本就是在往他心上的傷口撒鹽啊。讓他叫她慕容側妃已經不可能了,更別提弟妹了。
弟妹!這個稱呼,他永遠不會叫,也永遠不會承認。
他見不得她跟別的男人好,更加不想因為那個稱呼一直去提醒她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妻子。
回想自打皇上賜婚之後自己過的日子,夏侯傑的眼神再度幽暗下來。
吃不香,睡不著。躺在皇上,他便會想到慕容卿躺在別的男人的懷中,婉轉承歡。
他受不了,僅僅只是想,他已經受不了。
他漸漸的發現,自己仿若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像是小狐狸般的女人。只要能夠得到她,他不介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初開始,他被自己的這種想法給嚇到。他從不認為女人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男人嘛,自然是要成就大事。當你坐上了那個位置,想要什麼女人沒有。
可經過此事他才發現,世界上真會有你得不到的女人。
夏侯傑的眼神,幽幽暗暗,彎彎轉轉,瞧得慕容卿不解極了。
這男人的眼神太過古怪,與以前好似不太一樣了。彷彿,少了一些強勢的奪取,多了一些甜蜜的疼寵。
他居然會真心去疼寵一個女人?慕容卿使勁搖頭,怎麼也不願意去相信,太不可能了。他野心太大,女人於他而言,不過就是工具,得了也許會高興,但卻遠不會去為了工具而付出什麼。
奇怪的是,這次他給自己的感覺卻是那麼的不同。難道說,他真的變了?
慕容卿再度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怎會如此輕易就改變。前世,她經歷的一切,難道還不夠去認清那個男人?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慕容卿失笑不已,反正以後她與夏侯傑也不會有什麼關係,想那麼多做什麼。
「慕容大小姐倒是條件不少,只可惜,本殿下可不是那種輕易就會答應你什麼的人。想要我叫你一聲弟妹,倒也不是不可能,答應本殿下一個條件,如何?」夏侯傑饒有興趣的盯著慕容卿。
她會答應嗎?
「那還是算了吧。三殿下你愛如何叫便如何叫吧,反正也僅僅只是個稱呼罷了。」慕容卿一口回絕。
反正也不會與夏侯傑有多少次見面的機會,她傻了才會為此而去答應夏侯傑一個機會。真要答應了,回府之後,她家裡那位還不得殺了她。
「慕容大小姐,你真是不多考慮考慮?」夏侯傑猶自抱有一絲希望,「你放心,我自然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一定是你能夠做到的。」
「三殿下,今兒個重要的事情可不是我的名字,你瞧,卞夫人還在跪著,青石板上,跪太久可不是好事。嬌嬌弱弱的一個女孩子,三殿下,你就真心捨得她這樣跪著?」
夏侯傑的唇角一陣的抽搐,這女人,她還好意思說,造成這一切後果的人是誰?如果不是她設下這個局,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
想著,他又垂頭去瞪卞雪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果然就不能對她抱有太大的希望。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已經提醒過她,輕易不要去招惹那個小狐狸,那個女人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
饒是他也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虧,卞雪蘭太過高傲,自滿,又怎會是慕容卿的對手。
「慕容大小姐你說笑了,卞夫人是太子的侍妾,與我何干。就算是要心疼,那也是太子該心疼。」
「是嗎?」太子咬牙冷喝,「三皇弟,有些事情,你我彼此心知肚明,到了這一刻,還需要裝傻嗎?這女人是你送給我的,如今,事跡落敗,怎麼,難道你還不想承認?」
夏侯傑也是冷笑了一聲,「是我做的,我必定會承認,不是我做的,任你說破大天去,我也是不可能背這個黑鍋。卞雪蘭,我倒是想不明白,你如此破壞我與太子的兄弟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卞雪蘭一直都在微微的垂頭,沒有人可以看得見她臉上的表情。可從她那不停顫抖的肩頭便能夠感受的出來,她此時的心情必定不會太好。
「我沒有。」半響後,卞雪蘭終於抬了頭。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淚水,眼眶紅的仿若能夠滴出血來。
「太子殿下,妾身自從進入太子府之後,心中就只有你一人,從未有過別的心思。或許你不相信,但,這確實是我的心。慕容側妃說的故事,妾身完全不知道。不過,妾身也知道,僅僅是這樣說,空口無憑。妾身願意接受調查,太子殿下你可以派人去查探妾身之前的一切,如果事情真如慕容側妃所說的那般,妾身願意以死謝罪。」
「死?」太子諷刺的笑,「你以為做了那樣的事情,我還會允許你死的那麼簡單嗎?」哼,敢背叛他,可沒有那麼容易。
「妾身願聽從太子一切判處。」言下之意,如果事情真如慕容卿所說的那般,不管太子如何懲處,她都甘願。
太子微微一怔,卞雪蘭的回答倒是讓他有些意外。自己的一些手段,這女人還是知道的。她是個膽子不大的人,尋常時候,就算是受被扎破了都會叫疼,更何況是受那些刑罰。難道,她真沒有背叛自己?
不!慕容卿那個小狐狸才不會無的放矢。既然她這樣說了,那就一般的可能性。
不!太子又微微猶豫了下,慕容卿與卞雪蘭有仇,是否,這是慕容卿設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要打壓卞雪蘭,最好借助他的手去殺了卞雪蘭,為她報仇。
如此這般,他也會損失一個極好的幫手。雖然在慕容卿的事情上,卞雪蘭失敗了。但不得不說,這女人是他所見過的,除卻慕容卿之外,另一個聰明的女人。
有一個這樣聰明的女人在身邊,他的確可以省下不少心。
怎麼辦?一時之間,太子也有些不敢一口斷定,卞雪蘭是夏侯傑派過來的間諜了。
還記得之前,他確實懷疑過卞雪蘭是三皇子的間諜,當時,確實曾經發現卞雪蘭與某個神秘人接觸。
只是,到如今,他也未曾能夠查出那神秘人的真正身份。
後來,卞雪蘭說出了真相,說她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三皇子的一個大秘密,三皇子要殺她滅口。
之後的事情也確實如她所說的那般,夏侯傑派人追殺她。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出手護住她,世界上早已經沒有了卞雪蘭。
如今,慕容卿也說卞雪蘭是夏侯傑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太子不得不懷疑,畢竟,之前,自己也確實有過這樣的猜測。
不可能所有人的看法都一樣,除非,那根本就是事實。
太子本就是個多疑的人,此時,種種跡象加在一起,他越發的懷疑卞雪蘭就是夏侯傑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
「好,如果我查到事實,別怪本太子狠心。」太子冷厲的道。他對於叛徒從不會手下留情。如果卞雪蘭真是夏侯傑安排到他身邊的探子,那麼,他會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並接下這個任務。
從太子臉上那冷厲的笑容中,卞雪蘭看到了一絲嗜血的光芒。心肝兒顫了顫,臉上卻是不敢露出絲毫猶豫的神色。
她知道,此時此刻,只有繼續堅持下去,那她才能有一絲脫困的機會。
畢竟,沒有人可以查到她的過去與夏侯傑有過牽連。所有知情的人,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太子殿下,妾身手中有一個人,不知道你可有興趣見一見?」慕容卿突兀的道。
「嗯?」太子意外的輕咦了一聲,「何人?」
「哦,之前臣妾說的那個故事便是他說給臣妾聽的。我想,太子殿下你應該是會有興趣的。不如,就讓他上來?」
卞雪蘭整個人愣怔,臉上還掛著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不會的,當年知情的人早已經不在了,慕容卿怎麼可能找到人知道她與夏侯傑的事情?
夏侯傑也是微微擰了眉,有些不解。他做事向來不會留下小辮子。更何況,那個人是安排在太子身邊的。
至於之前為何會傳出卞雪蘭是他安排過去的,想來沒有人會知道,那是他故意傳揚出去的。
太子生性多疑,有些時候,虛虛實實反而更能讓他相信。正因為覺著卞雪蘭有問題,後來查明傳言是假,太子得意的認為卞雪蘭是真的被他的風采所吸引,大意之下,也就開始越加的寵幸卞雪蘭。
殊不知,那是一顆藏有巨毒的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被毒死。
只是太子喜歡玩弄這些無聊的手段,這才會上當。
這小狐狸又打算玩弄什麼花樣?夏侯傑陰沉著臉,不發一言,只是淡淡的看著慕容卿,等著她給出答案。
「好。」太子果然答應了。他惡狠狠的瞪了卞雪蘭一眼,心道,臭女人,還裝,待會兒,看你還怎麼裝。
「太子不嫌我多事就好。」慕容卿笑了笑,衝著身後的竺亭揮揮手。
後者馬上便笑著走開,不多會兒,他便揪著一個老頭子走了過來。
一腳將他踹倒在太子等人面前,竺亭怒道:「還不快點把你知道的交代出來?」
「是是是,小的全都交代。」那老頭,看著約莫五六十的模樣,小眼睛,格外的精明,說話也是分外的滑溜,一看就知不是個尋常傢伙。
老頭快速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卞雪蘭,「咦?」他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小蘭兒嗎?」
「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卞雪蘭在見到老頭的臉之後,悄悄的鬆口氣。不認識,顯然,這是慕容卿故意找出的人,為了陷害她,這女人還真是用盡了手段。
夏侯傑顯然也是微微鬆口氣,同時又微微的挑起了唇角。慕容卿這個小狐狸,膽子倒是不小,敢在太子面前弄虛作假,只怕,她也是認準了太子生性多疑,縱然不會相信,但也會當眾否定吧。
不遠處,慕容卿瞧著夏侯傑與卞雪蘭臉上那一絲鬆懈的笑容,臉上那小狐狸般的笑容越顯濃郁。
這麼快就鬆懈了嗎,難道,你們真以為事情會如此容易被你們解決?
「小蘭兒,你怎麼能不認識我?當年可是我將你從路邊撿回去,我將你養大,又將你賣給了三皇子府做丫頭,還得了三兩銀子。你這丫頭,虧得我養了你那麼多年,你怎麼富貴了就不認賬了?聽說你如今可是太子的愛妾,對於我這個養父,你怎麼著也該給點好處吧?」
「信口雌黃,我雖然是孤兒,但從小被人收養,與你何干。更何況,我從未進過三皇子府,你以為這樣胡亂攀扯,太子就能相信?」卞雪蘭失望的笑著,慕容卿,你就這麼點本事啊?
「小蘭兒,你怎麼能不認我?好吧,就算你不認我,那你也應該認得蘭生吧?」
卞雪蘭的身子微微的僵了僵,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怎麼會,他,他怎麼會知道蘭生?
慕容卿,是她,該死的,她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蘭生?
「蘭生是什麼?我不知道。」卞雪蘭咬牙不承認。
老頭急了,撲騰著就往前爬,伸出手想要去抓卞雪蘭。
「你別碰我,太子殿下,救我。」下意識的,卞雪蘭就往太子腿邊爬,伸出手一下子就抱住了太子的腿。
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出乎了在場人的想法,不過,太子倒是挺高興。看來,這女人對他還是有情的,否則,她也不會在危急關口,直接撲到他懷裡。
不過,眼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事情弄不清楚,他豈能饒過她。
「放開。有本太子在,誰敢傷害你?」太子冷冷瞪了那老頭一眼,「你給我老實點兒,有事說事。如今,她還是本太子的侍妾,豈是你這種卑賤之人可以觸碰的。」
老頭被嚇得直接撲倒在地上,雙手抱頭,拼了命的大喊,「太子饒命,饒命啊,小民說的都是實情。當年認識小蘭兒的人,雖然都各奔東西了,但想要找出來也不是個難事。還有,小民知道小蘭兒的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太子急道。難道,最終結果就要出現了嗎?
抱著太子雙腿的卞雪蘭也是禁不住的僵了身子,下意識的去看慕容卿,在見到後者又衝著自己笑了下之後,只覺著心口一陣發涼。
難道,這女人真知道了一些自己的秘密不成?
老頭到這關口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嘴長了半響,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太子急不可耐,怒道:「再不說就拉下去殺了。」
「啊!別殺我,被殺我,小民說就是了。」老頭又是一陣的尖叫,「太子,小民知道,小蘭兒的屁股上有一個心形的胎記。」
轟!眾人徹底被鎮住。
尤其是太子跟卞雪蘭,兩人的臉色難看的就跟死了親人一樣。
卞雪蘭是臉上血色盡都消失,茫然的很。自己身上那麼隱秘的……這老頭如何得知?
太子的臉也是黑沉的可以,那心性印記,他再清楚不過。每一次,他都會親那個印記許多次,覺著那是上天賜予的賞賜,妖嬈,美麗。如今,他卻覺著分外的噁心。
自己的女人,身上最為隱秘之處,如今居然被一個糟老頭子知道了。
太子恨得咬牙,抬腳將老頭踹到了一邊,「混賬東西,你怎麼會知道。」
太子這一腳可真不輕,老頭直接被他踢飛了幾米,趴在地上,老頭抖著身子,可憐兮兮道:「太子,小民說過,我曾經養過小蘭兒幾年,她那個時候還小,小民怎會不知?」
雖然這個解釋在情在理,但太子還是忍不住的發怒。
總覺著自己的女人已經被這個糟老頭子給糟蹋了。
「可恨,卞雪蘭,你到底還想騙本太子多久?」
太子怒極,抬起腳就衝著卞雪蘭踹了過去。
「太子,妾身是冤枉的,難道,你就情願相信一個糟老頭子的話,也不願意相信妾身嗎?」
太子猶豫了下,卞雪蘭說的有道理,僅憑那老頭的一面之詞,倒是真的不能如此簡單的做判定。
「太子,妾身入府之後,對您如何?」卞雪蘭紅著眼問道。
太子神色又軟化了一些,他是太子,遇到的女人多了去了,但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像卞雪蘭這樣合他的心意。
這個女人聰明,但卻不會有太大的野心。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是以他的想法為大前提。很多時候,她做事之前都會先去徵詢他的意見。如果他不願意,她便不會去做。
她入府之後,他確實在她身上得到了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真要說她有什麼不好,到真的是沒良心了。
只是,間諜的事情牽連太大,他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就放寬去處理,否則,到時候倒霉可是他自己。
「如今你還想我怎麼相信你,事實擺在眼前,你還不承認嗎?」
「承認,我為何要承認?」卞雪蘭突然就站起來,指著慕容卿,怒道:「太子殿下,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這一切都是慕容卿搞的鬼?」
「你胡說什麼?」太子罵道。
卞雪蘭氣的抓狂,這個混賬東西,被女色沖昏了頭腦。真保不住太子的位置,那也是你自己太蠢。
「太子殿下,我與慕容卿有仇,她設計陷害我,有何不可?」
太子的眼神微微的變了變,倒是有這個可能。據說,慕容卿很是疼自己的兩個丫頭,如今卞雪蘭對紅葉下手,慕容卿反擊,也屬正常。只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看出太子還在懷疑,卞雪蘭又道:「太子殿下,你再想想想。慕容卿如今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將軍府大小姐,她還是九皇子的側妃。如今,她做的事情,可不能單純的只想著是她慕容卿做的,誰能肯定,她做事的背後,是否有九殿下支持?」
太子與夏侯傑的臉色同時變了,看著慕容卿的眼神也開始越發的古怪。
他們兩人都是被今天這事給氣著了,完全沒有想到慕容卿如今的身份。
是啊,她如今可是夏侯奕的側妃,據說他們感情很好,慕容卿替夏侯奕做事,天經地義。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慕容卿故意設局,為的就是先對付了卞雪蘭,再借此讓太子與三皇子鬥起來,夏侯奕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太子與夏侯傑對望了一眼,彼此都有些震驚。為了慕容卿這個女人,他們彷彿都忽略了很多事情。
「太子殿下,如今九殿下的聲望如日中天,待得他從西域歸來,風頭更是無人能及。到時候,你與三皇子再鬥了個你死我活,試問,你們還有誰會是九殿下的對手?」卞雪蘭厲聲的吼,彷彿要借助這吼聲來震醒太子與夏侯傑兩人。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慕容卿輕輕的拍掌,笑道:「卞夫人可真是會轉移目標。本是說你當間諜的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說到了九殿下身上。朝堂大事,豈是你我小女子可以妄論的?你可知,就憑你之前的幾句話,聖上就可以將你治罪。」
卞雪蘭冷笑,「慕容卿,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嚇唬到我。如果用死可以震醒太子殿下,我就算是死了又何妨。嫁給太子之後,我的命就是他的,我願意為他死。慕容卿,別以為你的花招可以成功。太子是何等聰明之人,豈會看不出你玩弄的花樣。我絕對不會讓你如意,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殿下上當。」
「太子殿下,仿若,卞夫人對你沒什麼信心,以為你會輕易被人糊弄呢。」慕容卿淺淺的笑,可說出的話卻猶如尖銳的鉤子,勾住了人的心便死也不放開。
卞雪蘭被氣的吐血,心頭也暗悔。真是被氣糊塗了,太子最為自負,她之前那些話,確實不該說。
果然,聽慕容卿說完,太子本來和緩的臉色就再度難看下來。
「慕容卿,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我是什麼樣的人,太子比誰都清楚。我這樣做是為了太子好,太子更是明白。太子殿下,慕容卿此人野心勃勃,你一定不能相信她說的話。」
「我自由計較。」太子冷冷淡淡的道。
「是。」卞雪蘭一副老老實實聽話的模樣。
太子瞧在眼中,滿意的點頭,「九弟妹,今天這事,你與卞雪蘭各執一詞,仿若真是無法馬上下決定。」
「一切聽太子的吩咐。」慕容卿淡淡的笑。
太子的神色有些古怪,這女人怎麼能夠做到如此波瀾不驚?之前卞雪蘭說了很多,想讓她做自己的女人,想她對付夏侯奕。這些,全都擺上了明面。如今,見到了他這個想要對付她男人的人,為何,她能夠做到笑臉相迎?
這份心機,太子都覺著有些欽佩了。
他哪裡知道,兩世為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看不透的呢?
「這樣吧,此事本太子殿下會派人去查清楚。一旦有了結果,本太子必定馬上派人去通知九弟妹。這樣,九弟妹,你可還滿意?」
「自然是滿意的。」慕容卿點點頭。她本就沒打算今天一個局就能殺了卞雪蘭,那女人也是個聰明的。將事情扯到了夏侯奕身上,以夏侯奕如今的風頭,太子不可能不相信。
如此,卞雪蘭也算是可以暫時逃過一劫。但是,她今後在太子府中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
太子生性多疑,雖然今天並未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卞雪蘭就是夏侯傑安排在他身邊的間諜,但只要有一絲可能,卞雪蘭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卞雪蘭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惡狠狠的盯著慕容卿,冷笑著,用唇形道:「慕容卿,你不要如此得意,你以為我會按照你的劇本走嗎?不,我卞雪蘭不會如此輕易就被你打倒。你能夠設局,難道我就沒有後手?」
慕容卿微微凝眉,後手嗎?到了如今這一步,這女人還能有什麼後手?
「啊!」就在這時,卞雪蘭突然就尖叫了一聲。
太子被卞雪蘭那尖銳而又淒厲的叫聲所嚇住,忙垂頭去看,只見卞雪蘭突然就萎頓在地,兩隻手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
「怎麼回事?」太子凝眉,「叫什麼?」
「太……太子殿下,妾……妾身肚子好痛,好痛啊。」
一絲絲血跡突然就順著卞雪蘭的腿流下來,太子瞳孔一縮,忙彎腰將她抱起,急道:「你懷孕了?」
「我,我不知道,最近月事有些不准,妾身也不敢肯定。」
太子凝眉,而後大喊:「去將小秦太醫叫來,快。」
「是。」太子的近身侍衛答應著,忙快速去叫人。
太子抱著卞雪蘭走回到涼亭,坐下,眉頭皺的死緊。
他雖然有不少女人,但子嗣一向稀薄,而且,能成人的更是不多。到如今,他的兒子也僅僅就只有一個,還是個病秧子,能不能長大還是一回事。
如今卞雪蘭懷孕了,太子自然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出事。
就算卞雪蘭真的有問題,那也要生下孩子。至於卞雪蘭,她是死是活,太子根本就不會太過關心。
慕容卿感受到卞雪蘭偷偷朝著自己送過來的得意眼神,不由得笑了下,原來,這就是她的後手嗎?
倒也還不錯了,畢竟,以太子的情況,確實會注重子嗣。只不過,生下了孩子,她又還能有好日子可過?
卞雪蘭,你如今不過是在苟延饞喘罷了,也罷,就讓你再過十個月的好日子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卞雪蘭不找她的麻煩,她自然也不會費勁心思的找她的事。一切,都是卞雪蘭咎由自取罷了。
很快,秦太醫的兒子,小秦太醫就被請了來。一番診脈後,他笑著跪倒在地,道:「恭喜太子,這是喜脈。」
「哈哈,好,好,賞,全都賞。」太子心情大好的一揮手,周圍眾人忙跪倒道謝。
「太子殿下,如今卞夫人的情況仿若不是太好,可能是因為受驚過度,有流產的徵兆,必須要靜心養胎才才成。」
「好,你去開方子,務必確保孩子沒事。」太子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卞雪蘭剛剛流血了,果真不是什麼大好事。垂頭,他看著卞雪蘭道:「從今天開始,你什麼事情也不要做,安心休養,務必要替本太子生一個兒子出來。」
「是,妾身曉得。」卞雪蘭柔柔的笑著,顯然也很是高興。
在一旁瞧著,慕容卿不禁扯了扯嘴角。瞧這話說的,一定要給他生孩子。這太子也是個蠢的,不,應該說,他是想要兒子想瘋了,女人生孩子,怎麼能確定是兒子還是女兒,一切都要看上天的賜予。
說起來,她倒是喜歡女兒,貼心又懂事,兒子有什麼好,就是個費心的。
「九弟妹,今日的事,暫且如此吧,等本太子查清楚一切的原由後,再派人去通知你。」
「好。」慕容卿點頭答應。卞雪蘭動用了這個後招,自己今天是沒有機會再將卞雪蘭推到死境了。也是卞雪蘭夠本事,否則,她今天還真討不了好。
「我不滿意。」突然,一道不滿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慕容卿驚喜的瞪大了眼,轉過身子,看著來人,不禁揚起了燦爛的笑容,「殿下?」他怎麼會來,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出城去了嗎?
夏侯奕大踏步的走來,瞧見小妖精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心頭軟和了下。走過去,一把勾住小妖精的腰,當著眾人的面就將她圈到了自己的懷中。
「被人這樣欺負,你還能滿意?」夏侯奕不滿的冷哼,視線冷冰冰掃向太子與夏侯傑。欺負他的女人,算什麼本事?
慕容卿用小手勾著夏侯奕的衣襟,臉往他的懷裡貼了貼,「妾身只是不想給殿下惹麻煩。」言下之意,她受點委屈也就罷了,如若因此而給夏侯奕添麻煩,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哼!」夏侯奕冷哼著。「不記得我以前與你說過的話了?」
小妖精裝糊塗的眨眼,「殿下,你說什麼?」
混賬東西!夏侯奕豈會不知道小妖精是在故意裝傻,不就是想他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嗎?說又如何,疼寵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
夏侯奕一巴掌拍在了小妖精的頭頂,「混賬東西,沒記性。我夏侯奕的女人豈能隨意的被人欺負,如果被欺負了,你就找回場子,不用怕會有什麼後果,不管有什麼後果,本殿下都會替你兜著。這次,記住了沒有?」
慕容卿受教的,乖乖的點頭,一副說有多聽話就有多聽話的模樣。
這看在夏侯傑與太子眼裡,只覺著很是不和諧。這女人真有那麼聽話嗎,之前那能將人逼死的氣度到哪裡去了?
夏侯傑最是看不過眼,心裡難受的厲害,彷彿有小蟲子在上面啃噬,又痛又癢,難受的厲害。他艱難的別過臉去,不看他們兩人。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動手上前將他們給拉開,太刺眼了。
「太子,卞雪蘭是你的女人,如今,她捉了我女人的丫頭,還想要逼迫她答應一些不可能答應的事情。這件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太子微微愣怔了下,隨即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他倒是將夏侯奕這個煩人的給忘記了,慕容卿好說話,那是因為她識時務,又明白眼下的情況,根本就對付不了卞雪蘭,所以才會妥協。
但夏侯奕豈會是那麼好糊弄的,這件事,本就無法放到明面上來說,此時說清楚,太子只覺著臉上燒的厲害。心頭又對卞雪蘭恨上了幾分,這蠢女人,怎麼就不能將話說的再隱晦一些?
「太子,看來,我是有必要進宮一趟了。」夏侯奕步步緊逼。笑話,欺負了他的女人就想走,哪裡有這樣好的事情。
「太子,我也認為你這事做的不太地道。想要成大事,有很多種手段,何必要對一個女人下手?欺負一個女人,到底不是太光明磊落的事情。」夏侯傑突然開口,幫夏侯奕說話。
「你!」太子氣的不輕,混賬東西,他怎麼好意思開口,難道,他想見到夏侯奕來一趟西域之行?
「太子,如何,給我個交代。」夏侯奕又道。
太子恨得不行,交代,他要給什麼交代。這種事,誰沒有做過,大家彼此心中明白,只是沒有放到明面上來吧。夏侯奕得理不饒人,可恨的很啊。
「太子!」夏侯奕又叫了一聲。
「太子,我也認為這次是應該給九弟一個交代,總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讓兄弟之間生了嫌隙。」夏侯傑語氣涼涼得道。
慕容卿在一旁聽著,頗為訝異,怪了,夏侯傑為什麼要幫著他們說話?卞雪蘭分明就是他的人,難道,他就不擔心太子一怒之下殺了卞雪蘭?
哦,不對,卞雪蘭還有十個月的時間。
在沒有生下孩子之前,卞雪蘭是絕對不會死的。
看來,夏侯傑是明知如此,故意這樣說,只是想看到太子吃癟罷了。
慕容卿冷哼了一聲,壞東西,趁機讓自己滿意,不過就是藉著夏侯奕的風頭罷了。她最瞧不起這樣的男人了,還是她家的男人夠厲害,膽子也大,絲毫不怕太子。
太子的神色一陣變幻莫測之後,最終道:「九弟,那你到底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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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竹子的熊貓眼啊,哎……話說,妞兒們,什麼面膜好啊,電腦用的太多,皮膚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