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那店小二沒敢說太多。
吳空又打探了一下情況,就讓他離開了。
在他要走下樓梯以前,吳空突然用神念傳音:「如果我是你,不想在這裡亂被人問話,最後找個由頭讓自己無法出工,最好是重傷什麼的。」
那店小二愣了愣,一臉苦笑。
「如果你的傷勢重到神殿中人都不樂意幫你治,那就可以休工了。」
這店小二一聽,臉上神色複雜。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暴喝:「俺說要聖酒,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聖酒?裡面一點神術氣息都沒有!!!」
那店小二似乎嚇了一跳,一腳踏錯樓梯,發出一聲驚叫,乒乒乓乓就掉落了下去,乾脆暈倒了。
下面一片荒亂。
吳空微微笑了笑,心下嘀咕:「有意思……這樣的大酒樓,怎麼可能沒有神殿的背景?既然有神殿的背景,這裡的店小二怎麼會這麼膽小怕事?就算說錯了,這酒店的老闆也該擔待得起護得住他吧?」
吳空心念閃動間,聽到下面吵吵嚷嚷不斷,卻也未理會,沒多想。
神念凝入識海當中,找來蘇如月詢問:「你們之前大概是在什麼時侯死亡?大概是在什麼時侯進入冥界?進入冥界有多久了?」
蘇如月能一路保持清醒,只回答:「我在神祇惡念攻打女王城時就死了,靈魂一直飄,也不知多久。有可能十幾天吧……總之沒過七七,嗯,肯定沒過七七……就進入到一個天坑之中,一路往下。
「於是,一路行走,大概有大半年時間,就走到了下面。然後又在下面呆了一年多時間……」
吳空皺著眉頭,默默計算了一下。
蘇如月死去一年多時間,將近兩年,才見到吳空。
而人世間過去了十年。這意味著。她要麼對時間的感應出了差錯,要麼是地府的時間流逝比人間慢了將近五倍。
而吳空進入冥界救出雅典娜再歸來,一直經過的時間,大概不到一年……時間流逝比人世間慢了將近十倍。
「是我在哪裡還遇到時間流與外界不同的情況?又或者……我與雅典娜及聖鬥士們都昏迷的那段時間。比我想像的要長得多?」
人世居然過了十年。實在是讓吳空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十年過去,關於那龍珠的事情……」
正想著,突然就聽到天空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整座城池上空,轟隆一聲巨響,有一陣裂帛似的聲音傳出。
吳空從這酒樓的窗口飛出去,抬頭一看,就見蒼穹上方有著一道金色的身影,散發著強烈的神輝。
「神力波動強烈,但是……只是虛有其表,比聖境大圓滿都不如……此人不是神衹?是神衹的化身,還是得到神衹眷顧的信徒?」
此時,城中神殿方向,就有一個巨大的神手沖天而起,一下子抓住那道金色的身影。
然後,一道刺目的金光自遠處射來,瞬間將神殿伸出的那隻大手斬落。
便見另一道金色的人影,緩緩踏空而行,一步百米,來到此城近前。
「吾主。」前一道人影向新來的人影恭敬行禮。
新來的那道人影微微點頭,居高臨下俯視,盯著此城中的神殿,冷聲道:「艾比斯奴,為何出手攻擊我的神使?」
「你的神使?」神殿當中傳出一個冷哼的聲音。
神力沖天,蒼穹上頓時有神力與元素之力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臉龐:「你的神使,不經同意,就撕裂此城的神力防護,這是挑釁。莫非,他是代表你,前來向我下戰書的嗎?卡洛斯,你是想要向我發動神戰?」
那叫卡洛斯的神衹冷笑一聲,正要說話,遠處天空就有金色的光芒湧現,有一位身高三丈有餘的金色神影也走了近前來,大聲道:「艾比斯奴,不用隱瞞了,你們這城中,出現了神龍龍珠的氣息,龍珠探測器已經探測到了,你以為封鎖此城,就能夠讓你獨吞龍珠?」
吳空心頭一跳:「龍珠?」
就聽艾比斯奴的巨大人臉出聲道:「你們從哪聽來的謠言?六顆龍珠一直就在生命女神那婆娘手中,什麼時侯來到我這城裡了?」
「呵呵,龍珠一共有七顆,說不定,第七顆就在你這城裡。只要拿到這顆龍珠,跟生命女神那婆娘合作,研究許願神龍之秘……嘿嘿。」卡洛斯的聲音道。
艾比斯奴冷笑:「兩位,就算想找借口,麻煩也找人更適合的借口,行嗎?第七顆龍珠出現在這裡?虧你們說得出來……不是已經有預言之神卜算出,第七顆龍珠出現在冥界的嗎?
「八年前,出現在冥界的冥山腳下,曾有一個名叫吳空的人類路過,也許,第七顆龍珠一直就在他的身上。」
八年前?!!
吳空倒抽一口涼氣。
腦海裡面炸出一道響雷。
明白了……
吳空被秦廣王給陰了。
從冥界回到人間,他能夠一路向上飛行,在這飛行的過程當中,早已不知不覺闖入了時間的領域當中,在裡面,看似只飛了一小段時間,實際上,已經穿越了八年時光。
冥界的時間流逝,的確與人間不同,但還不至於有十倍流逝的差距那麼離譜。
真正的問題,是吳空被秦廣王給暗算,憑空失去了八年多的時間。
在穿梭那個兩界通道時,看到的景像,估計也是估過手腳的,所以才沒察覺到時間的異常變化。
「可惡!!」吳空暗暗咬牙,心中暗恨。
又有疑惑:「我既有混沌氣息護體。又有神力在身,那傢伙用什麼手段可以讓我不知不覺被改變時間流逝而不察覺?」
正納悶之際,又聽到有神衹在天上道:「據本神得到的消息,預言之神,曾經做出預言,八年後的某天,第七顆龍珠將會重現世界。祂雖然神秘失蹤了,但留下來的預言,正好指著這幾天。現在,你這城池又封鎖起來。讓人不得不懷疑。第七顆龍珠就出現在此城中。」
吳空悚然而驚。
預言之神,難道已經算到,吳空會在今天來到這城池當中?
那也太可怕了。
不過,第七顆龍珠。吳空收在內宇宙當中。有著混沌氣息為屏障。就算預言之神當面,也不可能看穿。
吳空相當篤定。
於是,也不著急。聽著上面的神衹的對話。
這些神衹以神力傳音,但卻不隱秘,下方的凡人根本聽不見,唯有接觸到法則之力這一層面的強者,才能聽得到。
吳空就聽得清清楚楚。
本以為,這些神衹會談不攏的,說不定就要發動神戰,在蒼穹之上大打一場。
結果,讓吳空很失望。
一共七位神衹聚集在此城上空,不知是真身還是化身。
「總之,我們就認定龍珠在此城中了。艾比斯奴,你是主動把龍珠交出來,還是想讓我們一起動手呢?」
「龍珠並未落入我手中。」
「那我等一起派人進入此城中參與搜索,如何?」
艾比斯奴當然不樂意,但其經六位神衹很強勢,她不敢得罪,只得應允了。
「第七顆龍珠,不可能預先就在此城中,肯定是有人帶來這裡的。」
於是,七位神衹的神念,朝下方不斷掃蕩著,強烈的神威籠罩覆蓋下來。
下面的凡人們,一個個怵怵發抖,心驚膽戰,承受不住神威的壓力。
「該死!!」
吳空臉色驟然一變。
因為,神衹的神念,根本無法看透吳空的身體。
其它還有一些不屬於那七位神衹的信徒的人,擁有別的神祇的神力,但是,那些人,一個個被天上的神衹用神念強行驅離體內的微弱神力,將他(她)們體內的狀況看了個清清楚楚,直到確認沒有龍珠,才一一放過。
吳空心念閃動,突然把丹田當中的小股神力釋放出來。
「咦?這股神力是……」
天上的七位神衹注意到了吳空。
「似乎是……戰爭與智慧的女神,雅典娜?!!」
那七位神衹顯得相當震驚。
「你是雅典娜的信徒?」上面有一個聲音傳來,這是神衹故意讓凡人聽到的聲音,沒有用神力隱匿。
吳空心念閃動,點點頭:「不錯。」
一個聲音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實在是太好了。雅典娜?哼。」
這個聲音自遠方而來,明顯不是頭頂上那些神衹的聲音。
「波塞冬?!!」那七位神衹驚呼。
「波塞冬?!!奧林匹斯神系的海神?」吳空臉色微變。
蒼穹上就有一隻金色的大手,迅速朝這邊抓來。
吳空身形一竄,飛出這座酒樓之外。
轟!!
整幢酒樓破碎。
「咦?」那神手的主人似乎有點驚訝,那只神力巨手抬起來,微微虛抓。
吳空就感到,周圍的天地彷彿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給籠罩住,自己難以飛行,只得停在此城的半空之中。
「波塞冬,這是我的城。」艾比斯奴的聲音帶著慍怒:「你居然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在我的城我的神域當中動手?」
「我知道……但這不是你的信仰源主城,區區一個偏遠小城罷了。這個聖鬥士,我帶走了,算是給我一個面子。」
說著,波塞冬的巨手就朝吳空抓來。
吳空還沒動手,天空上就有一枚巨大的金幣從天而降,狠狠砸偏了波塞冬的神力巨手。
「艾比斯奴,你敢!!!」
「哼,波塞冬,你與雅典娜之間的矛盾,我不想管,也不想插手。所以,你想要抓走這聖鬥士。須得等他離開我庇護的城池之外。不可能讓你在此將他抓離。」
「是嗎?」波塞冬的聲音說著,那只神力巨手緩緩收離。
但就要遠離時,突然一瞬間炸開,其中有一道神力化成神矛,嗖地朝吳空射來。
「你敢!!!」艾比斯奴怒喝。
可是,這一矛,居然穿越虛空,無視法則,以極可怕的速度射向吳空。
幾乎是在十萬分之一秒內,就穿越虛空。刺入吳空的身體。
他的身體被這神矛貫穿了。
一般情況下。普通人,直接就死掉了。
哪怕是聖鬥士,也承受不住這一擊。哪怕是半神,也會重傷。
但是。吳空卻是身上砰的炸出一股混沌氣息。那根神矛裡面的力量。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被吳空消融吞噬著。
「咦?這是……」神衹的目光朝此集聚過來。
「糟糕!!」
吳空神色驟變,轉身就飛逃,瞬間就出了城。
「能夠吸收神力……還有混沌氣息……而且能無視城中的法則禁制。突破城池中覆蓋的無形的法則結界……他是吳空?!!」
神衹們可都不笨,曾經得到過的關於吳空的一切資料與信息,此時都被回想起來。
「萬萬沒想到……吳空真的出現在這裡?第七顆龍珠……肯定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沒想到,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本來以第七顆龍珠為借口,要搜尋此城,找尋那太古神墟的空間入口之鑰,沒想到,空間入口之鑰沒找到,居然真的碰上了第七顆龍珠的主人……」
那些神衹毫無顧忌地大聲說著,瞬間就朝吳空這邊追了過來。
吳空悶聲不吭,急速狂飆。
速度越來越快,飛過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吳空發現,離財富女神的城池越遠,追來的神衹化身的力量就越弱。
只是,路上的那些城池當中,有神祇的分身或神使看到吳空被追,居然也跟來。
「好快的速度,那是誰?」
祂們一路尾隨,但吳空動用空間之力,動用空間法則。
周圍的天地,隱約有著神衹的法則禁止空間跳躍,但吳空把軒轅劍抓在手上,凝聚混沌之力一斬,再動用空間之力,就傳送出去了。
沒多時,進入到無人的邊境區域,那些神衹的分身,就一個個被甩開。
「古怪,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擺脫了……而且,祂們飛著飛著,就變得越來越弱……莫非,祂們的實力,受到場地的制約?只有在一定範圍之內,祂們的實力才強大,脫離了一定的範圍,實力就變弱了?」
吳空隱隱猜測,這些神衹似乎受到了什麼限制。
比方說,有信徒有徒仰傳播的地方,祂們的神力就強大,反之……就弱。特別是,諸國並立,諸神的領地並立,每個神衹庇護的城池周邊都是那神衹的法則與力量,其它神衹進入別的神衹的領域內,實力自然會被削弱……
「這是不幸,但也是我的幸運。」
吳空飛臨到了邊境,越過傭兵帝國的邊界,進入到了曾經的女王國境內。
再度改變相貌,收斂氣息,降落到大地上。
「另外六顆龍珠,在生命女神的手中?看來,得去打探一下情況。這次行事,要更加小心。六顆龍珠,必須都取回來……十年時光,那些龍珠,應該都被淨化得差不多了吧?就算生命女神再吝嗇,也該有足夠的純淨信仰把那龍珠淨化了……」
吳空想了想,在野地之外,找了個地方,召喚龍珠。
可惜,正如所料,根本召喚不回來。極可能就被生命女神的力量給壓制住了。
於是,只能暫時放棄召喚。
一路行來,可見女漢國的許多小城和鎮子,都荒蕪了,無人居住,曾經有過子母泉的地方,都是乾涸的,野外人跡罕至,給吳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一路行來,一路吸收天地間的元素之力。
神念內掃自己識海中的小世界。
在冥界收的那些靈魂,還呆在小世界當中的某個角落裡面。
吳空嘗試著把一部份靈魂釋放出來,用少量的元素之力幫她們重塑身體。
但是,塑造出來的身體,並不是實質的身體,而是半氣態的體質,一個個虛無飄緲,跟席淨慧和蘇如月她們的實質化身體根本不同。
但是,變成這種狀態的陰魂,卻是恢復了神智,有了思想,懂得說話,還能自主吸收這個小世界空氣中的元素之力。
「我回到人界了,但現在人間劇變,有神靈的力量籠罩世間,相當危險。我無法把你們全部復活放出來,因為這裡還有一顆龍珠沒淨化。
「你們可以暫時生活於我的這個小世界當中,可以嘗試著進行修煉,但不可以開挖大地上的魔晶礦脈,那是穩固世界的根基。另外,你們也可以……向那龍珠祭拜,向它祈願,提供香火願力,讓它早日淨化,那我就能想辦法湊齊七顆淨化過的龍珠,召喚神龍,把你們都徹底復活過來。」
吳空如此對蘇如月說著,然後讓她去組織這些陰魂,試試看,能不能讓這些陰魂成為類似信徒的存在,也提供信仰之力。
「也許,我可以把自己的小世界,不斷擴大,最張形成一個真正的大世界?」
吳空心中有種野望。
但是,現在還只是幻想而已。
這一天,吳空來到曾經的蘇桂城。
如今,這座城池依然完好。
但是,城池被一個半透明的無形光罩護著,光芒很淡。
一道金色的光柱從城池當中沖天而上,再在半空中不斷散落點點金芒。
這光柱,一直存在著,似是城中的神殿散發出來的,以作神跡,吸引凡人。
「這裡,也被神靈統治了嗎?這神力波動,很陌生。」
吳空遲疑了一下,看到城門處有人出出入入,不止有男人,也有女人,於是就放鬆心情,走入此城中。
「環境跟我當年進來時,沒有多大差別,就是少了祖靈廟,多出了神殿……嗯,路上的行人比當年要少,但每個人的修為都比當初強大不少,身上都有非常非常微弱的神力波動發散……唉,物是人非啊。
「十年時間,神衹的信眾不斷洗/腦,整個女漢國……恐怕,人心早就變了吧?想要復國,恐怕……幾乎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