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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人間異變,歲月蒼茫 文 / 敲爛木魚

    吳空邁步走上那座巨山。

    陡然間,感應到天地間有所變化,冥界的蒼穹之上,滾滾雲氣不斷朝這個方湧來,又朝另一個方向流轉離開,似有無量罡風罡雲從遠處朝這邊瀰漫。

    轉頭凝視,吳空兩眼綻放金光。

    離此百里之外,茫茫冥氣之中,秦廣王端坐於一張巨大的寶座上,周圍似有陰神侍奉,有鬼卒力士抬著大轎,轎上才安放寶座。

    更遙遠之地,隱隱有墮天使身影,避開秦廣王所在之處。

    此時,那秦廣王朝這邊微微拱了拱手。

    吳空略一沉默,也抱拳朝那邊行了一禮。

    「有勞冥君相送,吳某不勝惶恐。」

    吳空能感受到秦廣王如今的實力,大半個冥土都屬於祂的神域,如果全部實力暴發出來,比之前初覺醒的冥王哈迪斯還要強大,而且算計能力絕對在之前未徹底恢復的哈迪斯之上,吳空現在根本不是對手。

    那秦廣王也沒有敵意,只朝吳空微微頷首:「秦某,送故人一程。」

    右手輕拂,這邊的巨山上,冥冥之中籠罩下來的壓力,頓時削減。

    周圍的陰魂,從上方走下來,不再急迫,從下方往上攀爬,暫時不如之前艱難。

    吳空恍然,抬頭凝視虛空,居然就看到道道無形的法則之鏈呈現,只有超脫凡俗的神目能看到。

    鏈條被無形的力撕開,露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吳空縱身一掠。瞬間飛了上去。

    以極快的速度,沿山而上。

    沒多時,到了山顛,就見到更高遠的蒼穹上,有著一個巨大的空間巨洞,如同天窟,窟壁有著混沌氣息凝成的仿若泥土的巖壁。

    看起來,下方冥界就如同一個巨大天坑的底下,中間有一山,山顛有橋與那巨坑的坑壁相接。

    坑壁上。有著盤旋而上的通道。有著許多陰魂在這裡茫然而行。

    吳空身形沖天而起,一剎那飛到極高,再往旁邊飄落。

    就見此地竟是一個巨大的無底深洞,洞壁有著不斷環繞的棧道綿延向下方。許多陰魂就在此行走。

    「這就是人死後陰魂通往冥界的通道……之一?這才是正常的通道啊。之前歸仁武帶我所走的。其實是蹊徑。」

    吳空心中明悟。

    從此往外走,就見洞外是山林,山林之外又是濃濃的冥霧。

    一路向前飛。終於飛出這片區域。

    外面正好是黎明前的黑暗,吳空回頭還隱約看到冥氣。

    約莫過得片刻,天邊旭日初升,陽光照射到這邊。

    再看時,身後的山林,瀰漫著濃濃的白霧,霧中隱約有著古代城也的一些廢墟,到處都長滿了花樹雜草,裡面哪有什麼冥霧哪有什麼陰魂?

    「空間重疊之地?」吳空若有所思。

    「這個地方,到了夜間,兩個世界的空間會重疊?所以陰魂與精神修為高深的強者才能出入,而現在是白天,自然就沒有幽冥鬼界。」

    吳空的神念朝四周掃蕩,發現前面山頭上有幾個凡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心中不由微動:「這是天玄帝國還是傭兵帝國?」

    縱身朝那邊飛掠,身形還未降落,那三人就嚇得掉頭就逃。

    吳空攔截在他們面前,為首的中年男子急忙跪下:「大王饒命。」

    吳空道:「我不是什麼大王,你們是何人?來此做什麼?」

    「我等乃是山下良民,來此尋找靈藥供奉神殿。」

    「嗯?供奉神殿?」

    「是的。」那中年男子應聲。

    吳空皺眉:「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三人彷彿被吳空的話嚇了一跳,中年男子甚至忍不住出聲問:「您……您難道是從那,那山裡出來?」

    吳空哼了一聲,那中年男子嚇得連忙低頭:「這裡是九曲陰山地界,傳聞這裡夜間有百鬼夜行,有鬼兵借道,凡是接近這裡的人,哪怕武藝再高強氣雄再渾厚,也會死於非命,偶爾有人逃得出去,也會很快就瘋瘋顛顛,要麼就大病一場,就此死去。

    「這附近有一座陰山城,我等是城中普通良民,因近些時日來,神殿需求大量靈藥煉丹,派譴任務下來,家家戶戶都須上供一定數量的靈藥。陰山城附近靈藥采盡,我等只能冒死痭來這人跡罕至之近,早點進山,期望能進入得深一點……」

    吳空沉聲問:「什麼神殿?」

    「是玄冥神殿。」

    「殿中供奉的是什麼神衹?」

    「是……」那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才道:「是偉大的玄冥神女陛下。」

    「玄冥神女?」吳空皺眉:「什麼來頭?」

    中年男子的頭都碰到地上了,只低頭道:「不知……」

    「這裡是天玄帝國還是傭兵帝國?」

    「傭兵帝國,東北行省,滄浪郡。」那中年男子道是答得詳細。

    「以前這裡似乎沒有這神殿吧?」

    吳空所知,之前的四個大國,根本就沒有哪個國家裡面有所謂的神殿有香火,縱有,也祖靈祠祖靈廟,或是作為遺跡一般的古神殿,少有香火。真正有香火的,都是供奉祖靈之地。

    「是大半年前新出現的,具體情形,小人也不知。」那中年男子道。

    吳空沉吟了一會,右手一揮,體內元素之力凝成一團結晶,在手上如同元素晶石一般,拋到地上。

    縱身一掠,飛到高空,轉瞬就不見。

    那三個凡人愣了好一會,如在夢中。但最終仍是驚喜地拿走了那塊元素晶石。

    吳空在高空之中。藏身於雲層之後,施展了「透視大地」。

    數千里範圍的情況,盡收眼底。

    哪個地方有寶物哪個地方有礦藏,都清清楚楚,甚至,哪個地方有人多,都能看到。雖然看不清人的面目,但人身上散發的氣血和種種波動都能用天眼看清。

    「那邊就是神殿?好強大的氣息!!」

    吳空心驚。

    不遠處的一座城中,那裡的巨大新砌神殿裡面,一股強烈的金光沖天而起。神威浩瀚。

    「必定有神衹存在。不知是真身還是化身?」

    不管是真身還是化身。吳空現在都不想與這神衹接觸。

    轉身就朝遠方飛去。

    來到另一片人跡罕至之地,下方是沼澤,而且千里之內,沒有什麼神殿。

    吳空不擔心會打擾到神衹。這才放心。釋放全力。將天地間的元素之力,源源不絕吸噬進入體內,補充進入內天地之中。

    不久。天地間的元素之力都被吸出空洞來,千里內外,空氣中俱無元素。

    這又進入地底,搜尋一些元素晶石礦脈。沒有強人把守的,強行抽取整條礦脈,鎮封進入自己體內的小世界當中,讓自己的底蘊更深厚。

    不過幾天時間,吳空的底蘊強了幾分,修為境界穩固下來,之前因為吸收太多冥氣而稍有不穩的根基,基本上解決了。混沌之氣當中蘊含的元素之力和魔氣及冥氣之類,達成平衡。

    混沌之氣當中的神力處於弱勢,倒是不礙事。因為,構成混沌的主體必須是元素之力,元素之力居多,不會影響平衡,元素之力過少,才會導致的失衡。

    此時,吳空才有閒心去打聽消息。

    「關於六顆龍珠的下落,關於女漢國的情況,必須弄個清楚了。」

    吳空找了一座又一座城池,結果發現,大城小城之中,皆有神廟或神殿。

    每處城池中散發的神力波動皆不同,有一些大城,甚至同時散發著好幾位神衹的神力波動,也不知道這些神衹是組成聯盟,還是為敵相互對峙共處一城。

    城池周邊的大鎮大鄉上,往往也有著一些屬於神衹的祭壇,或是神像等等。哪怕是村莊,也有祖靈或祭拜山神的祭壇,甚至會有其它神靈的雕像。

    問題是,以前的這些祭壇上沒有什麼神力,現在這些祭壇上往往蘊著微弱的神力波動。

    「神衹都顯聖了?而且在人世間大肆傳播信仰?」

    吳空眉頭大皺。

    以他現在的實力,一些普通點的神衹,或是甦醒未久的,都不是他的對手。但如果同時來兩三個神衹,只要其中一個稍稍擋住吳空,另一個再在旁偷襲,他就狼狽了,很可能落敗。

    「情況很不妙啊,人世間的情形,似乎變複雜了。」

    猶豫良久,變幻身形相貌,改變肌肉骨髂,身上的氣息完全收斂,變成一個看似只有聖境以下修為的武者。

    乍一看,相貌既不英俊也不算醜陋,馬馬虎慮,年紀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少,總之就是很平凡的那種。

    吳空選定了一座小城,城中只有一位神衹的神殿,雖然那神衹的信徒在這裡的控制力很強,但一旦出問題,吳空逃跑的機會很大,甚至能擊敗對方。

    只是,一進入到此城中,他就發現,自己有點相當然了。

    整座城池籠罩在淡淡的神輝當中,吳空使用的「透視大地」魔法,看到的城中諸人的氣血強度,並不準確。

    這裡的神力,干擾了魔法的探測。

    此時,城中居然雲集了大量的強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與吳空以前所見的景像不同的是,這裡的人群當中,男女結對並行的並不在少數,並不是男歸男女歸女。

    令吳空驚愕的是,有些女子甚至肚子鼓脹,也不知是喝了子母泉水懷孕還是因為其它緣故而成孕。

    一路從城門走到城中心活動廣場邊的「醉聖樓」,就發現,路上所遇的聖境強者,至少有十人,近聖強者密密麻麻。

    每個強者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某些神物——並不是很強大的神物。只是那些物品上面帶著淡淡的其它的神力氣息。

    甚至有些強者的身上,直接就有難以抑制的神力波動發散出來。

    「怎麼會有這麼多強者聚集於此城中?」

    吳空突然聽到,旁邊那間「醉聖樓」上,隱約有人如此問著,於是登樓而上,找了個地方坐下。

    一路就聽著那武者的對話,男聲道:「我聽說此城中,是財富女神的勢力範圍,與那文財神武財神不同,與別的神衹也不同。只需繳納足夠的錢財。甚至不需要信仰於她,就能夠在神殿當中得到牧師的神力洗禮,解除身上的詛咒,可以讓修為繼續提升。不用受那姬黃的詛咒影響。

    「但沒想到。才到此城。就發現這裡有如此多強者集聚,實在是古怪。」

    一個女子的聲音道:「聽說有某些神衹對財富女神有所不滿,這裡將要發生大事。因此有無數人傑來此聚集。」

    「我聽聞的卻不同。」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道:「據說附近有一個遠古秘境的入口出現,裡面很可能有著大秘,所以,別的地方的神衹都派譴信徒來此。」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吳空聽了一會,突然心中一動,朝城門方向望去。

    「為什麼不給我們離開此城?財富女神的信徒,什麼時侯變得這般霸道了?」有武者吵嚷著。

    但那城門樓上,一個閉目盤坐的男性老者,身穿牧師袍,陡然張開眼睛,一掌朝下方轟落,就把那吵著打算離開城門的武者給拍扁在地,雖未死,卻已重傷。

    其它人面面相覷。

    「哼,財富女神的信徒也未免太霸道了,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吾乃戰神陛下的信徒。」一位身上肌肉糾結並背負著兩把巨刀的男子走向城門,一步步行走,身上的戰氣越來越強烈,竟帶著神力。

    「哼,哪位戰神陛下?」城門樓上的老牧師淡淡問。

    那男性武者大怒:「找死!!」

    一抓巨刀,沖天而起,撲向那城門樓。

    結果,一個金光巨手從上方探出來,一把抓住男子武者,用力一捏,砰的一聲,血肉炸散。

    眾人倒抽涼氣。

    「從此時開始,此城許進不許出。」那牧師道。

    「為什麼?」仍有人在遠處大聲問。

    但他卻不回答了。

    「此城中必定有大秘密。」有人暗中道。

    「的確,居然讓財富女神不惜得罪戰神……」

    「呵呵,說起來,有戰神稱號的神衹,可是不少呢,除了一些沉睡的神衹陛下們,如今清醒過來的戰神,就有七位之多,分別處於不同的國度……祂們的信徒,都認定自己的神衹才是真正的戰神,也難怪……」

    「好了,少說兩句吧,神衹都是有所感應的,呼喚其名號,會被祂們聽到。」

    「那可未必,我們身上有著神物,足以隔斷神衹的感應,只要不稱呼神祇的真明,只要那神祇的稱號不是唯一,只要不算計針對那神衹,就不會被感應。」

    「對了,你們說,這裡到底有什麼大秘密呢?為何財富神殿的信徒不惜阻止所有人離開?」

    「誰知道?等下去,總會揭曉秘密的。」

    「話說起來,這裡有大秘密,為何只阻止人離開,不阻止人進入呢?」

    「哼,若是禁止進入,那別外地方的神衹,肯定容易發現這城中的古怪,很快就會關注這邊、如果只能進不能出,那就不容易那麼快發現異常……但是,也保密不了多久了。」

    吳空聽到這裡,注意力轉移到其它方向,發現城中的人們,也都是在議論著這些事。

    吳空臉色有些陰沉。

    「這個世界的人們,似乎都適應了神靈存在於這世上了啊。到底,這些神衹是什麼時侯冒出來的?就算有神靈冒出來,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吳空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把酒樓的店小二找上來,道:「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那店小二臉色有點發白:「客……客官您請問,我……我,小的如果知道,必定回答。」

    吳空一愣,隨後就笑了,明白這店小二的心思,就道:「罷了,本來我想打探一下關於這裡的神殿的情況……」

    說到這裡,就見那店小二兩腿一軟,差點坐倒地上。

    「果然……這傢伙就擔心我問這裡的情況啊。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總會遭殃,這就是小人物的為難之處……可惜,他還不夠決斷,如果自己找個機會不小心摔倒一頭撞暈,那就不用在這裡面對這種危險了。」

    想到這裡,吳空笑了笑,對那店小二道:「不過,看你嚇成這個樣子,估計就是個膽小之輩,也不會知道什麼秘密。罷了,我隨便問件別的事情……關於天玄帝國,當今的皇帝,你知道多少?」

    那店小二愣了一下,皺眉苦思了一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道:「現在……天玄帝國的皇帝陛下,應該還是孫大空陛下吧……自從他十年前登基以來……」

    十年前?!!!

    吳空心頭一跳。

    人世間,居然已經過了十年?

    難以想像。

    冥界下面,才過了不足一年時間而已啊。

    這時,那店小二繼續道:「自從他十年前登基以來,天玄帝國內叛亂不斷,才僅只幾個月,就有十八路諸侯聯合伐孫。但後來聽說,孫大空陛下突然宣佈,定佛教為國教,國內大興寺廟,以上古諸佛為尊。

    「那時起,就突然間沒人敢反叛了。有人想人舉旗興師,之後就都……」

    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道:「我們這國中現在沒有佛,所以才可以在這裡妄論,若在天玄帝國,可不能亂說……不過,現在的天玄帝國,也是名存實亡了,有很多城市都宣佈自立,城主自己給自己封侯或封王,有一些還向皇室求封,有一些乾脆就自己立自己為王。」

    吳空瞳孔微微收縮,隨後笑了笑:「那孫大空豈不記恨那些城主?」

    「那是當然。但是,如今哪座城中沒有神殿,沒有神殿的庇佑?別說天玄帝國,就連我們傭兵……嗯,就連我們國家和女漢國還有石女國,都是諸王並起,諸國林立,無數聽說過沒聽說過的神祇,都有神跡顯化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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