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始時可以說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從開胸探察患用正出血點轉入修補縫合患者肺部挫傷後,患者算是完成了第一步的治療。但是接下來患者心臟生的隱患,讓手術室裡的眾人生了一些意見分歧,但是好在大家最後統一口徑和意見繼續為患者進行手術。
心包膜切開術進行的也非常順利,從王教授將膠管固定好之後,心包積液排除術算是完成了第一階段步驟。王教授成功的從患者心包裡抽取排除心包積液,手術室的所有醫務人員包括王教授和李濤在內,眾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患者心包裡的積液被成功抽取,而且還沒有生術前眾人所顧慮的血壓下降不保的狀況,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就是穩定保持心包減容術等待配血到達後,立即為患者進行加壓輸血,同時在穩定血壓的狀況下,進行修補心臟上的出血點。
也許是王教授一時放鬆沒有掌握到抽取排除的力度,或者是患者因為心包積液被抽取排除導致心室壓力驟減,再次向心包內噴射血液導致血壓急下降,監測儀器驟然傳出的警報聲,讓手術室裡的眾人的神經也變的緊張起來。又好像一座大山壓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感到壓抑緊張,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手術台上的所有*作,都必須要求認真的去對待,看到手術一下子進入了空前緊張的時刻,李濤伸出手向器械師喊道:「開創器」。
「是!」器械師應聲迅將開創器遞到李濤的手裡。
這時王教授已經將患者胸腔上的創面用手術刀擴大,李濤直接將手中的開創器往剛剛被切開的創面安裝過去。
「咯、咯,」幾聲作響,李濤就將開創器順利安裝完畢。
安裝完開創器後,李濤抬起頭向護士喊道:「馬上準備自體血液回收」。
護士聽到唐曉峰的話,不由得怔在了當場,然後護士向朱主任投去詢問的眼神,王教授聽到李濤的話,也是一怔。
隨後王教授向李濤說道:「李主任,自體血液回收需要在手術前一天,為患者抽取血液進行消毒處理,避免術後感染的,我們現在怎麼能如此……」
李濤打斷王教授的話道:「患者心臟已經完全確定心室上有破損,而配血到現在還沒有送到,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在舉棋不定延誤時間,很有可能喪失搶救生命的機會!」
李濤用手一指患者的心臟說道:「而且我們剛才抽取排除的心包積液,現在右心室裡的血液又迅噴湧而出。雖然說我們先前在心包膜上切開了一個缺口,通過膠管縫隙心包裡的積液完全可以溢出。但是我們現在面臨最嚴峻的問題那就是患者的血壓,我們必須在配血未到達之前將心室的損傷修補縫合,現在的情況下我們唯一能利用的就是自體血液回收。如果我們放棄這個唯一可以用的辦法地話,我們接下來面臨的困難將不是一般的嚴峻」。
王平教授反駁道:「心臟是向全身輸送血液和養分的壓力汞,如果帶有細菌的血液,流遍患者的全身,即便手術成功了,很可能會造成術後的並症!」
李濤歎了口氣道:「現在就不能考慮這麼多了,而且風險也只是一半。因為患者是被刀具刺傷的,誰知道這個刀平時是用來做什麼的。刀具刺進去的同時已經將含有一定的細菌帶進去。而且如果我們現在不利用自體血液回收的話,那麼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哪怕是我們先準備好,如果一會配血還是沒有送到的話,我們在緊急啟用自體血液回收,總之有備無患,做好萬全的準備」。
聽到李濤的話,王教授心裡也覺得非常有道理,他連忙對身後的護士道:「準備手術自體血液回收血,另外在打電話催配血!」
「是!」
王教授一聲命令下,兩個巡迴護士果斷分頭進行工作起來。
忽然護士大聲報告道:「心率急下降了!」
李濤道:「趕快把心包打開,暴露出心臟!」
說罷立體伸手將王教授先前插入患者心包裡的膠管抽出。
王教授伸手向器械師喊道:「剪刀」。
「是!」器械師應聲將剪刀迅遞到王教授的手裡。
李濤順手將取出的膠管丟到一旁的鐵盤裡,然後將手伸進患者的胸腔,把患者的心臟微微托起調整。將剛才王教授在患者心包上打開的切口,微微調整了一下將切口的正面,調整好角度方便王教授下剪刀。
王教授見李濤調整好,連忙用剪刀順著心包上的切口剪開。
李濤見王教授突然有些慌張,連忙說道:「小心!不要傷了隔神經導束!」
李濤一句話還沒未說完就見王教授剪刀心包後,暴露的心臟噴射出一股鮮血,直接噴射到自己的眼角上。
李濤剛才只顧得提醒王教授小心隔神經並沒有想到患者心室的破損處,竟然正對著自己誰也未想到順著心包切口衝開,下面竟然是患者心室破損的地方。
李濤先前沒有注意到,待反映過來時,身體自我本能反映還是慢了半拍,他閉上眼睛的同時,患者心臟噴射的鮮血已經完全濺到了他的眼睛裡。
「啊!」李濤不由得下意識裡喊了一聲。
王教授見裝連忙大聲喊道:「李主任,快扶住,別動!」
王教授說完,向器械師喊道:「紗布!
「是!」器械連忙拿起一塊紗布,遞到王教授的手裡。
李濤閉著雙眼站在副主刀的位置,雙手微托著心臟一動不動。盡量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股股鮮血不停的噴射到自己的臉上跟額頭上以及眼角處。
李濤感覺自己的鼻腔裡的呼吸,有些濕熱想來是鮮血順著自己的臉頰浸透了自己的口罩。
王教授連忙將左手用紗布壓迫著患者心室上的出血點,右手接過李濤微托起的心臟,看到李濤被鮮血噴濺臉上的口罩上和無菌衣上滿是鮮血。
王教授對著巡迴護士喊道:「還站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擦拭!」
「是!」
巡迴護士連忙上前接過器械師手上的乾淨紗布,給李濤擦拭眼角上的和臉上的被噴濺到的鮮血。
現場亂成一團糟,李濤閉著雙眼任憑王教授接走自己手上微托起患者的心臟,感覺到有人在紗布給自己擦拭臉上被噴濺到的血液時,李濤才睜開先前緊閉著的雙眼。
一旁的另一個巡迴護士連忙拿過來一副新的口罩,李濤將臉側轉過去,讓護士給自己換上新的口罩,一切都已經收拾停當後,李濤轉頭看向王教授。
王教授依然用紗布在對患者的心室上的出血進行壓迫,希望減少出血量!
李濤低頭看向患者的胸腔,發現在患者的情況,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糟,朱主任雖然在用紗布壓迫患者心室上的破損處,但是鮮血依然透過紗布不停的湧出,患者那顆心臟還在微弱的跳動著,借此表示他還在死亡線上掙扎著。
李濤伸出左手再次接替王教授微托拿捏起患者的心臟,然後抬頭看向朱主任道:「王教授任移開紗布!」
王教授看到李濤微托起心臟的手勢,就知道李濤接下來要做什麼。
王教授先前在護士給李濤擦拭噴濺到臉上的血液和置換口罩的時候,他就望著自己用手壓迫住的心室仍然透著紗布不停的向外噴湧鮮血。
那時王教授就焦躁萬分小患者心室上如此之大的出血量,那就間接表明了患者心室上的破損創面絕對不會很但是如此之大的失血量。恐怕接下來的探察會有不小的麻煩,現在化驗室為患者手術準備配血到現在依然沒有送到。
如果始終壓迫患者心室上的創面不動,恐怕患者的血壓也穩定不住,所以現在唯一能解決問題辦法就是快修補縫合患者心室上的創面。
但是如果拿開壓迫在患者心室上的紗布恐怕患者會因瞬間大量失血導致血壓急下降,直接造成失血性休克。
總之王教授現在非常煩躁,無論怎麼做患者的結果無疑都是一個嚴重的失血過多直接導致休克,他剛想再次憤怒地讓護士打電話催問配血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然,王教授看到了李濤拿捏患者心臟的手勢,他頓時先前的陰鬱苦惱一掃而光,這個年輕的科室主任果然不簡單啊,自己先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方法。
只見李濤調整好站姿後抬頭朝王教授點了點頭,王教授見狀連忙點了點頭,將壓迫在患者心室上的紗布移除掉。
裡聚精會神的睜著雙眼,讓王教授移開紗布的瞬間從患者心室噴射出的鮮血打在自己新換的口罩上,然後迅用拇指壓迫住患者心室上的創面。
周圍的醫務人員不明就裡,不知道到底眼前這位年輕的醫生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只見李濤用拇指壓迫完患者心室上的創面後,抬頭對朱主任說道:「看到了,患者心室上的創面大約有兩公分左右。」
王教授聽到李濤的話,連忙微微點了點頭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這時周圍的醫務人員才明白了,李濤剛才的所作所為。
原來李濤剛才身子望手術台上湊了湊就是為了調整一下站姿,確保一會王教授拿到紗布的瞬間鮮血不會再次噴濺到他的眼睛裡,趁此機會觀察下患者心室上的損傷,然後在瞬間用拇指將患者心室上的創面壓迫住,這需要什麼樣的眼力啊。
看著李濤臨危不亂,快應變想出應急的方法,王麻醉醫也不得不重新審視了年輕的李濤一番。
畢竟像李濤這個年紀,如此膽大心細的醫生並不多見啊!
巡迴護士又拿了一副新口罩,想上前幫李濤重新替換下來。李濤搖了搖頭道:「不用了,現在沒時間在顧慮這些了,等回頭患者的生命跡象穩定下來在說吧!」
李濤望著王教授說道:「現在患者的心包膜已經被我們剪開,可以看到患者心包腔裡有大量的積血,同時還有一些血凝塊,那麼我們先前的分析由於積血的血凝塊導致心包膜刀具劃破損傷部分的給填塞是完全正確的!」
王教授點了點頭道:「是啊,但是據你所說患者右心室上的創面有二公分左右那麼這麼大的損傷是怎麼形成的?」
李濤皺了皺眉頭,這個問題他先前也在考慮過,但是一直沒有推敲出合理的解釋,而且先前患者的心包膜都是王教授做的,並且患者心包膜的破損處並不是與右心室的損缺,而且兩者之間錯開了一定的距離。
要不然自己先前也不可能,被右心室忽然噴射出的血液噴濺到眼角。
不過這些問題現在都不重要,重要得是先給患者處理縫合修補右心室的損傷,以確保住患者的血壓。自從剪開心包膜後,血液噴湧而出,患者的血流量不斷地增加,不用看監測儀上的數據也知道患者現在的生命體怔肯定非常微弱
李濤搖了搖頭道:「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把患者右心室上的損傷,迅進行縫合修補。」
王教授連忙點了點頭。
李濤向巡迴護士問道:「自體血液回收準備好了沒有!」
「還沒有。」巡迴護士連忙回答道。
李濤聽到護士回答,不由得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王教授轉頭向護士生氣地喊道:「再快一點!」
「是!」巡迴護士連忙應聲道。
王教授吩咐完護士,轉頭向器械師伸出手,剛想喊出自己所需的器械,忽然李濤說道:「我來縫合吧,畢竟要快一些了!」
說完李濤伸出手向器械師喊道:「給我持針器!」
器械師見李濤向自己要持針器當即一怔連忙望向王教授,畢竟這台手術的主刀是王教授,他如果沒有話讓李濤為患者進行心肌縫合修補,所以器械師遲疑了一下轉而望向站在一旁的王教授。
王平教授這次並沒有拒絕,看到器械師望向自己,他隨即點了點頭。
器械師見王教授點頭應允,連忙應聲道:「是!」
隨即迅將持針器遞到李濤的手裡。
李濤並沒有責怪器械師,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是非常正常的,畢竟王教授才是這台手術的主刀。
李濤接過器械師遞過來的持針器,然後繼續說道:「給我圓形無創縫合針,6號線!」
器械師這邊還沒應聲,忽然手術室的無菌電動門打開了,手術室裡的眾人都以為是他們急需的配血到了,隨即全部轉頭望去。
王教授和李濤也以為是急盼的配血終於送來了,兩人也同時向手術室門口看去。
只見張偉急沖沖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邊跑邊喊道:「王教授,李主任……」
張偉看到李濤那被血液浸透的口罩,和被噴濺的滿是血液的手術帽,頓時嘴巴張o形,滿臉驚訝地望著李濤再也說不出話來。
王教授和李濤以及手術室裡的眾人看到張偉滿頭大汗,而且沒更換手術服,一副急沖沖的模樣跑進來,不由得一怔。
王教授眉頭一皺,隨即喝問道:「你不換手術衣,跑進來做什麼!」
張偉不知所措的望著李濤彷彿沒有聽到王教授的話一樣。
王平教授看到張偉竟然不搭理自己,隨即繼續喝問道:「配血呢,讓你去化驗的配血呢!」
手術室的眾人都在吃驚地望著張偉,一是他竟然不換衣服就跑進了手術室;二是他既然是那個化驗配血醫生,可是他還是空手跑進的手術室;三是他竟然不搭理王教授的話。
對於張偉手術室裡的醫務人員並不陌生,當即有人為他捏了把汗,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張偉好像今天很反常,竟然違反了隨便一個醫務人員都不該犯的錯誤,進手術室竟然不更換手術衣,而且看他那頭大汗的樣子,更不要談消毒處理了。
這時手術室裡的內線電話忽然響了起來,負責記錄的巡迴護士連忙上前接起電話,李濤看到張偉有些反常連忙問道:「張偉,怎麼了?」
張偉依舊滿臉驚訝地望著李濤,嘴角哆哆嗦嗦抖動了幾下,但是依舊沒有說出話來。
李濤眉頭一皺,看到張偉好像特別反常,於是緊接著大聲問道:「到底怎麼了?你手裡拿的什麼!」
這時接電話的巡迴護士,也是滿臉緊張地掛上電話,轉過頭來看著王教授對面的年輕醫生。
李濤看到那接電話的護士也是有些反常地看著自己,他當即有些疑惑起來。
王平教授也現了先前接電話的巡迴護士神情有些不對,他隨即望了望那個巡迴護士,又看了看張偉,隨即憤怒地喝問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偉一揚手中的血液化驗單道:「患者的血液化驗結果,患者的血液是……」
王教授聽到張偉這麼說,連忙轉頭看了一眼李濤。
李濤聽到張偉的話,也是一怔,隨即轉過身向張偉問道:「是什麼?」
站在內線電話旁的護士忽然說道:「是……丙型肝炎!」
李濤聽到護士這麼說,吃驚地望著張偉,他等著張偉親口告訴自己。
張偉看到李濤那滿臉驚訝的樣子,於是有些不忍地微微點了點頭。
一旦感染了丙型肝炎是無法再站在手術台的,這對於一個外科醫生來說是十分嚴重的事情,可以說是切斷了一個外科醫生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