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溫度升地很快,晝夜溫差也大,跟凌晨比起來,現在的溫度真的是高多了。
紀楠跟著小廝到了夏萱文的屋外,她也已經起床了,正在用膳。
「快把人請進來啊!」紀楠在屋外就能聽到夏萱文的聲音了。
紀楠進屋,先是行了一個禮,然後才抬頭看夏萱文。
夏萱文昨晚也沒睡好,她是真的被嚇到了,晚上不斷地做夢,一直夢到李秋華煞白的臉。當她看到紀楠憔悴的面容,她就聯想到早上起床聽到的消息。
「免禮免禮。你過來坐下吧,這裡不是宮中,我也不是你家主子,你就隨意一些就好。」夏萱文指著椅子,讓紀楠坐下。
紀楠也沒有推辭,坐了下來:「沒想到夏小姐還在用早膳,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不是啊,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沒想到皇帝堂哥那麼好,還是把你送來了。」夏萱文快速地扒拉碗裡的粥,然後往前面一推,「吃完了,快點收拾掉吧!」
「夏小姐只吃這些,待會不會餓嗎?」紀楠看她根本就沒吃多少,這對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來說不好。
「待會餓就待會再吃東西唄!」夏萱文對身邊的兩個婢女甩手,「你們收拾完就快點下去,讓我跟她單獨呆一會。」
兩個婢女交換了一下眼色,好似不願意讓紀楠單獨跟夏萱文相處。
「既然是夏小姐身邊的人,就在屋裡呆著吧!」其實紀楠也想跟夏萱文單獨相處。這樣對她也有好處,所以她故意這麼說,激起夏萱文的逆反心理。
「誰讓她們呆在這裡了!走走走,沒有我的吩咐,都別進來。」夏萱文要問紀楠的事情,豈是她們可以聽的?!如果被她們聽到了,指不定就傳到德王妃耳朵裡了,到時候她就倒霉了,「知道了嗎,如果被我發現你們偷聽。我就扒了你們的皮!」
「是。奴婢知道了。」她們立刻端著碗筷走了出去。
紀楠很滿意夏萱文的反應。
「不知夏小姐要跟我說些什麼?夏小姐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你不也是嗎?」夏萱文沒有承認自己做噩夢,畢竟她都那麼大了,怎麼可以讓人知道她害怕呢,「我聽說你家主是謀害李答應的真兇。有這回事嗎?」
「沒想到宮外的消息也傳得難麼快。」紀楠為她們兩人倒了兩杯茶。「那既然夏小姐都知道了,還要問我做什麼?」
「我只是聽說灣婕妤現在就在天牢裡,所以就想求證一下。可是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想起昨晚吳灣灣是第一個安慰她的人,她就覺得吳灣灣不是兇手。
「這件事情,皇上自有定奪,奴婢只能說,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耳朵聽到的,也未必是事實,」紀楠喝了一口熱茶,提了提神,「凡是都要有自己的判斷,不可人云亦云。」
夏萱文仔細咀嚼了紀楠這番深奧的道理,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突然咧開嘴笑:「怪不得我哥哥會喜歡你,你確實跟那些只會繡花的女人不一樣。」
紀楠聽了這話,愣了一下,怎麼就扯到她哥哥了呢?她哥哥是誰來著?哦,夏緒炎!
「你怎麼那麼吃驚啊!哦,也難怪,你肯定不知道我找你來的原因。」夏萱文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偷聽,瞇起眼睛諂笑道,「我哥哥喜歡你呀,你不知道吧!」
夏緒炎喜歡她?紀楠回想起夏緒炎當初離開的時候跟她說的那番話,好像是對她有意思,可是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當他是一個朋友。
「夏小姐可不要亂說這種話,奴婢何德何能,怎麼高攀地上世子呢!」紀楠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她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如果再牽扯上夏緒炎,那可真是千頭萬緒,怎麼都理不清楚了。
「你確實是何德何能,看你的樣子,就是什麼都不會的。」夏萱文想著當初第一次見到紀楠,她就是個含羞的姑娘,可是進宮之後,她就成熟了不少,「不過我哥哥確實喜歡你,我偷聽到的,所以我就是想見識一下,能讓我哥哥上心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
原來,她對紀楠上心,只是因為她對紀楠好奇而已。
「夏小姐一定是聽錯了,我跟世子真的是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又沒怪你,你那麼急著解釋做什麼呀!」夏萱文繼續說,「你也知道,我哥哥一直都沒有納妾,所以我想著,與其再讓他收一個我看不順眼的人進府,還不如我先幫他審閱一下。」
「夏小姐真的是想多了,我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何況現在我家主子又出了那種事,我肯定也是在所難逃。」
「不就是個宮女麼,等我哥哥回來了,向皇上說說,到時候你就無罪了。」夏萱文無所謂地說。
真是……紀楠真的是被她的邏輯打敗了,可是她還不能對她生氣,不如她今天的計劃就泡湯了。
「如果奴婢想出宮,大可現在就逃出去,不需要任何人的搭救,實話跟夏小姐說了吧,奴婢跟世子有過幾面之緣,但也只是普通朋友之間的交往,根本就沒有非分之想。」紀楠知道她的解釋很蒼白,但她還是要說。
「行了行了,別說得那麼信誓旦旦。」夏萱文一直覺得自家的哥哥條件很好,甚至比皇帝都要好,畢竟皇帝的女人太多了,但是夏緒炎現在只有一個。
「夏小姐,今日皇上送奴婢來,是讓奴婢來陪夏小姐的,我們就不說那個話題了,等世子回來了,夏小姐大可當面問他這件事,到時候,世子自然會給夏小姐一個答案。」紀楠覺得夏萱文在這個問題上已經走入了死胡同,再怎麼跟她說,她都不會明白的。
「那好吧。」她看著紀楠,還是覺得紀楠在說謊,哥哥那麼好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喜歡啊,「那你是要教我繡花,還是教我做菜啊?還是說,你要陪我去捉蝴蝶或者是蕩鞦韆?」
以前皇宮裡來的宮女或者嬤嬤,都是這麼陪她玩的,所以夏萱文也是意興闌珊,提不起興趣。
「難道以前的人,就陪你做這些?」紀楠在心中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那看來事情好辦了。
「難道你不知道?不然你還想做什麼?讓我帶著你去玩?」夏萱文覺得眼前的紀楠真的是一無是處,原來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會啊。
「奴婢從宮中帶來了一樣好玩的東西給夏小姐,」說著,從懷中掏出了癢癢粉,「這是能讓人渾身發癢的藥粉,只要撒一點點在對方身上,對方就會覺得奇癢無比。」
夏萱文一把抓過藥瓶,打開瓶蓋就想往紀楠身上試,被紀楠一把抓住手腕。
「夏小姐如果還想從奴婢手中獲得好玩的東西,奴婢就勸夏小姐換一個人試藥。」紀楠的笑容很冷,明明是她在請求夏萱文,可是那笑容卻是在威脅著夏萱文。
「好吧。」她對紀楠拿來的東西很滿意,所以姑且就沒在意紀楠對她的態度。
「但是如果我們這麼出去試藥,恐怕不一會就有人找上夏小姐了,所以為了謹慎起見,我建議我們先改頭換面。」紀楠又拿出一瓶藥粉。
「這又是什麼?」夏萱文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紀楠帶給她太多驚喜了。
「這是易容用的,我家主子就經常用,扮成小太監在皇宮裡走動,我偷偷拿了出來,就是為了讓夏小姐開心的。」吳灣灣啊,你就讓我當一下借口吧!一定要哄住夏萱文,她才方便辦後面的事情啊!
「易容?!」夏萱文只在書中看到過這種事情,沒想到她還能親自嘗試這種事情,她已經迫不及待了,「快點快點,快幫我易容!」
「噓,小聲一些,可是我們還需要衣服,不然就我們的打扮,太明顯了。」紀楠像是個巫婆,一點點地哄騙著夏萱文。
「我有辦法!你等著!」夏萱文打開門道,「我餓了,叫廚房的小翠拿點點心進來。」
紀楠不知道小翠是誰,但她相信夏萱文為了玩,會做出讓她滿意的事情。
果然,小翠進屋的時候,紀楠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小翠的身形跟夏萱文很像,穿著粗布麻衣,走在府裡不會讓人起疑。
紀楠走到小翠面前,拿出一塊手絹,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然後小翠身體就變軟了,倒在了地上。紀楠眼疾手快地接過小翠手裡的的點心,放到桌上。
夏萱文放下手中的花瓶,她吃驚地望著紀楠:「你是怎麼做到的?我還準備用花瓶打暈她呢!」
「花瓶打碎的聲音動靜太大,我用了一點迷藥。」
「迷藥?!你連這個都有?你還有什麼,都給我吧!」夏萱文不能接觸到這種東西,所以聽到紀楠還有迷藥就興奮地不得了。
「可以,但是你先換從外面叫一個小廝進來,好讓我也換一身衣服。」她這身宮女的衣服實在是太扎眼了。
有了小翠的經驗,後面進來的小廝也瞬間就被擺平了。
紀楠跟夏萱文快速換好衣服,她先幫夏萱文照著小翠的樣子易容,接著又給自己抹了幾下,確定不會有人認出自己才安心。
「紀楠,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一定要讓我哥哥娶了你!」夏萱文看著鏡子中的臉,雖然跟小翠有些詫異,但是乍看之下非常神似,她現在明白夏緒炎為什麼會喜歡紀楠了,因為她也開始喜歡紀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