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蛟親自領兵,羅宣跟隨,點兵三千來到陣前,看著對面隊列整齊,擂鼓震天,為首的正是那白髮將軍楊戩、與那佛道難分的韋護!
「呵呵,楊戩,你又來了!」
殷蛟上前笑道。笑意中儘是嘲諷之意。
「殷蛟,今日我不願與你一戰,如若你還念有授業之恩,就快些回九仙山去向大師伯請罪,這樣他老人家還有可能寬恕你。」
「哼,授業之恩,我自會去報,但是手足之仇,卻不得不報!」
「你可知道殷蛟忤逆天意,明知道紂王無道,還要相助,而且你可知道,殷洪痛下殺心,殺害本門多位弟子,要不是赤精子師伯相助,現在我等皆已經喪命了。」
「住口,我不管我弟弟做了什麼,我只是知道你們殺了他,我就要替他報仇。」
殷蛟不做一點退步,這樣的對話,讓楊戩想到了當日他和殷洪的對話,也是這樣的不退讓。
「殷蛟,你現在回頭還不晚,若是你在執迷不悟,就沒有回頭之日了。」
一旁的韋護也忍不住的勸說!
「你就是韋護師兄吧?一直聽我弟弟說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氣度不凡啊!」殷蛟上下打量了一下韋護。
在真人關係中,道行真君與赤精子關係要好,這弟子來往也就密切一些!殷洪的嘴邊自然也少不了說起韋護。
韋護道:「我與令弟本是相識,奈何令弟走向歧途,最後落得死亡,我也很是痛心,但是你身為兄長,理應知道封神榜一事,我等皆是輔佐姜師叔,順應天意。助周伐紂!你若是跟令弟一般,那後果也會一樣。」
殷蛟看著兩人突然笑了!笑聲是越來越大!
「你笑什麼?」韋護瞪著他,不解問道。
「一直聽說韋護師兄是一個老實人,我弟弟還說你不善言辭,看來我弟弟是看錯了!」
「哼,該說的我會說,不該說的我自會閉嘴,我是念在你我同門的份上才勸說你,要是他人……」
他的語氣忽然一頓,手已經握緊了降魔杵。
殷蛟臉上帶著冷笑。身子馬上一壓,臉上的笑容變得寒冷起來,冷冷的看著韋護,道:「要是他人,你會怎麼做呢?」
韋護只感到一股寒意自面前吹來,吹進了他的心扉!可是越是遇到強風暴雨,他的腰板挺得越直。
「我會直接殺了他。」
他也是用冰冷的語言回答了殷蛟。
殷蛟嘴角上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雙目是寒光四射。
「楊戩、韋護,你二人乃是殺我弟弟的兇手。今日念在同門情誼,我權且給你們一個全屍。」
言罷只見他一伸右手,手中青光一閃,那番天印就握在了手心。
「他真是不知悔改了。」楊戩無奈搖頭。韋護也是歎息一聲。
「喝!」
殷蛟一聲喝叫。手中番天印是脫手祭出,帶著青芒飛到了空中,那青芒自他身上發出,與空中的番天印連成一體。浩浩蕩蕩。整個天地都映成了青色。
只聽得「格格」的聲音響起,眾人抬頭看去,那番天印正在緩緩的變大。上面的青芒也隨之放大,懾人的壓迫感令人開始恐慌。
天雲變色,雷電交加!整個天色除了青色,就變成了一片黑暗!楊戩、韋護在番天印低下,像是覺得天要塌下來一樣。
而他們驚奇的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也不聽了自己的控制!感覺自己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番天印的威力果真不一般,無論是什麼修為得道的仙人,只要是在番天印下,就會真氣失控。身子不聽使喚。
最後會被番天印打下,無論是仙體,還是凡體,都會在一瞬間化為血水,難以超生!
這寶物威力巨大,卻也血腥無比,所以廣成子幾乎沒有使用過,只是將其封印在後山的密室中,就算是對弟子再愛戴,他也不會將此物賜予弟子。此刻施展下來,兩軍陣前,西岐三千、商紂三千。
只要是在番天印的照耀下,皆會無一倖免!只有那施術者無恙!
「楊戩,莫要掙扎了,今日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了。」
殷蛟的笑聲夾在著呼嘯的狂風,霹靂的閃電,顯得更為猙獰,恐怖!
但是就在他的聲音落下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就變得凝固了,只見自西岐軍中飛出了黃、青、紅三道真氣。劃破青芒,劃破黑氣,直插雲霄。
殷蛟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他曾聽廣成子聽說過,只要是在番天印的照耀下,任何仙術都會失效。
可是現在那三道真氣,猶如三條巨龍,就在他製造的海洋中,翻騰不已。令他不得不驚訝,不得不驚慌。
那三道真氣,似三個勇猛的劍客,三道真氣將番天印團團包圍,三面夾擊,相互交織,相互融合。
那番天印上的青芒,隨之慢慢的黯淡了下來,周圍的風還是變得小了,周圍的雷電也停了!黑雲緩緩散去,被藍天替代。
突然,黃色真氣化作玉虛杏黃旗,青色真氣化作青蓮寶色旗,紅色真氣化作離地焰光旗!三道旗幟,被風吹得是呼呼作響。
忽然間,三道旗幟相合,剎那間就將番天印包圍了起來,那番天印上赫
然射出一道青芒,順著與殷蛟相連的那道青芒打去。
青芒閃過。只聽得殷蛟一聲慘呼,身子被那青芒打落馬背,一口鮮血噴在地上,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無比。
「不可能……不……」
「可能」二字,還沒有說出來,他再一次噴出一口鮮血,將雪地染成了血紅的一片,這時只見廣成子自軍中踏雲而出。
收起法術,接住了三道旗幟,還有那散著青芒的番天印!緩緩飄到了殷蛟的身邊,看著已是狼狽不堪的殷蛟。
無奈歎息一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殷蛟聽到廣成子的聲音,渾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抬起了頭,用自己的雙手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跪了起來。
「弟子……拜……拜見師傅。」
「你可知錯?」廣成子柔聲的問道。
「弟子……無錯,錯就錯在,弟子沒有得到師命允許,盜走了本門寶物!其餘的弟子都沒有錯。」
殷蛟並不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為弟報仇,沒有人能說他就是錯的。
「哎……去吧,去吧!」廣成子伸手按住了殷蛟的肩頭,輕輕一拍,言語中多種情緒摻雜,和當日的赤精子一樣的心情。
隨著廣成子一聲「去吧,去吧!」殷蛟如釋重負,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殷蛟一死,商紂三千士兵猶如無頭蒼蠅,踉蹌後撤。
廣成子蹲下身子,伸手抱起了殷蛟的屍體,對楊戩說道:「告訴姜尚,殷蛟一除!」言罷,他腳踏祥雲,已經走了。
而在他離開的地方,留著一把玉虛宮杏黃旗,自然那兩把旗幟,廣成子自會送回!
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只是殷蛟被番天印反噬而死,他私自偷走番天印,廣成子並沒有傳授他與番天印有關的東西!只是偶爾會提一點罷了。
番天印乃是上古神器,只有修為高深的人,才能駕馭這寶物,如若功力不足者,強力運行,就會被番天印射出的青芒反噬而死!殷蛟就是這樣自食其果。
剛才廣成子本欲想出來勸說,可是他說的話,大致與楊戩、韋護相同,他在暗處已是看清了殷蛟的決心,也瞭解這個弟子。
就算是他出來勸說殷蛟也不會輕易放下仇恨!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就做好了準備。
師傅領進門,修行還是要靠個人!
只是他們二人忘了一點,忘了一個人,在踉蹌逃走的敵軍中,還隱藏著一個九龍島焰氣仙羅宣。
羅宣看見殷蛟被打死,在殷蛟落下馬背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逃走了!他心中明鏡一般,要是殷蛟一死,單憑張山李錦,那二十萬凡人,成不了什麼氣候?而且回去之後,一定還受到申公豹的白眼。
只好先行離去,往東而行,欲要回九龍島去。
行了半個時辰,發現前面雲端之上,也行來一人,看那人身著甲冑,銀色盔甲,閃閃發光!整個人遠遠看去,很是魁梧。
近來一看,那人約莫有四十出頭,唇下微鬚,雙目如斗,炯炯有神!渾然有力的手掌,按住腰間的一把金色寶劍。顯得是威風凜凜!這人並非道士,也非僧人,一身將軍打扮,卻有著騰雲駕霧的本事。
二人對面相碰,羅宣本欲不理會,繞過就走,但是那位將軍模樣的人卻是一伸手,攔住了他。
羅宣站定雲頭,故作笑臉客氣道:「這位將軍,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攔住貧道?」
「不是我要攔你,而是我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等我?你我並不認識,也無交情,為何要在這裡等我?」
「等你不一定是為了敘舊!」
「那是為了什麼?」
「殺你!」
將軍模樣的人,一字字,一句句,都透露著威嚴的氣勢,不怒自威的樣子,惹得羅宣心中有些發毛。
仔細回想,也不記得什麼時候惹下了這一號人物?
「將軍,你我可否是素不相識?」
「對。」
「既然是素不相識,那就是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殺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