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傳說又無法阻止傳說?重生是在逃避,逃避以前不敢面對的事情,可是這裡發生的事情卻比以前的酸楚要痛苦百倍!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門被一人推開,又傳出「噫」的一聲,似為驚訝,楊戩抬首望去,面前珠簾擋住了視野,又依稀看見那個白衣身影,為何這個身影如此熟悉呢?似曾相識!
敖寸心撥開珠簾,四目相對,時間彷彿瞬間停止!敖寸心的心又在彭彭跳個不聽,玉靨飛紅,直視著那雙又黑又亮的眸子,敖寸心口乾發燥,竟然生生的愣在了那裡。
楊戩也幾乎是同樣的表情,愣了片刻,楊戩豁然明白,驚訝道:「是你!」
兩人原來相識,在郭堂村中天織行禍禍害百姓,敖寸心遊走人間的時候,路過郭堂村敖寸心感受到妖氣肆虐,就四處打聽,終於在一個深夜天織行兇的時候,找到了天織,奈何天織生性殘暴,又法力高強。
敖寸心不敵險些喪命天織,而此刻剛剛出山的楊戩下山除妖,救下了敖寸心,那時候敖寸心不願意相告姓名,以為有緣自會相見,此刻再次相見,兩人心中難免些許激動。此刻再看敖寸心,一襲白衣宛如仙子。
斜斜入胸,浮凸動人,撩人心動!十指撥開珠簾,似玉蔥!膚白如雪,秀髮如瀑。
秋波雙眸,似能滴出水一樣,含情動人!楊戩看了一眼就心跳加速,不忍再看,心中則是痛罵自己。
「娘親剛去世,就在這裡欣賞美色,別人用心救你,你心中竟然如此褻瀆,真是畜生!」他甚至想要抬起巴掌給自己幾下。
手掌不知為何又重達千斤!
敖寸心見他坐在地上,急忙上前,不顧一切的就去扶著楊戩,她腳步一踏,就一股幽香撲鼻,扶著楊戩,楊戩幾乎要窒息!以免露出窘態,楊戩暗運法力壓抑住自己的心跳。
敖寸心將其扶到床上,鬆開手自己也是臉頰火燙,敖寸心尷尬一笑,低著腦袋,道:「我給你端來了參湯,我端給你喝。」
說完有些狼狽的就跑了出去!楊戩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疑惑道:「這人究竟是什麼人呢?看這房屋金貴,她不會是王侯將相家的姑娘吧?」
敖寸心走到屋中,雙手搭在桌子上,大口的喘息一聲,心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臉紅了呢?」
敖寸心伸手拍著自己的臉蛋,試圖讓自己平靜一些!約莫刻鐘,敖寸心的心才平穩下來,雙手端著已經漸漸有些涼的參湯,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走到楊戩面前,她不去直視他的目光,一直以來都是她喂楊戩參湯,已有十幾日,如今楊戩醒來,她端著參湯卻不知何去何從了?
楊戩見她羞澀,當即接過參湯,說道:「謝謝你!」楊戩暗運法力已經恢復七八,接過參湯,一飲而盡。
敖寸心低眉一笑,道:「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
這麼快?楊戩昏昏沉沉不知道是沉睡了多少時間?張口問道:「姑娘,我昏迷了多少時間了?」
敖寸心回道:「十天了,加上今天已經是第十一天了。」
十一天?楊戩發現自己全身的血跡已經全無,身上的血腥氣也消失無蹤,難道是這個女子伺候自己十一天嗎?楊戩心頭一熱,心中產生一種奇特的感情!他溢於言表,雖然每次都有大的劫難發生。
但是劫難之後都會遇到一個細心的女人,先前是碧霄,這一次是敖寸心。但是他一想起雲華仙子,神情又變得傷感起來。
楊戩道:「你不應該救我的。」
敖寸心驚訝道:「為什麼?難道是你自己尋死的嗎?」她知道他在天庭所為之事,也知道他現在是為何傷心?她理解他的行為,也有些同情他的遭遇。現在看他如此失落,心中也有一種傷感。
楊戩道:「我本就該死,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錯誤,可現在你救了一個錯誤。」
「錯誤?我怎能見死不救呢?就算你是一個錯誤,我也要將錯就錯!」
敖寸心突然挺直胸膛,很是認真的對楊戩說道,她不想看見楊戩頹廢,也不想讓他就此變得頹廢。
她心中突然洋溢出一股衝動,要讓楊戩變得堅強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衝動。
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人這樣想過。
楊戩抬頭看著她,看著那雙能滴出水的眼睛,楊戩胸口一熱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敖寸心從她手上拿過空碗,站起身子就要離開,
楊戩並無意挽留,也不知要怎樣挽留,敖寸心在那珠簾旁又停住了腳步,背對楊戩,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失去了你的娘親,這種痛苦很是煎熬,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的憤怒也已經發洩了。
現在你要是還想尋死的話,就請你想想你死去的娘親,她是否願意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如今又對得起誰?」
敖寸心說完此話,一掀珠簾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房間,珠光閃動,靜靜謐謐,他看著敖寸心消失的背影怔怔發神,還在仔細品味敖寸心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雲華仙子希望看見他這個樣子嗎?沒有任何一個娘親希望看見自己的孩子頹廢失落,更加沒有一個娘親看見自己的孩子,就此萎靡不振。
他這樣又對得起誰呢?自己的師傅玉鼎真人消耗萬年功力為自己打造金身,可謂是含辛茹苦,渴望自己成才,為此元氣大傷,此時也未痊
愈,要是自己死訊傳到玉泉山,玉鼎真人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還有楊嬋,如今唯一的親人,雖跟隨廣成子習得法術,但是性子單純,日後定會有危險纏身,他怎能放心的下呢?倘若他此時一命嗚呼的話,楊嬋又有誰去照顧呢?他難道要讓楊嬋每日都以淚洗面嗎?
最後一人便是碧霄,她對自己又救命之恩,為了自己不惜觸犯天條,欺騙師兄,他許下口頭諾言,要去看望她,但是他這樣死了,豈非是失了言,寒了碧霄的心嗎?
哪吒、太乙真人!他還有這麼多人關懷,還有這麼多牽掛,楊戩腦子越來越亂,越亂越痛!
一時間靜脈疼痛登時就昏了過去,朦朦朧朧中他彷彿去了一個地方。
「娘親,你快說說月亮的故事好嗎?」
「娘親先不要說,我要做你旁邊,二哥,你讓一下好嗎?」
「不要,我今天好不容易才佔到一個好位置,聽娘親講故事呢,你每次都坐在娘親身邊,這一次換我好不好?」
「不好!娘,你說說二哥,他都不讓我。」
「二弟,三妹還小,你是做哥哥的就讓著她一點好嗎?」
「不!」
「好了,二郎你們都坐娘的身邊!」
畫面迷糊,卻又清晰,楊戩渾渾噩噩中像是聽到了雲華仙子、楊嬋、楊蛟、楊天祐的聲音,一家人正在其樂融融,享受天倫之樂。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戩感到自己面頰火燙,伸手一摸,臉上已全是淚水!美夢一場,夢醒時分,又要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不過楊戩心中雖痛,卻亦是有了生機!下了床,外面已是白日!楊戩撥開珠簾就要推門而出,突然間一隻手,撥開了門,就看見敖寸心緊張的走了進來。
她看見楊戩也驚訝的嚇了一跳,險些叫了出來,楊戩不明白的看著她,像是被人追了一樣,楊戩問道:「姑娘怎麼了?難道是遇到敵人了嗎?」
敖寸心伸手拍著胸脯,方纔她在宮門前散步正在思索如何讓楊戩重拾信心,忽然間遠遠看見敖烈正在向著自己的寢宮走來,頓時就花容失色,要是被敖烈發現楊戩在自己寢宮中,那可就糟了。
說不定還要將楊戩交上天庭!
急忙跑進寢宮,哪知剛一推門就險些撞進楊戩懷中,臉色騰一下就紅了,敖寸心急忙道:「你,你躲在房間中不要出聲,不要亂動,聽見了沒有?」
該不會這個女人也有師兄嗎?這麼有股舊景重演的味道,上一次在碧霞宮,碧霄為了躲避師兄余元,就把楊戩關在衣櫃中,此刻這女子又行色匆匆的把自己關在閨房中,楊戩頓時就無話可說。
敖寸心不等楊戩回話,就拉開門走了出去,一出房門就遠遠看見敖烈正大步走來,身後跟著兩名蝦兵蟹將。
敖寸心整頓清晰微笑相迎,遠遠就喊道:「三哥,你怎麼來了?難道正殿中沒有政事了嗎?」
敖烈上前一笑,道:「我只是前來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