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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7章 就這樣故事到此結束吧 文 / 肖若水

    車子緩緩的駛入莊園,在別墅門前停住,慕東霆率先推門下車,走到車子的另一面,給天雪打開了房門,攙扶著她從車中走下來。

    「慢一點,小心地面滑。」慕東霆小心翼翼的在她身邊護著她妲。

    若是平時,天雪心血來潮的會嗆著他說兩句,而現在,她已經連話都懶得和他說了。她只是低著頭,沉默著,走進了別墅之中。

    她坐在臥房的大床上,而慕東霆已經忙前忙後的去給她放洗澡水,又細心的拿了一套柔軟舒適的睡衣給她。

    「老婆,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慕東霆溫柔的說道。

    天雪從他手中接過睡衣,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起身走進浴室。

    她把自己浸泡在浴缸之中,雙臂搭在浴缸邊沿,頭輕搭在手臂上,濕漉的長睫一眨一眨的,目光極為渙散。

    終於走出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她應該好好的籌劃她和寶寶的未來了,慕東霆口口聲聲的相信她,想要和她過一生一世,而到頭來,他還是把她當成了殺害林初夏的兇手,如果不是她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他是不是還打算讓她給林初夏償命啊。

    終究,是她信錯了他,愛錯了他。

    或許是在浴室中太久的緣故,門外的慕東霆有些著急,輕輕的叩響了浴室的門,「雪兒,你洗好了嗎?窀」

    天雪挪動了下姿態,並沒有回應。而門外的敲門聲又急切了幾分,傳來他擔憂而暗啞的聲音,「雪兒,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了。」

    這次,天雪有些著急了,她胡亂的擦了下身體,把衣服套在了身上,下一刻,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慕東霆走進來,見她好端端的站在鏡子前,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天雪的頭髮還是濕漉的,滴答的落著水珠。慕東霆來到她身邊,拿起毛巾,溫柔的替她擦拭著頭髮,「洗好了怎麼不回應一聲呢,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天雪的眸色淡淡的,沉默著從他手中拿過毛巾,胡亂的擦拭掉髮梢的水珠,然後隨手丟掉來毛巾,走進臥室。

    慕東霆緊跟著從浴室走出來。天雪坐在床邊,他半蹲在她面前,溫柔的笑著,「雪兒,你早點休息吧,等一覺醒來,明天早上的太陽又是新的。」

    「慕東霆,你當我是小孩子哄嗎?」

    「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女孩子。」慕東霆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只是,笑靨中隱隱的帶著憂鬱之色。

    天雪沉默的,看著他,伸出了白皙的手掌,掌心攤開在他面前,「手機給我用一下。」

    慕東霆並沒有問她要打給誰,而是直接把黑色的手機遞到她掌心間。

    天雪低著頭,青蔥的指尖快速的撥通了一串號碼,當電話那一端傳來母親溫柔而熟悉的聲音時,天雪忍不住潸然淚下。

    「雪兒,東霆沒有去接你嗎?怎麼這麼晚打來電話?」

    天雪伸手抹掉臉頰的淚痕,聲音些微的哽咽,「媽,幫我定一張機票,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電話那端,只有短暫的錯愕與沉默,之後,沈曼清回答,「好。」

    掛斷了電話,天雪無意的抬眸,就看到慕東霆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光憂傷而疼痛。他譏諷的揚起唇角,問道,「你想去哪兒?」

    天雪蒼白的薄唇清動,吐出淡淡的,飄渺的聲音,「慕東霆,你認為事到如今,我們還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相安無事的生活在一起嗎?對不起,我做不到。」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又能怎麼做?我知道你怨恨我讓江程梓認罪,可是,天雪,我並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想要你早點回到我身邊。至於林初夏死的真相,我們可以慢慢去找,慢慢收集證據。你口口聲聲讓我相信你,那你呢?你有沒有信任過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事發的時候,你一直和劉芸通電話……為什麼要隱瞞我當年的事?」

    天雪漂亮的眼眸微瞇起,淚光在眸中盈盈而動,雙手緊張的交疊在一起。「你答應過我,不再追問曾經發生過的事。」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我tmd就是那個混蛋男人!」慕東霆疼痛的低下了頭,再次抬起時,眼眸已經濕潤了。他伸出手掌,握緊天雪冰涼的小手,握的那麼緊,生怕她就這樣,會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為什麼不告訴我那晚的人是你,天雪,你有很多機會對我說的,可是,為什麼每一次溝通不來的時候,你只會選擇逃跑?」

    天雪並不回答,她沒有哭,只是久久的看著他,只是,她的目光渙散一片,在她漂亮的眼眸中,慕東霆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她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人一樣,被絲線提拉著,緩緩的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慕東霆看著她瘦弱的背影,那樣較弱,卻充滿了太多的寂寞與滄桑。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薄唇輕動,終於發出了聲音。

    「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在她生日的當晚,被她喜歡的人強爆了,你覺得她應該怎麼做?是報警把他抓起來,還是等著他醒來,哭哭啼啼的求負責?」

    天雪說完,淡漠的回頭,只是著慕東霆的眼睛,那樣乾淨清澈的目光,幾乎讓慕東霆無所遁形,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下地獄也不為過。

    「對不起,雪兒,那天,那天的畢業宴,我們玩兒瘋了,有人在我的酒裡面下了藥,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你,我一直以為是初夏……」慕東霆急切的想要解釋,但即便他是談判專家,此刻,任何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而天雪只是雲淡風輕的一笑,淚光在眼眸中盈盈而動,但她卻沒有哭。六年前,她真的很想要慕東霆的解釋,但六年後的今天,一切都已經變的不再重要。

    「那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很痛,也很怕,所以,我逃了。我需要時間去冷靜的想清楚,畢竟,那個時候的你,身邊已經有林初夏了……可是,還沒等我想清楚怎麼告訴你的時候,慕爸爸就出事了,每次見到你,你都是一副很沮喪的模樣,我不敢再去打擾你。然後,沒多久,慕爸爸就死在了監獄裡,事情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演越烈,那段時間,慕家的天都要塌了,除了獨自承受一切,我還能怎麼辦?」

    慕東霆劍眉深鎖,他的確隱約的記得,那段時間,天雪有些反常,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又不肯說。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天雪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漆黑的永夜,心想,為什麼沒有世界末日呢,如果太陽永遠都不會升起,如果黎明永不到來,黑暗就可以掩埋掉所有的不堪,殘忍,和醜陋的真相。

    「慕爸爸七祭的那天,我本來想把真相告訴你的。我去了慕家,來到你的房門口,看到……」說到此,天雪的聲音突然就停住了,漂亮的眼眸中浮起一絲疼痛。即便,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會微他而痛。

    那天,她站在他房門口,透過半虛掩的門,看到屋內,慕東霆和林初夏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那樣的親密無間。就是那一刻,她恍然間醒悟,他已經有心愛的女人了,她不能因為那一夜的錯誤,殘忍的將他們分開,做無恥的第三者。

    所以,她強忍著疼痛,轉身離開了。她在心中決定,把那一晚,遺忘在記憶之中。

    慕東霆來到她身後,忽然有種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然而,伸出的雙手卻僵在了半空之中,微微的發顫,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連抱一抱她的資格都沒有。

    「那天,是爸的祭日,初夏只是過來安慰我,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慕東霆無力的解釋。

    是的,他和林初夏,從始至終,都是清白的。從開始到現在,就是慕東霆和沈天雪,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過其他的人,他唯一擁有的女人,只有天雪,她是他的唯一。

    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幾天之後,我收到了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很快就要去外地讀書,我以為,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天雪低下了頭,淚珠再也控制不住,撲簌而落。

    那時的天雪,真的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她青澀而又伴隨著疼痛的初戀,她將有自己重新的開始,而慕東霆也有屬於他的人生。

    然而,老天卻再次和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你不是問過我,當初為什麼要出國嗎?這個問題,我現在終於可以回答你了。」天雪側頭看著他,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淚痕,唇角微微的上揚著,帶著說不出的嘲弄。

    「因為我懷孕了,醫生告訴我,妊娠十周,做流產手術會有危險,讓我回去和孩子的爸爸商量一下。我真的無法再獨自承受了,我跑去你家找你,可媽告訴我,你和林初夏剛剛出國了,她甚至無法聯繫到你。」

    「我爸的死,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媽怕我知道真相,怕我受到傷害,所以,她擅作主張把我送出國了,因為和她賭氣,上飛機後,我和她斷了所有的聯繫。」慕東霆並沒有和天雪提起父親和姐姐亂輪的事,那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況,逝者已矣,就讓一切隨著父親的死埋入塵土吧。

    而天雪似乎並不在乎他的解釋,她只是平靜的,淡漠的陳述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我也苦苦的掙扎過,但最終,我還是狠不下心不要他,因為他是屬於我們的孩子。我放棄了前途,放棄了一切,甚至和家人決裂,獨自跑去了國外,因為,我留在國內,沒有人會容得下我肚子裡的孩子。」

    天雪微微的停頓,鉛白的指尖輕輕彈掉了正順著臉頰劃落的一顆淚珠。「媽說,那些年你在國外漂泊,受了很多的苦,她讓我試著理解你,體諒你。我都試著去做了。因為,沒有人比我更瞭解,獨自漂泊在外的感受,那時候,我茫然的站在美國陌生的街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每一個高大的背影,每一個黃色皮膚的男人,恍惚間,都以為是你。我真的很害怕,也很想家,很想你……」

    「別說了,天雪。」慕東霆突然從後抱住她,把她冰冷的身體揉在懷裡,恨不得融入自己的身體血脈。

    他的唇貼在她耳畔,不停的,疼痛的呢喃著,」對不起,雪兒,對不起。」

    天雪並沒有掙脫開他的懷抱,只是微仰著下巴,渙散的目光一直散落在窗外茫茫的夜色中。沙啞的聲音,繼續說著。

    「我沒去過英國,我不知道英國的月亮是不是比美國圓。但我知道,在異國他鄉討生活,真的很艱難。外公生我的氣,斷絕了我所有的經濟支持。我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還蹲在唐人街飯店的後廚中洗盤子,因為勞累過度,孩子早產了。醫生對我說,阿言的心肺功能不全,可能活不了,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只想治好他,可是,治療費需要很大的一筆錢。」

    天雪用手掌緊握著唇,再也無法隱忍的痛哭失聲,「在出國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錢是那麼重要,當我茫然的站在街頭,發現所有的卡都被凍結的時候,當阿言需要治療費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錢是可以救命的。生完阿言的第三天,我就出去賺錢,每天拚命的賺錢,可是,最終,阿言還是死了,他死了!為什麼啊?我拋棄了一切,我那麼的努力,最終,我還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天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慕東霆緊緊的抱著她,神情是從未有過的疼痛。

    國外數年的漂泊,他一直都在怨天尤人,然而,他所承受的痛苦,遠遠不及天雪的萬分之一。該死的不是阿言,而是他。

    天雪蒼白而無助的哭泣著,哭到眼淚乾涸,再也沒了力氣。她掙脫開慕東霆的懷抱,渙散的目光漸漸的凝聚,一張淚水縱橫交錯的小臉,再次恢復了平靜。

    「慕東霆,其實,我們一直在一步步的錯過,這就證明,我們根本就沒有緣分。一直以來,都是我太固執,固執的想要和你之間留下些什麼,可是,人怎麼可能爭得過命呢?我真的累了,我妥協了,就這樣,故事到此結束吧。」

    「雪兒……」慕東霆沙啞而疼痛的低喚了聲,他不想結束,他不要就這樣和她結束,他想要和她過完這一輩子,他想看著他們的孩子長大,他想下輩子,還和她在一起。

    可是,天雪並沒有給他說出這些話的機會,她冷聲的打斷了他,轉身躺回大床上,「我困了,慕總裁,請你不要打擾我休息。」

    慕東霆什麼都沒有說,而是來到床邊,細心的為她蓋好了被子,溫柔的對她說,「寶貝,晚安。」而聲音,卻沙啞到了極點。

    他走出臥房,輕聲的關了房門。

    然而,隔著一道門扉,屋內屋外的兩人,同時潸然淚下。

    一段感情,三個人,一個死,兩個傷,死的倒是一了百了,而活著的人,卻要永生背負著傷痛。

    房門外,慕東霆頹廢的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挺直著脊背,微仰著頭,緊閉起雙眼,睫毛卻一直是濕漉的,這一刻,他覺得,他的心都已經被掏空了。

    又是一夜到天亮,一夜之間,慕東霆覺得自己蒼老頹廢了許多,站在鏡子前,鏡中的男人,髮型凌亂,雙眼血紅,青色的胡茬,像極了一個流浪漢。

    他用最短的時間,沖了澡,刮了鬍子,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他不能這麼頹廢的出門,因為,他今天,要去見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吩咐了傭人和醫生好好照顧天雪,慕東霆便出門了。

    清晨的陽光正好,空氣清新,慕東霆的勞斯萊斯幻影緩緩的駛出莊園。車內,他接通了潘婉卿的電話。

    「媽,阿言,他葬在了哪裡?」

    ……

    阿言的墓地在半山腰,因為最近一直在下雪,通往山上的青石板路面仍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踩在上面,有種軟綿綿的感覺,腳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響。然而,對於慕東霆來說,他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邁得格外的沉重。

    青色的墓碑上,是一張小小的照片,照片中的孩子,一張小臉還是皺皺巴巴的一團,隱約可以辨認出,似乎模樣像天雪更多一些,慕東霆把懷中的一大束百合花放在了墓碑前,修長乾淨的指尖,輕輕的撫.摸著照片中孩子的小臉。指尖一直在不停的顫抖著。

    這就是他和天雪的孩子,融入了他們的血脈,是天雪想要用生命去守護的孩子。然而,他卻沒來得及抱他一下,不曾親吻過他的小臉,甚至不曾見上一面,他就匆匆的離開了,難道今生注定,他們的父子緣分太淺,所以,上天才把他帶走的嗎?

    那麼,如果,如果人真的有來生,他還願不願意當他的兒子呢?一定不願意的吧,因為,是他沒有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一個父親的責任。如果,他留在天雪身邊好好的照顧她,她也不會早產,那麼,阿言也不會死掉。如果,他活下來,現在已經五歲了吧,正是男孩子最淘氣的年紀,會調皮的喊爸爸媽媽,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慕東霆搖了搖頭,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只是艱澀的換了一聲,「阿言。」

    而聲音都在在微微的顫抖著,「阿言,我是爸爸,我來看你了,對不起,爸爸遲到了,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然而,回答的他,只是山間呼嘯的風,以及被風捲起的殘雪。

    慕東霆的側臉輕輕的貼在冰冷的石碑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與他的孩子親近。

    如果當初,他正視天雪對他的感情,那麼,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局面。那麼,他,天雪,還有阿言,他們一家三口,會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慕東霆就這樣靜靜的靠在墓碑上,鳳眸微瞇著,墨眸一片渙散,久久不動,也不語。

    直到,青石板路上傳來有節奏的高跟鞋的聲響。慕東霆下意識的抬起眼眸,只見,劉芸手中抱著一大捧純白的百合花,由遠及近而來。

    她把花束放在墓碑前,唇角揚起一抹譏笑,「慕總裁玩兒失蹤,公司那邊急的人仰馬翻,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

    慕東霆眼簾輕動幾下,並沒有正眼看她一眼,目光一直落在冰冷僵硬的墓碑上,手掌輕輕的擦拭著碑身沾染的灰塵。

    「如果是顧子揚讓你來找我的,你現在可以回去了。」他冷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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