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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文 / 石頭與水

    趙長卿準備多日,提前派了帖子出去,一大早小裙子小襖的穿戴整齊,頭上紮著小小的珠花,很有些模樣,其實來的客人就兩位——

    李百戶家的李姑娘與楚越。

    這年頭人們行事是極講究的規矩,因為趙長卿提前派了帖子,沒空的也會提前打發人過來委婉說明,不會無端放趙長卿的鴿子。

    有兩個來的也好,總比一個都沒有強。趙長卿自我安慰著。

    楚越來得早些,還買一送一帶了一個楚渝。

    這兄妹皆是一身耀眼的銀紅提花織錦,不同的是,楚越穿的是裙襖樣式,楚渝則是一身貴公子長袍,勒玉帶,懸寶玉,束金冠,蹬雲靴,那叫一個富貴逼人,無端將趙家的門庭都映亮三分。

    趙長卿出去迎接,險些叫楚渝晃瞎雙眼,叫一聲,「我的娘誒——」

    楚渝打趣她道,「喲,卿妹妹果真是學的客氣了,都不叫哥哥姐姐,改叫娘啦。」

    楚越笑,「卿妹妹別理他,知道妹妹給我下了帖子,楚渝死皮賴臉的要跟,打都打不走。」

    趙長卿笑對楚渝道,「楚哥哥大駕光臨,意外之喜。」拉著楚越的手,「姐姐這邊請。」

    楚越道,「聽聞老太太與嬸嬸在家,理當先行給長輩問安。」這就是大戶人家的教養了,來人家做客,沒有不先見過主人的。哪怕楚家門第高貴,亦是同理。

    趙長卿笑,「我母親帶著弟弟妹妹在祖母屋裡說話,正好一道過去。」

    楚渝一面打量著趙家的院落,一面隨口道,「是啊,你家是龍鳳胎弟妹,正好瞧瞧。」

    剛邁進老太太屋裡的門檻,趙長卿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刻止住腳步,對柳兒道,「趕緊,你先屋裡去,跟母親說,先把趙蓉藏起來。」

    楚家兄妹都傻了,難道他們是人販子?

    趙長卿此方解釋道,「正月裡我跟爹爹去廟裡給弟弟妹妹算卦,廟裡的大師說,我妹妹一年之內不能見外姓男子。」兩人一道瞟向楚渝。

    外男楚渝摸摸鼻樑,趙長卿安慰他道,「等過了年就能看了,我弟弟妹妹是大年初二的生日,大的很。」

    楚渝問,「你是幾月的啊?」

    「我是四月,桃花正開的時候。」待裡頭收拾好,趙長卿才帶著楚家兄妹進去了。

    趙老太太與凌氏也換了新鮮衣衫,笑瞇瞇的等著見趙長卿的小朋友們。

    楚家兄妹都很有禮數,分別給趙老太太與凌氏見禮,趙老太太笑,「早聽長卿說起過你們,天天楚哥哥長楚姐姐短的,莫要見外,只當是自家一樣。」

    凌氏笑瞇瞇的看著楚家一對龍鳳胎,越看越是歡喜,順著老太太的話道,「是啊是啊。」想說啥,平日裡巧言俐語,偏生一時想不起來了。

    趙長卿笑,「楚哥哥跟楚姐姐也是龍鳳胎,母親,寧哥兒呢?」

    凌氏笑,「在隔間兒白婆子看著呢。」

    「楚哥哥,你稍坐,我帶楚姐姐去看我小弟弟和小妹妹。」趙長卿得意的顯擺著,「他們長的可好看了,很像我小時候。」

    楚越含笑與她去了,楚渝留在外間兒同趙老太太凌氏說話,面對長輩時,楚渝穩重的很,凌氏問他念何書,楚渝便道,「自六歲啟蒙,如今四書五經略略通讀,間或學些兵法史書,有空跟在父親身邊學習一些庶務。」越是高門貴第,越是注重子女教育,如楚渝出身將門,將來定是要子承父業的,如今才十一歲就常跟著楚將軍在軍營了。

    凌氏笑,「我們長卿也喜歡唸書,以前只當她小孩子新奇想學認字,如今看她是真正喜歡,就給她請了先生。」

    「是啊,女孩子學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格外有談吐。」

    楚越看了好半天小寶寶才同趙長卿出來,趙長卿把趙長寧抱了出來給楚渝看,「這就是我小弟弟,叫長寧。楚哥哥,我小弟弟長的很漂亮吧?」

    楚渝瞧了半晌,再看看趙長卿,唇角噙著一縷笑,很中肯的說,「沒你好看。」

    趙長卿笑,「那是當然的了,小妹妹也不如我好看。」

    凌氏不禁笑,「你又這樣說。」

    「這是事實啊。」趙長卿翹著嘴巴發出一串怪聲,逗得趙長寧咯咯笑,楚渝笑,「他口水都流出來了。」

    楚越拿帕子給趙長寧擦了去,趙長卿親了趙長卿的胖臉兩口,把人交給凌氏道,「祖母母親,我帶楚哥哥楚姐姐去我屋裡看看。」

    兩人皆笑道,「去吧。」

    趙長卿跟兩人介紹,「我是新搬的屋子,以前我都是跟祖母一道住的。」

    楚渝問楚越,「卿妹妹的弟弟妹妹長的像不?」

    楚越笑,「不像,不過很有意思啊,一點兒都不會哭,我還抱了抱寧哥兒,軟軟香香的。其實,還是蓉姐兒跟卿妹妹長的像。」

    趙長卿笑,「是麼?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興許是看慣了,才不覺。你們眉間生的很像。」楚越問,「怎麼你跟寧哥兒的名子都是長字上取的,蓉姐兒就是單字。」

    「都是大師的主意,說這樣吉利。」

    到了趙長卿的屋子,楚家兄妹的注意力很快被引開。

    趙長卿去過楚家,她這屋子自然比不得楚

    楚越屋裡清貴講究,不過,勉強也算是小家碧玉啦。桌椅榻幾,樣樣齊全,臨窗小炕上擺著小小炕桌,炕桌上擺著點心;靠牆書案上設有房四寶,放著趙長卿平日裡寫的大字畫的畫兒。

    一時,柳兒端來茶。

    楚渝令她放在炕桌上,問趙長卿,「卿妹妹,你的琴呢?」

    「什麼琴啊?我還沒開始學琴呢。」

    「我聽嬸嬸說給你請了先生,琴棋書畫還沒開始學麼?」

    「我先學的笛子。」琴太貴了,一時真買不起。

    楚渝來了興致,道,「學會了沒?給哥哥吹一段聽聽。」

    興許是上輩子憋的狠了,趙長卿學了些皮毛便很有些炫耀心腸,平時常常自己拿個小笛子在院子裡吹個不停。不過,她還是很矜持的表示,「才學了一點點。」

    「來來,給哥哥吹一段,哥哥指點指點你。」

    「你會嗎?」趙長卿並不好糊弄,她轉念一想,道,「你先給我吹一段,讓我先聽聽你是什麼水準,你再說指點我的事吧!」

    楚渝笑,「你這丫頭越來越不聽話了。」

    趙長卿挑起兩條淡淡的眉毛,笑,「你休想戲弄我。」

    楚家兄妹完全把趙長卿屋子當自己屋子一般,自在的很,看到趙長卿的老虎枕還笑話了她一番。趙長卿請他們吃點心,問,「楚姐姐,你又出去打獵了沒?」

    楚越興致缺缺,挑了塊栗子糕,道,「那幾日與馮副將家的妹妹出去玩兒了,哎,沒意思,就出去跑跑馬而已。現在楚渝天天要去軍營,他也沒空去打獵了。」

    楚渝道,「哎喲,別說打獵,我今天還是裝病出來的,休沐都不得閒。」

    真不知楚渝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裝病誰不是老老實實的在家養病啊,他倒好,走街串巷起來。趙長卿道,「裝病怎麼能出來呢?楚哥哥,你可小心裝過頭。」

    楚越笑,「上回他早上貪睡,爹爹起身時還不起,等他急吼吼的趕到營裡,果然遲了,差一點就給爹爹軍法處置了。」

    楚渝歎,「那日明明說好你起個早去替我應卯的,分明是你這丫頭無信用,現在還說嘴。」

    楚越笑的無辜,「我起也起了,只是不知為何爹爹一眼就看穿了我,還問我,『你一個丫頭,又穿你哥哥的衣裳做甚?』我嚇的一句話沒敢說,立刻就回去叫你起床,是你死活不起。」

    楚渝滿是無可奈何,「老爹哪裡分得清咱倆誰是誰?他那是詐你呢。你心虛才會上當。以後他再那般說,你只管頂足底氣,包管你不會露餡兒。」

    趙長卿問,「楚哥哥,軍營裡有意思不?我爹爹現在也是早出晚歸的。」

    「其實就是天天訓練,或者跟著我爹爹打個下手什麼的,比在家悶著有意思。」楚渝笑,「以前馮將軍在的時候並不如何管束衛所,衛所自然鬆散。老爹治軍嚴,衛所軍與邊城駐兵一樣訓練,許多人都是叫苦連連。」

    趙長卿並不知這些事,問,「這還有的差嗎?」

    「自然不同,其實邊城衛所軍並沒有多少,也就六千左右。大頭是邊城駐軍,有數萬人之眾。衛所因是本地人軍戶抽丁,自來鬆弛散漫,只是偶有兵事時才集合聽用。其實叫我說多多訓練並無害處,邊城不比他處,尋常西蠻犯邊用不著衛所,但,凡事都有個萬一。現在吃些苦頭,以後戰場上興許就能撿條命回來。」楚渝道,「不然,戰場上刀槍無眼,多少人有去無回。」

    趙長卿頗以為然,道,「我祖父就是西蠻攻入城中時受了重傷,後來沒養大好,元氣大虧,一場風寒就過逝了。」

    楚渝並不多說軍中事,笑問趙長卿,「你那麼鄭重的下帖子,不會就請了楚越一個吧?」

    趙長卿伸出兩根圓圓胖胖的手指,「還有李姐姐沒來呢。」

    楚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你就兩個朋友啊?」

    「怎麼可能只有兩個朋友?」趙長卿瞪圓一雙杏眼,強調,「我朋友多的很,就是你們不是沒來過我家麼,以前都是我去你們家吃喝玩耍,現在我有了自己的新屋子,就請你們來我家看看。其實我還請了其他人,她們都不巧,就楚姐姐和李姐姐應了我的帖子。」

    楚渝自得咬口點心,「還是我最好吧,知道你這兒沒什麼人氣,主動來幫你湊個人數。」

    「是啊,楚哥哥最好了。」趙長卿眉眼彎起,就見楚越拿著她的小針線簍,不可思議的舉著趙長卿的繡棚問,「卿妹妹,這是你繡的啊?」

    「嗯。」是她送給朱老太爺的襪子,剛繡好一隻,這是第二隻,趙長卿道,「剛學,繡的不大好。」

    楚家兄妹異口同聲的讚歎,「已經很好了!」

    楚越拉著她的小白手道,「卿妹妹,你可真有本事,這麼小就會做針線了。這是做的什麼?荷包麼?怎麼做白色的啊?」

    「不是荷包,是我給曾外祖父做的襪子,這是襪口上的繡花。」趙長卿指著繡棚上的繡花道,「等把花繡好,就能填棉絮做襪子了。」

    楚渝羨慕不已,「妹妹什麼時候閒了,也給我做一雙穿穿才好。」

    趙長卿聽他說混話,並不惱,只是一笑道,「我一個月才繡好一隻,再說了,你家裡丫環多的很,要什麼沒有,非要我給你做?」

    楚渝道,「丫環婆子做的能一樣麼?就從沒有妹妹送給過我針線。對了,去年你送我個荷

    包做生辰禮,原來還是你家婆子做的。」

    「你不是說叫我今年重做一個給你麼,等我給曾外祖父做好襪子就給你做荷包,反正你跟楚姐姐的生辰還早的很。」

    楚渝滿意,笑,「這還差不多。」

    趙長卿拿出個盒子,裡面整整齊齊的放有好幾條小帕子,說,「楚姐姐,這是我新做的,還沒送過人,你挑兩條拿去使吧。」

    楚渝問,「真是厚此薄彼,妹妹怎麼不送我兩條?」

    趙長卿老實道,「這都是女孩子用的顏色啊,男孩子不大合用。」

    「其實我也不怎麼嫌棄。」

    趙長卿只好道,「那楚哥哥也挑兩條吧。」

    直到中午將要吃飯時,李姑娘李明珠才來了。

    李明珠額間微汗,與楚家兄妹互相見禮後笑道,「今天我來的巧了。我以前聽我爹說過將軍大人家裡一對龍鳳雙生子,還想著卿妹妹的弟弟妹妹生的並不像,不想哥哥姐姐生的這般相似,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楚越笑,「妹妹真是爽快人,過來坐。」

    柳兒端來茶,李明珠接過顧不得燙一口就灌了下去,豪邁道,「柳兒,再給我來一盞。」拿帕子一擦額頭,李明珠道,「可是累的我夠嗆。」

    「昨天我娘查我功課,嫌我詩詞沒背下來,嘮叨我大半宿不說,今天還不叫我出門,非關我在家裡背詩。我是偷著出來的,本來想雇輛車,結果出來的急,也沒留神,身上一線沒帶,就走著來了。」李明珠喝下第二杯桂圓茶,道,「柳兒,再倒一盞來。」

    趙長卿拿帕子給她擦臉上的汗,道,「李姐姐就是不來,差人跟我說一聲也無妨的,咱們兩家一個城東一個城西,說是邊城不大,也走了好久吧。」

    李明珠道,「君子一諾,快馬一鞭!早應了你的事,怎能臨到頭反悔呢。」

    待李明珠解了渴,趙長卿打發柳兒重打了洗臉水,叫她重洗了臉,趙長卿又吩咐柳兒道,「你去外頭跟來福叔說,叫來福叔去李姐姐家走一趟,跟李太太說一聲,就說李姐姐來咱們家了,並未去外處,等下午必然安安穩穩的送李姐姐回去的,莫叫李太太著急。」

    柳兒忙去了。

    李明珠笑,「多謝妹妹了。」

    趙長卿笑,「理當如此。李姐姐吃些點心,肯定餓了吧。」

    李明珠並不客氣,道,「肚子裡咕嚕咕嚕的。」拿塊桂花糕咬一口,「咱們邊城的桂花糕就是南香園做的最好。」

    「上回看李姐姐喜歡,我叫丫頭們特意買的。」

    李明珠對楚越道,「看卿妹妹年紀小小的,真不知道跟誰學的,懂事的了不得。要不一般我都不跟這麼小的奶娃子玩兒,我就喜歡她。」

    楚越笑,「還特會說大人話。」

    「是啊是啊。」

    趙長卿不服,道,「什麼叫奶娃子,我也只比李姐姐小三歲而已!」

    李明珠笑,「你現在不也才五歲麼。」

    趙長卿掰著手指道,「明年六歲,後年七歲,大後年八歲,大大後年九歲……」

    楚渝逗她,「是啊,光你一個人長歲數,我們都原地不動的。」

    李明珠楚越都笑了起來。

    李明珠與楚越投緣的了不得,兩人都酷愛兵馬弓箭,三言兩語已經說定哪天一道去騎馬打獵了。李明珠問,「卿妹妹,我表姑和阿白在嗎?」

    「蘇先生帶著阿白去外頭逛街市了,說中午在外頭下館子。」趙長卿道,「李姐姐要是想見蘇先生,下午多玩兒會兒就是了。」

    李明珠簡單的跟楚家兄妹解釋了她家與蘇先生的關係,李明珠歎道,「其實以前我娘也不怎麼管我功課什麼的?自從蘇表姑來了邊城,她又是個有大學問的人,什麼事都能說出一二道理來。我娘就能魔怔似的,琴棋書畫詩詞曲賦的嘮叨著我學,恨不能我才女附體,立刻口吐章。」

    她說話有趣,大家均笑著聽了。李明珠道,「只是人跟人哪裡一樣,我表姑出身書香門第,一家子都是唸書的人,祖上就有這根筋。我家祖上都是騎馬打仗的,使刀弄槍是看家本領,如何的起來,學來學去倒學個四不像。」

    楚越深有同感,道,「是啊,咱們天生就喜歡弓馬的人,如何坐得住天天繡花吟詩呢?像卿妹妹這樣的才是天生的人。」

    趙長卿笑道,「我也在跟我爹爹學武功。」

    楚渝鼓動她,「都學了點啥?來,比劃比劃給哥哥瞧瞧。」

    「我穿著裙子,不大方便。」趙長卿吹牛道,「反正是厲害武功,一拳能打死熊的那種。」

    楚渝哈哈大笑。

    人多也便格外熱鬧,午飯吃得也快活。

    尤其李明珠早便餓了,楚渝是半大小子,楚越也不是千金小姐的胃口,一桌子菜竟吃得七七八八。楚渝笑,「你家廚子的手藝也不賴。」

    趙長卿心下慶幸,幸虧多備了些菜,不然若是不夠吃可是太丟臉了,笑,「頭一回請你們,當然得拿出看家的本事了。」

    飯後,柳兒又端來切好的西瓜,李明珠道,「這都八月天了,你家還有瓜呢?可是難得。」

    趙長卿笑,「本就是種的晚瓜,藏在地窖裡,放到八月

    十五都沒問題。早上拿出來放了這大半日,現在半點不涼。」

    楚越笑,「你先前送給我的瓜果,我娘都說好吃來著。」

    趙長卿笑,「我家有塊田,種的都是水果瓜菜,家裡的果子一年到頭不用買的。我家人口少,每年結許多果子從來不賣,都是給親戚朋友分一分。」

    李明珠咬口西瓜,道,「我家也每年都種果子,你家的彷彿格外甜。」

    「西瓜在沙土地種出來的最甜,像山藥,就是白土地種出來的好。有時候也跟年景有關,不一樣的。」趙長卿也吃了一小片。

    大家說說笑笑,一直到下晌天將黑楚家兄妹方告辭,趙長卿送了她們一筐西瓜,二人道謝後便走了。李明珠沒等回蘇先生母子,只得對趙長卿道,「卿妹妹,等表姑回來,麻煩妹妹跟表姑說一聲,眼瞅著就八月十五了,一家子團聚的日子,我娘想著請表姑到我家去過中秋。」

    趙長卿心下生疑,想著李明珠明明說是偷跑出來的,李太太並不知她來趙家,焉會囑咐她這事呢?面兒上卻不動聲色,亦不多問,只一笑應下,「我記得了,李姐姐放心,我必跟蘇先生說的。」

    來福早租了車來,趙長卿同樣送上西瓜,李明珠道了謝,便也告辭了。

    作者有話要說:前兩天有些事,有些感悟,每碼出來的章總覺著不能滿意,寫了改,改了寫,如今總算順過來了∼∼恢復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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