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求仍舊保持著抱著莫離的的那個姿勢,看著眼前無數的碎片,顫抖著抬手想要抓住,卻只握到一手的空白,眼角劃過餘熱,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這世界上哪裡來的起死回生的辦法,他早就知道癡狂老人不過使了障眼法,他寧願這樣自欺欺人而已。
莫離啊,我終究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堅強,不願意看到你的離開。
「父皇……」瑜兒拿著空錦囊走了過來,黑葡萄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仰望著他,「空的、空的……」
眼前的碎片消失得不留一點痕跡,應無求忽而低笑了兩聲,彎腰抱起瑜兒。
永信宮終於成了一座空宮,青桑不離不棄的死守著這座空曠的宮殿。
應無求在此之後,變得越發冷酷起來,勤於政事,百姓盛讚的一代明君。
姜若水依然好好地呆在棲鳳宮,可是宮裡沒有人再見過她。人人都道當今皇上是獨寵她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應無求的心從來都不在她身上。
朝堂上沒有人提起曾經風華絕代的一等護國大將軍莫離,宮裡也沒有人提起那個神秘冷清的德妃,應無求日日都來這空曠的永信宮,經常半夜都坐在槐樹林前自斟自飲。
應無求一直尋找的龍脈已經有了消息,大祭司伽羅亦傳消息給他,他親自前往進入苗疆之地。
「聖女,大應皇帝要來了。」
代曉和代錦身為侍女,守護在聖女身邊。
「知道了。」聖女慢慢的起身,一身乳白色長袍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轉了轉手杖,往裡面走去,石門打開,她慢慢的走了進去。
密閉的石室四角是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照亮著,玉石雕砌的床上躺著一名白衣男子,男子面容很安詳,渾身帶著一股溫和的光芒。
她剛隨著大祭司伽羅回來苗疆之地,舉行洗禮儀式的時候,在聖泉裡面看到了突然飄出來的這白衣男子。
就那一眼,她覺得無比的熟悉,命人將這白衣男子救了起來,放到了這千年難得一遇的玉石床上。
這一躺,就好躺了好久,白衣男子身上的傷勢全好了,卻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她不知道為何每日都會過來石室陪這白衣男子。
與往常一樣的舉動,這一刻,她靜靜的凝望著白衣男子,突然覺得有什麼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快得讓她抓不到一絲一毫。
「瑾瑜……」她蹙眉無意識的呢喃著,石床上的白衣男子手指忽而動了動。
「蘇青彥,瑾瑜。」她又低聲呢喃了起來,心口莫名的疼痛,石床上的白衣男子慢慢的睜開了眼,四目相對。
「聖女,大應皇帝來了,大祭司四處找你呢!」外面傳來聲音,莫離卻充耳不聞,一動不動的望著面前突然醒過來的白衣男人,只見這男人勾著唇角微微淺笑,剎那風華,讓她怦然心動。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莫離蹙眉揉著額角,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蘇青彥先是一愣,隨後又微微歎息一聲,眼底卻流光溢彩,揚唇的愉悅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