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結束，二人起身眺望遠方，伽羅拱手：「你的徒弟要找過來了，我先帶她回去苗疆。」
「她和我那徒弟有幾世糾纏，但這一世的變數已經出現，雖合你我二人之力封了她的記憶，但也難保有朝一日她悉數記起來。」癡狂老人捻著鬍鬚歎息一聲，他早就算到了應無求會有這麼一劫，卻沒想到伽羅會出手救下莫離。
「她不會記起來的。」伽羅語氣輕柔卻無比肯定，勾著唇角，「不如，本司留下看你如何破解你徒弟的死局。」
應無求從來都不知道白帝山到底在哪裡，這一刻卻彷彿冥冥之中有所指引，竟然讓他一鼓作氣的找了過來。
癡狂老人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一切，等著應無求一步步的找上山頂。
白髮鬚眉，白袍飄逸，道骨仙風，這是應無求第一次見到癡狂老人的真容，抱著懷裡死去多日的莫離，跪下叩頭：「師父，救活她。」
「無求，你應該知道，她已經死去多日。」癡狂老人瞥了一樣他懷中的莫離，不過是伽羅幻化出的一具空殼而已。
「請師父救活她。」應無求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真的要救她？」癡狂老人歎息一聲。
「是的！請師父救活她！」
「救活了又如何？」
應無求沒想到癡狂老人會問這麼個問題，沉默了很久，這才沉聲道：「護她一世無憂。」
「可以愛她，勝過任何人？」
「可以。」
癡狂老人點點頭：「你回去吧，為師稍後就到。」
應無求抱著莫離不作停留的離開，癡狂老人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雲煙裡，捻著鬍鬚，長長的歎息。
伽羅現身出來，看著地上滴落的血跡，眼底劃過一絲光芒，他身後跟著一名身穿乳白色長袍的女子，女子目光飄渺虛幻，好似看天地萬物都一樣，冷若冰霜的神情，出塵脫俗。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莫離。
「大祭司，你要帶我去哪裡？」莫離聲音也一改往日的低啞，帶著幾分清脆和婉轉，身上乳白色長袍無風自飄。
「聖女，本司帶你回苗疆之地。」
「莫離，你可認識剛剛出現的那人？」癡狂老人伸手攔住了要離開的二人，目光意味深長。
「不認識。」莫離微微蹙眉，飄渺的眼底出現一道光彩，隨後又化為虛無。
癡狂老人長歎一聲，伽羅彎唇，這次似乎是真笑。
「問世間情為何物？」癡狂老人一甩拂塵，洪亮的聲音中竟然帶上了歷經風霜的滄桑，「直教人參不透、摸不破、拋不開、丟不掉、捨不得……真是無可奈何啊！」
伽羅和莫離已經走遠，仍舊聽到了癡狂老人的這段感慨，莫離蹙眉，拉了拉伽羅的袖子，有些好奇的詢問道：「大祭司，癡狂老人說得那段是什麼意思？」
伽羅笑了笑，伸手替她將吹散的髮絲綰好，手指滑過她仍顯蒼白的臉色：「回去苗疆之地，你就知道了。」
莫離啊，苗疆之地有陪你攜手走天涯的人，就是不知，如今你是否還能記起當初和他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