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走遠,方柔兒身邊的侍女妙珍從假山後鬼鬼祟祟地出來,若有所思的呢喃道:「吐了幾天,沒胃口,吃酸棗……難道是?!」
妙珍似想到了什麼倏然臉色大變,匆匆忙忙往芳夏院跑去。
雖然應無求之前讓方柔兒搬到了臥龍閣,不過是他一時之舉,後來將芳夏院撥給了方柔兒住。
芳夏院的裡有一個小巧的荷花池,綠葉紅花,鋪滿整個荷花池,還有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在碧綠的荷葉上,亭亭玉立。
方柔兒正坐在荷花池裡的涼亭內賞花,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子,肚子略微隆起,身子也有了福態,臉色紅潤有光,氣色很好。此時盈盈淺笑,心情愉悅。
「夫人,夫人,不好了……」妙珍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打破她臉上的笑容,一旁的兩名婢女半容、初藍都跟著心一顫。
妙珍、半容、初藍三人是跟著方柔兒從女兒樓出來的,當初半容、初藍二人還覺得跟著她來了王府幸運之極。
後來才發現,這看似溫柔的方柔兒,來了王府之後,完全變了個人,在王爺面前表現得小鳥依人,溫柔如水,可背後稍有不順,就拿婢女撒氣!
她溫柔賢惠的外表下,實則心腸歹毒!
她懷孕之後,脾氣更壞,簡直不拿婢女當人!
妙珍驚慌大叫的樣子,半容、初藍真怕方柔兒突然發發火,又拿她們出氣。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吟川樓那位忍不住找過來了?」方柔兒臉上笑容消失,漸漸沉下了臉,略有些著惱,若不是因為從女兒樓帶出來的三人之中,妙珍最得她看中,她早就一耳光過去了。
「不、不是吟川樓那位……」妙珍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擺手,又神色有異地往周圍看看,弄得神神秘秘的。
方柔兒和白曉冉絕對是水火不容,要不是白曉冉忙著水月宮的事情,沒空理會她的挑釁,怕是早就一掌劈了過去,讓她一命嗚呼,哪裡容她在這裡耀武揚威。
偏偏方柔兒還以為白曉冉怕了她,得意洋洋的。
雖然這平南王府後院又進了不少女人,都是應無求出門遇上,然後帶回來的,可她方柔兒卻是恩寵不斷的,更是唯有她懷上了子嗣。
所以,她就潛意識的將自己當成了這平南王府唯一的女主人,甚至還妄想著剩下子嗣後,坐上平南王妃的位置。
此時妙珍這副樣子,惹得方柔兒發了火,抓起面前的瓷杯朝著她身上砸去,不悅道:「有什麼就趕緊說,畏頭畏尾的,看著就心煩。」
妙珍被砸得吃痛,卻是敢怒不敢言,面上一副惶恐又謹慎的樣子,走近兩步,低聲道:「夫人,先讓她們下去吧!」
方柔兒見妙珍神色謹慎得狠,怕是她真有什麼要事,掃了周圍一圈,昂起下巴,傲慢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婢女退下之後,涼亭裡只剩下這主僕二人,妙珍才神神秘秘地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夫人,那隱秋院的那位,好像懷孕了……」
「你說什麼?!」方柔兒大驚失色,拔高了音調。
妙珍的話猶如一方旱雷猛的在頭頂猛然炸開,方柔兒一時措手不及,身體一歪,差點從墊著坐墊的石凳上落下來,還好妙珍眼疾手快將她扶正。
方柔兒從來都沒將隱秋院的人放在心上,她一直以為白曉冉才是對手!再加上隱秋院又一直被應無求守得嚴實,又一直風平浪靜的,裡面住的人也低調無聲的,她便一直都不曾留意過。
現在妙珍突然告訴她,隱秋院的那位懷孕了,她頓時整個人都慌亂起來,又想到應無求不論多忙,只要在王府,都會抽空過去隱秋院,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偏偏她又對隱秋院那位一點底細都不知道,只知道隱秋院住的人叫莫離!那她拿什麼跟隱秋院的那位鬥!
「你確定隱秋院那位懷孕了?」方柔兒急急的抓著妙珍的手,面上帶著驚慌失措,好似下一秒她就要失寵跌入萬丈深淵一樣。
她方柔兒從女兒樓出來,被應無求接進王府,本是只想要攀龍附鳳,享盡榮華富貴,可是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迷失了自己,陷入了應無求給的溫柔裡,彌足深陷,無法自拔!
「奴婢有七成把握,剛剛奴婢就在廚房看到隱秋院的那兩個童子拿來酸棗,還說她胃口不好,已經吐了幾天了!」妙珍也跟著緊張起來,回握著方柔兒的手,「夫人,你說該怎麼辦……」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會是女子,怎麼可能懷孕?!」方柔兒不安的喃喃自語起來,一點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回想著她和莫離屈指可數的見面的次數,她明明是一身男裝,明明是應無求屬下的模樣,怎麼可能……
可她若是男子,應無求會讓她住在王府後院?會如此看重,將隱秋院守的嚴實?會毫無芥蒂的允許白曉冉和她結識來往?
這無一不表明,莫離是女子,男扮女裝住在王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