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她起身之際,卻見青桑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在門口徘徊著,面上帶著擔憂。
「主上讓人送來的?」莫離最後將長槍扣在腰間,指著那藥碗若有所思。
青桑不情不願,最還是點了點頭,莫離利落的伸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那微苦的味道在唇齒間散開,莫離看著空蕩的碗,又看了一眼一臉不情願,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的青桑,坦然一笑。
「公子,那是避子的藥啊!」
在她快要走出念蒼閣時,青桑終於忍不住低聲喊了出來。她原本就是深閨大院的女子,宅術之中,常用的幾種藥,她一聞便知。
只是,王爺明明已經和她有了肌膚之親,又將她養在王府,卻偏偏不讓她懷孕……
「無礙。」莫離淡然一笑,示意青桑不必擔憂,快步朝著關寧營而去。
每日同樣乏味的操練,莫離卻覺得很充實,每次站在高台上看到訓練場嘶吼和吶喊,她就會生出一股驕傲和滿足來。
應無求也漸漸的開始忙碌起來,很多時候都不在王府,兩人即便碰面也是匆匆離開。
應無爭早在得知應無求在南疆打出名聲時,就忍不住要對他動手,礙於朝堂瑣事,便一直拖了下來。
而今,這暗殺的人馬,終於到了南疆。
那日莫離剛從關寧營回來,用了晚膳之後,青桑便拉著她要到王府花園轉轉。
莫離一聲輕笑,便任由她挽著胳膊,在耳邊低聲軟語的說著。
天邊落日映紅半邊天,王府後花園有一汪水塘,塘中錦魚嬉戲,四周垂柳窈窕,倒映在水面,清風拂過,別有風情。
莫離一身遮頸青衣男裝,上面繡著幾隻翠竹,高挽著髮髻,隨意的坐在水塘邊的大石塊上。
青桑也學著她,卻是掏了一塊錦帕墊著坐下。
「公子,你不知道,那日你救下奴婢的時候,奴婢就對公子暗許芳心了。」後來青桑得知她居然是女子,雖然一腔春水東流,卻也對她更加敬重欽佩。
莫離見她一副歎氣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低聲道:「你啊,伺候我,委屈了。」
青桑咯咯的笑了起來,柔美的嗓音,配著她姣好的容顏,到一時讓人移不開眼。
莫離似想到了什麼,眼眸不由的黯淡了幾分。
「無求,快看,那邊有荷塘。」女子的聲音如同泉水般叮咚悅耳由遠及近而來。
莫離和青桑都順著望了過去,只見一名女子身穿白衣,裙擺繡著盛開的蓮花,隨著她的走動,當真是步步生蓮花,搖曳生姿。而她身側的應無求,面上含著柔和的笑,俊美的臉上帶著醉人的溫柔,手牽著女子的手,慢慢的走了過來。
兩人姿態親暱,似乎刺得莫離生生移開了眼,然後心頭莫名的難受。
「屬下參見主上。」莫離拱手朝著應無求行禮,一旁的青桑也連忙跪下。
「嗯。」應無求只是鼻孔裡哼了一聲,而後攜著白曉冉從她面前過去。
只是,白曉冉目光落在莫離身上時,帶著幾分探究和審視。
兩人相攜手著慢慢走遠,莫離隱約聽到白曉冉低語:「無求,我怎麼感覺剛剛那人好眼熟啊。」
「下屬都不那樣,有什麼眼熟不眼熟的。」應無求風輕雲淡的語氣裡,還夾著淺淺的寵溺。
然後一陣風過,只聽得兩人的低聲笑語,莫離忽而低低的笑了兩聲,有些落寞。
「公子,王爺、王爺怎麼能……」青桑斟酌幾許,終究是只是氣憤的跺腳,沒有說下去。
「無礙,回念蒼閣。」莫離淡然一笑,起身往回走,剛走兩步便聽到一聲尖叫,還有兵器相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