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嚴台長不明白青瓷科技的風格,以為隨便給兩張照片就行?王不負提醒道:「我們做遊戲時,會盡可能地追求高質量。為了做好這個天元素,我們也許會經常過來打擾你們的正常工作……這方面,我給你們提供一些贊助作為補償。」
嚴台長笑了:「說實話,在天上面花錢,幾十萬根本看不到動靜,幾個億你又不會出。算了,談錢傷感情。我們紫金山天台的日常工作之一,就是科普天相關的知識。幫助你們做創作,也算得上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贊助就算了。你們要什麼專業方面的幫助,都可以來找我們的研究員。」
「……」王不負還真有些不習慣,再次確認道:「我們需要的資料,真的不止一兩張照片而已,能行麼?」
「天台和山底下的風氣不一樣,你不用擔心。」嚴台長平和地笑道,「我們這些搞天的,寂寞了一輩子,沒那麼多想法。要是能通過你們的傳播,向更多人科普天知識,激發小孩子們對天的興趣,就善莫大焉了。」
王不負本來就做好了砸錢的準備,沒想到,嚴台長居然比王不負還要有堅持。
其實,這才是正常的政商關係,王不負感覺不自在,才是最大的不正常。他說:「那我就先謝謝所有科研人員了。」
嚴台長問:「你們要做的東西,是什麼樣子的?需要什麼樣的天圖?」
王不負不知道怎麼用最簡短的語言,把一款rpg遊戲的「升級機制」給說明白,就跳過了遊戲方面的解釋。直接說:「我需要的在遊戲裡,做出一個彷彿能在現實世界中看到的真實星空。二十八星宿要位於整個天空的正中。」
嚴台長愣了愣,給王不負做科普:「中國的天體系是星宿不假。但星宿並不位於頭頂上……」嚴台長伸出手,向斜上方指了個比例,然後慢慢移動。用動作展示給王不負看:「二十八星宿位於南中天,大概是按著這個規律移動。另外,中國很大,在各地觀測到的位置也會有細微的變化。」
王不負確實不懂天知識,更別談中國的天體繫了。這才知道,原來星宿居然不在頭頂上。也是。這樣古人盤腿坐著,微微仰起頭就能看到。常年累月地這樣參悟天機,方才能察覺其中的玄妙。
一下子露了個怯,但王不負卻想,如果星宿不在頭頂。那麼能不能把星宿的變化掛在天空中?
要是數據化的話,在半空中掛個「xxx級」,一定很雷。但現在圖像化了,隨著玩家升級,在野外、城市的地圖中移動時,能夠看到那塊星空逐漸出現四象的圖案。挺酷的。
他之前以為,星宿位於頭頂的正上方。玩家平時不會往上面看,不需要多費勁。但既然在斜上方。就值得多花資源搞這個了。
王不負在心中計算了一下鏡頭的大概角度,伸手比劃著問嚴台長:「請問星宿有沒有可能處於這個位置?」
「我們紫金山天台在青海的觀測站,看到的畫面是最接近的了。但還是要高一些。你要是覺得行。我們可以給你提供青海觀測站的照片。」嚴台長說。
天台需要四處佈置觀測站,才能做科研。但王不負要做遊戲,就不能東搞一個,西搞一個的了,採用一個觀測站得到的照片資料最好不過。
由於機能的限制,王不負並不準備花費太多資源去把天空做成動態。在《絕色江山》中。不管玩家在地圖的哪個位置,看到的星空都不會出現位移。改變的只有星宿區域的光效而已。
這個小瑕疵只能容忍了。王不負想了想。請嚴台長去拿了照片和八十年代拍攝的科普電影。準備回去以此資料進行製作。
嚴台長有求必應。科普天知識,是寫在天台的職責範圍中的。但在這方面。他這個台長做得很失職。以前又沒什麼好辦法,一直很內疚。王不負為了做遊戲來請教,很讓這位老科學家欣慰。
臨走之前,嚴台長又悄悄對王不負說:「我研究科學,也信中醫。我知道一幅老方子,你去藥房抓兩錢當歸,半兩……」
王不負一聽中藥,面子就掛不住了。他現在確實是一副彎腰駝背,弱不禁風的摸樣,難怪被人誤會。面對嚴台長,他必須解釋,道:「我不用補,昨天搬沙發來著……」
「這不是補身子的方子,而是讓你寧神靜心。我年輕的時候,成就和你不能比,但也有了些學術上的榮譽,那時有很多東西我都沒想清楚。後來我靠這個方子,才靜下心來的。」嚴台長看看王不負,又看看何輕煙,很好心地說。
王不負的臉色有些木,算了,不解釋了。他拿著材料道了別。
離開天台,就準備下山去吃中飯了。看得出來,今天王不負跟何輕煙一起帶仙仙出來,讓這粉雕玉琢的小萌娃很開心。
仙仙的開心,並不直接在面上表現出來,只有真的熟悉她的人,才能發覺。何輕煙就能清楚感覺到。
一個人帶女兒,何輕煙再用心,也給不了仙仙完整的幸福。
何輕煙一直對她和王不負的關係很淡然,覺得兩個成年人,互相填補生活就行了。可是看著女兒,只因為被他們兩人帶出來玩,就變得這麼快樂,何輕煙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悸動。
畢竟不是小女生了。當她意識到自己有了貪念時,反而一慌,然後小聲問王不負:「你那個丫頭快回來了吧?」
「嗯,再過兩天夏瓷就回來了。」王不負點頭說。
何輕煙沉默了。等夏瓷回來,王不負就會回到以前,一周只陪她們一天多的時間。
她有些捨不得,但沒
有出言求肯或者挽留,只輕聲提要求:「你以後能不能多這樣帶仙仙出來玩?她今天好開心。」
「行。」王不負牽著仙仙粉嘟嘟的小手,答應了。
都以為夏瓷就要回來了。沒想到,王不負在中午時接到了夏瓷從首都打來的電話,夏瓷很興奮地說,她想要在首都多呆一個星期。
「不是說好這個星期就能回來的麼?」王不負不等聽理由就急了。
夏瓷在電話那一邊雀躍地解釋了緣由。原來,夏瓷在匯報演出中獨奏了一首鋼琴曲,效果非常轟動。有電視台邀請她去參加一個音樂會,要錄播在電視上放的。
都這樣了,王不負還能強制什麼?他只能嘮嘮叨叨地叮囑夏瓷半天。
何輕煙在旁邊豎著耳朵,等王不負掛了電話,她立刻問:「你的那丫頭不回來了?」
「怎麼可能不回來!」王不負用勁捻滅了手機屏幕,混亂地道:「她得到了個參加音樂會的機會,我替她高興!」
何輕煙摀住嘴,藏住了笑意。真好,王不負能在她家裡多住一星期了。
……
幫何輕煙搬沙發,真的把王不負累傷了。到星期一還是沒緩和過來,走路的姿勢僵硬得很。
員工們看到了也就算了。羅綵球也看到了。她本來是找王不負說話的,但看到王不負的摸樣,立刻嘴巴一扁,重重地坐在沙發上,「我回家了,再也不幫你賣東西了!」
羅綵球本來以為,夏瓷跑到別的地方,機會就是她的了。沒想到那個何輕煙居然橫插進來,還把王不負弄成了這樣!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這個是搬東西弄的!」王不負正要解釋,突覺不對:「你個小丫頭,怎麼懂這麼多?倒底在想什麼呢?」
羅綵球臉紅了紅,她確實偷偷地瞭解了好多令人不好意思的知識,心虛地叫道:「你偏心!你都不給我機會!」
「你要什麼機會啊?」王不負要慢慢地才能靠在椅子背上,頭疼地問。
「我……你都不陪我。」羅綵球看了,心酸酸的,衝動道:「昨天你去了什麼地方?也要帶我去一次!」
說完羅綵球就後悔了。怎麼耍脾氣了?不是下定決心,要在他面前永遠乖乖巧巧的麼?她剛才那樣,和夏瓷那個笨丫頭有什麼區別?而且王不負昨天去的地方,要是……難道也要帶羅綵球去一次麼?
王不負除了最初幾次見羅綵球時,看過這小姑娘發過脾氣,之後可從未見過她鬧彆扭了。這肯定是她忍耐的結果。她一定是真的急了,才本來面貌給暴露出來的。
看著羅綵球偷偷張望過來的小摸樣,王不負笑道:「我昨天去了紫金山天台。要不然,我到星期天,也帶你去一次?」
「嗯!」羅綵球重重地點了點頭,還是很委屈,癟著嘴站起來走了。
王不負正要繼續工作,突然一拍大腿,後悔不迭。剛才嘴快沒多想,忘了星期六要幫何輕煙搬電視機的。到星期天又是腰酸背痛地怎麼辦?
站在何輕煙旁邊還好,帶著羅綵球腰酸背痛,那看上去簡直就是禽獸啊!
王不負連忙追出去,拉住羅綵球說:「綵球,我們要不然再等到下星期吧。等夏瓷回來了,我們三個一起坐飛機旅遊去。」(未完待續)